x之悲剧-第30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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算平静了,她躺了下来,眼睛闭上,头枕在罗德的腿上。
萨姆安稳地坐在绿格子座椅上,舒服地伸伸腿,布鲁诺满脸阴郁地看看他,把
布鲁克和亚罕叫过来,两人无力地站起来,脸色苍白而扭曲。布鲁诺简单询问了一
些问题,包括在丽池饭店的晚宴、往威荷肯的波轮、在码头终站的等候,登上列车
到柯林斯的出现云云。
“德威特如何?”布鲁诺问,“很开心是吗?”
“从没那么开心过。”
“我也从来没见他那么快乐过,”亚罕低声地插嘴,“审判,等待——然后是
宣判……我才在想他总算躲开了电椅……”他说着又身子一颤。
一抹气愤之色这时闪过律师脸上,“现在,这件残酷的谋杀案可充分证明德威
特是无辜的,布鲁诺先生,要不是你们没脑筋地胡乱逮捕和审讯,他现在可能还活
得好好的!”
布鲁诺默然无语,良久——“德威特太太人呢?”
“她今晚没来。”亚罕简明扼要地说。
“对她来说这可是天大的好消息。”布鲁克律师补了句。
“什么意思?”
“现在,她不用再担心离婚的问题了。”布鲁克干巴巴地说。
检察官和巡官交换个眼色。“所以说,她也没在这班车上?”布鲁诺问。
“就我所知是没有。”律师不开心地别过脸,亚罕摇着头,布鲁诺又看向雷恩,
雷恩只耸耸肩。
这时,一名刑警来报告,车上没有找到柯林斯。
“喂!刚才那两个列车员死哪里去了?”说着,萨姆把原来就在他面前不远的
两名蓝制服列车员招过来,“勃登利,你在车上看到过一名个头高高的、满脸通红
的爱尔兰人吗——记不记得收过这样一个人的票?”
“他戴着,”雷恩接口补充,“一项毡帽,低低的,几乎盖住眼睛,穿一件斜
纹软呢外套,有点酒意。”
老勃登利摇摇头,“我绝对没查到过这样一个人,艾德华呢?”
年轻列车员也摇摇头。
萨姆站起来,走到前面车厢,找到几名和德威特一行人同车厢的乘客,问了几
个问题。没有人记得有柯林斯这么个人,更甭谈他的举止行踪,萨姆只好空手而返。
“哪个人有印象柯林斯从本节车厢走回来的?”
雷恩回答:“我确信他也没走回来,巡官。他必定是从后面那两节车厢中的一
个溜下车的,这很容易,随便打开个车门跳下车就行了。我确定,在德威特和柯林
斯离开,到悲剧发生这段期间,列车曾停靠过几站。”
萨姆跟老列车员要来张时刻表,仔细研究。依据时刻表显示,萨姆推断,柯林
斯可能溜下车的车站有小码头站、瑞吉菲公园站、西景站等,甚至包括波哥塔站。
“好极啦,”他说着,转身下道命令给一名刑警,“带几个人去这些车站查查,
务必找出柯林斯的行踪,我相信他必定在这些车站中的一站下车,也必定有迹可寻。
一有结果立刻打电话回提尼克站找我报告,去吧!”
一队刑警领命而去。
“然后,你们两个,”萨姆又问两位列车员,“仔细想想,在小码头站、瑞吉
菲公园站、西景站和波哥塔站,可有乘客下车?”
两名列车员立刻七嘴八舌地回答,每个站当然都有一些乘客下车,但不知道详
细人数,更别提这些人是谁。
“也许,可能记得其中一两位,”老列车员的腔调又懒洋洋起来,“如果再见
到面的话,但我们不可能知道他们的姓名住址,就算他天天搭这班车。”
“偶尔搭乘的就更不知道了。”年轻的汤普森列车员补了一句。
布鲁诺说:“萨姆,正如柯林斯神不知鬼不觉地溜下车一样,凶手也极可能在
完全不被目击的情况下动手,然后躲起来等,等车子一靠站,偷偷打开靠铁道而不
是靠月台一边的门,只有两名列车员,他们不可能留意到所有的车门。”
“当然没错,谁都可能做到,”萨姆低声咕哝着,“干脆希望有哪个家伙不小
心撞见,凶手站在尸体前面,手上还握着冒烟的枪还省事点……哦对了,他的枪哪
里去啦?达菲,有没有找到凶枪?”
达菲警官头摇得像拨浪鼓。
“每个地方每个缝隙都给我再仔细搜一遍,凶手极可能把枪扔在车上再逃跑的。”
“我以为,”雷恩说,“巡官,你不如派些人手沿这条铁道搜寻,也有可能凶
手把枪扔出车外。掉在铁道边的某处。”
“有道理,达菲,两样都立刻去做。”
警官也得令而去。
“现在,”萨姆继续说,但一只手却无力地撑着额头,“现在干肮脏活儿的时
刻到了,”他看向与德威特同行的六人,“殷波利!你先来,可以吗?”
瑞士人举步维艰地上前,疲惫得眼圈都泛黑了,甚至他平日那有棱有角的短尖
胡须也湿软无力。
“例行公事,”萨姆话中有浓厚的解嘲意味,“你在车上做了什么?人坐哪里?”
“我原来和德威特小姐、罗德先生坐一道,但我想他们两个可能不希望有第三
者打扰,所以我告退换了个座位。后来,我打了个瞌睡。跟着,我唯一记得的就是,
雷恩先生人在车门边,两名售票员从我身边跑向他。”
“睡着啦?”
殷波利眼一抬。“是啊,”他有点被冒犯他说,“你不信啊?坐渡轮又坐车,
晃来晃去,晃得头很痛。”
“哦,原来如此,”萨姆似乎一直对挪输此人甚感兴趣,“因此,你就再没有
别的可贡献给我们代表正义公理的美国警方了?”
“抱歉,我睡着了。”
萨姆没再理他,走向座位上相儒以沫的珍与罗德,他俯下身,轻轻拍了女孩的
肩膀;罗德气愤地往上瞪一眼,珍则泪痕犹湿地坐起身来。
“抱歉得打扰你一下,德威特小姐,”萨姆粗声地说,“如果你能回答几个问
题,可能对破案大有帮助。”
“喂,你发神经了是吗?”罗德吼起来,“你没看到她这样子还问问题?”
萨姆没回嘴静静看着这盛怒如公鸡的年轻人,珍低声地说:“问吧,什么都尽
管问,巡官,只要能抓到——知道到底是谁……”
“德威特小姐,抓人这事交给我们。我问你,在车子驶开威荷肯站之后,你和
罗德先生做了什么事?”
她空洞地看着萨姆,有点不懂萨姆的问题,“我们——我们大部分时间坐在一
起,一开始殷波利先生也坐一道,后来,他就移到别的座位去了,我们谈话,一路
在说话……”她咬着唇,泪珠又在眼眶打转。
“然后呢?”
“后来罗德也离开了一下,我记得有几分钟时间我一个人坐……”
“他离开过?真的?好吧,那他去了哪里?”萨姆斜瞥年轻男孩一眼,罗德静
坐不动。
“哦,他从那个车厢门出去,”她指着车厢门,通往前面那个车厢,“他没说
去哪儿,还是你说了但我忘了?嗯罗德?”
“没有,我没跟你说,亲爱的。”
“殷波利先生走开之后,你有没有看过他?”
“一次,就是罗德离开那阵子,我回过头去,看他坐在离我们不远的后面位于
上,我也看到亚罕先生在走道踱过来踱过去,后来,罗德就回座了。”
“什么时候的事。”
她叹口气,“这确切时间我也记不上来。”
萨姆忽然直通通对着罗德,“罗德,我想单独和你谈谈……喂,殷波利或谢林
医生也可以,麻烦其中一个过来一下,陪着小姐坐一下!”
罗德有点不乐意地起身,把座位让给走来的矮胖法医,法医极世故地立刻和女
孩恍若无事聊起天来。
萨姆两人沿走道往前走。“听着罗德,”萨姆问,“实话实说,你跑到哪里去
了?”
“这说来话长,巡官,”年轻男孩声音坚定,“我们在码头等渡轮时,我无意
中注意到——呃,满不寻常的,我看到巧丽·布朗和她那个怪男友,叫普拉克的,
他们和我们坐同一艘渡轮。”
“真的! ” 萨姆缓缓点下头,“喂,布鲁诺,你来一下,”检察官应了声。
“罗德说,他今晚看到巧丽·布朗和普拉克也出现在渡轮码头,你赶快来。”布鲁
诺吹了声口哨跑来。
“不止如此,”罗德继续说故事,“后来下了船,我又在威荷肯终点站见到了
她们,靠码头附近,两个人好像在争什么,后来我就一直留意,因为——呃,因为
事情有点怪。我没在候车室见到她们,上车时我也没再见到她们。但车子开动后,
我愈想愈不放心,尽管我并没看到他们跟上车来。”
“为什么不放心?”
罗德阴沉下来,“布朗这个女人很难缠,我不知道她会干出什么来,你想想在
隆斯崔出事调查的时候,她那样野蛮不可理喻地咬住德威特先生。反正,我就是不
放心,所以离开珍一下,好确认她们是否真地没跟上车来。我找了整个车厢,没见
到他们,所以我走回座位,这才比较放心。”
“你也看了末节车厢吗?”
“哦,就是没有啊!谁想到会有人躲在那么暗的车厢里。”
“你找人时,大约车子开到哪一站?”
罗德耸了一下肩,“我记得才有鬼,那时哪有心情注意这些。”
“你回座后,还注意到其他人做了什么呢?”
“呃,这个,我有印象的是,亚辛来来回回走了两趟,还有雷恩先生和布鲁克
律师在讲话。”
“有没有注意到殷波利?”
“没印象唉。”
“好,先这样子,你赶快回去陪德威特小姐,我想,这时候只有你能照顾她。”
罗德急急回座,布鲁诺和萨姆低声讨论了一会儿,萨姆伸手叫来看守前车厢门
的刑警,“去通知达菲,找找车上有没有巧丽·布朗和普拉克这两人——达菲认得
她们的样子。 ” 刑警立刻通知达菲,没太久,达菲警官那大个子晃进车厢里来。
“老大,一无所获,那对男女找不到,也没任何乘客记得见过两个这样的人。”
“知道啦,达菲,这件事的后续由你来负责处理,找几个人立刻行动,最好你
亲自出马,赶回市区看能不能查出这一对野鸳鸯的行踪。那女的住格兰特饭店,如
果不在,试几家夜总会或酒吧什么的,那是普拉克的老巢,这两人也许正躲在哪个
角落情话绵绵。有任何结果立刻电话回报,如果情况需要,就留在现场盯住。”
达菲咧嘴一笑,离开了。
“那么现在,换布鲁克了。”萨姆和布鲁诺沿走道往回走,雷恩和布鲁克坐一
起,布鲁克隔着车窗看着外头的车站停车场,雷恩则闭着眼,靠着座椅后背休息。
萨姆坐上两人对面座位的动静惊扰了他们,两人分别转头睁眼,注意力聚焦萨姆身
上。同行布鲁诺则迟疑了一下,想想又回头往前面车厢去。
“布鲁克,你这边呢?”萨姆心头沉重地问,“天啊!我累得跟孙子一样,偏
偏被这档子事弄得觉也睡不得——情形如何?”
“什么情形如何?”
“在这一长段船途和车途中,你做过些什么事?”
“我一直坐这椅子,直到雷恩先生想去看看一直没回来的德威特和柯林斯。”
萨姆看向雷恩,雷恩一点头。“于是轮最后一个家伙啦,”萨姆一扭头,“亚
罕!”这位平日精神奕奕的退休老人此刻步履蹒跚。“车子开动之后,你都做些什
么?”
亚罕笑起来,却一点儿也不幽默,“巡官,跟玩捉迷藏一样是吧?好的,我没
做什么特别的,我和雷恩先生、布鲁克先生聊了半天,后来,我想伸伸懒腰动一动,
就站起来,没去哪里,只在走道上踱来踱去,就这样。”
“有没有注意到什么?比方说有其他人走到后面车厢去之类的?”
“说真的,我没注意到什么,也根本没留意,如果你问的是这个意思的话。”
“那你总能说说看到什么了吧?”萨姆怒得吼了起来。
“也没看到什么,巡官,什么都没有,原因是,事实上我的脑子里一直在想一
个很有意思的开局手法。”
“一个什么东西?”
“一个开局手法,巡官,就是棋局开始一连串相关的着数的手法。”
“哦,我忘了,你是个棋痴,好吧,亚罕,我知道了。”
萨姆转过脸来,发现雷恩的灰眼珠正好奇地盯住他。
“当然,巡官,”雷恩开口了,“你也得问我几个问题。”
萨姆没好气地说:“如果您真注意到什么,您会自己告诉我的,不,雷恩先生,
您并没发现什么碍眼的东西,我也用不着费口舌问您。”
“说真的,”雷恩声音低下来,“这是我生平最严重的失手,也是最大的羞辱,
居然让一件谋杀案,就这么发生在我耳目可及之处……”雷恩低沉地注视着自己的
双手,“这么近……”
他一抬头,“不幸的是,我沉迷在和布鲁克律师愉快的讨论话题中,什么也没
留意,当然,我一直很焦虑,而且焦虑不断增强,也正因为这份焦虑,才驱使我后
来起身去查看那两节不开灯的车厢。”
“我猜,在这节车厢时您并没有注意周遭的事物是吧?”
“非常丢脸,巡宜,你说的没错,我的确没有。”
萨姆站了起来,检察官这时又回到这节车厢,扶着座椅走道那头走来。
“我刚和坐这车厢的其他乘客都谈过了,”布鲁诺说,“没有一个人注意到有
什么不对的事,也没人记得哪个人会在走道走过和哪个人没走过。说实话,我从没
碰过这么彻底的一群睁眼瞎;其他车厢的乘客就不用说了,一问三不知。”
“好吧,但好歹我们还是得留下每个人的姓名住址。”萨姆离开去发下几道指
令,这段期间,包括布鲁诺、雷恩一帮人都哑口无言,雷恩用他专心思考时的惯有
姿势坐着,两眼闭上。
一名刑警火烧屁股地直奔萨姆跟前,“有结果了,巡官!”他边跑边叫,“刚
才有电话过来,咱们有一组找到柯林斯的行踪了!”
现场沉郁压人的空气,瞬间爆出火花。“好家伙,”萨姆的大嗓门,“怎么说?”
“有人在瑞吉菲公园站看到他,他搭了辆计程车直奔纽约市区。这是我们派出
的一名同事报回来的,他估量柯林斯会回到他的公寓,果然在几分钟前柯林斯进了
家门,电话里说,看那光景应该计程车没去哪儿,直接到家的。后来我们这位同事
留住了计程车司机——现在人带在局里头,目前,几名兄弟守在柯林斯住处周围,
请求指示。”
“好好,好极了,电话没挂吧?”
“这一通还在线上。”
“传令下去,别打草惊蛇,除非柯林斯打算开溜才可动手,大概一小时后我会
亲自赶去那边,但切记切记,如果那个爱尔兰佬有开溜的举动,别跟他客气,当场
抓起来!”
报信的刑警又火速冲出车外,萨姆的大脚丫子用劲踩了踩车子走道,开心得很。
这时,又有一名刑警走过来,萨姆看向他,满怀期待。
“怎样?”
这回刑警摇头了,“枪还没找到,没在车上,我们还搜遍了每个乘客身上,也
没有,另外,外面沿铁道搜查的也没有寻到的消息,他们还在找,但外面黑得跟地
狱一样。”
“再找……达菲!”一抹意外之色浮上了萨姆的大睑,达菲警官它那宛若正方
形的身子应声出现,他可能是整个纽约市最壮、最巨大的一个人。“达菲!你他妈
的还不走,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