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刘彻司马迁同人]在水一方-第24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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汉天子总是会笑得很满足,一种邪恶的满足。
怀里的这个人,也只有在肉体上折磨他,才能稍微的让人感觉到一点点好像软弱卑微的地方。可是实际上,夜半时分扪心自问,如果是自己受到这样残忍的打击,只怕连命都保存不下来吧。这个人啊,其实是根本无法掌控的啊。现在他还爱着自己,如果有一天他不爱了,肯定会挥挥衣袖就这样的走了,到时,自己的心怎么办?谁能保证这一辈子真的只爱一个人?年少时自己也曾说过要为阿娇表姐筑金屋,爱她一生的,到最后,不也因为权利斗争而将她放弃,将她放逐到自己的生命之外吗?要朕相信你?朕连自己都不相信,又怎么相信你?
“子长,你最早的时候不是想从政的吗?什么时候开始执着于写书了?”大汉天子抱着怀里的削瘦身体微微笑问。
“我不知道,不能从政自然就要继承家业。”
“你曾经说爱朕和爱书是并行的,如果朕就是要你选择一个,你会选择什么?”
——,——,
“为什么不回答朕?”
“为什么总是要为难我?”
“因为朕喜欢。”大汉天子是真的很开心的回答了这个问题。确实是啊,爱眼前这个人,折磨眼前这个人,都成为天子的赏心乐事。
“回答朕。”
“哎——,书吧。”
“为什么——是书?”意料之中的回答,可是天子的心却涌起杀意。
“因为——”怀中人的眼神有些凄伤:“书不会伤害我。”
“子长,你真的怕了吗?朕真的把你那坚硬的骨头打软了吗?”
“你没有我,还有李延年,还有无数的女人。我没有了你的话,也没有别人可以陪伴我了。所以,最终也只有书可以让我支持着活下去。”
“是吗?”大汉天子伸出舌头轻舔怀中人的乳尖,感觉着乳尖在他的调弄下变硬,天子笑起来道:“子长,其实你应该选择朕,你看你现在这具身体对朕的爱抚多么敏感,多么懂得迎合?可是你却偏选择书。要不要朕把你的书统统烧掉,好让你老老实实的跟着朕?”
长久的沉默,然后大汉天子听到怀里的人说:“再这样无聊下去就没有意思了,你就连‘天神风舞’这四个字都配不上了。”
天子哈哈而笑:“好,朕不说了,朕真的很怕在你心里连‘天神风舞’这四个字都当不得。子长,你真的觉得你除了朕便没有别人了吗?”
“难道不是吗?”
“那朕送一个人给你好不好?”
“送一个人?什么人?”
“柳倩娘。”
“她?她没有离开皇宫吗?”
“她说自己已经是孤身一人,出了皇宫也不知道能去何处,所以她想留下来服侍你。”
“好吧,反正我也需要一个人来帮我。”
“你怎么想都不想就接受了?你就不怕朕生气?”
“你是至高无上的君王,跟女人生什么气。”
大汉天子再次笑起来,现在的他心情极好,没什么好生气的,而且他也认为经过这么多的起起伏伏,他怀里的这个人应该不会再做出什么令他震怒的事情了。你看他现在,不是很温顺的躲在自己的怀里,听着自己在说话吗?
日子再次的平静下来,平静得有如深湖,只是起过一次小小的涟漪,那是在冬十二月,他身为太史令在长安设坛为大汉王朝祈福求雨,再一次抛头露面,让那个商人认出了他,向他拜倒,口称恩公。那时,朝堂之上的大汉天子方知,征宛之战的功臣也有他这个人。
“为什么不告诉朕?”午夜梦回,刘彻怜惜地问。
“我忘记了。”他淡淡的答。
刘彻哈哈地笑,把他尽揽入怀,好好的宠爱着。
一切似乎都越来越完美,越来越幸福。
商人入宫的日子多了,开始的时候是给司马迁送各种各样的竹简,到后来司马迁发现,商人和柳倩娘说话的时间也越来越多了。
后来,司马迁就对刘彻说,让柳倩娘和那个商人成婚吧。
刘彻也同意了,如今是事事顺风顺意,顺水顺心,就依了他也没什么了。
复有一日,刘彻步入建章宫,不见司马迁在雕字,却见他在阳光照耀下专心的在用刀剪着麻草。
“你在做什么?”刘彻坐在他身边问。
“在做麻贴。”
“麻贴?”
“上次李陵在西域为我买了一车的莎草贴,说是有些商人在一个叫底比斯的国家运来卖的,那些纸虽然比竹简轻,好用,可是我却找不到那种莎草,后来我就想,既然麻可以用来做布,那么也应该可以拿来做纸吧。所以就找了些麻草来试一试做贴。”
刘彻看着司马迁,宠爱地用手摸了摸他的脑袋笑道:“子长,你这脑袋瓜子装的东西可真多,又要记录历史,还要想着怎么做贴。你的书写完了吗?”
司马迁抬起头:“想不想看我这几天写的东西?”
“看你的样子,这两天好像写了很有意思的东西?”刘彻笑道。
“在屋子里,你拿来看一看吧,顺便可以提点建议。”
“好吧,看看我的子长到底写了些什么有意思的东西。”刘彻站起身走进屋内,拿了几卷竹简走出来,司马迁已经帮他搬好了摇椅,他便躺在摇椅上开始看竹简。
刘彻翻看竹简,边翻边问:“子长,你这是一篇书吗?”
“嗯。”
“那最后一章呢?”
“你前面不看,怎么光看最后一节?”
“朕要先看子长的评说,再看正文。”刘彻笑道。
司马迁走过来,取出最后一卷递给刘彻。刘彻笑道:“这竹简真是太重,如果真的能做出既可以写字又能保存的麻贴来,就方便多了。”
司马迁亦笑了笑,坐回椅子上低头继续剪麻。
刘彻打开竹简看着,微笑而念:“世言荆轲,其称太子丹之命,“天雨粟,马生角”也,太过。又言荆轲伤秦王,皆非也。始公孙季功﹑董生与夏无且游,具知其事,为余道之如是。自曹沫至荆轲五人,此其义或成或不成,然其立意较然,不欺其志,名垂后世,岂妄也哉!”
司马迁回头看了刘彻一眼,继续剪麻。
“子长,你觉得关于太子丹的传说太夸张,可是你却不认为荆轲刺秦王事有假,看来你为了写刺客列传,访问过很多人呢。只是你说他们会名垂后世,只怕不然。”
“为什么?”
“正史之不记,这些人便无以传世。”
“我写了,他们自然就可以名传千秋。”
“你就能保证你的书可以流传万世?”刘彻略有些嘲笑地问。
司马迁不语。
“为什么不说话?”
司马迁看了刘彻一眼缓缓道:“父亲曾经跟我说过,这大汉朝是陛下一个人的大汉朝,所有人的光辉,都只在陛下肯给予天地施展才能成就的。臣希望陛下能给予臣名传千秋的机会。”
刘彻冷笑:“你要朕给你名传千秋的机会,可是你却为这些谋刺君上的贼子立传,还有意要朕看,是想故意激朕吗?”
司马迁低着头想了一想,抬起头轻轻的笑起来:“好像有想激你的意思,在我写这章刺客列传的时候,我的脑海里总是闪现当年在平凉城的那个女刺客模样,本来我是想把她也写进来,只是她太过无名无识,而且我写这本通史也并不是想记流水帐目,所以后来还是放弃写她了,可是不知道为什么,心里总是觉得不激你一下,好像对不起那个女子。”
哈哈哈,刘彻爽快的大笑:“那你没有看到朕发怒,是不是有点失望?”
“也没有啦,这些都是过去的人和事,你应该也没有什么好发怒的吧。”
“嘿,朕掌天下,又怎会跟几个匹夫过不去。这些人,就算被你记着,也终究不能成其大事,何足虑哉?”
司马迁笑了笑:“那你还看不看?”
“当然要看。”
“我去给你煮些热茶暖暖身。”
“嗯。”
司马迁起身走开,刘彻便也埋头看书。看得入迷处,抚书喟叹。
“喝茶吧,凉了就不好喝了。”
“子长,你这样写,准备要写多少?”
“大概百三十篇。”
“都是些什么内容?”
“嗯,本纪十二篇,表十篇,书八篇,世家三十篇,列传七十篇。”
“都写完了吗?”
“初稿其实都有眉目了,只是有些资料还不确切,不翔实,有些文章的史实年代也有些模糊,还要查些资料才行。”
“本纪主要是写什么?”
“从远古五帝到今上本纪。其中有楚霸王项羽和吕太后。”
“你要把高祖母也列为帝纪之中?”
“难道陛下认为吕太后当不得帝纪之位吗?”
刘彻皱眉:“你应该知道朕最恨后宫专政。”
“那是你的事,与吕太后无关。”
刘彻瞪了司马迁一眼,忍下了,又问:“你既写吕太后,当如何写高祖?”
“如实写。”
“那么你准备怎么写朕?”
“你?”司马迁看了刘彻一眼道:“如实写。”
“怎么个如实写?”
“写骠骑将军传时写你的威服四海;写匈奴列传,大宛列传,朝鲜,南越等等列传时写你的开疆扩土;写酷吏列传时写你的冷酷无情;写佞幸列传时写你的风流多情,你看如何?”
“居然没有单独为朕列传?”
“单单独独属于你的事,恐怕只剩下求仙问道外加一句‘可三日不食,不可一日无妇人’这样的事了。”
“哈哈哈,子长,你说这话的时候,怎么朕听着有些酸酸的味道?”
司马迁不再言语。
“朕倒是还想问你一事,你设佞幸列传,可如何写你与朕之间的事?”
“我与你之事,自有旁人记后人写,是谤是损,是褒是羡且随他了。从来开天辟地,只有史官凭公心记人,无有史官挟私卖弄己身的。只是我先前为此书列篇目纲条之时,亦动了些私念,为父亲写下些微的记忆,为司马家写下氏族家谱,写着写着就写多了些,讲了些自家的事,有点纵笔挟私,有违史官之德。”
“子长,你若不纵笔挟私,只怕转眼便会被人忘记。试想自三皇五帝以来,你看过哪个史官名传至今的?本来你这本通史也是为了完成你父亲的遗愿而作的。而你父亲之所以想写通史,不也是为了让世间人记得在这天下间,还有一群总是把自己隐于阴影之中,只沉默记录苍天大地瞬息万变之事的人存在吗?”
司马迁轻轻叹息一声道:“父亲临终前曾经说过‘余为太史而弗论载,废天下之史文,余甚惧焉’这样的话,对于他来说,史官的责任之一,便是要如孔夫子一般修旧起废,论诗书,作《春秋》,令天下学者至今则之。”
“《春秋》是孔夫子所做,但是孔夫子却并非史官,史官不能著书立说,名传后世,你父亲一定是很不甘心的。”
“所以父亲未竟的事业就由我来完成。”
刘彻笑道:“既然如此,要不要朕特别指定一位太史府长史,专门写朕与你之事?”
“你是皇帝,你决定的事我能反对吗?”
“可惜啊,朕一点也不想别人写你。那怕有人提到你的名字,朕也会很厌恶那个人,恨不得拔了他的舌头,若有人用雕刀刻你的名字,朕也恨不得把那人的手也剁掉。你写的那篇条目拿来给朕看,朕要修改!”
“我又没有写什么,改什么?”
“拿过来!”刘彻的口气严厉了。
司马迁看了他一眼,只好进屋去把竹简拿来,刘彻一边看,一边把当中的一些竹简抽出来:“小时候抓虾摸狗的事有什么好说,与朕无关的事全部不准写。什么,你小的时候就有人想娶你做老婆了?”
“不是,只是父亲跟他一位朋友指腹为婚,说两家若生一男一女就结为夫妻,生两个男孩就结拜为兄弟。”司马迁忙解释。
“结拜为兄弟?契弟的吧?嘿,不准写这些事。”刘彻不停的抽竹简。
司马迁看着心痛道:“你再抽,就没几个字了?”
“嗯,朕再看看。”刘彻继续审查:“嗯,你们司马家的家谱就留着吧,你父亲的临终遗言也可以留下,朕也不能太寡恩,连一个人临终遗言都要去掉。至于你?结婚生女有什么好说的,想伤朕的眼?全部去掉。就留下这句,这句跟朕有关系:迁生龙门,耕牧河山之阳。年十岁则诵古文。二十而南游江﹑淮,上会稽,探禹穴,窥九疑,浮于沅﹑湘;北涉汶﹑泗,讲业齐﹑鲁之都,观孔子之遗风,乡射邹﹑峄;厄困鄱﹑薛﹑彭城,过梁﹑楚以归。于是迁仕为郎中,奉使西征巴﹑蜀以南,南略邛﹑笮﹑昆明,还报命。”
看着地上掉下来的越来越多的竹简,司马迁只得弯腰一片一片的捡起来。
“哎?这里还有啊,原来你游历西域之时,曾经有人对你献殷勤啊?你居然还动过心?”
“那个人生得一头金发,一双碧眼,听他说他的祖国在很远很远的地方,他本来是一只军队里的将军,但是因为打了败仗,不知归途,就朝着东方太阳升起的地方不停的逃亡,结果流落到匈奴,成了匈奴王的战将,然后匈奴王又派他出使西域,我也是很凑巧跟他碰到,就跟他谈了一些我从来没有听说过和见到过的风土人情。什么献殷勤?只是一见如故的好友而已。”
“边关送来的军报中也曾经提到过匈奴王有一只全部由金发蓝眼的异人组成的极之勇猛的军队,朕当时听了很是兴奋了一阵子呢。”
“你兴奋什么?”
“这些人应该有如大宛汉血宝马一般,若是能将他们生擒归汉,妻以汉女,我汉家儿郎自然会更加的剽悍无畏!”
“你所想的只怕还不止这些吧。”
“知我者唯子长是也。”刘彻毫不掩饰的笑起来:“朕自然也想收几个绝色宠冠后宫啊。”
“我也很讨厌你在我面前说其他人。”司马迁不讳言的呛道。
刘彻笑了笑继续看竹简,然后继续念:“‘凡百三十篇,为太史公书。序略,以拾遗补蓺,成一家之言,厥协六经异传,整齐百家杂语,俟后世圣人君子,第七十。’原来你这篇算是第七十篇,既算是你们司马家的家谱,也可算是史者列传。倒也不错。”
司马迁把刘彻扔掉的竹简收集好,正准备放在一旁,却听得刘彻说:“全部烧掉。”
“什么?”司马迁一愣。
“你不烧,朕就叫羽林卫来烧。”
“这是我人生的记忆,你不能这样霸道。”
“你的记忆里只能有朕,和朕无关的事全部抹掉,烧掉,忘掉。”
虽然刘彻这样说,但是司马迁没有动,且不说那是属于他的记忆,同时也是属于他的辛劳啊。一刀一刀的在竹简上把字雕刻下来难道是容易的吗?
“来人,生火,烧简。”刘彻淡淡道。
羽林卫来了,生火,竹简被一片一片的投入火中,看着金色的火焰闪烁,看着竹简在火中偶尔闪过的绿光,司马迁蓦然就有了‘正本藏之名山,副本留于京师’的念头。
柳倩娘,是不是能帮到他?时不时的入宫为他帮忙,时不时的可以带一卷二卷的竹简出去。但是这样太慢,若万一被发现了,会不会惹恼大汉天子?虽然大汉天子并没有明说他的竹简不能带出宫,但问题是大汉天子也没有明说他的竹简可以带出宫啊?
李延年,可以找他帮忙吗?算了吧,当初连鼓乐也不敢借给他,现在还敢帮他带简出宫吗?
“太史令大人,别来无恙?”问候他的人,居然是久未相见的李陵。现在的李陵,已经是秩比二千石,掌监羽林骑的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