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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1章

流莺+番外_by_嫣子危-第11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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误会?是吧,与灵庙内初相遇的少年定下盟约,还有大王闪逝而过的爱意呵护,都是我的误会。 
所有的一切原是假象,醒来怎教人不唏嘘。 
我的一生,还余下什么,不过是一场又一场残破的回忆。 
“只有一个地方可以让我净身悔过,洗脱这一身的污秽。” 
“求你,带我去,求你。”我说。 
三少主站在那里,不能答应,也不能拒绝。 
“少将大人,清持自小生于灵庙之内,无法不拘泥于形式,除此之外,我已无他法。请少将大人成全。” 
三少主叹气,他把随身的披风褪下,披在我的身上,紧紧地把我拥入怀中。 
深夜,我换上宫女的服饰,顺利地走出后宫侧门。 
三少主的人和马已经等在宫门之外,我从他身后轻轻走近,他回过头来,一下子呆在当场,无法辩认。 
“有没有资格做皇后?”我自嘲地问,一边把随手扯下的头饰丢在一旁,散开一肩长发。三少主二话不说,扶我上马,火速起行。 
“清持,明晨天亮之前,一定要赶回宫中,否则后果非你我可以承担。” 
“我知道。”我说。 
明天?我看着天边细细碎碎的星光,微笑。 
如果还有明天。 
风过耳际,草木在漆黑中飞快地后移,宁静的夜里只听得见马碲践过青石的声音。 
前面是一条看不见底的小路,今天夜里没有月光,马儿努力地奔驰在径上,永远也冲不破的黑暗。 
到底用了多少时间?我没有盘算清楚,只觉经历了一生一世。 
马停下来的时候,那片经常出现在梦中的湖泊就在眼前。 
三少主扶我下马,对我说:“清持,时间无多。” 
我点头,三少主转过身去,我亮出了一直藏在身后的硬玉。 
三少主应声昏倒在地上,我手中的硬玉也掉落在地。 
“对不起了,少将大人。”我对躺在地上早已失却意识的人说:“清持一生作孽太多,这一次,少将大人有幸成为终结。” 
就连最后一次,还得连累他人。我抬头看天,心中只觉凄然。 
我跌跌撞撞,摸索过去,发现湖边杂草之中藏有一只破烂的木伐。我把木伐轻轻一推,它便顺势流落到湖上。 
缚在伐上的绳索已经腐烂不堪,浸入湖中,马上一寸寸淡化开来。 
我的生命,也将在此终结。 


当冰凉的湖水漫过身体的时候,我听到了歌声。 
木伐轻飘飘地滑过水面,我躺在上面,身体也轻飘飘地滑过水面。 
天空是一望无际的星河,点点荧火,如幻如烟。 
少年说,清持,这一条命,是你欠我的。 
是,为什么当初被送往河上的人不是我。为什么我总得背负罪名。 
我死了的话,便不会再有人为此而痛苦,也不会再有人觉得受到伤害。人生数载光阴,似箭如飞,大家匆匆对望,擦身而过,缘悭一面。 
总得会在某个地方重遇吧,那个地方不会有怨,也不会有恨。人世间尚未来得及看清的人和事,在此方可细心地经营下去,人们口中传述的永远,大概就是这个样子吧。 
到底有多大的不同?生和死,不过一线之隔,生者犹死,死者犹生。 
湖水渐渐浮上来,浸过眉目,我呆呆地睁着一双眼,一直沉下去……沉下去…… 
我死了也不会有人为我哭泣。瞧,这一湖的水,都是我眼中流下的泪。意识弥留之际,有把声音熟悉地在我耳边响起。他问我: 
清持,若有来生,你愿化作何物? 
问我的人不是大王,而是司马燕玲。 
我目光盈盈,反问他:那么司马你呢?你想化作何物? 
司马把我偷出灵庙,我们站在高山的泉边,看前面一片无边的花海,漫天飞絮。 
年轻的司马笑得腼腆,他对我说:清持,若有来生,我愿娶你为妻。 
我笑得哈哈哈,为什么要娶我为妻。我说:你错了,我的司马,下一辈子,我不愿生作女子,嫁你为妻。 
年轻的司马并不生气,他妥协:清持,无论你生作何物,我都愿紧随左右,伴你永生永世。 
永生永世?我问:永生永世即是多久? 
司马想了想,回答:哪一世有赵清持,哪一世便有司马燕玲。 
我沉默地低下头去,司马拉起我的手,对我说:清持,跟我走,我们离开这里,永远地离开。 
风起了,吹散满天满地的花瓣,我看着司马燕玲深情的目光,不能自己。 
我点头,请带我离开,我说。我们逃吧,天涯海角,永远不要回头。 
我的司马,我以为我得到了你,我真的这样以为。为什么我最后还是要失去?我已经抓得那么紧,告诉我,我到底是如何地失去你? 
司马,你应该知道,你我注定要毁灭对方,无论有多少次来生,有多少次轮回,结局无法更改。你总是埋怨我爱得不够,那是你不明白,赵清持的心,已经去到尽头。 
今生已然这般受尽折磨,怎消受得永生永世为情所苦。 
倘若真有来生,也只愿化作花蝶虫鱼,飞禽鸟兽。 
——誓不为人。 
冰冷的湖水渗进体内,我开始意识分离,最后的记忆是灵庙那日的黄昏,有位少年误闯禁地。 
那一天的黄昏,有彩霞映照。我转过头去,看见了司马。 
想当日,灵庙之内,你我初相识,一个年少,一个无知。 
我的司马,为何你总不相信。 
此生此世,赵清持也不过只爱过一人。 
你以为那是谁? 


——全文完—— 



流莺 番外 夜本无音 

夜幕将垂,偌大的皇殿之内,灯火招摇。 
又是那极尽奢靡的夜宴,顾盼流影,款款生光。 
听说王才又差人去请了城内最好的名苑歌姬舞娘,回宫尽地欢快畅演三场,是以今夜满眼春色,仿如白昼。远远望去,又似一场不醒的春梦。 
迷眼的绫罗,艳粉霞光,每晚皆是如此,酒尚未过三巡,台上台下,早已醉成一片。 
我走在青葱扶疏的回廊处,手捧珍世稀肴,那是贵人们从不知名的异域觅得,特意呈献给大王以讨其欢心的礼物,前面引路的公公一面不住回头催促: 
“小官子,手脚利索点儿,待会人客都快要齐了!” 
“来了!来了!”我一边应和着,一边紧了紧手上的托盘子,免得翻倒了上面比我还值钱的东西。 
一进偏殿,都见下人们各个忙得不可开交,端茶放酒,置案添席,已有早到的几位朝中大人互相喧礼打着官腔闲话家常。管事的领头公公早站在上面招我过去,我忙把手里的东西恭敬地端上前去。 
“先摆在这儿,等会再去拿别的来,时间不多,大王快要来了,快去快去!”御膳房的公公一边张罗一边赶着我说:“还站在那里干什么呀!” 
我吓一跳,忙一低头,转身跑开。 
手里拿着空空的盘子,我一路急急地按原路跑回御膳堂,我原是内侍秦公公那边的人,因为这几天皇宫内都有宴会,御膳堂内一下子忙不过来,才向内侍那边借了人手去。 
可怜我本就是新职到宫内服侍,马上又被调来踢去,更加摸不清情况,虽说通往内堂的路有千百条,却是四通八达,如入迷宫。我越急越是找不到方向,一时迷乱,也不知自己闯进了哪家的苑殿之中。 
眼前的景致甚是怡人,四面环翠,花木犹鲜,隐隐传来郁郁青青的树脂叶新香味,琼楼玉宇,自成一阁。我当下自知是走了错路,定是糊涂之际闯到下人不该闯的地方来了。 
暗忖之下,更加心慌意乱,能居住在这繁花锦绣的御苑里之人物,定非等闲,若是不幸此时碰到,更加百口莫辩,惟恐担待不起,遂只一心想着快快离开以策安全。 
乱碰乱撞的时候,突然又看见了远处回廊晃晃的灯光,心里一阵欢喜,忙向那边跑了过去。 
经过碧荷池畔,远远地,便看见有人立在那里,静静地看着水中的荷花,不言不语,气氛清冷而寂寞。 
我一时却步,在这种时候看见有人真是叫我吓破了胆,当下想也没想,便反射般地藏到树后面去,更似做了亏心事的小贼子。 
死了,眼看前面就是回到原路的必经之处,但如果我贸然走近,势必惊动池畔的人,如何是好? 
月色之下,那人好毅力,一直站着,并没有离去的意思,我站在树后与他僵持,心里求神拜佛,一心只念着请他快快离开。 
从疏离的树影之间看去,方才看清那立在池边的,原来是位清雅的少年。一身雪白的纱衣,绢丝缕缕,风动而微摆。 
他并不察觉有人,一心一意地出神冥想,也不知思绪飘至何方。 
如此的夜,如此的白。更彰显少年一身清风儒雅,傲影孤芳。 
正看得出神,手中的盘子不自觉压断了一枝树桠,发出清清的一声脆响,少年马上警觉地回过头来,眼神瞬间变得凌厉: 
“谁在那里?” 
我双脚一软,便跪了下来: 
“奴才该死,奴才本是往御膳堂去的,因一时迷了路,闯到大人的地方,叩请大人开恩!” 
那少年微微一愕,大概想也想不到是这种理由。看着我出了一会儿神。 
“你……几岁了?”他有点茫然地问着。 
我伏在地上胆战心惊,生怕得罪了他,忙回道:“小官子过了腊年便十三了。” 
“十三。”他随便应了一声,喃喃地重复着:“好年轻。” 
闻得这少年靡靡之音,浅淡入骨,也不过是大我三四岁的光景,但语气听起来却象是历尽了沧桑一般。不禁令人狐疑。 
他若有所思地把我瞧了个仔细,才说:“你叫小官子?起来。” 
我应了一声,才敢站起身来。 
夜色苍茫,月影无边,这稍稍抬头的一撇,我仿似被惊雷震中天灵,一时间所有思考完全停止,连呼吸,也忘记了。 
这一生,都没有见过如此天人! 
任古今文人笔飞墨舞,尚不能形容此少年动人处之一二。根本不是人间生灵,何以出现此情此景?令人神志错乱,时光颠倒—— 
“你来陪我说说话,如何?”他轻轻拉我过去,又突然指着荷塘中一藕荷花,说着:“这花送来的时候只得一点大,不过眨眼的功夫,如今都长这般高了。” 
我呆立一旁,似懂非懂,又不知该如何回话,气氛有点紧张。 
少年神情冷漠,也没理会我有没有听见,一味说着些不着边际的话: 
“再美再好,也不过是瞬间芳华,一切原是幻影,水月云烟,平白扰了一双眼睛。” 
我诚惶诚恐,少年转头看我一眼,嘴角轻带过一丝冷冷的笑: 
“你怕我么?” 
他眼若星辰,流光闪动,我低下头去,不敢细看。还未来得及开口诉说,那边已经传来纷杂的脚步声,带头的正是内侍总管秦公公。 
公公一见便深深拜倒:“宴席已准备好了,还请赵大人移步至正殿——” 
“夜夜都是那些节目,我都看烦了,不去。”那个被称作赵大人的少年,一脸的不耐,态度十分傲慢。 
秦公公一听更是惶恐:“赵大人,大王已经等在殿中,还请——” 
“公公定是年纪老迈,听不清楚了。”赵大人不待他说完,已经冷笑连连:“我说过不去就是不去,你竟拿大王来压我?” 
“奴才不敢……” 
“烦请公公回去禀明大王,若是日后设下这些无聊的歌舞娱乐,我都没有兴趣,也不必再叫人来请了。” 
“赵大人,你这不是在为难奴才吗……” 
“清持也不过是烦了公公传个口讯,也是为难吗?” 
“这……” 
赵清持目中无人,撇下一干人等,径自离去。 
我站在原地,看得呆若木鸡,刚刚一直拜倒在地的秦公公,看着少年渐行渐远的背影,眼里满是愤恨之色。这秦公公好说也算在宫中有头有面,各路官宦朝臣,谁不是争相巴结。如今叫他低三下四地来求了他去,没料到这赵清持倒是一点面子也不给。 
原来他就是传闻中的赵大人,赵清持。 
我一脸暇思,迷茫未醒。刚才与之相处的短暂时光,都象虚假,寻不得半点真实。 
这怎会是人间实色,简直是天子下凡,活生生从画中走下来的人物。 
赵清持,那个在宫中横行无忌,传说会得利用手段媚惑君王的无耻小人,原来竟是这般模样?委实叫人惊异。 
秦公公莫名受了一肚子的气,骤眼看我站在那里,就是一声暴喝: 
“小官子!这里也是你来的地方?!叫你去张罗御膳堂的事你就跑来这里躲懒,好呀你!连我的话都听不进耳里了!我叫你回去看看我如何治你!……” 
我无从申辩,委屈非常。公公生气地差人把我拎了出来,自己又急匆匆地往正殿报信去了。 


自从我进宫以来,规矩是学了个周全,闲事也听得不少。 
常常走到迂回转折处,就会听得在身边低谈浅笑而过的宫女,一边嘻笑道: 
“听说赵大人奉了王命,今晚或会在北殿抚琴献艺呢。” 
“都说这赵大人性情乖僻,态度嚣张,但听他的琴声却又幽怨低回,似有万千心事,如此感受,着实是令人辗转难舍,深陷其中。” 
“可不是,说到这位赵大人,身份自是不比常人的……” 
对话越来越远,宫女们嗜说是非,蔚然成风。断断续续听进耳里的,莫不是赵大人今天如何如何,赵大人那日又这般这般。 
我在宫中无人依靠,凡事先三思而后行,生怕触犯旁人。 
秦公公指派我去值宿,又嘱咐我小心注意事项,切勿中途贪睡分了神,诸如此类。 
当下我准备妥当,便前往北殿。天色也慢慢暗降下来。 
与上一值的侍从交接之后,便一心一意,恭敬地守在门外等候差遣。 
无聊地站了几个时辰,夜渐深,雾渐浓。此时殿内才开始有人走动。穿着统一绣花缎袍的宫女们渐渐忙碌起来,各款水果珍味小吃捧出捧进,大殿亮起辉煌的灯火,照得各处熠熠生光,似将要起宴。 
蓦地想起了方才听了的小道消息,莫不是赵大人今晚要来此处,为大王奏演? 
还未及细想下去,已听得远处传来“大王驾到”缭绕之声。沿途仆侍,如数伏在地下,等候尊驾荐临。 
我也和他人一样,跪伏在地,不敢轻哼半句。大王尊驾渐行渐近,已闻其声。只听得他走进殿内时,似在吩咐旁人: 
“就说本王在此等候,快差人去请了赵卿家来。” 
那人领了旨意,便匆匆去了。 
大王进了殿内,下人们才敢正身而起,我暗暗纳闷,这赵大人架子还真是不一般,竟要王在此等候,自己反倒一派散漫清闲。 
稍过一刻光景,便见长廊那边簇拥着一行人向北殿而来。 
不消说,那走在最前,一副旁若无人,意气风发的,就是赵大人,赵清持了。 
依然一身素装,雪白的衣襟,雪白的纱袍,更衬得那姿色,幽清雅致,绝韵风华。 
赵清持一贯冷傲之色,眼角眉梢,不带一丝情意。 
夜风翻起他一身衣裳,如烟如雾,他仿如未觉,似踏着风云而来,后面有专门的侍从,为他捧琴,一下子,他的驾势似比王者有过之而无不及。 
果然是非凡一般的人。只可惜那无暇的脸上,永远有一层化不去的冷漠。 
殿门缓缓轻启又慢慢关上。里面和外面,原就是不同的两个世界。 
我听见了轻巧的笑声,自内间隐隐传来。实在不敢相信,那平日从未见过他露出一点笑意的赵大人,也可以有如此动人心魄,蚀骨销魂的笑语音容。 
但何以那款款笑声,听起来却让人满腔抑郁,难忍心酸? 
夜,无声无息,也就这样过去了。 


不知是宫廷政变引发了外乱,还是外乱引发了宫廷政变,无论哪一样,都是国运溃败消亡的不祥征兆。 
敌国军队攻至城外的时候,宫内还在上演着前朝最后的繁华。歌舞声乐,不绝于耳。这边厢是正忙着四散逃亡的宫女侍从,那边厢却仍在沉迷欢乐,镇南大军的旗号高高飘扬在城外,满眼望去,四面楚歌。熟料里面的王者,醉倒在一片温柔乡中乐而忘返,根本不知情势危殆,再进一步,便全盘尽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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