皇帝也疯狂-第21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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李嗣源是李克用的养子,也是后唐战功赫赫的功臣。兵到魏州城下,李嗣源决定第二天攻城,但当天夜里他率领的军队便发生了兵变。将士们进逼李嗣源的大营,李嗣源斥责叛将,兵士们却说:“皇上对我们士卒丝毫不知体恤,听说在平定魏州叛乱后,要把我们全部杀死,我们没有叛心,只不过不想白白送命。我们已经商量好了,和城中军队合为一处,击退各路军队后,拥立您和皇上隔河分治,做我们的皇帝。”在哗变将士的胁迫下,李嗣源只好先进了魏州城,后来借口出城召集各路流散士卒才得以脱身。出了魏州城后,他召集部队,想回首都向李存勖言明心迹,但手下却认为无法说明真相:哪里有在外兵变,军队的首领还能毫无干系呢,劝他当机立断。李嗣源无奈,只好向南进军。
此时的李存勖可谓是众叛亲离,可他万万没有想到,最后致自己于死地的,竟然是他最为宠爱的伶官。他身边亲兵“从马直”的首领郭从谦,原来是伶官,艺名郭门高。平时视郭崇韬为叔父,而且又是李存义的养子,郭崇韬和李存义都被李存勖冤杀后,郭从谦恨恨不平,准备复仇。而从马直在洛阳由于饥寒交迫,一部分想兵变造反,由于泄密而被镇压。李存勖在和郭从谦闲谈时,就问他为什么依靠郭崇韬和李存义,为什么教唆兵士造反。李存勖本来和伶官们玩笑惯了,说这些话也没有责问的意思。但郭从谦却以为李存勖有所察觉,心里更是异常不安,便发动兵变,带着叛乱的士兵乱杀乱砍,火烧兴教门,趁火势杀入宫内,京城陷入混战。乱军之中李存勖被流箭射中,不久便气绝身亡。众人都逃散了,只有一个伶人善友拣了些丢弃的破烂乐器放在李存勖的身上点火焚尸,宠信伶人的李存勖,最后得到这么一个下场。
后来,李嗣源攻入洛阳,派人从灰烬中找到了李存勖的一些零星尸骨,葬于雍陵。他以“监国”的身份先掌握了政权,得知魏王李继岌被害于四川,才接受众大臣的劝进,继位称帝,是为后唐明宗。此时,距李存勖建立后唐,占领中原只有短短的三年。
南唐后主李煜
阴差阳错李煜登基(1)
南唐后主李煜,生于公元937年七月初七,这一天正是民间的七夕节,又叫做“乞巧”节。而李煜的出生,倒也真是合得上这个“巧”字:在这一年的十月,他的祖父李昪便登基做了皇帝,建立了南唐。他对这个给自己带来好运的小孙儿也特别喜爱,给他取名“从嘉”,嘉便是美好的意思,希望他以后一切顺遂,能给李家王朝带来好运。
二十四年之后,李从嘉成了南唐的主人,改名为李煜。而此时南唐的国势,却大不如以前。李煜登基之初,请群臣宴饮,便有大臣作词道:“楼上春寒山四面,桃李不须夸烂漫,已输了春风一半。”李煜听罢默然,“桃李”之“李”,自然是隐喻他们李家,“输了春风一半”则点出了南唐作战不利,国土日削的事实。
李煜当年李煜的祖父李昪,虽然把国号定为“唐”,以表示是延续唐朝的正统,但他并没有出兵北伐,统一天下的念头,只想好好保住这份江南基业就够了。所以便把爱惜民力,发展经济放在首位。江南本来富庶,在李昪休养生息,保境睦邻的政策下,便成了一方远离战乱,百姓安居乐业的乐土。可中主李璟继位后,虽无乃父的雄才大略,却野心不小,于是轻启战端,出兵内乱的楚国和闽国。一时倒也旗开得胜,把南唐的领土大大扩展,但善后工作做得不好,惹来内乱纷纷。后周趁此机会出兵南唐,占领了南唐淮南大片土地,并长驱直入到长江一带,李璟只好派人向后周世宗柴荣称臣,去帝号,自称唐国主,使用后周年号 。他自己害怕战事再起,就打算把国都由金陵迁到南昌,没想到在南昌水土不服,过了一年就病死了。
于是,李煜成为了南唐新的君主,可谓“受命于危难之际”,但他做这个皇帝其实是一百分不情愿的。中主李璟本来打算传位给自己的弟弟景遂,但他的长子弘冀,却是天性忌刻之人,得知父亲有意传位给叔父后,竟派人用毒药将景遂毒死。于是李璟只好立他为皇太子。谁知人算不如天算,弘冀在被立为太子后的一个月也得急病死了。而李煜的几个兄长又都夭折,这样,皇位继承人就落到了李煜身上。
李煜本来天性淡薄,对争权夺势毫无兴趣。得知哥哥弘冀对他十分猜忌,就干脆不过问任何政事,一心沉醉于诗文书画,每日里诵经参禅,还受了三归五戒,给自己取了个“钟山隐士”的别号。他曾作两首《渔父辞》,正表明了他此时的心境:
浪花有意千重雪,桃李无言一队春。一壶酒,一竿纶,世上如侬有几人?
一棹春风一叶舟,一纶茧缕一轻钩。花满渚,酒满瓯,万顷波中得自由。
从词中可以看出,他是何等向往自由自在,不受任何羁绊的生活,然而命运却把他推到了南唐君主的位置上。李煜继位之后,自然不敢再效仿他父亲,想去开疆拓土,便对继承后周的北宋恭恭敬敬,打算把精力放到整理内政上来,以保住半壁江山。但这也不是容易的事情,江南虽然地方安定,聚集了大批的文人,但这些人却未必有治国之才。比如冯延巳,此人也是有名的词人,所作之词在男女情思之外,还饶有浑厚之致。后人甚至有用香草美人的譬喻,从里头看出忠君爱国的微言大义,来比作屈原的《离骚》的。只可惜此君为人实在不怎么样,拉帮结派,结党营私,当时号称“五鬼”之一。中主李璟喜好文艺,冯延巳正好投其所好,于是对他很是宠幸。一次,李璟开玩笑地说:“卿的佳句有‘吹皱一池春水’,却不知道吹皱一池春水,与卿何干啊?”冯延巳为人很是聪明,听出了李璟酸溜溜的妒忌,于是赶忙拍马:“臣的词句,比陛下的‘小楼吹彻玉笙寒’差远了。”李璟自然龙颜大悦。这虽是词坛佳话,可堂堂大臣,却像插科打诨的小丑,也未免太荒唐了。
如此一来,很多本来有心整治国家危亡的大臣,在这种上下奢靡享乐的情况下,也渐渐心灰意冷,不免和光同尘。中书舍人韩熙载,当他从北方到南唐来,是很有一番雄心壮志的,曾声称:“若是江南用我为相,我一定会长驱以定中原。”可他到了南唐,虽然一度也尽心国事,改革币制,整顿经济,很是正直敢言。但看到南唐国事日非,君主又所用非人,奸佞满朝,就不免消沉下去,过起放浪形骸的生活。他家中养着很多歌伎,每当俸禄发下来,他就统统给了这些歌伎们,以至于搞得自己一无所有。然后他换上破衣烂衫,手持独弦琴,敲敲打打,逐房向诸伎乞食。他还很喜欢大宴宾客,让宾客和伎妾随便交往。有时亲眼看到,还笑着说不敢打扰你们的好兴致。李煜素来看重他的才干,多次想任命他作宰相,可是经常有人弹劾他品行不端,没有做大臣的体统。于是,李煜就派画师装作宾客到他家去,把他家的情况统统画下来,这就是著名的《韩熙载夜宴图》了。李煜一看此图,真是笙歌美人,豪华风流,方知传言不虚,但还是没有放下让韩熙载作宰相的念头,于是把这幅图赐给韩熙载,也有让他自我反省的意思。可这位韩大人不但不悔改,还由于夜夜欢宴,弄到俸禄不够,向皇帝哭起穷来。李煜无奈,拿出内库的钱来赏他,知道他无意作宰相,就把他打发到外边当官。于是韩熙载遣散了歌伎,一面单车上路,一面又上表乞哀。李煜很高兴,以为他回心转意了,就把他留了下来。可谁知他回到京都以后,以前所遣的歌伎又纷纷返回,重新过上了以往那种纵情声色的日子。对于这种绝顶人物,李煜只好感叹:“我真不知道该怎么办才好。”
韩熙载之所以这样,据说是看出南唐已经是国事日非,怕做了宰相引的亡国,被后人笑话。他倒是很幸运,死于南唐灭亡之前,李煜亲自为他操办后事,赠官宰相,谥曰“文靖”,还收集其遗文,编集成册。可谓备极哀荣。不过对于李煜本人,就没有这样的好运气了,他到底没有躲过,一顶亡国之君的帽子,还是结结实实地扣在了他的头上。
才华横溢书画词律大师(1)
南唐建都金陵,也许看上了这是虎踞龙盘的“帝王州”,却忘了这也是六朝金粉的“佳丽地”。秦淮风月,乌衣风流,春江花月夜之柔曼,玉树后庭花之奢靡,更熏染得这里带有了不少脂粉绵软之气。南唐的三代君主,也不免渐渐受到这种江南富丽的影响,变得文弱起来。开国皇帝李昪,虽然也爱好文艺,但却还是出身于马上的武夫。到了中主李璟,就已成填词高手。而后主李煜,则是“生于深宫之中,长于妇人之手”,把这文弱的倾向,发展到了极致。
说到李煜,大家都知道他是数一数二的大词人,但李煜的才艺并不仅仅表现在作词上。他擅长书画,在书法上融会众长,又能推陈出新,创制出自成一体的“金错刀”书法。据说“作颤笔曲之状,遒劲如寒松霜竹”,“落笔瘦硬而风神溢出”,对后来宋徽宗著名的“瘦金书”还有一定影响。他还有两篇专论书法的文章传世,一篇是《书述》,另一篇是《书评》,持论精当,文笔流畅。他作画题材很广,尤其擅长画墨竹。在宋代的《宣和画谱》中,还收录了他的九幅作品,只可惜现在已经没有流传了。
工欲善其事,必先利其器。李煜对书画的爱好还表现在他对书画工具的关注上。极负盛名的李廷珪墨,澄心堂纸就是在他的大力支持下产生的。李廷珪原姓奚,因为他对制墨法加以提高,被李煜常识,任命他为墨务官,并赐姓李。李廷珪墨十分珍贵,当时就有“黄金易得,李墨难求”的说法。而澄心堂纸的制造,李煜则投入了更大的心力,据说李煜不惜一国之君的尊贵身份,穿上工匠的围裙,充当下手,一起研制,澄心堂书画纸终于在他亲自督造下制造成功。
李煜还擅长音律,他曾和皇后大周后一起,根据残谱整理过《霓裳羽衣曲》,使这一著名乐曲又能重新演奏。他自己也会作曲,有《念家山破》。
不过最终使李煜青史留名的还是他的词。现在说到李煜词,总爱把他的作品分成前后两期,认为他后期的作品风格沉郁,内容深刻,比较有意义;却把他前期的作品贬为轻薄浮艳,价值不高。其实,对于李煜来说,这先后不同的风格却仍然是一以贯之的,这就是他的赤子之心。李煜其实是一个长不大的孩子,他始终有着孩子的天真和纯朴。他不会节制自己的感情,总是让其自由挥洒,任意宣泄。就像他在后期宣泄着自己的亡国的苦痛一样,他在前期也宣泄着豪奢生活带给他的快乐,且看他的词:
红日已高三丈透,金炉次第添香兽,红锦地衣随步皱。
佳人舞点金钗溜,酒恶时拈花蕊嗅,别殿遥闻箫鼓奏。
描写宫中的歌舞饮宴,细腻逼真,连舞步急速旋转带来地毯褶皱这一细节也不放过,那位舞女甚至不顾坠下的金钗,是何等的投入。舞到正盛,酒到正酣,便折取新鲜的花朵来消解醉意,又颇有清雅之趣。而此时别殿又隐隐听到箫鼓之声,可见是处处欢宴,一片繁华。
晚妆初了明肌雪,春殿嫔娥鱼贯列。笙箫吹断水云间,重按霓裳歌遍彻。
临风谁更飘香屑,醉拍栏杆情味切。归时休放烛花红,待踏马啼清夜月。
“霓裳”便是《霓裳羽衣曲》,这首词正是描写了排演《霓裳羽衣曲》的盛况。美丽的嫔妃们专门为盛宴而“晚妆”,个个明丽动人。笙箫奏起,乐声悠扬,宛如飘荡于水云之间一般,余音缭绕、千回百转;奏过了一遍却意犹未尽,于是叫乐工将所有的曲目一遍又一遍地奏来。正在欢歌笑语之际,却不知从何而来了一阵淡淡的香气,随着袅袅清风,若有若无,使人不由陶醉,手拍栏杆,沉溺于如此深切的情味之中。李煜有专门负责焚香的宫女,她们所用的焚香器有“把子莲”、“三云凤”等种种名目,多达十几种。为了防止香味过于强烈,还要事先用鹅梨蒸过。幽香阵阵,不知不觉,已经是舞休歌罢,但词人仍然兴致盎然,“归时休放烛花红,待踏马啼清夜月”,一片笙歌乐舞之后,他只想独自静静地在月光之下享受那一份清幽旷远。纵情声色之作,却结得如此俊逸神飞,也只有李煜这样有真性情的人才能写的出来。
由此可见,李煜虽然也过着豪奢的生活,却是个真正的雅人,能把这堆金刻玉的豪华,变得带有艺术气息。每到春天来了的时候,他就把宫里窗户廊柱之间都插上各种鲜花,号称“锦洞天”。庐山一座寺里有一株丁香,颜色正紫,鲜艳无比,号“紫风流”,李煜就将之移到宫中,命名为“蓬莱紫”。固然他的风雅也不免靠财富堆起来:在宋灭南唐之后,曾有将领得到了李煜的宠姬。那宠姬一看到点灯,就闭上眼说“烟气!”换了蜡烛,她却说“烟气更重!”问她在南唐宫里难道不点蜡烛么,她就说宫中一到夜晚,就挂起一颗大夜明珠,能照的“室如白昼”。此事不知真假,不过也可以看出李煜的奢华。但正如他词中所写的“片红休扫尽从伊,留待舞人归”,他显然明白在金玉富贵之外,更有自然清雅之趣。相比起来,后蜀孟昶只会拿黄金宝石镶个马桶,就实在是暴发户的行径了。
但是,过于精致的东西,总不免流于病态,即使对艺术也是这样的。李煜有个宫女窅娘,擅长舞蹈,霓裳羽衣舞犹为精妙。也许是为了更加精益求精,她用锦帛缠裹双脚,屈作新月形状,李煜则为她造了一座缠绕着珠宝璎珞的黄金莲台,光华夺目,中间还有一朵莲花,就让窅娘在其中舞蹈,据说舞姿婀娜,有凌波之态。如此步生莲花,想来也是在模仿南朝的齐昏侯和潘玉儿。当时有人写诗咏道“莲中花更好,云里月长新”。据说这就是中国女子裹小脚的起源。
其实对于小脚究竟起源于何时,现在也还说不太清楚。拥护裹小脚的人,自然是觉得越早越好,于是不惜伪造文件,想证明东汉就有了;反对裹小脚的人,则多倾向于保守估计,觉得早不过南宋。至于被认作是小脚起源的,除了这个窅娘,就是更早的潘玉儿。但这两位都有些问题,潘玉儿只是史书上说了“步步生莲花”,但那莲花乃是凿在地板上的,其实和脚没啥关系,只不过是后代把小脚叫做“金莲”,于是见了莲花就想当然而已。窅娘却是史有明文,实实在在的缠过,但那时的缠法应该和后代筋残骨断的缠法大不一样。后代的“三寸金莲”竟有小的走不了路,不得不让人抱来抱去的残废,而大多数即使不这么极端,也是举步维艰。可这窅娘缠足之后还能翩翩起舞,做点高难动作,可见她这缠法,恐怕更接近于芭蕾舞那种,相当于一种特殊的舞鞋了。所以就把缠足之祖栽在她和李煜头上,或许还是有点不太公平。但是古代妆容的流行趋势,一向是由歌伎到贵妇,再到民间小家女子,这流传过程之中,变本加厉怕是少不了的,所以这为了艺术的做法,到最后竟变成摧残女子的陋俗,恐怕是窅娘和李煜所想不到的吧。
多情皇帝的最爱(1)
李煜擅长填词,也迷恋于笙歌宴舞,他曾自称是“浅斟低唱、偎红倚翠大师,鸳鸯寺主”,可见其风流。他也有不少嫔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