霸王之枪-第93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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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的判断没有错,一直以来,追求以最少的损失,取得最大胜利的杰特,的确不敢在部队未齐的情况底下,轻易地发动总攻。就这样,这三支骑兵队,成了名副其实的护卫。像跟在女王后面的仆人似的,把莱卡人护送到海边。
十月十九日,莱卡人比杰特预期早两天到达了离海岸线五公里的地方。他们并没有立刻冲下沙滩,而是在陆地和沙滩的交界线附近扎营了。因为劳特林知道,沙滩,就是最后的战场。
十月二十日,战事,终于降级到单纯的战术层面上了。
后世把这次战役称之为“亚特湾会战”。参加会战兵力有利卡纳六个军团合共二十七万人,莱卡三个整编军团合共二十一万人。
表面看来,利卡纳在形势和兵力上占了绝对的优势。实际上,军团编制的残缺,部队配合的不足,以及各军团间实力的参差,消弭了他们的优势。
但总体来说,由于杰特的一系列奇谋奏效,利卡纳人还是取得了主动权的。
现在,摆在莱卡人面前的,右前方是整编的拉洛军团,左前方是阵容同样整齐的北方军团。在左方是兵力还算完好的狮鹫军团,右方则是奈克尔的西北军团以及由瑞普临时指挥的第四军团残部。至于正后方,就是加纳特的第七军团。
无可置疑,现在所有莱卡人,处于利卡纳人的倒五角星包围网之中。
要打开一个缺口!这是所有莱卡人共同的想法。但是,所有莱卡人都不认为,在拉洛军团和北方军团之间那块宽达八百米的空地是生路。
由于事态是如此地严峻,所以当听到有莱卡军官把自己的心比作那颗即将被大象用脚踩碎的椰子时,一向严厉的劳特林竟然没有责罚这个军官。因为,现在的他们,的的确确需要找一个坚硬一点的椰子壳。
莱卡的战术是单调的,但这也是劳特林所能想出来的最好办法。
战术很简单,让最精锐的莱卡第一、二军团分别攻击拉洛军团和北方军团,其余的,以圆阵防守,死命撑住来自其他方向的一切攻击。
劳特林极目远眺,在视线中,看到了自己人的船队。但他无法开心起来,因为他知道,这些运输船上,除了必要的水手,连一个多余的弓箭手也没有。
莱卡大军踏入沙滩范围了,看着那湛蓝的海水,劳特林暗叹一口气。今天的潮水,必将被莱卡人的鲜血所染红。这是一场绝望的战争!劳特林是这样告诉自己的。
没有多余的前奏,随着劳特林高举的宝剑,猛然的砍下。
“发射——”莱卡军官拖长的声音中,带着一丝不应有的颤抖。
随着军中所有弓箭和弩炮响起“登登”的弓弦震动声,十几万支利箭,犹如冲天的白鹤般,飞向了天际。几乎是同一时刻,利卡纳的阵型中,同样数目的弓箭,宛如长了翅膀的恶兽,冲破了束缚的栅栏,以逆天之势,冲向了太阳的最亮点。
弓箭,在虚空中激进、爬升,在天空的最高点相遇了。无情的对杀,让相撞的彼此粉身碎骨。只有那些错身而过的仇敌,才能把彼此的怨恨,发泄在对方主人的身上。
炸裂的巨响使战场充满了虚无的动感。箭头闪耀的光芒,紧紧攫住了胆敢抬头望天之人的视网膜。光影交错,狂箭乱射。
开战不到五分钟,战场上的激热就达到了最高点。强烈的求生欲望,跟无比的爱国热情,在最短的时间内,发生了最激烈的碰撞。
毫无保留地,莱卡人一开始就向拉洛、北方军团发动了最猛烈的进攻。莱卡人,就像那狂怒的公牛,赤红着眼,准备踏碎一切胆敢阻挠它、惹怒它的人物。
前方,难以控制的乱流,让彼此的军队交合在一块,死命厮杀,难分难解。不过,相对于前方战事那种让死亡无限制增加的战法,后阵的战事则艺术得多。
可惜,这只是单单属于莱卡人的艺术。
在圆形的阵势,有千百道盾牌做成的小门在有规律地一张一合。这种精确的微操控,让莱卡的阵势中所谓的破绽,形成了一个个小型的绞肉机。
冲进去的利卡纳战士,好比被吞到盲鳗嘴里的食物。
要知道,这种没有颚和牙齿的深海动物,总是喜欢把食物吞进嘴里,然后再用口上面锉子般的“牙齿”,把食物磨碎。但,肉搏战上的优势,无法弥补魔法战上的损失。
莱卡的魔法师本来就比利卡纳少,再加上杰特之前的偷袭战。现在两军的魔法师可以说是完全不成比例的。
如果说,肉搏战所造成的伤害是一点杀伤的话,那么魔法造成的,就是全面杀伤了。
天空,在魔法师的召唤下,无数个紫色的闪电,从那黑色的不祥之云中一跃而出,以破地之势,突破莱卡法师那脆弱的防御罩,炸落到莱卡人的阵型中,产生一个又一个焦黑的肉坑。
魔法,对于普通人来说,是一种完全陌生的未知力量。当这种恐怖的力量把自己身边之人一个个送进地狱的时候,无可避免地,恐惧的暗流就开始演变为恐慌的乱流。
眼看军心浮动,劳特林却毫无办法,只能眼睁睁地看着把握时机,努力突进的狮鹫军团一点一滴地蚕食自己的阵地。
该死的狮子!劳特林是这样咒骂这群无辜者的。
他并不知道,那口中那些该死的狮子们,也差不多到了该死的时候了。
离亚特湾五公里处,急急忙忙赶来救援的狮族兽人,非常有意义地见证了什么是“风吹草低现牛羊”。
一阵风吹过,近半米高的长草歪倒了。现出了那些躲藏在草丛里面的牛头怪和羊头人。
由于遭到杰特的长期毒害,那些牛羊竟然在开打之前,集体模仿杰特的“小恶魔的微笑”。由于先天不足,加上后天努力不够,再加上受到“笑不露齿”的白痴思想影响,结果,所有牛羊都拚命禁闭上下唇,力图拉长嘴角增强笑容。但实际上狮人看到的,一大群表情古怪,露出黑色蛀牙的牛羊,在对着自己做鬼脸。
但搞笑的是,没有狮人被吓倒,反而真的有狮子笑得在地上打滚。
于是,在自我价值无法得到肯定,以及强烈的心理不平衡下,一场比例悬殊的群殴开始了,一万二千牛羊对四千狮子。结果,狮子大败,只有五百头逃跑了。
另一边,哥亚鲁越来越佩服杰特了。他完全没有料到,一直以来,擅长鬼谋作战的拉洛军团,竟然有如此强韧的防御力。跟自己那铁桶似的防守相比,杰特的阵势更为灵活,更为坚韧。
纵深十数层的防御体系,竟然像十数张交织在一起的渔网。防御,好像是一层,又好像是无数层。既有坚固的外壳,又有柔韧的内壁。整个阵线,连绵不断,仿似一捆没有尽头的丝线。
更可怕的是,这个阵势竟然可以像海底的珊瑚般,随着莱卡那如同海潮般的攻势,不停地张缩涌动。只不过,每次涌动过后,都要留下大批的莱卡人尸体。
这就是拉洛军团的伤亡,远比自己军团要少的原因吗?想不到,杰特年纪轻轻也可以使出这么沉稳厚实的战术。看着杰特军团那堪称为艺术的作战方式,哥亚鲁突然觉得,自己真的老了。
可惜,他并不知道,此刻在拉洛军团中,负责防御的指挥官名叫哥夫亚。而且在日后,这个哥夫亚更被誉为继尼亚哥夫之后,最出色的防御指挥官。
不过有点奇怪的是,每当有人提起这件事,拉洛军团的会议室内总会传出一阵古怪的笑声。而且当晚的清洁工通常不用拖地板,根据一个有三十年清洁经验的女工判断,一定是有一些人形物体曾经在地上面打滚?
最激情的狂热,不可能永远。劳特林深明这个道理。疲惫的莱卡人已经快撑不下去了,必须在崩溃前打开一个突破口。
不得已,劳特林只好下令发动总攻。绝望的攻击,下场就是绝望。
坚如盘石的两个利卡纳军团,依然如两座大山矗立在莱卡人的面前。一种颓然的绝望感,开始在莱卡人心中疯狂地滋长。
而在此时,莱卡的后阵开始了收缩。不过,与其说是收缩,不如说是溃败。因为罗特尔的骑兵团,已经成功地在敌阵中绕了个圈,把好大一块莱卡兵给割裂了出来。
分割、包围、聚歼?死亡的方程式,一遍又一遍地演算着。每一次计算的结果,都是数倍于利卡纳人的外乡战士,失去了他们的生命。
鲜血,汇聚成溪流,而血色的百川,则把湛蓝的海潮,变成了赤红色。
完了吗?这里就是我的天涯海角?劳特林彻底绝望了。
不过,他忘了一件事,就是:天涯海角过后,就是海阔天空!
奇迹般,莱卡人竟然看到了他们一生中,最难忘的事情。
近百条军舰,竟然顺着潮涌和海风,不顾一切地冲上沙滩。这壮观的景象,就像那为了救幼鲸而不惜强行冲上海岸的鲸群。
望着这比犀牛还要大五十倍的庞然巨物,以排山倒海的气势冲过来,利卡纳人的勇气完完全全被压碎了,心中只想着一件事:逃!
黄沙飞溅,四散奔逃。拉洛军团和北方军团,就像那被海水冲垮的沙堡,在一瞬间崩散了。好不容易回过神来,利卡纳人发现,那连绵的登陆船队,竟然在顷刻间构筑成一堵巨型木墙。更糟的是,藉助船高五米以上的战船掩护,莱卡人开始了大规模的撤退。一批又一批的莱卡人,登上了那代表生存的小艇,飞快地划向运输船。
而船与船之间的缝隙,被莱卡人的敢死队堵住了。至于船身,更不是刀剑所能破坏的。即使是身怀绝技的圣骑士,也仅能在船身上开个不大不小的洞。
而船只的结构又不同于墙壁,破坏了外壳,里面还有大大小小的船舱挡着你。这一切,让杰特明白到,幸运的莱卡人,已经躲进了一个非自己能破坏的龟壳里面。
没有办法,杰特只能下令把弓箭和魔法射到这条用船只围成的逃亡之路上,在最大程度上,杀伤莱卡人。眼看可以让九成莱卡人永远留在这个海滩上,突然,从大后方传来了嘹亮的号角声。然后,密密麻麻的黑点,开始涌出地平线。这是?
“莱卡援军!”杰特铁青着脸,从口中挤出这几个字来。
前后夹击?恐惧之神的祝福,吹拂过整支利卡纳大军?
第九卷 始动篇
第一章 迷思(上)
夜,萧冷的午夜。
寂静的空气中,荡漾着一股落叶般的垂暮感。使人感到的不是秋天的清爽,而更像是初冬的冰寒。
“好冷啊!这就是我的秋天吗?”老人哆嗦了一下身子,轻轻把脖子上绕了三圈的羊毛围巾再裹紧一点。他撩了撩火炉中熊熊燃烧的木头,令它们重新构立,拓宽各自的窘迫空间,好让那炽热的火焰,燃烧得更猛烈一点。
真切地感受到一股温热的暖意进入自己的肺腑,老人闭上眼,惬意地继续躺在他那张华丽宽大的摇椅上。
过了一会儿,老人努力地抬起沉重的眼皮,开始用半睡半醒的双眼,环视着眼前这片美丽精致的小小领地。
不知是火光太猛烈,还是金碧辉煌的房间太耀眼。感觉上,整个屋内似乎飘泛着一层又一层微微发黄的轻雾。
依旧是黄色,只不过昨日辉煌的金碧,已伴随着历史的漫漫长路而逐渐黯淡了。
“景随心变吗?咳!咳!咳!”随着老人不住的咳嗽,他脸上那老树般的皮肤也波浪式地涌动起来。给人的感觉就是迟暮、苍凉,犹像那退潮的大海,难掀风浪。
历史也好,人也好,不也像是那浩瀚无际的大海一样,不断地重复演绎着高潮与低回的乐章?
仿佛是听到了这吓人的咳嗽声,一个侍从悄然打开门,在门口处先跪下,然后垂手而立。
“陛下,天气渐寒,要不要吃点滋补的东西?”侍从恭敬地低声说道。
但,老人的手,像个生锈的钟摆似地慢慢摆了摆。
“物换星移,日月轮回,生老病死,谁也不能违背自然的法则。那些东西,留给下任利卡纳国王吧!”
“陛下,您现在正值盛年,起码还可以……”
“够了!”老人的厉喝,等于在侍从的嘴巴上拉上了一条无形的拉链。老人根本就不想在这些问题上浪费任何的时间。他内心十分清楚,上天留给他的时间已经不会很多了……侍从立即噤若寒蝉,龟缩在一旁,再也不敢发出任何声音。
空气,再一次充满死一般的寂静。时间也似乎为这尴尬的场面而羁留。
“大概,我再也看不到那盎然的春意了……”老国王用无人能闻的低声叨念道。
忽然,眼角瞥到侍从还未退下,老国王那被灰意遮盖的黑眼珠里泛起一丝异样。“怎么了?”
“陛下,拿克大人好像有要事禀告。不知是否……”说到后面,侍从的声音低了下去。
“……叫他进来吧!如果是好消息,今晚我可以睡个好觉了。”
“是!”
十几秒钟后,并不响亮的脚步声,开始越来越近了。
忽然间,老人发现,这熟悉的脚步声中,好像少了一点什么似的……短暂的思量,让老人惊觉到,少的,是一份年轻人的昂扬感。
哦!大概是岁月的脚镣,让我们的脚步变得拖沓吧!
可是,连老国王自己也没想到,在昔日的诗情画意不复存在的今天,那依旧丰富的想象力,会给心中黯然的自己,带来如此之多的哀思。
门开了,看到那鬓白的发影,老国王暗叹了一口气。“拿克,你跟我多少年了?”
面对这不着边际的问话,拿克先是一呆,然后恭谨地回答:“四十五年了,我的陛下!”
“……看来,我们都老啦!”老国王若有所思地长叹了一口气。眼睛的余光瞥到拿克脸上那阴晴不定的神色,老国王再次开口了。“有话直说好了,我的心脏还可以……拉洛败了吗?”
尽管拿克的神色给自己带来不好的预感,老人还是决定直接面对这一切。
拿克稍微犹豫了一下。“不是!”
看到他的神色,老人更奇怪了。“大胜?”
“也不是!”拿克的语气依然是那么的恭敬。
但这下子,国王反而糊涂了。一种奇怪的不祥之兆,让他努力地支起身子,发出了令拿克难以想象的怒吼。“有话直说!”
充满振动感的声音,闪电般击中了拿克的耳朵。他整个人好像被千万根牛毛细针扎到似的,忽然猛烈地哆嗦起来。他很清楚,历史上绝大多数胆敢冒死直谏的忠臣大多下场凄惨。真正能体会到什么叫做忠言逆耳的君王并不多。
而他的陛下,并不包含在其中……在脑海里谨慎地挑出词汇之后,拿克说到:“总体来说,拉洛胜了。不过,陛下最担心的事情,也发生了。”
“难道……”在老国王的诧异声中,拿克觉得,周围的空气,开始凝固起来了。
一天前的傍晚,亚特湾。
“砰!砰!砰!”一个又一个的红色烟火,在赤红色的海滩上绽放。美丽,但血腥。就像那些指向地狱之门的路标,给人一种触目心惊的恐惧感。
所有利卡纳人都知道,这是代表求援的魔法信号弹。
“部队损失严重,战线无法维持,请求后撤。”
“僧侣,我们要僧侣。”
“增援,请求增援!”
这些是最早一批传令兵给杰特带来的话,不过,这些传令兵回去后,再也没能回来了。
察觉到利卡纳军的窘况,劳特林果断地留下了两万部队,摆出坚阵,死死地拖住拉洛军团和北方军团。这部队,仿似钉在利卡纳人胸口上的木楔,挥之不去、除之不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