夺取-第38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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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也回了他一句贫嘴,随后慢慢开动起小货车。好了,终于就要来真格的了。
我照直驶过放了超强型起火器的树丛,返回到干线上。江波他们正在我身后大约十公里的地方向我这儿进发。按时间算,大约有七八分钟的差距吧。还有必要把时间差再缩短些。
我一边用时速六十公里的慢速驶入干线,一边对电话那头的江波说道:
“从现在起,希望你不要挂断电话。要是挂了,咱们这交换就得从头开始了。”
由于小货车速度放慢了,后面的车一辆接一辆地从旁边的超车道上驶过,将我远远地抛在了后边。
“这么慎重啊。这么说,终于接近交接地点了。”
“很遗憾,还不是。下面按我的指示,把车停在路边。”
就听江波在电话那头轻轻地啧了喷嘴。
就像老头刚才说的那样,江波的车周围肯定围满了密密麻麻像小苍蝇一样跟着的他手下的车。但是,在高速公路上,除非塞车或出现什么故障,是很少有车停下的。如果有车停在江波的车的周围,那一定就是他的同伙。这是一目了然的事。
“等我确认没有车想停在你周围之后,我再给你下一个指示。……怎么不说话,听明白了吗?”
“……啊,当然。我也祈祷附近不要有发生故障的车。”
江波装得很平静似的,努力掩饰道。
这样一来,大概他同伙的那些辆车,应该就会在我刚离开的中井停车区待机而发吧。紧跟在江波周围的车,是绝对不可能在高速路上逆行的,所以,这下子绝大多数的车就都被甩掉了。
“还有,即使到了交接地点,你也不许打开窗子。万一窗子开了哪怕一公分,我都会中止交接,那你只有再等我的指示了。”
“你是说,就算我晕车,不舒服,我也得忍着,呆在车里。”
“交接结束后,你想吸多少新鲜空气就吸多少吧。”
“但是,那样的话,怎么交接呢,就劳年轻人你自个儿拿到我车里来吗?”
“当然,我会允许你开一次车门的。”
我一面跟江波说着话,一面把小货车驶入了位于大井松田入口处西一公里道路公团的作业路段里。
在高速公路上,沿干线修筑了些供道路公团的作业车停车用的专用路带。其中,这儿同时也是高速公路公交车的车站。我把小货车驶人作业路段,放慢了车速。
“详细的交接方法,要等到我确认没有你同伙的车以后了。”
我边在作业路带缓缓行驶,边往左边的灌木丛里又扔了组超强型的起火器。在这儿也有必要堵堵那帮家伙们的车。跟安放在停车区那儿的不同,这一组是安装有无线开关的。我把车停在靠近干线的入口的路上,下面就只需等待江波的车的到来了。
江波又用他那低音说道:
“车停在哪儿好呢?”
“顺便问一下,你现在大约在哪儿?”
我一边问江波,一边按着我那块廉价的数字式手表的开关,连按三下,显示出了秒表功能。
“刚过中井停车区。”
“那还早着呢。要是你的同伙都集中到那儿了,我不就惨了。”
我一边谨慎地察看手腕上的秒表的行走状况,一边喋喋不休地跟江波唠叨着。要是保持八十公里的时速,再有三分钟,他就该接近这个作业路段了。
“对了,检验用的验钞机,你是不是又从你们那家游乐中心带来一台。”
“那是自然。”
“电源,怎么办。”
“问题就是这。”
江波的低音,很奇妙地增加了些粘乎劲儿。
“我们准备利用车里的AC。就是说,如果不把检验用的假钞放进车里,就无法进行确认。所以,要是不允许我们打开窗子,那就很难进行下去了。”
“你所说的AC,是不是要通过连接用的端子,跟车连在一起呢。”
“等一下。”
好像是在跟同车的年轻人确认其构造。一阵窃窃私语后,江波的声音又传了过来。
“对。所以,假钞得先放进车里——。”
我打断了江波的话,说道:
“等会儿。左手方向看见那个指示出口的牌子了吧。”
“什么?”
“就是大井松田出口。”
“啊,看见了。难不成要从这里下去。”
“别担心,出口前面一公里处,有个兼做公交车车站的作业路段。你把车停在入口处,注意别让后面的车开进去。听清了吗,是入口处。把车停在能从干线上看得见的地方。”
“知道了。”
作业路段向左拐了个大弯儿。特别是这儿,在作业路段的中央部位,还有与干线隔开的栅栏和一个稍具规模的灌木丛。让他把车停在入口附近,我停在出口处的小货车正好位于死角处,他应该看不到。
“要来公交车的话就麻烦了,希望你赶快确认。”
“我会努力的。”
我虽这么回答,但一点儿也没有打算在此确认的意思。只要车里再准备一部手机,车里的同伙就能将最新消息通知给其他人了。他们一定会那么做的。就是说,他们已经通知同伴准备在前边交接了。这样的话,驶到前边去的同伙的车,应该固守在前方的御殿场入口处或姑泽、足柄这两个休息区埋伏下来了。我可不会先落在敌人的手中,然后才进行交接的。
“现在,车停下来了。”
如他所言,灌木丛那边,车前灯停止了移动,我的车头灯早就熄了,所以不必担心他们会发现我。
“我就要靠近出口处了,所以请在那儿稍等片刻。”
我一面争取时间,一面将视线落在起控制作用的表上。八点五十九分,就算那帮同伙的车在中井停车区,再有一分钟,也就能让他们止住脚了。
从停车区到干线汇合口,只有一道车线的空,如果两端的灌木丛一齐着火,应该很难通过的。
九点整。安装在起火器上的计时器开关已经启动了,镍铬合金线带着热,固体燃料烧起来了——
好了,交接开始。
我把手机拿在手里,打开了车门。
“好,确认完毕。咱们马上交接吧。”
“什么,现在,在这里吗?”
江波的低音一下子转成了高调门。
“只许有一个人下车,把验钞机插头卸下来,拿着手机,和老爷子一起出来。”
“但是,你人在哪里……”
“就在附近。快点出来,在哪儿交接,你们应该没什么好为难的吧?”
“真是个狡猾的混蛋。”
灌木丛那边,车里隐隐亮着灯。我拿出装着凹版、凸版和平版等各种刷版的挎包和塞了假钞的纸袋,还有蓄电池等,把它们放在准备好的小车里。
“我警告你,不要带家伙。下车后,让老爷子搜搜身。”
“小子……”
声音里明显带着怒气,再也不是方才的那种感叹了。
“我被你们抓去了个人质,怎么看都是我方不利得多。所以,这么点条件你就忍着点吧。如果你要说连这都办不到的话,我就回去了。——好了,电话给老爷子。”
江波一句话也没说。紧接着,电话中传来了老爷子那痛苦不堪的声音。
“……喂,别胡来。你,跟这家伙说什么了。”
“没什么。老爷子,拜托你搜搜江波身上。要是他带了什么危险家伙,我就没法靠近了。”
“这你就放心吧,他刚把左轮手枪交给开车的年轻人。”
还是吧,江波就是准备了家伙来的。
“满意了吧,小子。”
那凄惨的声音刺痛了我的耳朵,原来电话又被从老爷子手中夺了回去。
“你要敢胡来的话,我就拧断老头的脖子,你等着瞧吧。”
“好了,这样就公平了。你朝着作业路段这边走过来,我也往那边去了。”
从灌木丛后偷偷一看,江波拽着老头,向这边走过来了。老头看起来是那么的衰弱,双腿很是无力,就像刚出生的小马驹第一次踏上大地,显得是那么的无助。
我推着小车,又往江波那边靠近了几步。转过灌木丛,江波和老头的身影,清楚地呈现出来。在旁边飞驰而过的车灯的照耀下,一会儿闪现,一会儿消失,一会儿又浮现出来,逐渐地向这边靠近了来。
江波的手机已经不在耳边了,我也把电话放进牛仔夹克的口袋里,双手推着小车。
我在距离小货车十米远的地方停下了脚步。过于靠近敌人的车子,就太危险了。我足足留出了接近二百米远的距离。
“小子,先让我来确认一下假钞吧。”
江波怒吼着,声音足以盖过车子飞驰而过的声音。江波在我前方十米远外,甩开了抓着老头手臂的右手。老头软绵绵地、无力地蹲在了地上。
江波抱着验钞机,晃着两肩,慢慢地向这边走了过来。老头好像连独自站立的力气都被夺走了似的,就像见了猫的老鼠一样,使劲地在地上挣扎着想要站起来。
“老爷子,我这就去接你,你再等一会儿。”
老头这才停止了挣扎。
我毫不放松戒备,在小车旁等着江波过来,工装裤腰里,别着护身用的功率高到极点的久违的高压电流枪。要是江波猛扑过来,我就用这个把他撂倒在地,抢回老头,然后像兔子般地逃走。
江波一直走到我眼前才站住,他吊着三角眼瞪着我,根本没看小车里装的东西。许是因为被我抢走了主导权的缘故吧,气得青筋一个劲儿地跳动着,像是在皮肤下面养了些寄生虫似的。
“钱呢?”
“每个袋里各放了一万张。你要在这儿一张张地数我可受不了,所以你瞧一眼就完事。”
“回头要是发现少一张,那可别怪我不客气。”
听了这老一套的威胁,我不禁笑了起来,用下巴示意了一下小车上的纸袋。
江波将视线从我身上移开,飞快地在小车前弯下腰,手小心地放在袋子上,窥视着里边。
“放心吧,里边没放什么高压电流枪。”
他一定是还记着上次佐竹被电流枪击倒的事。我都这么好心地告诉他了,他还是从怀里掏出手帕,用它包着手,像挑选彩票的顾客一样,极细心地拨了拨,挑出了几张假钞。
“那儿备有蓄电池,还有插头。你把验钞机插上检验吧。”
我一开始就料到江波会想方设法使交接变得对己方有利。特别是验钞机,离了电源可不行。我从没奢望过这帮家伙会好心地另准备个电源。
江波又瞪了我一眼,然后把验钞机插头连到蓄电池上,把挑出来的那几张假钞投进投入口里。
纸币顺利地从验钞机中通过了,飘飘地落到地上。江波抬起脚,把那张欲随风飘去的假钞踩住。我想他这么做并不是为了节约,而是害怕自己的指纹会留在上面。
“瓦楞纸箱里是原版。按您的要求,还放入了各种颜色的油墨的调配记录。”
只是,关于磁性铁粉的浓度,记录上可没写。因为没要求我写嘛。因此,他们即使印出了假钞,也不可能通过验钞机。
我一边紧盯着正在查看包裹的江波,一边把手伸进牛仔夹克的口袋里,按下了起火器的无线开关。再有大约三十秒,固体燃料就会一齐燃烧起来,至少一分钟后就会发生大爆炸。
我的心脏像疾槌打鼓似地直跳起来。为了稳住心神,我开始在心里慢慢地数数。
“那么,该把老爷子还给我了吧!”
说着,我脚一蹬柏油路,从抬起头的江波身旁跑了过去,奔到蹲在路上的老头面前。
刹那间,在前方二百米处,家伙们的车灯打成了远光灯。交接完成了,这回他们要出动来抓住我们了。灌木丛中,固体燃料已经生起火花,再有三十秒钟。
“喂,快跑,老爷子!”
由于距离干线的照明有段路,我看不清老头的脸色。我抓住他的手臂,扶着他的肩,就听到他在我耳边小声地叱责道“谁叫你来的,混蛋……”既然还有这份精神劲儿,就没啥好担心的了。
我揽住老头的腰,朝着小货车飞奔而去,背后的马达声大了起来,家伙们也动起来了。前方,江波霍地站起身,在作业路段中央等着我们。
江波狂吠着:
“小子,想跑!”
我把左手绕到背后,拿出掖在工装裤腰间的手工制造的高压电流枪,身子一闪,躲开了当胸扑过来的江波。两人相错时,我伸开手臂,把电流枪抵向他的脖子。
黑暗中,升起一大团银白色的火花。
江波的半边脸,被照得清清楚楚。但是,因为隔了段距离,没能给他什么伤害。计算出现错误了,再加大些电压就好了。江波一只脚在地上点呀点的,嘴角露出丝狞笑。我松开扶住老头的手,迅速弯下身,给他来了个扫堂腿。江波一没留神,冲我倒了过来。
我伸开胳膊,把电流枪抵在了他的咽喉上。江波慌忙想抽回身子,说时迟那时快,我按下了开关。
一片火花闪过,传来了一股焦臭味。江波呻吟着倒在路上。对面,黑奔驰车轮一阵轰响飞驰而来。
灌木丛中,燃起了火焰。接着——
一声爆响过后,树丛中的土四处飞溅起来。转眼之间,红莲花般的火焰就覆盖了整个作业路段。再多呆一会儿,连我们都会被烟雾卷去。真是绝好的时机。
连制造这个装置的我本人,也没想到竟会有这么大的威力。停车区里,现在也应该是一片混乱不堪了。
我搀着老头,站起身来。奔驰车为了避开燃烧的火柱,来了个急刹车,车头猛地改变了方向。透过火焰帘子就见它摇摆着屁股,向路边的草地上冲去。
车子冲上了路边的断坡,就像占卜天气时用的木屐一样飞跃起来。
车子就那么转了个个儿,头朝下啪嚓一声在路侧带的一端着陆了。窗玻璃破碎的声音和金属的巨大的摩擦声刺痛了我的耳朵。
我用肩支撑着老头,目不斜视地向小货车跑去。才刚跑了有十米远,老头就像一个哮喘病人一样呼哧呼哧大口喘起气来。在照明灯的照耀下,只见他的脸,简直都皮包骨头了。他的脸色苍白,只有眼皮底下一片乌黑。
小货车的后门一直敞开着,我把老头扶进车里,一边反手关上车门,一边对老头叫道:
“开车了。抓紧点!”
我跨过座位,坐到了司机座上,发动引擎,挂了低档。眼睛膘了一眼后视镜,几个家伙正从翻倒的奔驰车里慢吞吞地爬了起来,看情形,是很难追上我们了。
我一踩加速器,发动了小货车。车轮空转了一小会儿,就飞射了出去。车速之快让我感觉自己仿佛被车座吸住了一般。我就这么驶入了高速路上。
“你们就瞧着吧!”
我一面在后视镜里搜寻着江波他们,一面大声地叫着。这时,就听见身后传来了老头的嘶哑的声音。
“……高兴得还早了点。你知道他们一共来了多少辆车。”
我换了车线,越过了一辆又一辆乌龟爬般的车。并没有看见全速追赶而来的车。
“你总是爱瞎操心,老爷子。后面追赶而来的车子,我已经在中井停车区的出口处给他们备了厚礼——起火器,他们肯定已经被阻住了。”
“跑到前头去的家伙呢……你,打算怎么摆脱。现在他们肯定得到通知,说这辆小车……已经逃了……”
老头声音时断时续,充满痛楚,让人无论如何都不忍再听下去。
“老爷子,你放心吧,快躺下,这些,我早都考虑周全了。”
话虽这么说,可老头绝不是那种就此能安下心的人。他从座位中间伸过那骨节突起的手,虚弱地抓住了我的牛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