辨读凶手-第57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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吊索之类的东西,这样会使他搬动卡罗尔更容易一些。将她从房子里搬到车上是很
冒风险的一件事,而且他一大早开车去12英里外的纽艾顿也是会使他十分焦虑的一
段时间。他觉得自己很容易暴露,因此开得非常小心。他知道卡罗尔的安全密码,
因为他星期六早晨偶尔也会陪她去办公室,当时她需要有人帮她移动家具和盒子。
他还知道保安摄像机,还有隐藏起来的录像机。哪怕如此,这也需要一些时间,因
为他可能是在黑暗中动手的。他必须打开保险柜,必须安排房间内的摆设,使之看
起来像是被抢劫的样子。
之后,哥登必须将支票、钥匙、他的手套和衣物扔掉。我觉得他有可能在扔掉
卡罗尔的尸体之前便做完了这些事情,因为他知道一旦她躺到草地边缘,赌注会立
即上升,因为她的尸体任何时候都有可能被人看见。他的隐藏地必须是一个隐蔽的
地方,而且是他容易去的地方,还不能够使他的车和衣服弄脏,它还必须是离那个
紧急停车道很近的地方。
他会做得很快,因为离开房子的时间越是长,被某人看见的风险就越是大,而
且使他在家里被人绑住的故事难以自圆其说。他还必须面对邻居早起、并从窗外看
到他回家的风险。这又一次是他的运输背景可以发挥作用的地方,因此他做了可能
性判断,看看哪些是最大的风险。他知道哪些事情是可以冒险,哪些是他不能够冒
险的。
回到家里后,我怀疑客厅已经被他早就重新安排过了。沃德尔脱掉自己的衣服,
这套衣服有可能给打湿了,以便于掩盖身上穿的另一套衣服。他用拳头和从车库里
找来的工具给自己造成假伤,之后再将自己绑在金属麻袋架上。
咨询小组在纽艾顿的警察局集会,讨论逮捕和讯问沃德尔的时机。没有人猜想
他会轻易承认,讯问策略必须要考虑到他对事件的陈述,而且非常仔细,以便于揭
穿他所有的谎言。如果证据正好是围绕他所做的事情提供出来的,他有可能认输服
罪。
贝利斯说,目前事情还没有紧迫到必须立即逮捕沃德尔的程度,警方还没有为
讯问做好准备,哪怕选择最合适的讯问人选和练习的机会都没有。
“你愿意做这件事情吗?”他问。
“愿意,如果你希望我来做的话。”我说,但我同时警告他说,事情有可能办
得十分糟糕。讯问的警官必须准备好沃德尔突然采取“无可奉告”的策略。如果发
生这样的事情,讯问小组就必须能够继续提问,向他提出一系列的挑战,不能够发
脾气,也不能够就此受到挫折。
选择了6名可能的讯问人员,其中一名是一位妇女,我们于一个周末的早晨在纽
艾顿警察局开会,当时天气已经很热了,坐在那里极不舒服。一开始,我问他们准
备如何对付讯问哥登·沃德尔的事情。他们总体的方案不错,但是,我中断了他们,
突然问到:“请向我提问。”出现了沉默。
“您是什么意思?”
“我听了各位的大概意见,但是,还没有听到具体的问题。请向我提出一些具
体的问题。”很快,事情已经明了,他们并没有掌握具体的方案——那是他们讯问
的一种模式。我向警官们解释说,他们需要准备自己的提问,并且让别人准备好他
有可能拿出来的任何答案。同样,他们必须牢记沃德尔说过的所有事情。
一个星期后,我回到警察局,然后立即被“逮捕”了,之后就带到了讯问室—
—那就是哥登·沃德尔即将接受讯问的屋子。在接下来的几个小时里,我必须假扮
是他本人,看看讯问小组准备到何种程度了。
我坐在桌子跟前等候……等待第一对人前来讯问。
最后,托尼·贝利斯将他的头凑在门上了。“保罗,我都不知道该怎么说起这
事来。”
“什么事?”
“他们不愿意来。”
“你什么意思?”
“他们觉得这不公平。他们担心这是某种考试,是不是在接受评估,如果他们
干得不好,这会影响到他们的职业前途。”
“这真是太可笑了。”我自我嘲弄地说。
“啊,我感到非常不好意思。我不知道他们到底都在想些什么东西。我会再跟
他们商量一下。”我没有权利评论此事,但是,我深感惊讶。这都是些城府极深、
经验丰富的警官。但是,我有时候忘掉了讯问小组处在多大的压力之下。他们准备
讯问一名非常危险和恶毒的男子,他有可能会被判处谋杀罪,假如他们能够成功地
在一盘看不见的棋局上赢得胜利的话。影响极大、花费高昂和全部刑事调查活动的
焦点全都落在他们在这间小屋子里面的技巧上。
我假设的讯问过程经过比较可靠的论证后,第一对讯问人员过来了,角色替代
开始了。整个早晨试过不同的小组,其中两名警官做得特别好。我绕了很大一个弯
子,旨在让他们出乱子,而且还在某个时候大发雷霆,差不多就要将其中的一个人
从椅子上掀翻了。
“沃德尔看到的一切会帮助他,”我解释说,“如果你们出现一点乱子,他立
即会明白。他可以通过你们的坐姿、讲话的方式和彼此交换眼色的方式看出来。这
个人不会承认任何事情的。他极其危险,而且很恶毒。你们必须将他所说的每件事
都镌刻在案,并从容易证明的谎言处着手。”
这里面最重要的一个例子是谈到沃德尔对卡罗尔最后一餐饭的叙述上。星期天
午餐的痕迹已经从她胃里查出来,尸检报告的结论是,她可能在吃完午饭的3个小时
内死亡。胃里没有找到火腿和色拉,而这是沃德尔声称他妻子于早晨7点吃的。
讯问者必须抓住他对早餐的陈述,并防止他撤回或者重新编造回忆的可能性。
他们对付的不是一个愚蠢的人,他有可能对直接追问星期天午餐的事情感到蹊跷。
因此,他们必须在许多其他问题中不经意地提出这个问题,比如当天他做了哪些事
情等等。
“告诉他说,你们希望明白他每天都做些什么事情,因为抢劫者一定知道他或
者他妻子当天都干了些什么事情。问他起床的事情,谁先下床,谁清理桌子,谁清
洗盘子。然后,整个上午都这么问,只有这样当你们问起午餐的事情时,才与前面
的一些事情完全相符。因为他不知道这个地方的重要性,因此,他会给你们关键的
事件记录。”
第二个重要的地方是让沃德尔得到很大的鼓舞,让他去抱怨别人,比如让他说
卡罗尔因为事故而死,之后他又因为她父母的缘故而隐瞒了事实。或者说他也是一
次敲诈行动的受害人,或者是在袭击者的胁迫下做某些事情。因为那些人曾许诺他
说,如果他合作,则他妻子的性命会没有问题,但当事情真相大白之后,他因此而
大为难过。
讯问者必须强调这并不是什么残暴的行为——卡罗尔并没有受到侮辱,也没有
受到难堪——这允许沃德尔受到尊敬,使他觉得计划很周密,也会使他的回答比较
镇定。这会使他产生自大感,因此而觉得自己很重要。
在我看来,深化到这种程度的训导在以前的任何一次行动中都是没有过的,但
是,我知道成功只能够通过实际发生的事情来评判,要等真正的嫌疑犯听到提问时
才行。
10月20日星期四上午7点30分,哥登·沃德尔在家中被捕。在3天的时间里,他
接受了讯问,之后于星期一早晨出现在纽艾顿地方治安法院,罪名是谋杀其妻子,
并抢劫了伍尔韦奇房屋合作会。
当天下午,托尼·贝利斯找电话请我去警察局的俱乐部喝酒。他说,讯问人员
干得很不错。沃德尔透露的细节越来越多,这有助于证明他在撒谎。后来,当我与
刑警们一起喝啤酒时,才明白了他们的满足感。他们不仅仅在一层层的假相底下挖
出了真相,而且他们感觉到有证据来证明。
但从我的观点看,案子在这里还没有完。沃德尔是个极端危险的人,他有性变
态的历史,年轻时代还有暴力行为。同样,我也可以看出许多预谋和计划的成分,
这跟他早年的犯罪行为是一样的。在这其间的许多年都发生了些什么样的事情?他
与妓女之间的交易给了他一种发泄偏执幻想的机会,或者他过去的许多性暴力行为
事件尚没有为人们报告或者发现?
只有一个办法能够确信。警方必须回到过去,追查沃德尔过去的生活,一点一
点地查,看他过去的一切行动,看他都去了哪些地方,看看有没有与尚未了结的案
件和性犯罪之间的关系。我们还有很多东西要从哥登·沃德尔那里寻找。
23 二十五年来他们一直在杀人!
新年元旦那天,艾思打开电视,我一下子就看到了弗里德里克·韦斯特的脸。
档案照片使他看上去比他52岁的实际年龄年轻得多。他在微笑,头稍稍偏着,故意
显示自己的摇滚式短络腮胡于。
新闻播报员说:“格鲁斯特建筑工人弗里德里克·韦斯特今天下午发现在他的
一级安全国室里上吊,下个月他本当因为谋杀门名妇女而接受审判的。伯明翰温森
格林监狱的工作人员曾设法救活他,但下午1点22分宣布他已经死亡。”
阿诺尔德洛奇医院的控制室给我打了电话。“您听到新闻没有?有个记者一直
在打电话找您。”
“我会给他打回去的,但别的任何人都不要接进来。”我这样说,因为我不想
卷进此事。我的思绪仍然跟受害人的家庭在一起,心里还在惦记着韦斯特自己的孩
子——那是克伦威尔大街被人遗忘的受害人。他们会如何接受那样的消息?我还想
起跟约翰·班内特的一番谈话,那还是几个月之前的事,当时他问我说弗里德里克
和罗丝玛丽有无自戕可能。
可悲的是,我对弗里德里克产生的被隔离和抛弃感的担心是正确的。会见结束
之后,他意识到自己的爱妻和心心相印的伙伴决定与他断绝关系,他就开始找机会
自杀了。他在监狱里写给孩子们的信显示出他的思想状态。他对罗丝玛丽很生气,
说她不跟他站在一边,还说她煽动别人背叛他。
自杀对弗里德里克来说永远都不可能是个问题。生命对他来说并不重要。他杀
过足够多的人,非常明白人要么死得轻轻松松,要么死得很惨。他亲眼见过从痛苦
和折磨很快转向死亡的事例。但是,尽管他对罗丝玛丽非常抱怨,但是,什么东西
也无法消除他对她的爱,而且我觉得,弗里德里克意识到他自己的弱点,他感觉到,
在未来的某个时候,他有可能会犯错误,会抱怨心心相印的伴侣。一旦死去,他就
再也不可能因为发生的事情而怪罪她,或者将她牵扯进去。
罗丝玛丽本人也还处在羁押中,她很少讲到他自杀的事情。但是,她的律师却
开始进行无罪声辩,说对他的被委托人的起诉应该予以撤销,因为缺乏证据,也因
为媒体对此事进行了大量报道,使韦斯特夫人无法得到公正的审判。
“这是一个天真、受人操纵的、短视的年轻妇女,她碰巧跟这样一个有阴暗心
理但又把一切藏在内心、别的任何人都无法看穿的一个年岁大的人搅在一起。为什
么一定要审判她呢?”他描述韦斯特夫妇过着“另类生活”,说他(弗里德里克)
“假定所过的可怖和非同寻常的生活以及所做的难以置信的事情是一个神话,而韦
斯特夫人对此毫无所知”。
10个月之后,即1995年10月6日,一个陪审团在温切斯特皇家法院宣誓就位,并
决断上述所言是否属实。罗丝玛丽·韦斯特背负10项谋杀罪名,包括她女儿希瑟和
继女卡尔玛因。
在长达八个星期的审判中所提供的证据包括罗丝玛丽在1971年弗里德里克坐牢
期间写给他的信件。在第一封日期为5月4日的信里,她写道:“亲爱的,是关于卡
尔玛因的事。我觉得她想来点粗暴的。但亲爱的,为什么要由我来做这件事情呢?
如果不是为了别的孩子,哪怕看在她本人的份上我也愿意留住她。你现在可以看到,
卡尔玛因跟安娜(另一名继女)过得不错。”
另一封信是5月22号写的,开始的一句话是:“从现在直到永远。”
“致我最亲爱的情人,亲爱的,对不起,我头几封信让你生气了。我不是那个
意思,是开玩笑。我知道你爱我,亲爱的。但是,有人如此看重我真是一件让人奇
怪的事情……”
“接下来的几年我们还有很多事情要做。我们做这件事是为了彼此的爱。最好
不要写得太多,以免我把你惹烦了,哈,哈!”
谢雷·安·盖尔斯是住在隔壁的邻居,她拿出证据说,她的女儿去过她家,有
次看到卡尔玛因手捆在背后站在椅子或者板凳上,罗丝玛丽手拿一把木勺准备打她,
回家后孩子很不开心。后来,盖尔斯夫人拿出来的证据被公诉方用来证实,卡尔玛
因最有可能被罗丝玛丽打死,当时,弗里德里克正在服为期10个月的刑。
另一邻居伊莉莎白·阿吉亚斯夫人描述说,韦斯特先生曾吹嘘关于他从格罗丝
特到伦敦寻找十多岁的处女的旅程。有罗丝玛丽在场时,他们喜欢找离家出走的孩
子,认为找这些孩子更容易,因为罗丝玛丽在车里,那些小姑娘们会觉得很安全。
在一些最令人震惊的证词当中,罗丝玛丽的继女安·玛丽·达维斯描述说,她
曾被父亲强奸,而且从8岁起便受到她继母的性虐待。她学会了将不停毒打留下来的
伤痕掩盖起来,小学快毕业的头一年有60次无故旷课。从13岁起,她便被迫跟罗丝
玛丽的男客人一起睡觉,她父亲还在旁边看,有时候还奖给她一盒巧克力。
10月31日,罗丝玛丽·韦斯特进入证人席,她描述自己童年的不幸,说自己15
岁之前被人强奸两次,第一次是被一个陌生人拉进小车里强奸的,后来一次又是被
人从公共汽车站拖去强奸的。有趣的是,两次犯罪行为都没有报案,并反映出与多
年以后发生在克伦威尔大街上数名受害人的绑架相同的攻击行为。这些攻击行为要
么是可怕的巧合,要么我怀疑罗丝玛丽就是利用她后来的行为作为一个蓝本,帮助
她自己编造一些强奸故事,好赢得陪审团的同情。
她不时抽泣几声,把自己描述成一个暴戾成性和横行霸道的丈夫的感情上的受
害人,并说他们后来是分开生活了。她否认自己是弗里德里克“心甘情愿的帮凶”,
并一再声称自己对那些谋杀行为一无所知。
在布里安·利文森进行的交叉问讯中,罗丝玛丽说,她只模糊地记得1972年对
卡罗琳·欧文斯的攻击。最后她承认,“是的,发生了一个事件……那是我一生犯
下的一个错误,很明显我现在非常遗憾发生了那样的事情……我被起诉强暴猥亵罪,
但不是谋杀未遂罪。而现在我在这里接受审判是因为谋杀罪而不是虐待罪。”
利文森说:“让我把话说得清楚些,那是你对少女进行性虐待活动的开始,不
是吗?”
韦斯特夫人回答说:“不是,先生。”
利文森问:“你根据哪种标准来挑选那些姑娘?”
她回答:“不,先生。事情不是那样发生的。”
辩护律师理查德·福格森把克伦威尔大街上的杀人案全都推在弗里德里克·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