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涯不归路-第17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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葡萄皮……”
约翰人很老实,认真学:“吃不到不到不到鼻,不吃不到不到不到鼻。”他越
说越快, 大家越笑声越大, 连嫣然都直捧肚子。 约翰突然停住:
“What'smeaningfor'不到不到鼻?'”
“就是用鼻子吃不到这个,”小任拿起个葡萄,放到鼻子下。约翰恍然大悟状,
“噢,我的鼻子大,但也不能吃”。说完大笑起来。
“行了,别拿我大令开涮了。寒烟脑子还有事吗?”嫣然问。
“多亏享静照顾,现在头不疼了,”寒烟说。
“嘿,我说寒烟,你赶快和女强人的老婆吹了算了。你看我们享静多温柔,我
就不想让她跟那疙瘩包。享静,我看你两都有点意思,我和二牛给你们作证婚人得
了,”嫣然一本正经地说。
“去你的。享静是我小妹,我们两兄妹关系,再瞎说,我不给你吃苹果,”寒
烟假装生气。享静脸羞得通红。
“别Shy, 怕啥的,反正你老婆不愿意来,你不愿意回去,你要是放弃,我可
冲上去呛行了,”小任把苹果用手一抹,咔喳一大口。
“去你的!”享静嗔怪道。众人哈哈大笑。
拿到绿卡这么多时日,这几个人还是干原来的工。小任还是给人贴瓷砖,二牛
照样做假牙,孟勋依然练盘子。说起来,全都唉声叹气。
“你们破加拿大真差劲,连个象样的工都找不到。约翰,你给我们指条路,我
们混好了,让嫣然嫁你。”小任说。
“你们太挤(急)了,要有奶(耐)心。我的爸爸从奥地利来,20年后,我们
才被社会惩忍(承认)。”
“照你这么说,我得刷20年盘子?”孟勋问他。
“耍(刷)盘子有什么不嗥(好)?马克思说涝(劳)动嘴(最)光荣。我也
耍过盘子,生活没有蚊蹄(问题〕。”
“那什么时候才能买上房子,洗上牛奶澡呀?”二牛问。
“嫣然在开玩笑。我没有放(房)子,她也没有息(洗)妞(牛)奶澡。”
“真讨厌!去去去!”嫣然朝约翰瞪起眼睛。
“你是不是觉得我们这些中国人都心态不正常?”寒烟问约翰。
“衅态?What'sit?”约翰不懂这词。
“就是脑袋,”嫣然不耐烦地说,“怎么连这词都忘了,给我露怯”。
“哦,我懂。我认为你们硬改(应该)信上帝。他会给你们逮睐(带来)平静
的衅态。”
“Shit! 我不信上帝活得也挺好。你别总想毒害我们龙的子孙,”一提上帝,
嫣然不知从哪里来了一股火。
“你们朔(说) 自己是龙的兹损(子孙) ,圣经上说,龙就是撒旦,英文叫
'dragon'。这个图腾是非常非常evil的。基督不会保佑龙的。”约翰对中国文化有
些研究,严肃地说。
“Bullshit!美国人还信奉大秃鹰呢,上帝怎么就保佑他们?”小任插话。
“没有基督教, 西方的社会就要collaps,这是我的灌电(观点),可能部队
(不对〕。”约翰很客气。
“我觉得有道理。许多中国人现在就是没有信仰,物欲横流,道德败坏,”享
静赞成约翰。
“中国自古信奉儒教,信佛教的人也很多。古圣贤讲礼义忠信恕,几千年来,
中国一直是礼仪之邦。礼坏乐崩是文革的罪过,中国人的骨子里还是讲温良恭俭让
的,”寒烟试图维护自己国家的文化。
“算了,说到底,人就是牲口,生存是第一位,有吃有喝比什么都强,”嫣然
不耐烦地说。
“你还别说,这里的社会风气就是比国内好,人的素质就是高。人家不搞运动,
不学雷峰,可助人为乐的事满大街都有,车坏了,立码就有人帮你忙。看你要上电
梯,马上扶门等你,咱国内行吗?”孟勋也发起感叹。
“真这样,我到这大街上吐痰都吐手绢里。见谁都'hi',空瓶子也不满处扔了,
我都觉得自己象雷峰。”
“这就叫入乡随俗,你要是一回北京,没三天,你就得满大街吐痰扔废纸,”
享静嘲笑他。
“废话,大家都不文明,我充什么大个的。这起码说明我不是坏人,”小任回
嘴。
“我劝你们都信耶苏,”约翰象个牧师,画了个十字。
“我宁肯信大肚弥乐佛也不信那个吊死鬼,”嫣然撇嘴说,看来他和约翰早晚
会因为这点不一致分道扬镳。
第十二章
寒烟发现自己的感情和享静正在日益加深。小周由于这段房地产生意的急剧滑
坡,已经顾不上来纠缠享静。为了让寒烟轻松地恢复脑细胞,享静主动陪他四处游
逛。他们去吊螃蟹,逛公园、游车河,看电影。这一段是他们两人最开心的日子,
到温哥华后将近两年,他们还没如此轻松过。
一个周六早晨,享静和寒烟准备一起去野外郊游。穿衣镜前,享静穿乳白色运
动装,锐步运动鞋,帽檐上架副墨镜,显得苗条多姿,青春飒爽。寒烟挤过来。头
戴黑色棒球帽,一副赛车手戴的太阳镜,身穿黑色耐克运动服和旅游鞋,故意把衣
领竖起来,做深沉状:“怎么样?”“哇,真酷!活象黑社会的杀手!”享静笑说。
“让我看看你。哇,整个一光彩照人的女模特,真洒!咱们两白雪公主配黑衣
大侠,哈哈,帅哥靓妹,威镇温哥华。”
“看你乐的。”
“那当然, 兴奋得我呀,”寒烟在厅里助跑几步,噌的一跃,头几乎顶到2米
50高的房顶。
“嘿,跳的真高!不愧是全国高校撑杆跳冠军。鱼杆和螃蟹网都带了吗?”享
静看到寒烟最近心情变好,非常高兴。
“早备好了。”
两人拎着鱼具、冰盒和大塑料口袋出门。他们决定开享静的白色honda。
“对不起了,小周。今天得开这新车走一趟,”寒烟发动车时说。
“讨厌。今天既不准提小周,也不准提郑雯,”享静噘嘴假装生气。
“遵命。”
一个风景秀丽得如诗如画的小湖。静谧的水面上波光在微烟中闪亮,几只水鸟
在写意地飞翔,渺无人烟。他们踏着满地积落的海绵般的树叶,向丛林中走去。林
中杂木丛生,许多是裸露着树干的秃树,四下散乱地横坦着一些枯木。这里仿佛是
个人迹罕至的所在,林中有种清新微涩的氤氲氛围。
湖对岸的树木,寒烟只有在梦中仙境才见过,那片色彩,斑斓得象古典现实主
义大师笔下的画作,纤毫毕露,却笼罩着迷一般的色调。
“哇,太美了!”享静捧着心脏,小声地低语,似乎怕惊破这片巧妙的静谧。
“呵,我的心都醉了,这里真是仙境。”
“看,那边有两只白色的鸳鸯!”享静叫起来。寒烟望过去,一只正给另一只
用嘴梳理着羽毛。
“嘿,这里还有一只小木船!”享静拍着手跑过去。一只没有漆的小舟横在湖
边,没有桨,被随意地拴在一根短短的木桩上。
“这里一定有人居住,”寒烟四顾,果然发现了一个小木屋在不远的湖畔处。
“我做梦都想有这么个小木屋,要是我们此生能住在这里,该多么幸福!”享
静自言自语。寒烟注意她用了“我们”二字,浅浅一笑。“那就可以超脱一切烦恼,
忘掉一切痛苦了。我要是有这么一个小木屋,你来吗?”寒烟笑着问享静。
“我要是有这么个小木屋,你来吗?”享静调皮地反问。
“走,咱们用这小木船去湖里钓鱼去。”寒烟上去要解绳揽。
“不行,没有经过主人同意,怎么可以,”享静反对。
两人去小木屋请示主人。一个白头发老翁在屋后空地上劈材。见到两个年青人
后,愉快地和他们打招呼:“Hi,Howareyoudoing?(嘿!你们好吗?〕
〃Good,verygood。Isthatpossibleforustouseyourboatforatouronthelake? 〃
(我们很好。我们能借用一下你的小船吗)享静甜甜地问。
“Oh,sure,prettyyounglady。Icanrentittoyoufor100bucks,〃(噢,当然,
漂亮的姑娘。100美元租给你吧)老翁狡黠地对寒烟眨眨眼。
寒烟明白老头是开玩笑, 故意说: “Thatistoomuch,
WewillcookyouaChinesefoodinstead,OK?〃
(太贵了吧,我们干脆给你做顿中餐吧)
“Oh,Chinese?你好吗?”老翁居然会中文。
享静乐了,“我们很好呀,你好吗?我们给你50dollar怎么样?”
“I'mkiddingyou, beautifullady。Youcantakeitfree。〃(我在开玩笑,你们
用吧)老头友善地说。
“Wow,youaresokind,sonice,sogreat!〃享静乐得拍手连续蹦跳。
“走吧,honey,”寒烟接过老头递过的浆对享静说。
“谁是你的honey,坏!”
寒烟仓惶逃,享静笑着追。
寒烟把小木船推下水,享静牵着他上了船。他们往湖心划去。“这里没有湖怪
吧,我心里怎么有点怕呀?”
“坐过来,有我怕什么?”享静看了看寒烟宽大的肩膀,挨紧他坐下。
湖水清凉,可以看到湖底漂竖起的水草。朝霞在湖面上洒落万点细碎的金色十
字架,水面上薄薄地漂浮着一层缭绕的雾气。他们朝一个湖湾处荡去,浆在水下象
折成两节,带出来的水珠晶莹剔透,象串串透明的葡萄。周围是无人的寂静,远山
的林木色彩漂亮得出奇,那是国内绝对没有的景观。
“我想起了俄国诗人蒲宁写的一篇日内瓦湖的散文,我体验到了他当时的情思
和感受。这片天水之下,只有你我两人,看到眼前的景色,我才明白了什么叫宁静。”
享静沉醉地说。
“这种自然景观在国内是绝对找不到了,我去过桂林,也去过九寨沟,幽静天
然的生态环境已经被破坏,昔日的青山绿水诗情画意已经不复存在。我出国就喜欢
这里的草地,树木,山水,蓝天和白云,在大自然的怀抱中我找到了平和,这种西
方随处可见的野趣和自然风光是最吸引我的地方,国内恶劣的环境污染,北京的风
沙灰土,流不动的空气中的那滑腻腻的脏东西,想起来就恶心。”
“你怎么划到这么浅的地方来了?”
他们的小船进入了一个浅湾,颜色变深的浅水中有几颗躺倒在水面上的枯树,
前方的路已经不通。
“嗳,你看,那是什么?”享静惊奇地叫。
横栖在水中的枯木上趴着只硕大的乌龟,脸盆大小,黄色的壳在阳光下闪亮。
“这乌龟怎么是黄的?这东西大补,看我抓它回去炖汤。”寒烟悄悄地逼近乌
龟。 还差5米远时,乌龟缓缓地移动,敲无声息地滑入水中,可以看到四只小爪从
容的动作,黄壳渐渐地沉底消失。
“哈,这家伙真鬼!看,那边还有,我非捞一个不可。”寒烟拿起抄网。
“不要惊动它们,更别伤害它们。乌龟是神物,这样大的乌龟大概都有灵性了,
咱们还是走吧。”享静劝他。
“对,也好。别轻易杀生。我这中国人的劣根性又犯了。”
一个超级购物市场。寒烟和享静正在一个快餐角吃比萨饼。“一会去海滨游泳
吧,多好的天气。”
“水不会太凉吧?刚7月份。”享静担心地问。
“外行了吧? 温哥华7月份正是游海泳的季节,咱们主要是晒日光浴。咱们两
这么白,一看就是穷人。你没看老外们一个个晒成古铜色,人家整个夏天都泡在海
滩上。”
“那你不准看我。”
“好,我离你远远的。”
“那好吧,只要你高兴,我今天一切都随你。我去买防晒油去,我可不喜欢晒
黑了。”享静离开。
寒烟见她走远,疾步走向一个卖泳衣的店廊。选了一件耦荷色的比基尼泳衣,
交钱后跑回原处。
享静回来,两人欣然离去。
辽阔的海滩上点缀着五彩缤纷的穿泳衣的男女,沙滩是白白的细末,非常耀眼,
湛蓝的海水清澈万顷, 细长的海滩蜿蜒铺向天边。这里是UBC大学的海滨浴场,多
是年青学生,亚洲人不多,黑人几乎没有。
停车后,寒烟让享静闭上眼睛。说要给她个惊喜。享静睁眼一看,嘴噘起来:
“什么呀,这东西你让我怎么穿?”
“你看看人家都穿三点。你带来的那件'旗袍'早过时了。除了我看你,谁看你
呀。再说了,哪哪都长得那么好,给咱中国人显摆一下也是爱国行动呀。”
“你就坏吧,我就知道你没安好心,嘻嘻,”享静接过来。她发现的确所有女
性都穿比基尼。
寒烟换好衣服从更衣室出来,手里拿顶草帽和阳伞,站在女更衣室外面等享静。
享静抱着胳膊走过来,四处窥视。她那雪白的四肢和裸露的肌肤象香脂般细腻,在
一群群晒得紫铜色的白人中间十分扎眼。不少男女都好奇地看她。
享静把墨镜带上。看到寒烟,急忙跑过来。“你看你,多讨厌。我成大怪物了。”
寒烟上下打量她,惊叹地说:“哇,真是标准的模特身材,能上花花公子封面
了,连我都看傻了。真sexy!”说完,转头就跑。
享静羞了个大红脸,急忙追他。脚下的沙子烫,她跑起来的姿势很奇特。
“来呀,来呀,追我呀。”寒烟转身看享静站住,故意逗她。
“不和你好了,”享静假装赌气,转过身去。
寒烟过去把草帽扣她头上,说:“我开玩笑呢,别当真。来,戴上点,别晒黑
了。”
“去你的!别人都晒太阳,我戴这破玩艺多扎眼!”
“管他们那么多干吗?咱们是咱们。走。”
享静想想也是,在墨镜和草帽的掩盖下,谁能认出她是谁?两个人高兴地走向
海边。他们选了个人少的地方,撑起遮阳伞。每人都带上泳帽和专业泳手带的眼镜,
看上去满象回事。活动了一会胳膊腿,寒烟拉享静跑向水中。
水并不太凉。寒烟犹豫着,弯腰用水先往身上撩,不提防被享静推了一把,顺
势游入海中。
他的泳技相当出色,比其他洋人明显高出一截。先游了50米左右的蝶泳,继尔,
他又以纯熟的自由泳返回,白色浪花在他四周翻舞,煞是好看,不少洋人在指点着
他。
寒烟游到肚子浅滩处,才一身水花地站起,头左右一甩问:“怎么样,全镇吧?”
“还行,该我现丑了。”享静走了几步,一个跃起扎入水,潇洒地游起自由泳
来。她的姿势非常优雅,水花打的小而均匀,手脚的动作虽不迅疾,但向前效果却
奇佳,一看就知道接受过正规训练。寒烟不可置信地摇摇头,一路追了上去。
五十米后,享静换成仰泳,等着寒烟。
“嘿,看不出你还藏了一手,居然游得这么专业,早怎么没听你说过?”
“谁象你那么爱吹牛。嘻嘻,我过去是校队的,高校运动会还拿过前三名呢。”
寒烟也改成仰泳,“厉害,厉害,不过跳撑杆跳你还是不行。”
“那是,那是,我自然不如你。”享静讽刺他。两个人似乎膘上了劲,享静笑
着用眼梢盯着寒烟,不管他如何拼命,总不让他超过自己。
他们一鼓气游到了300米外的防鲨网处, 把眼镜推到头顶上,扶着围网累得直
喘气。
“你也够好强的,这一路总压我一头,当我不知道?”寒烟笑着说。
“嘻嘻,不行了,好长时间不运动,我都喘不上气来了。要不是想教训一下你
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