缘起缘灭-第4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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坐上计程车，韩庚一人向江边奔去……

并不是喜欢酒的人。
可是有时，为了忘记一些痛苦的事，一些不愿想起的事，它会是个好伙伴的。

依然陌生的城市，江水翻滚。
韩庚喝着涩涩的啤酒，忽然就好想中国，好想自己温暖的家。
一直扮演着善良的，微笑着的，为别人打点好一切的那个角色。
可是当自己发现，不管付出了多少努力，对方的心灵深处，总是有着另一个人的烙印无法磨灭时，就连一贯的笑容，也变得苍白无力起来。

韩庚，你好没用，看着始源内心那么的痛苦，却没有办法让他快乐。
苦笑着，泪水终于滑落……

“还以为你是多坚强一个人呢，不过也是脆弱的一塌糊涂啊。”带些嘲讽的语气，一个熟悉的声音传进韩庚的耳中。
“你怎么会在这儿？”韩庚看着不知何时坐在一边台阶上的希澈，有些不自然。
希澈没有回答，只是看着韩庚眼角未干的泪花，若有所思。

“你爱他吗？”希澈忽然靠近，极其认真地看着韩庚问。
“爱！”韩庚不假思索，坚定地说。
“你有信心，能保护好他，不让他受伤害吗？”希澈又问。
“能……我会尽自己的全力保护始源的。”韩庚望着希澈犀利的双眼，没有回避。
“是吗……”你的全力？好天真的孩子！希澈轻轻摇头，浅笑出声，而下一秒，却拉着韩庚的手迅速的奔跑了起来……
“有人跟踪！！！”

希澈就这样拉着韩庚快速的跑着，没命的跑着……
绕过好几个街角小道，确信已经安全了，希澈才终于停下了脚步。

“呼哧，呼哧……”
跑得太过剧烈，两个人都已是筋疲力尽……
“你没事吧？”希澈转身看着韩庚，神色中闪过一丝关切。
“没事……”韩庚给了希澈一个放心的微笑，却忽然发现，自己的手还被对方紧紧地握着。
希澈也立刻发现了这个事实，瞬间松了手，把头扭向了别的方向。
有些促狭的沉默……

“前辈……是不是追你的狗仔队？”韩庚尴尬地打破了宁静。
“也许吧。”说这话时，希澈的面色有些沉重，心中暗道，要是真的是狗仔队，那倒并不是最坏的结果了……

“你该回去了，不然那家伙要发疯了。”希澈看着韩庚，又恢复了原先冷冷地声调。

“前辈……”韩庚忽然很认真的看着希澈。
“我今天……不想回到那儿去了……”

这天晚上，韩庚失踪了……

CHAPTER　15　双面

为什么会带他回家，而不是带他去宾馆，强制送他回始源那儿，又或者干脆不要管他？
这个问题，连金希澈自己也想不清楚。

到家门口时，希澈看见了放在门口地上的那个宝蓝色的礼物盒，一如往昔每次的色调款式。
没有拆开来看，盒子径直进了垃圾桶。

有些错误，一旦犯了就是永远无法弥补的了。
有些感情，伤害了一次就足够用一生去憎恨。
有些人事，本该再也不要牵扯进自己的世界。
只是，眼前这个被卷进整个事件的男生的未来，又该何去何从？

希澈轻轻地敲门。
“不是说了让你走的吗？”里面传出一个中年女子无力的声音。
希澈心里一阵刺痛。
“妈，是我，希澈。”声音异常的温柔，让韩庚一时分不清，眼前的人，还是不是金希澈。

进屋，韩庚有些不自然的坐在沙发上，希澈面无表情的一个人上了楼。
希澈的母亲递给韩庚一杯水，朝他善意的微笑。
韩庚偷偷地打量着她——漂亮男人希澈的母亲，果然也是个漂亮的女人，虽然素面朝天，并且已经有了岁月的痕迹，却不比始源那个精心打扮的年轻母亲逊色多少。
只是……
她的眼神中为什么带着淡淡的忧伤？
这种忧伤，韩庚觉得似曾相识，在那个冷酷的男人偶尔的失神中，他也曾经捕捉到过……

“你是澈儿的朋友吧？澈儿已经很久很久没有带朋友来过家里了。澈儿是个懂事的孩子，可是自从……”
“妈妈……”希澈打断了女人的话，从楼上走了下来。
“韩庚应该累了，让他休息吧。我已经把床铺好了。”

韩庚并没有去细究女人被希澈制止的话，跟着希澈上了楼。
“你就睡这儿吧。”希澈把韩庚带进客房，转身就要走。
“希澈……”
希澈回头，横眉。
“前辈……你问我爱不爱始源……那你呢？”韩庚直视他的眼睛。
“这很重要么？”希澈依然的面无表情。
“重要！因为，我需要确定你的心意，然后，和你公平竞争……”
是喝多了吗？韩庚想，自己是醉了吧，不然怎么敢说出这样的话呢？

“公平竞争？”希澈嘴角牵起一丝苦笑。
你不知道，我和你的竞争，早在出生的那一刻，就已经不公平了……

“爱，但那是以前的事了。”希澈平静的说出口。
韩庚沉默，若有所思。

“韩庚，我也有问题想问你。你为什么，敢跟着我回来，不怕我吗？”希澈笑得有些暧昧，随手拿起身边的报纸，指指上面自己的那些花边新闻。
“我也不知道……也许……这么说可能有点奇怪，但是……你和始源给我的感觉，很像。”
韩庚微笑着摇头，仿佛自己也不清楚怎么会有这种傻傻的错觉。

你和始源给我的感觉……很像……
心里生生作痛，希澈无法再维持笑容了。
“睡吧。”
希澈离开房间的那一刻，韩庚在背后轻轻地问了一句。
“金希澈，究竟哪个，才是真正的你？”

哪个才是真正的我？
是啊，也许，真正的金希澈，早就在那年那天的那一刻，死去了吧……


CHAPTER　16　永远

也许是因为喝了酒，韩庚很快就迷迷糊糊地睡着了。
睡梦中，他仿佛又隐隐约约听见了始源那日唱过的《You　are　the　one》。
依旧的旋律，歌喉却似更加的空灵婉转，清澈得慑人心魂，伤感得催人落泪。
不是始源的声音？那会是谁在歌唱？还是……仅仅只是个梦而已？

一觉醒来时，习惯性地往身边望了一眼，陌生的房间，空空的床……
这才想起，昨天，自己没有回始源家。
只是一时的失落与醋意，去江边随便走走，胡乱喝了点酒，碰上了金希澈，哪知道自己会……
韩庚开始后悔了。
而这个后悔在他再次见到了始源的那一刻，变成了愧疚。

“始源，我……”韩庚看着始源因彻夜未眠而红肿的眼睛，一时愣愣地竟说不出话来。
自己这次是真得做的太过分了吧……
可是始源只是紧紧地抱住了韩庚。
“回来了就好……”
“我还以为，连你也要离开我了呢……”始源说着，泪水缓缓地滑落。
“对不起！始源……对不起……我不会离开你的……永远不会……对不起！”
韩庚紧紧地紧紧地搂住始源，心如刀割。

如果说有什么东西比自己的事业，自己的朋友，自己的一切更重要，那就是眼前这个人——崔始源。
为什么流泪？为什么难过？为什么来中国？为什么唱歌？为什么和希澈前辈分开？为什么和自己在一起？为什么摇摆不定？
这一切，都不重要，都不是关键。
韩庚在乎的是，自己伤害了始源。
自己不但无法让他重展笑容，没有守护好他，还让他伤心了……
韩庚不能原谅自己。
不能……

相爱的人总爱说永远，但是永远，究竟是多远？
在残酷的现实面前，那些无力的誓言，又能坚持多久？

希澈看着相拥的两人无言，转身开车离去的时候，不禁抬头望了望宝蓝色的天空。
那么洁净，不含一丝杂质，一如自己当年最爱的颜色。
而今却总是穿着大红色的上衣，嚣张，冷艳，不认识的别来惹我。
那个男生……给人的感觉……很像天空的颜色……
单纯，洁净。
只是……
希澈苦笑着摇头，自己又何必管别人这么多……


《彩虹罗曼史》热播。好评不断。议论如潮。
希澈的人气那自是不再话下，而基范的fans人数也因为他再次的优秀演技而节节攀升。
也许有些出乎意料，始源翻唱的那首Super　Junior的歌竟也让许许多多的人开始关注这个有着天籁歌喉的男生。
更有为数不少的人注意到了希澈舞群中领舞的那个华丽帅气的身影。
一时间，始源和韩庚成为了网络上热门的讨论话题。
而公司也设置了密集的声乐舞蹈练习课程和单曲录音工作，准备尽快让他们的组合出道。

他们三个搬进了公司的宿舍。
始源家里自是一万个不愿意，然而始源的态度却是格外的坚定，一如当年定下两年的期限，执意要去中国时一样。

房间变小了，工作变忙了，时间变少了，压力变大了。
可是日子，反而更加充实快乐了。
一切仿佛又回到了在中国的那段时光，两个人玩着音乐，即兴地跳着舞，自由自在。

就这样，离出道的日子越来越近了。
CHAPTER　17　出道

组合的名字最后被敲定为Rainbow。
公司上下为了三人华丽的出道舞台，可谓着实下了苦功夫来设计。
他们几个也是每天通宵不停地在舞蹈室内练习着。

明明是已经跳了千遍早已烂熟的舞步，可随着日历一页页被撕去，却因为紧张而变得越来越生疏起来。
奎贤知道自己在害怕……
很害怕……怕的每天夜里失眠……

“哥……”
“呵呵，是奎贤啊。”
“哥，我……”
“啊，奎贤，对不起啊，导演叫我了。挂了，回头联系。Bye……”
“……嘟——”

哥，你还记得我们的约定吗？
我们说好了，一起练习，一起出道，一起变强的。
可是现在的你，好耀眼，耀眼的让我无地自容……
我们的组合里，他们是天生的舞者和歌手，而我，花了再多的努力也还是没法达到那个水平……
你知道吗，我好怕自己表现不好，好怕出错，好怕自己不能和你一样的变强，变出色，好怕自己拖累大家。
好怕，和你的距离越来越远……
哥，很久没有联系了，你还记得，明天，我要出道了吗？

寝室里，奎贤拿着电话，泪水静静地流淌……
寝室外，全然不知情的韩庚和始源正在打闹着抢着一只苹果，完全没有一点第二天一早就要出道的自觉性与紧张感。


这样的三个人，终于站到了那个华丽的舞台上。

希澈很早就来到了舞台的录制场地。
心里想着，他们是公司的重点培养组合，自己过来看看，又怎么了。
现场的fans很多，手里都举着七彩气球，有秩序的挥舞着。
台上，三个人还在做着最后一次的彩排。
不是没有偷偷看着他们练习过。
这个舞蹈，希澈其实已经很熟了。
虽然看到始源和韩庚在一起练习时有说有笑，还是会不自然的有些异样。但是自从那天晚上以后，自己对韩庚的印象竟也有了些许改观……

奎贤的不自信，任谁都看得出来。
而韩庚满不在乎的笑容背后，掩盖的才是那颗最紧张最在乎的心。
台上的他，对舞蹈动作执著得有些近乎自虐。
而他对始源的爱，应该是比对舞蹈更胜一筹吧。

于是，某一瞬间，希澈竟也这样想……
韩庚，也许真的会是那个好好爱他，让他快乐的生活一辈子的人……
如果……
一切不要再经历轮回的话……


正想着，不经意间看到金基范那个小毛孩急匆匆地跑上了上层看台。
有些哭笑不得的摇头……
之前几天一直神秘兮兮地不知道在准备什么，现在看来是完工了。
果然……
从上层看台“哗”的落下了一幅巨大巨大的布挂……
布挂上面的奎贤笑得灿烂无比。
左边大大的六个字——我的爱，赵奎贤。
右边则是——加油加油加油！

希澈本想笑着骂声幼稚，可是等发现时，自己已经赞许地向基范点了点头。
也许，自己今天也有些不像自己了吧。
台上的奎贤，则是傻傻地站在那儿，感动地说不出一个字。
原来，他一直不曾走远……
原来，他一直都很在乎……
原来，自己一直是如此的幸福……

温馨的画面，让希澈有些不愿去碰触。
环顾四周时，却看到一个熟悉的人影一闪而过……
一眨眼再看时，却又没有了踪影……
是幻觉吗？
希澈莫名的紧张了起来……
眼睛直直地盯着台上的韩庚……
CHAPTER　18　意外

导演喊了“ACTION”，正式的出道舞台开始了录制。
随着主打歌强劲的旋律，三个人开始边唱边跳起来。
台下FANS激动地挥舞着七彩气球，分贝一阵高过一阵。

韩庚全神贯注的跳着舞……
这是Rainbow第一次的舞台，一定要表现好，一定要成功，一定不能出错，一定……
终于到了中段SOLO舞的部分！
镁光灯开始忽明忽暗地不断闪烁，韩庚一个人在前台，在众人的欢呼声中，华丽的机械舞，绚丽的Breaking……

“小心！！！”
在台下所有人的惊呼声中，韩庚突然被人大力地推了出去！
倒下时重重地撞到了手肘，韩庚一瞬间还没明白到底是怎么一回事，却看见始源疯了般地冲了上来。
“希澈，你怎么样了希澈！？回答我！！”
希澈？韩庚这才看见，希澈倒在地上，腿上压着已经破碎了的照明灯，血顺着腿正不断地往外流……

金希澈，是……为了救我？
他，为什么……要救我？

“救护车，快叫救护车！快呀！！”始源以最快速度搬走压在希澈腿上的东西，而在看到那些深深扎入的玻璃碎片后，更是愤怒地大叫起来。
“我没事……你……快去看看……韩庚……怎么样了……”希澈有些虚弱，但还是用手艰难地指了指韩庚。
始源回头时，韩庚只觉得自己像是个罪人似的，面目可憎。
撞到的手已经完全没有了知觉，但此时韩庚却宁可，倒在血泊中的那个人，是自己……

自己，连累到了希澈……
自己，又让始源难过了……
自己，真的好没用……


救护车立刻把两个人送去了医院。

始源在手术室和急诊室之间无意识地来回走着，一圈，一圈，又一圈……
一个是腿被严重压伤。
一个是手臂骨折错位。
只是短短的几秒钟，一切怎么会变成现在这样？

希澈，他为什么要救韩庚？
他又是为什么会在意外发生的那个时刻那个地点以最快速度冲上了台救下了韩庚？
而更加折磨着始源的心的却是，自己在一切发生的那一刹那，眼里心里第一时间看到想到的，竟不是韩庚，而是金希澈……

怎么可以是金希澈？
怎么可以！？
不可以，不行，不应该是这样的！
自己到底在干什么，自己对他不是早就应该整理清楚了吗？
为什么还会那么担心，那么害怕？
甚至，连差一点点就要被照明灯砸到的，受了巨大惊吓的，手臂骨折的韩庚，都不顾了……

崔始源……
你，不可以这样的！
你，是天下最差劲的男人！

韩庚从急诊室出来时，手上已经打上了重重的石膏，手臂过了麻木阶段，现在正一阵阵地剧烈抽疼着。
但是他还是静静地陪着始源坐到了手术室门口的椅子上。
“我没事了……”韩庚因为疼痛，气色并不太好，却依旧地向始源微笑，生怕他担心自己。
望向手术室，韩庚只能默默地用没受伤的那只手，握住始源的冰凉。
“你放心，希澈哥，也会没事的……”

金希澈……
你一定要平安出来。
我记得，已经欠你两次了。
都到了现在这样的地步……
你要我，用什么来还？


CHAPTER　19　整理　

手术室门开了……　
“他已经脱离危险了。”　
听到这句话时，韩庚和始源才终于放下心来。　
麻药还没过，希澈安静地躺在手术车上，缓缓地被推进了病房。　
始源则站了起来，扶韩庚回到了他的病房。　

一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