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刘彻司马迁同人]在水一方-第9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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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笑什么?”
“你是真龙天子,本俗物也,但现在站在这里,却也有仙风道骨之态。”
刘彻听他说自己是俗物,待要反驳,又听他说自己有仙风道骨之态,又转怒为喜。
“陛下,修道之人不以物喜,不以物悲,陛下修黄老之术,看来还是没有入门啊,臣稍微说几句,陛下便喜怒无常。”
“这是你的地盘,且由得你说。”刘彻笑道。
司马迁一笑:“走吧,先生要休息了。”
“你可有收获?”
“有啊,先生送了许多帛书竹简给我。”
“要不要我帮你背?”
“那倒用不着,不想闪了你的腰。”司马迁笑道:“下山去吧。”
刘彻极目望远缓声道:“山中好像有雨。”
“现在的雨还在另一个山峰,不怕。我们快点下山,雨飘过来就麻烦了。”
二人依言下山,走到半山腰到底没有避过山中凉雨,走到一徒坡处,司马迁背上竹筐沉重,一个没走稳,整个人滑了下去,司马迁一惊,迅速脱下竹筐大叫一声:“陛下,帮我拿着。”
刘彻一下子抓住竹筐,另一只手想拉住司马迁,却没有拉住,急忙将竹筐放在一块山石边,飞身跃起,如箭离弦,堪堪在司马迁将要滚落悬崖之时拉住了他的手,抬眼望去,右手边有一离崖之松,刘彻沉喝一声,拉紧司马迁飞身窜向松树之上。
司马迁脚踩松树就要往下望。
“不要往下望,抓紧我。”刘彻疾声道。
松树咯吱咯吱地响,上下摆动,司马迁紧紧抱住刘彻的腰道:“陛下,快上去吧。”
“你不想看这离崖之风景吗?”刘彻笑道。
“想啊,但我怕这松树承受不起二个人的重量断了。”司马迁一边说着一边歪着头往下望,哇,烟云缭绕,山风送雨,如在天宫云端;极目望远,更是云罩雾遮,有若山水墨画,不由得看得痴了,轻声道:“陛下,这河山是不是好美?”
刘彻轻轻点头,这河山确实很美。
雨渐渐小了,空旷山间竟升起七彩霓虹横跨两山之间。
司马迁凝望着,心中微动,回头,轻轻的踮起脚,吻了一下刘彻冰凉的唇。
刘彻嘴角微微动了动道:“你现在是把我当成天神了吗?”
司马迁没有回答,只听得松树愈加清脆的断裂声道:“陛下快上去吧,松树真的要断了。”
“那你不上去吗?”刘彻戏谑道。
“陛下上去臣才能上去啊。”
“那好,我先上去。”刘彻故意把手放开,司马迁却紧紧拉着他的手臂说:“陛下不能丢下臣。”
刘彻哈哈大笑:“你到也挺机灵。“说着话,揽着司马迁的腰跃上徒坡。
双脚踏踏实实的踩在土地上,司马迁才长长的舒了一口气,目望长空,彩虹还没有散去,混忘了还有事情没有做。
等他想起来才‘呀’了一声:“我的竹筐。”
“你现在才想起来啊?”刘彻笑道。司马迁抬眼一看,一身泥水的刘彻已背上竹筐下山去了。
“陛下,我来背。”司马迁追上去道。
“一人背一段吧。等快到山脚你再来背,免得让那帮侍卫们看到我这般平民姿态,到时侯就没有皇帝的威严了。”刘彻哈哈笑道。
司马迁呆呆的看着刘彻渐渐远去的身影,无声的追了过去。
回到行宫,王公公看着两人一身泥一身水,急忙唤来侍卫拥着刘彻进去了。
司马迁也自行回到住处,洗了澡换了衣,侍卫便过来叫他一起去吃饭,刘彻也累了,不想大吃大喝,就随便弄了几个小菜,两个人风卷残云般就吃完了,各自睡去。
司马迁这一觉睡得沉,醒来的时候看看天色已经黑漆漆了,看来是进入午夜了,睡不着,便起身去整理竹简。看着那些还沾有雨水的竹简和帛书,司马迁的脑海里不由自主的想起刘彻,想起刘彻白天所做的种种,司马迁的心里感慨万端,心里好像有什么话想对刘彻说,可是又不知道该说什么,这样胡思乱想着,也看不下书,干脆起身出门,去找刘彻。
但刘彻并不在房中,王公公也不在,刘彻去哪里啦?司马迁正没头脑的在行宫中乱窜,一阵丝竹之声传来,他便顺着丝竹之声过去了。
原来刘彻正在大堂上与当地官员和分封在此地的皇室宗亲饮酒作乐,更有乐伎舞女在堂前歌舞。到底是皇帝,半点也不肯让自己难过,捱了小半天的苦,马上就要补回来。
司马迁暗叹一声,转身而去。离开行宫大殿,他并没有回到自己的住处,而是在行宫御苑内缓缓行走,行宫内苑没有多少间房点灯,能看到点点前路的仅仅是靠着天上的月光。
树影婆娑,司马迁看到远处有一点光亮在移动,轻轻走过去,才发现是一个提着小灯笼的舞女神情紧张肃穆的直向行宫的后门方向走去。
司马迁觉得奇怪,悄无声息的跟随。
只见那女子站在后门学了三声鸟叫,然后门外也有鸟声回应,感觉外面的声音雄厚一些,是男子的声音吧。
那女子听到声音,手扬起抛出一物,冷冷月光下看不真切,只感觉仿佛是掠过一道丝光:是什么东西呢?
门外再次传来鸟叫的声音,那女子才放心的转身回去了,司马迁躲藏在一边沉默的注视着女子的背影,思绪再三,便拔脚向行宫大殿走去。
走近行宫大殿,司马迁看到那个女子悄悄的走了进去,他也跟着进去了。整个大殿此时是一片狼籍,官员和皇室宗亲们个个喝得酩酊大醉,整个空气中都飘浮着美酒和胭脂混合的怪味道。男人们丑态百出,左拥右抱,即使贵为大汉天子的刘彻,在美酒的刺激下也原形毕露,围绕在他身边的除了美丽的女子,居然还有妖媚的男伎。
司马迁环望四周,警觉的发现那曾去过行宫后门的女子只是安静的坐在角落里,淡淡的弹着古琴。
司马迁跨步走向刘彻,把他周围的男男女女统统推开,握住刘彻的手腕道:“陛下不是说今夜要和臣在一起的吗?”
刘彻看着司马迁愣了一下,那眼神掠过一道凌厉的光,不是醉了吗?怎么会有这样凌厉的光?
司马迁不愿意想,一边把刘彻往殿外拉,一边道:“陛下醉了,大家都回去吧。”
“你到底想做什么?”刘彻脸色一沉喝道。
司马迁一把抱住他伏在他怀里,口里却冷声低语:“陛下不想死,就跟臣走。”
刘彻后背一凉,司马迁便拉着他直奔殿外,司马迁没有回头,没有看到那弹琴女子眼中的惊讶之色。
二个人的身影很快就淹没在夜色之中。
突然之间,行宫大殿人影匆匆,呼喝震天,司马迁拉着刘彻直奔王公公的住处,王公公已经警觉,带着六名侍卫在接应了。八人冷静的趁着夜色离开行宫,直奔了数里地,回头望,行宫大殿已经火光冲天。
此时,天已微微亮了。刘彻铁青着脸无语,打马直去,其他人也紧跟其后,直到另一个县的境内,司马迁找了个客栈住下,然后自行去街上买了数套平民服饰,拿回来让刘彻王公公等人换上。
刘彻冷冷坐在一旁,面色铁青:“这帮贱民,居然敢屡次行刺朕,朕要把平凉铲为平地。”
“陛下先把衣服换了吧,免得让人认出来。”司马迁说。
刘彻瞪了司马迁一眼疑惑地说:“你怎么知道会有人行刺朕?”
“我在行宫后苑散步的时候,看到有人翻墙而入。”司马迁说。
“当真?”刘彻眼中的疑惑并没有散去。
“信不信随陛下了,陛下换衣服吧。”
“立刻去把县令给朕叫来。”刘彻换了衣服向着王公公喝道。
“臣把陛下救出来,不是为了陛下再去杀人。”司马迁冷静的说。
“你说什么?”刘彻眼光一冷。
“陛下把平凉铲为平地,就以为不会再有人行刺陛下了吗?”司马迁冷静地说。
“你敢这样对朕说话?”刘彻眼光发寒盯视着司马迁。
“百姓要杀陛下,陛下能挡得了,能躲得了吗?这些全是陛下自己一手造成的。陛下要想安全,就回长安吧,回甘泉宫,回建章宫,回未央宫,让那黄金甲子军将陛下好好保护起来。这民间之地,不是陛下能来的。”
“造反了你?”刘彻怒喝一声,飞起一脚将司马迁踢倒在地。
“陛下想不想看看这大汉王朝的百姓黎民到底过的是什么样的日子?陛下如果想看,如果想知道,臣可以带陛下去。一路回长安,臣都可以让陛下看到平时看不到的,这个大汉王朝繁华绚烂背后的另一面,陛下想看吗?”
“看就看,朕倒要看看在你这个司马子长眼中,我大汉王朝到底是怎么样的绣花枕头一包草!”刘彻冷笑:“若有一丝不实,朕绝不饶你!”
“我司马迁若不能让陛下看看这大汉王朝的另一面,也枉为史家之后!”司马迁也耿着脖子
道。
刘彻不怒反笑:“司马迁,你那太史令的位置是朕给的你才有,朕不给,你以为你还是史家之后吗?”
“这史家之位,自盘古开天辟地,便是世袭罔替,为天下苍生执笔,写尽春秋,为世立论,乱臣贼子惧。到了你大汉天子刘彻这里,倒变成你一家之笔?一家之言?你以为你做得对了,你做得好了?”司马迁反唇相讥。
“司马迁,你专门来找死是不是?”刘彻恨得又狠狠踢了司马迁一脚,痛得司马迁蜷缩着身体,双眉紧锁。
王公公看在眼中,想缓和气氛轻声道:“司马大人,你落在行宫的竹简怎么办啦?”
司马迁愣了一下,缓缓抬头指着刘彻道:“若我的竹简皆被烧了,就找你赔。”
刘彻愣了半晌,突然说:“你那些竹简只此一家,朕还真是无法赔得起。”
“陛下也知道那些竹简赔不起吗?那陛下又可知道这天下黎民百姓的性命也是仅此一条,陛下一声令下,没了就没了,杀了就杀了,那些性命又何尝赔得起?”
刘彻紧盯着司马迁良久良久,眼中露出冷酷之色:“朕和你,到底是不同路,无论朕如何对你,你这心终究不肯向着朕。”
司马迁听着这话,愣了愣的望着刘彻,蓦然之间心中仿佛有一盏明灯亮起,自崆峒山回来之后的迷雾一时消散无踪,罢了,罢了,趁现在,竹筒倒豆子,全说出来,把心里所思所想全说出来吧。
“陛下,你可知臣为什么会在行宫御苑内散步吗?因为臣心烦意乱,看不了竹简,臣一直在想在崆峒山上你和我同站一棵孤松上的危险处境,渐渐也明白,有的时候陛下也只能走一条孤注一掷的路,才能成就陛下的伟大理想和惊世之业,这世间从来没有两全的事。陛下如果立志一生也要走那用武功开辟江山的道路,陛下就去走,根本不必在意司马迁的一句儿时戏言。如果陛下在意司马迁的那一句儿时戏言,就把那武功之路收一收,为天下黎民百姓定些怀柔之策,下些宽恤之旨。至于我自己,无论陛下是冷血无情的武功大帝,还是仁治为怀的天子,司马迁这一生都不再违拗陛下的心意。无论前面是刀山火海,还是繁花似锦,都会跟着陛下走。”
“跟着朕走?朕倒还要看看你有没有资格跟随!”刘彻冷笑。
“纵然不自量力,也不要脸的跟着了。”
“你说什么?”刘彻双眉一耸,瞪着司马迁:“你再说一次?”
“纵然不自量力,也不要脸的跟着了。”
“你不要脸,朕还要皮呢。你这种人,与朕擦靴都不配。”刘彻满脸鄙夷的说完拂袖而去。
司马迁脸色微变,有些难过的低下头,他已经放下了所有的自尊,因为刘彻曾经在崆峒山上舍命救他,所以他愿意理解刘彻,愿意跟随着刘彻,但原来刘彻并不需要他的跟随。
他和他,果然是两条不同道路上的人。
“你不是说带我去看那与繁华似锦的大汉天下不一样的天下吗?”在门口,刘彻转过身冷冷的盯着司马迁说。
司马迁平伏了一下自己的心情,站起身整了整衣衫缓声道:“我这就带你去。”
刘彻看了他一眼,叫来一个侍卫,让他拿着自己的信物前往平凉找当地的官员,询问昨夜的事件,并让他把司马迁的竹简带回来。
司马迁实在搞不懂刘彻到底想怎么对待他,或许这帝王之心,本就不是想让人懂的吧。
从平凉往回走向长安,司马迁带着刘彻所走的路是刘彻从前从来没有走过的路,如果说这样的路他不知道其实是假的,平时,那些正直的大臣们所奏报上来的奏折也看过不知道多少,可是刘彻从来只觉得这些大臣是夸大其词,从来没有想到这大汉天下的黎民百姓的生活会比奏折中所述说的更苦,更令人触目惊心。
即使到了长安的近郊,也能看到失去土地,失去家园,失去儿子,丈夫的流民贫户,孤儿寡母围聚在污水横流,暗无天日,臭气熏天的贫民窟里。
刘彻沉默了,凝望着眼前的这一切,他沉默了。
回到长安,刘彻闭居甘泉宫,连司马迁也给挡在了宫门外。可是却又不许他走,司马迁只得在宫门口打地铺。回来不久方士栾大进言,谓“黄金可成,不死药可得,仙人可致。”以为可以让刘彻感到开心。怎知刘彻却勃然大怒,一剑就把栾大给斩了。
这天晚上,遗失在崆峒行宫的竹简也完整无缺的送到了司马迁的手上。而刘彻也打开了甘泉宫的大门,叫司马迁进来。
司马迁进入寝宫,刘彻缓声道:“崆峒行宫的事朕不打算追究了,那些人并没有杀人,他们当时只是想在朕面前诤谏的。平凉地方官已经将他们的谏书送过来了。”
司马迁不语,只是安静的听着刘彻在说话。
“看来你比朕更了解朕的臣民。”
“陛下也可以多到民间去走一走,看一看。”
刘彻双眸悚然一冷盯着司马迁:“你很喜欢去民间行走是吗?”
“是。”司马迁平静的答,没有理会刘彻悚然的眼神。
“那天我们从崆峒行宫逃出来之后,你对朕说即使不要脸了,也愿意跟随。这句话是什么意思?”
司马迁抬头望着刘彻,勇敢的望着他清晰的说:“就是我爱你,愿意不顾一切来爱你的意思。”
“这是你的真心话?”
“是。”
刘彻久久的盯着司马迁突然仰天大笑,旋即长袖一拂喝道:“来人,将司马迁拿下,送交刑部处置。”
瞬时,就冲进来一群宫中侍卫把司马迁牢牢接在地上。
司马迁犹如当头被敲了一棒,眼冒金星,目瞪口呆。完全搞不懂眼前这位大汉天子在做什么?为什么要抓他?为什么要把他送到刑部?他到底做错了什么?
以至于直到被拖离皇宫,司马迁还没有从震惊中反应过来。
为什么要把司马迁送交刑部处置?
王公公也十二分的不懂,但看刘彻阴郁的神情,他也不敢多问。
刘彻待司马迁完全消失在自己的视线之中,才把目光移向王公公:“你是不是有什么想问朕?”
“陛下,司马迁他?老臣实在不明白司马迁犯了何罪以至于要下到刑部处置?”王公公想了又想,还是把心中的疑问说了出来。
刘彻冷嘿一声,神情忽然变得轻松道:“没有罪就不可以交给刑部处置吗?”
“啊?”王公公愣住了。
“交给刑部处置,刑部自然会为他罗列罪名。”
“可是,陛下,杜周为人凶狠,落到他手里,司马迁只怕凶多吉少,陛下难道是想置他于死地吗?”
“那就让他置之死地而后生。”
这话实在是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