惑之果-第9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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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很乖，这几天完全一动也不动。”着重“完全”两个字。
“一动不动？不会出什么问题了吧？”
“一切都很正常。”如果孩子出问题的话，身体产生的排斥反应会让母体感到不适。这让雪颜发现这样的孕育方式至少有一个好处，就是有时候不用作什么检查也能知道孩子的情况。
你装死也没用。
“你不会又对她干了些什么了吧？”半开着玩笑的脸。
“你的手好冷。”雪颜懒得回应他的问题。
诺特赶紧将手缩回去。吸血鬼本就没多少血色不带多少温度，现在雪颜的体温又偏高，即使隔件衣服仍改变不了那“寒气逼人”，可能因为这让雪颜感到不舒服而多次刻意避开吧。
看来会是持续的僵局。
“诺特。”雪颜握住他的手，以己体温暖过他的指尖、掌心，轻轻地牵过，同时解开了自己衣服上第三、四颗纽扣，好让他的手潜入衣间，充分触及那胜雪的肌肤。只感体内水中生物的一下晃动，雪颜俯首一笑，“这回你满意了吧？”
得佳人如此一笑，纵使截寿千年也是乐意。“死而无撼”一词，因得此佳人，也因得此孩子。
^ ^
抗议行动结束，舒展舒展筋骨。^…^
孩子就在这一连串的讨摸行动中，走到了第32个星期。
（26）
“雪，这样吧。”诺特扶住爱人的腰，温柔地转过雪颜的身子，轻轻的从背后将他拥住，让他靠到自己怀里。“这样暖和。”诺特将鼻子凑到了那水蓝的发间，贪婪地嗅了嗅。
人间三月，乍暖还寒，吸血鬼给予的理由实在是单纯得可爱，他一连串的举动既是对雪颜的宠爱又似是向雪颜撒着娇。
“……”雪颜顿觉无语，拥有比冰女更寒的妖气，体温却温和得能让那吸血鬼取暖。没想到诺特会向自己展露出这么小孩子气的一面，雪颜仰首向他投了个宠腻的微笑，然后将身子缩了缩，侧身躺入他的怀中。
手慢慢地滑到了雪颜的腹部，然后停留在那，像是护着什么宝物，已不舍得松开。
那里孕育着他们的女儿，这一刻对于诺特来说，他已经拥有了世界上最珍贵的一切。
“雪，谢谢你……”
气氛大好，孩子动了动。
“雪，她又动了。”
“嗯。”
“这是怎样的感觉呢？”
“像吞了一只小猫。”
“小猫？”诺特嗤的一声笑了，可爱的比喻。“真是只喜欢撒娇的小猫，那天你是怎么让她安静下来的？”
是三天前，雪颜无视小公主要求的那天。从雪颜房间至半夜仍亮着的灯光可以看出某生物的坚持。
“等她累了自然会停。”雪颜还是那句话，不过好象还有下文，“难道你以为我还会专门刺激她，让她闹得更厉害，从而缩短了她耍脾气的时间？”
“我怎么觉得……你已经做了……”无力，“分期付款不是对你比较有利吗？”手指点点雪颜的大肚子，“你不会是想，一次性闹够了，就安静了……是吧？”
“哈哈……我的主人，你真的越来越有幽默感了。”手支撑起身子坐起。
“雪……你这样子，像谁呢？”以额头抵住雪颜的前额，宠爱中又不乏无奈，“你最近最好给我安分点，否则……”诺特的笑颜中略带着奸诈的感觉。
“否则？恐怕我这段时间不大方便跟你动手吧？”雪颜浅笑着，四周空气中仿佛传出水份快速凝结时清脆的噼啪声。
“否则我化身成为传说中某些言情小说的男主角那样，早一句甜心晚一句宝贝地唤你起床哄你入睡外加喂食服务，整天跟在你后面……”诺特以波澜不惊的语气说着，脸上附带能迷死少女的却能让雪颜感到心寒的微笑。满意的感觉到眼前那具身体在渐渐发硬……
死穴！雪颜的死穴。
“主人……你这表情是对着镜子练习过多少遍的？”
……
……
那一晚，那位美男子管家生来头一次的听到了雪颜略带恐惧的声音，“诺特！你，你别过来！站在那……五米距离！”
“他们真是……”矢狼摇摇头，锁好自己房门，在胸前划了个十字，“愿天主与你们同在。阿门。”
（27）
人间四月，春意绵绵，诺特与雪颜的孩子将会在这个月内降临。
“还有两个星期就解放了……”雪颜松了口气的伸了个懒腰又重新躺下。
踢踢闹闹的有时甚至把雪颜踹得直不起腰，算是孩子对雪颜的一种撒娇方式吧，谁叫他忽略她呢，孩子只好以激烈点的方式引起雪颜注意了。
雪颜其实是很容易就会被撒娇之类的举动打动的，可是面对这么一只爱闹腾的小猫，却是怎么也理解不了她的需求。
因此，继续忽略。
于是，恶性循环。
看着雪颜拿她没办法的样子，诺特想偷笑的同时也难免感到有点心痛。
“雪……”诺特想说些什么。
睡着了？
在夜深以后孩子的活动会更加激烈和频繁，此举可说透露着孩子的夜行者本质与恶习。再加上腰背酸痛，雪颜已多个晚上无法入眠了。即使是妖怪，也会累的。
隔着薄衣，看到那高隆的肚皮动了动，孩子又开始动手脚了。“嗯……”雪颜眉头微蹙，翻了个身，只是仍恋梦的美好，不愿醒来。
诺特爱抚地将手覆到上面，“乖，别闹了。”
孩子挺听父亲的话，缩了缩，乖乖地继续睡。
既然难得睡着，就好好睡吧。
看着爱人熟睡，诺特不觉流露出满足而又宠溺的笑容，扯了张被子为他盖上，然后轻轻地退了出去。
免得打扰雪颜美梦。
“诺特，艾华来找你了。”门外，管家迎上。
“我明白了，叫他到书房等我吧。”
艾华，他怎么会在这种时候来？
————
“恭喜你快做爸爸了。”
“谢谢。”诺特的回应多少有点冷淡。
实话，诺特现在并不想见到他。
就在几个月前，艾华还要置雪颜与他的女儿于死地。如今到来，看样子不会是纯粹的贺喜。
“听说，陛下的狗为你使用了。”
“嗯”
“你和洛恩化敌为友了。”
“我和他从一开始就不算是敌人。”
“你就不觉得，是陷阱吗？他与雪颜的关系，雪颜只不过是他的一步棋子而已……”
“够了！艾华。”诺特打住他的话，“我明白也很感激你对我的情谊与忠心，但有的事你也管得太多了吧？”
从很久以前，艾华便是因妮娜是人类而对他们的结合多加阻拦。
“你明白？你说你明白？哈哈~~~”艾华惨笑道，“我200年来一直都爱着你，你明白？”
“你说什么？
”
“那时候喜欢上一个与自己同性的人是一种罪。对于你，我能做到的仅仅是在心中念着你。我不奢求你能了解。200年来跟随你，为你铲除障碍。可是……”
“很抱歉。”
“你说抱歉……”
“抱歉。”又一声的抱歉，已是回绝。
“哈哈……哈哈哈……”艾华绝望地笑着。他的爱，从一开始就注定无望。
忽然，一个身影从艾华那褐色的瞳孔中映出。
雪颜已是靠在门沿上。“好久不见。”既被发现，那便进来打个招呼。虽是产期将近，可是体态并没显得臃肿，行动虽有不便但也不见得迟缓。
“书房的门没有关。”雪颜解释着，与迷人的微笑相对比的是他不甚友好的语气，房温骤降了几度，“抱歉，看来我出现得不是时候，不打扰了。”
“慢着！”艾华喊住了他，“你都听到了？”
“嗯，我总算明白了。你果然是……”争男人的泼妇。以现在的身体情况，直接挑衅对方实是不智，话的下半截雪颜还是留到心中暗笑罢了。
从雪颜善恶莫辨的浅笑中艾华还是能读到话中的嘲笑意味，拳不禁地握紧。
气氛微变。
“雪颜，能让我和你单独谈谈吗？”依稀感觉到诺特隐藏在空气中的杀气，艾华紧握的双拳慢慢舒开。
“乐意奉陪。”
（待续）
（28）
“没问题吗？”诺特不放心。
“作为暗之一族的战士，我相信他晓得如何去尊重他自己。”雪颜瞟了艾华一眼。
艾华的大部分妖力被封印，如果单从力量上对比，可以说已不能对雪颜构成什么威胁。但以雪颜身体的特殊情况，他不得不小心防范对方。若然狗要发疯，即使没有了牙齿仍是具有伤害力的。在答应单独谈话以后，雪颜便考虑到了若在迫不得已的情况下，如何瞬杀对方以保自身安全。
“我想，我们没有什么好谈的吧？”目送诺特离开了房间，雪颜的微笑依旧，语气冰冷如昔。
对于这个曾经要加害自己和孩子的人，在再次见面以前，雪颜曾经想过在这事情处理好以后再以私人恩怨为理由把他解决掉，可是现在，雪颜已经完全失去了兴趣。处理他也是多余！雪颜心中一句。
“敢问，你这个替身，你这只棋子，做得开开心？”初见面时艾华眼中那股凌厉的杀气如今已被哀伤所淹没，从他语气中雪颜还能读出多少哀怨。
雪颜敛住了笑：“我想，我开始有点同情你了……”连与他的对话，也没有必要了。
“那次我对你和孩子做出的事，希望你能原谅我。”
“……”
“有件事，我希望你能知道……”
“嗯？”雪颜忽然发现自己原来很有耐性。
“大概在一年多以前，诺特还在沉睡。那时候是我第一次看到你。可是你不知道……”
“是吗？”
“从那时候我便喜欢上你了！雪颜！”
“啊？”
“我一直留意你，我一直注意着你！要不你以为我怎么会知道你怀孕的事？！你可知道我的恨？你可知道我的怨？你喜欢孩子的话我可以帮你生啊！为什么你非要亲自？为什么偏偏是诺特的孩子？！你们……”爱与恨交念于艾华口中喷出，其气势犹如拍岸的千丈巨浪。他激动的要抓住雪颜双臂。
“等等！”预料到他下一个动作会是强烈的摇晃，雪颜先一步将之甩倒在地。危险生物，切勿接近！“你这是什么意思！”后退两步。
完全弄不明白对方到底是什么回事，不过有一点雪颜可以肯定，被他吓到了。
由于腰部动作过大，孩子抗议一下。
喂！你就不要趁乱了！雪颜赶紧捂住腹部。
“雪，怎么了？”一直守在门外的诺特感觉到气氛不对赶忙推门而进。
只见雪颜原本素净的脸更带上了点苍白，也许是受了冲击惊吓加上孩子不合时宜地踹闹的缘故吧。头一次的，诺特从他的眼中感觉到了怨恨的质问：这到底是什么东西！
诺特无语。
吸血鬼的听觉很好外加书房的隔音设备欠佳，显然的，对话的内容他在外已经全部听到了。
无辜地摇摇头。
再观地上某人那暴雨中摧残着的梨花样的哭颜，受欺负的小媳妇般，撕扯着衣角。
诺特更加无语。
为什么会这样……
时间无声，景物已死。
窗外寒鸦声声，背景声效意境正浓。
“好象……是我们欺负他了……”虚脱。
“也，也许吧……”无力，“喂！外面那个！你看够了没？接下的你去处理吧。”
“是，诺特大人。”矢狼进，“这个，请问你可以确定……他不会也向我表白吧？”问得小心翼翼。
那家伙讨打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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屋外正对窗子的某树上，在粗大的枝叶的遮掩中，无人留意到那立于枝间的素白身影，橙发碧眸。
“真是让人感动的表白啊！喜欢上一对中的两只，是多么可悲的事？把感情说出来总比藏在心里好啊~~~对不？艾华啊，善良的我对你做过些什么呢？”
狐狸自语着，他的笑意，比此时山间盛放的野花还要烂漫。
（29）
艾华的心怎样，诺特和雪颜已无暇理会，但有点可以肯定的是他曾受过某些刺激，精神出现了点问题。至于在他身上具体发生过什么，无从考究。
次日傍晚，
“YOUKO邀请雪颜到百妖馆待产，诺特你认为如何呢？”
管家还在征求意见之时，诺特已连同行李一起被这个好朋友打包上车。
来不及自责平时对管家太纵容，也还没有问他为何如此积极，车子已泊到了百妖馆的门外。
“矢狼，下次开车注意不要超速。”诺特仅剩下这一句。
看那两只犬科妖怪相视而笑得那神色诡异，不用多问也知道原因。百妖馆内似乎还隐藏着什么地方比那群可爱的女妖小二更吸引着管家。
“我与你认识十年，被你选中的，有多少能正常活着的？”又见到了狐狸，雪颜轻轻地拍拍她肩膀。
“纯粹私人恩怨。”浅笑。YOUKO有点纳闷，因为就在半小时前，诺特在与她的私人谈话中便有这么一句：“你与艾华自大学时代已经不和了。”
这么容易就被锁定为凶手，是因为使用的手法太低劣的缘故么？
——————
小公主比预计提早了一个星期报到。
那是个适合春眠的凌晨，直至早上，又到中午，孩子还未出生。
紧闭的房门内，叫声甚似凄厉。
“啊啊~~~好痛苦啊 ~~~~！！”此叫声出自狐狸，“我不接生了！！”
排斥反应，是孩子对母体的告别词，凡靠服食惑之果而受孕者都会有该反应。次反应通常发生在临产前的一天以。在用药身体产生变化后，母体的不适反应会自动消失。
雪颜是凌晨时分服药，等到中午仍未正式临产，虽然那是正常现象，但……
狐狸不耐烦，
“够了！都快十个小时了~~~！他竟然连规律的阵痛还没有~~~~~！！！”
“你应该知道，即使是到了规律的阵痛，也不知道还要等多久啊。”雪颜说得事不关己。
YOUKO：“我怎么知道！我又没生过！”
世界一时陷入沉默。
狐之闹腾，无妖阻挠，容其爆发，待其自灭，已是见惯，唯空轻叹。
“我200年前认识洛恩的时候，他还不至于这样的……”诺特轻握着雪颜的手，叹气。在约五个月前的再次相见时，狐狸的表现明明还很有气势的。
“时间是会使人改变的……”雪颜苦笑，“但至少证明现在情况还很好啊……”
“你不觉得很吵吗？”
“是有点，塞住她嘴巴再扔出去如何？”
“可以考虑。”
将为父母者细语。
旁观者铃无言，然有所思：YOUKO只有没事或没大事时才会这样，看她发疯的时候就知道天下太平形势一片大好，此就与凤凰抽疯呈祥……不，凤凰抽空呈祥可作同解。
不过相信大家更愿意看到的是凤凰，而非替代狐，而已。
“雪颜，现在如何了？”抽疯间隙，严肃询问一句。
“呼，刚才阵痛间隙是5分钟，现在是13分钟，这样的宫缩强度是不足以打开的。”雪颜耸耸肩。
狐狸一头撞墙。
“抱歉……”
“雪，你用不着跟他说抱歉吧？”
“说了对她比较有刺激效果。”
动机昭然。
“YOUKO，要不你先睡一会，休息一下，养足精神也好啊。”
在雪颜的亲切“关心”与“安慰”下，替代着凤凰抽疯呈祥的狐狸甩门而出。
总算，安静了。
“雪，你也先歇一下吧。”爱溺地抚着他流水般的长发。
“嗯……”雪颜侧倚入诺特怀中。
痛，阵痛好象比刚才的都强烈了点，难道狐狸的吵闹真有催产作用？
算了，不管了。
迎接一个新生命的诞生要经历相当的痛苦，雪颜自然也难以避免。在7个多小时确切的疼痛中，漫漫长路，诺特一直在旁陪伴着与他携手度过。
孩子在晚上7点出生，人间日落西山，俗称百鬼夜行的逢魔之时，小公主可算把夜行一族的特征发挥得淋漓尽致。
事后，雪颜沉睡了足足两天两夜，还没有亲自为孩子喂食便�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