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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2章

夺取-第22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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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这样,剩余的三种就被称作三大版式了,对吗?”
  “正是那样。顺便说一下,凸版和凹版,因为必须在金属版上雕刻图案,就得花些功夫和费用。而平版只需要在平平的版上加点儿水就行了,制版和复版都非常方便。这种平版印刷术的代表就是offset式印刷。”
  老头站到离我们最近的一台机子前,打开侧边的一扇五十厘米见方的金属板门。
  “你瞅瞅。”
  只见里面大大小小几个滚子上下交错排在一起。“最上边那个小的是油墨滚子,下边那个是水滚子。用这两个滚子把墨沾到定版的大滚子上,再印到它下边的橡胶布上。然后再往纸上印。”
  “哎——难道不是直接从版上印到纸上吗?”
  “对的。先让墨离开版,这就是on、off的off,然后再印到纸上―这,就是set。off和set组合起来,这就是offset式印刷。”
  多么简单的命名呀。我不禁有点儿扫兴。
  “可是,这里有个问题希望你好好琢磨琢磨。这种平版还有刚刚介绍的凸版,都是把墨泼在一个平面上,所以不论怎么做,墨的浓度都会一样。也就是说,这样的话,很难表现出浓淡来。因此,就通过小点的大小来代替色彩的浓度。”
  “哎,这就跟报纸上放大的照片是一样的。”
  幸绪又特意说明了一下。不过,那点儿道理我还是理得清的。
  老头拿过工作台上放着的放大镜和广告单,说:
  “过去,这些小点都是把网板放在版上印出来的。所以,它们就通称网点。喂,你用放大镜看看。”
  我接过递来的放大镜朝那张广告单看过去。
  真的。那看上去的一条条细线,都是四种基色的小点的集合。
  “但是,”
  老头举起食指,高声说道:
  “这要是凹版印刷的话,油墨量就可以根据原版上所刻凹坑的深浅来调节,浓淡也就能自由地表现。因此,印刷照片时经常使用凹版。喂,你爱看的色情杂志上的裸体照片用的就是这种凹版印刷。”
  哎呀,哎呀,这种冤枉人的话还是免了吧,幸绪在用一种蔑视的眼神瞅着我呢。
  “当然,如果坑过大的话,墨会过多,所以就把像“网点”一样的,叫做‘赛璐’的四方形刻入原版进行分割。你再仔细地、好好地看看裸体照片确认一下。”
  “哼——,仁史除了造假币外还有这种乐趣呀。”
  幸绪抱着胳膊冲我翻着白眼。
  “冤枉,真是冤枉!我可是从来只买过电脑杂志的。”
  真是的,我干嘛要跟一个十四岁的小鬼解释呢。而那位泼人一身脏水的老头却满脸不在乎,他拿过一张一万元的真钞。
  “这张票子的沙沙的手感是由于凹版印刷时墨很多,凸起来的缘故。”
  老头说完,用指尖啪地弹了一下福泽谕吉的脸。
  “明白了吧,仁史。我刚才介绍的凸版、凹版、平版等所有的印刷方式,在这张票子里通通都用上了。——首先是正面。这幅肖像画和票额数字以及周围的蔓藤图案用的是凹版一色,印章跟纸币号码是凸版二色,其余的地方是平版六色。”
  老头又一下子翻过纸币反面。
  “背面,雉鸡跟文字是凹版一色,印章是凸版一色,底儿呢,是平版三色。而且,每种颜色都各制了一块原版,所以不管怎么用放大镜看,网目呀啥的一个也看不见。因此,那一根根的线印得都非常清楚漂亮。”
  确实如此。不管怎么死盯着看,那张真钞上都看不出有广告单上那样的网点的集合。
  “真是这样呀。这就是说,要想印的跟真钞一模一样的话,就必须反正面都各做出十五种颜色的原版,用那三种印刷方式来印是吧。”
  我跟雅人造的假币,是用微机打印机印刷的,没经过那么复杂的印刷工程。只是进行了一遍黄、洋红、青绿色、黑色等四种基色的色调补正。所以只能说是原版的替代品。
  但是——
  “太幼稚,太幼稚了,仁史。”
  幸绪做足了势摇着头说。
  “怎么,还有什么?”
  “不光是原版,印刷方法也很特殊呢。”
  “这么说,是把三大版式特别区分开用了?”
  我这么一说,老头和幸绪互相看看,耸了耸肩。好像只把我一个人当作局外人一样,真没劲。
  老头在我面前晃动着他那关节粗大的手。
  “听好了,仁史。你爱看的裸体照也跟钞票一样有沙沙的感觉吗?”
  啊——要这么说……
  怎么样,明白了吧。老头歪着脑袋,好像在问。
  “如果用普通的方法做凹版原版的话,是上不了那么厚的墨的。那是深凹版——先制出刻度比普通版深的版,再通过高压把墨印到纸上。”
  总算明白了。要是那种手感用普通凹版印刷就能制出的话,老头也不会硬用那只受伤的手特意在铜版上刻什么福泽谕吉像了。而只要用以前的照片制版法制成凹版用的版就行了。
  “而且,”
  老头说着,像是有些急不可耐似的探过身来。
  “不仅是版的刻度深,你可别吃惊,福泽谕吉像的眼里还有些细线,一毫米宽度里就有十一根那么多。”
  窄窄的一毫米里竟有十一根!
  我拿过放大镜,凝视着那张真钞。乍一看被涂成一抹黑的瞳孔里,确实密密地走着一些细线。
  “圣德太子时还只有六根。密度一下子增加了将近一倍。我们没有扫描仪能够把它原样地、漂亮地复制下来,而且要是单靠手工的话又太难了。真可以称它是神来之笔呀。”
  “真好呀!不好吗?真太棒了!太棒了!”
  我手里握着那张万元钞票,看着老头和幸绪说。两人好像愣了似地看着我。
  “我还从没想过竟能向这样的神艺挑战,战斗终于要打响了。”
  老头和幸绪互相看看,没理会极度兴奋的我,而好像故意似的长叹了一口气。
  “得了吧,你这个一窍不通。你根本就不晓得有多难。”
  幸绪也摆出一副大人样,缩着脖说道:
  “啊——真怀念我那天真无知的旧时光呀!”
  “喂,喂,你要睡到啥时候?”
  冷不防,又薄又硬的被子被掀了起来,我不由地蜷成了大虾婆。看看枕边的表,还不到七点。
  就在三小时前,老头还在竹花印刷厂里给我讲课来着,可他早已起床,还这么一副好精神头,真是老人觉少呀。唉,真没法子。
  “再睡五分钟……”
  “你以为我一大早起来是为了谁呀,好容易才有个周末。”
  还有脸说呢。就在五天前,也不知是谁装感冒,一直没去工厂上班。还有,明明隔周就休个周六,怎么能说是好容易有个周末呢。
  “再磨磨蹭蹭的,就把你一个人扔在这儿了。”
  “嘭嘭”,我的脑壳被敲了两下。
  没办法,我只好慢慢吞吞抬起身。只穿了条短衬裤的老头,把窗子打了个大开,仰望着冬日的天空,伸了伸腰。
  “看,真是万里晴空啊。这天出去做徒步旅行真再好不过了。”
  “徒步旅行?”
  “对,今天的课是去爱鹰山徒步旅行。”
  等等,光开印刷跟假钞的课就足够了,为什么还要给我来个什么课外辅导徒步旅行呢?
  “你天天只对着个电脑,早已运动不足了吧。偶而活动活动身子,会让你心情舒畅的。”
  说着,老头在窗前甩起两条细胳膊,做起了伸展运动。他每动一下,各处的关节就啪啪响个不停。也不知到底是谁运动不足。
  我正在被子上磨蹭,就听见大门吮当一声开了,好像被人瑞了一大脚。根本不用回头看,我也知道这是谁又登场了。果不其然,只听见一个尖尖的、刺耳的声音。
  “早哇。我给带盒饭来了。”
  唉,真是老人和孩子起得早啊。
  我们照例坐上了那辆小货车去徒步旅行。
  车牌号已处理过,贴上了纸,还用泥巴仔细地擦过了,伪装得简直妙极了。车身上的酒店名也喷上漆盖住了。这样即使在路上碰上巡逻车,也没啥好担心的了。
  尽管我只有小型摩托车驾驶证,可老头还是让我开车,自己却和幸绪一起坐到了车后座上。唉,谁让咱是寄人篱下的苦命人呢。
  沿爱鹰山脚下的柏油路前行,来到一条铺着碎石的林间小道上。不久,又到了一个缓坡,转弯突然增多了。在弯弯曲曲的羊肠小道两边,是大片的阔叶树林,树叶都已落了。在左面可以看见雄伟的富士山,右面则可以俯视到骏河海,现在正是冬天,河水现出铅般的颜色。
  我们又咣当咣当在碎石路上行了将近二十分钟,老头指了指前车窗说:
  “在那棵大桂树前停吧。”
  小道的左侧,有一棵极大的落叶树,树枝直冲云霄,那就是桂树吧。在它前面稍稍一点,有一条好像是野兽践踏出来的小路,上面杂草丛生,一直通向林子深处。
  我把车子开进树林,停了下来。
  幸绪提着装便当的篮子打头,我们走上那条林间小道。
  “哎,老爷子,前面到底有什么呀?”
  “只管跟着来,到了你就知道了。”
  老头只给了我一个莫名其妙的笑,没再细说些什么。幸绪好像己来过几次了,她一个人熟门熟路地快步走在小道上,简直是在连蹦带跳,还不时地回过头来,嘲笑上气不接下气的老头和我:
  “太慢了,太慢了。”
  小路好像总也走不到头似的。我们走了将近有十五分钟了吧。
  前面的幸绪突然拨开树丛,钻进右手的树林里去了。终于没有路了,要开始真正的跋涉了。
  一路上脚底下被枯草绊着,走了快有十米远,只见前面地上倒着一棵大树。
  那树大概是被台风或雷击倒的吧,足有一抱粗,被齐根斩断,长长地卧在周围的树木中间。许是它太大的缘故吧,上空空了一大片出来,透过树枝可以看到冬日的晴朗的天空。
  “你瞅瞅这儿。”老头说着,在大树前伸开双臂,好像在做扩胸运动。
  “这树,有啥……”
  我不明所以地看着老头。
  “错了。这儿,这儿。要你看的,是这些。”
  幸绪说着,用手指指大树旁边的一丛小树。
  那是一棵高约五十厘米的灌木,干枯的树枝呈碗状伸向四周。仔细一看,这样的树周围还有许多。
  说实话,咱打小就只爱捣鼓机器啥的,压根就不喜欢动植物,树方面的知识自然也就一点也没有了。
  “这是什么树?”
  “你这家伙真让人着急,这么烦人。喂,仔细看看树枝。”
  老头猛捶了下我的肩,把我搡到小树前。
  “喂,是树枝分叉的地方。”
  连幸绪也从旁提醒我。树枝直径都不过一、二厘米,应该还都是些小树吧。黄揭色的树枝上长着薄薄的一层茸毛,树枝分成三权伸向……
  “啊!”
  我不由得蹲了下来,仔细查看那些树枝。
  没错,这么仔细一看,才发现所有的树枝都伸向三个方向,绝对没有俩杈、四权杈。
  “总算弄明白了吧?”
  “难道这真的是……”
  老头露出门牙,诡异地笑了一下。
  “对,是黄瑞香。”
  我想起从图书馆里搞到的有关钞票的知识。
  钞票因为要在许多人手中流通,所以必须用特别耐折耐拽的纸来制作。钞票用纸使用在市场上见不到的纸,自然同时也就具备了防止伪造的作用。
  日本的和纸,其主要原料就是有名的黄瑞香。现在,这树就在我的眼前了。
  老头环视了一下四周。
  “看,经过无数次的嫁接,好容易培育出了这些。”
  “这东西是从哪儿搞到手的?”
  “这没啥,园艺用的黄瑞香,市面上也不是买不到的。”
  “那么容易就到手了?”
  “骗你的。这儿种的,是我大老远跑到冈山去,从人家造纸用栽培林里偷的,都是上好的。不过,可惜还只有两年,做原料用还得再过段时间。”
  我站在这片枯树林里,环视着周围那些黄瑞香小树。在这座山里,早在两年之前,老头就已秘密地进行黄瑞香的栽培了。
  “这儿呀,是水源涵养林,一般很少有人来。进行秘密栽培是再合适不过了。照这样生长的话……再有个四、五年,就够造上亿元的纸币了。”
  “天啊,上亿!”
  幸绪好像也没料到会有那么多。她看着黄瑞香林发出一声惊叫。
  这些树不久会造出上亿的纸钞……即使按最低的一亿来计算,一万元一张的票子也要有一万张。那厚厚的一摞票子,光是想象一下,就已经让人兴奋不己了。
  老头折了一根树枝,拇指紧抠在上面。
  “这样一刮……”
  树皮被剥了下来。
  “把皮剥干净,在水里浸三天,然后放进锅里煮软,剥去外面的那层黑皮,再放到太阳底下晒,使——劲地把纤维砸松。最后再跟马尼拉麻混合,就成为造纸币的原料了。树皮的里侧稍稍带着点淡淡的黄色,纸币特有的那种浅黄色就来自于这种颜色。
  我拿过黄瑞香树皮,体验了一下它的手感。一想到这个不久以后就会变成几亿元的假钞,我就觉得它像骨牌里的么牌那样的滑溜。
  “只是,抄纸的工作比想像中要难的多。一万元面额的钞票厚度大约是九十五微米。里面还抄有黑、白两种水印。一般的造纸厂的设备是绝对干不出来的。”
  “那,怎么干呢?”
  幸绪仰头看着老头那凝重的脸。
  “看来只好自己开发抄纸的机器了。”
  “怎么做?”
  “那是今后的课题了。不过,总之白水印要做得比周围薄,反过来黑水印要比周围厚就是了。道理上就是这么简单,总会有法子的吧。”
  老头说完,瞅着我,
  “拜托了,仁史。”
  “哎,什么?”
  冷不防被老头这么一说,我不禁呆住了,只呆愣愣地看着他。
  “没问题吧。像我这么一大把年纪的老头,哪懂什么机械上的事呢。你以为我把你物色来是干什么的呢。”
  老头很有些霸道地说。
  旁边的幸绪啪地拍了下我的肩膀。
  “一切全靠你了,仁史。”
  “列位看官,我这儿拿出的正是我跟幸绪的试制品。”
  老头站在书桌前,手里拿着张光亮亮的假钞,用说书先生的口吻说道。
  在黄瑞香秘密栽培林里吃过幸绪做的三明治午餐后,我们结束了徒步旅行,又回到了老头的公寓。有关印刷和假钞的授课换了个地方又开始了。
  “你再用放大镜仔细看看。”
  还要搞什么呀?都现在了。我一面想着,一面接过老头递来的放大镜,逐点观察那张假币。
  “怎么样,很吃惊吧?”
  “什么呀?”
  我这么一反问,幸绪沮丧地聋拉下肩膀。
  “啊——昨天教你的都忘光了呀。不是说了嘛,这张钞票是用我家的offset式印刷机印的,平版印刷的浓淡是怎么搞出来的?”
  拜这位初中二年级的小鬼之教诲,我总算看到了事实。
  我又一次拿起放大镜,仔细观察起那张假币。
  平版印刷的浓淡是靠那些网点的大小表现出来的。然而,不知为何,在这张钞票上不管怎么看,都发现不了一个网点。
  钞票上的肖像画,原本就是用细线和点描表现出来的,所以那里有些小点这也不足为奇。但是底儿和票额文字等等地方,却全都不是小点的集合,而只是一根根的细线。我的脑子都要乱成一团糟了。
  “这是怎么搞的。为什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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