古剑同人 当玄震成为陵越 by装果汁的杯子(强强 年下 情有独钟)-第42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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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些道理,你可记得!?’
‘我……’
韩云溪顿了顿,手指几乎要绞到一起。
‘……孩儿记得……’
‘……’
韩休宁看了韩云溪一眼,见他低了头抿着唇不说话挺委屈的模样,沉默了片刻,想要伸手摸摸自己孩子的脑袋,却终是没有动作,只握着祭杖的手指紧了紧。
‘好了,你回屋去吧。明日我考较你仙法,若有进步,明晚,便在家中陪你。’
‘……!’
韩云溪惊讶地抬起头,盯着韩休宁看了半晌,嘴角慢慢咧开一个大大的弧度,重重点了点头。
‘娘,我知道了!那,明天陪我的话,可以一起吃饭吗?明天……明天是……’
没有等韩云溪说完,门外又是传来村人的叩门声,韩休宁只点了点头,就起身向外走去,韩云溪的那一句‘我生辰’,就飘乎乎地散了开去。
第二天的仙术考较,韩云溪累的筋疲力尽,在看到韩休宁沉吟着点头之后,开心地笑了起来。
只是那天晚上,他依然没有等到和自家娘亲一起吃饭的机会——韩休宁接到了一封从遥远的地方来的信笺,似乎传达了一个重要的信息。
空荡荡的屋子里,抱着韩休宁递过来不知道是补偿还是什么的小布老虎的韩云溪,静静地看着桌子上摆好了的两碗面散了热气,原本清清爽爽的汤面,糊开成了烂面疙瘩。
那天晚上,韩云溪和虎头狠狠打了一架,然后被韩休宁罚去跪着面了半晚上的壁。他没有说虎头将他花了一下午时间特意做的面打翻,也没有说虎头说他是没有爹的孩子,只仔仔细细地将打架的时候被虎头扯破了一只耳朵的小布老虎一点一点缝了回去,看着那歪歪扭扭的针脚,红了眼圈。
娘怎么会不喜欢自己呢,娘还给自己做了小布老虎……
其实,只是想今天在家,和娘一起吃一碗面,一起,过一个生辰……
“娘……”
百里屠苏喃喃地唤了一声,睁开眼睛,第一眼,就是看见了韩休宁面无表情的模样,待得反应过来自己是枕在韩休宁膝盖之上睡了的时候,百里屠苏已是红了脸坐起身。
脖颈后还有些钝钝的疼,他伸手摸了下,微微皱了眉,视线在屋内绕了一圈,最后定在了站在墙边若有所思的陵越身上。抿了抿唇,百里屠苏先前隐隐的怒意就是淡了去,取而代之的,是几分说不出来的愧疚感觉。
“……师兄。”
陵越看了已经醒过来的百里屠苏一眼,向着床边走去。
“晴雪与红玉烤了果子,你去吃上一些,巫祝大人交由我便是。”
“……”
百里屠苏愣了愣,点点头,起身下床向外走去。
“如此,便有劳师兄了。”
“不必。”
陵越没有看他,不咸不淡地应了句便再不言语。
百里屠苏踏出内室的脚步一顿,忍不住回头看了一眼,就见自家师兄在床边站着,弯了腰给自家娘亲盖了一条薄薄的毯子,说不出心里是什么滋味,他收了视线,重又走了出去。
陵越待得百里屠苏走出内室,眉头渐渐皱了起来,目光定定在韩休宁面上。大约是因为被安置在冰上的缘故,八年的时光,亦是没有让她现出一点儿的老态,也没有一点儿死人的模样——只是,却也寻不到生人的气息。
想起先前与尹千觞说的话,虽然大多数的问题都被他四两拨千斤地用不能说挡了出去,但是那些细细碎碎听起来毫无关系的词句中,他能够得到的信息,却是不少。第一个也是现在最重要的一个问题——韩休宁,究竟有没有真的复生……
闭上了眼睛,陵越深深地舒了一口气。
若是没有,现如今的韩休宁,是什么?
若是没有,他该如何与师弟说。
若是没有,师弟他……
陵越摇了摇头,睁开眼睛,面上淡了神情,显得有些冷漠,极黑的眼瞳中却是渐渐坚定起来。
他的师弟,不是如此软弱之人。
他,相信师弟。
得而复失
百里屠苏在屋外匆匆吃了些食物,就是又回去里屋坐在韩休宁身边,寸步不离地守着。
陵越看了看自家师弟,推门走了出去,正是红玉与风晴雪相携而来,彼此点了点头,红玉同风晴雪分了开,让她一人进屋帮着百里屠苏一起照料韩休宁,而红玉自己却是和陵越一同离了开。
日光很好,只是无论是周围一片荒芜的乌蒙灵谷,还是近日来越发压抑的气氛,使得两人的心情都称不上好。
慢悠悠走了一段,等到里的襄铃他们都远了,红玉才停下脚步,面色凝重地看了陵越,略略顿了顿,便一点儿也不避讳的开门见山。
“……公子以为,巫祝大人如今形况,与典籍记载之中的‘焦冥’,可有相似?”
“焦冥……”
陵越重复了遍,眉头皱得紧了。
“生于海外,岁及万年,聚合时形似草木,人不可轻辨。若以特殊之法入药,豸身不毁,反能食人尸骨,再聚为形,感应人心。虽不应妄言,然而如今听你所言,确是与巫祝大人情形相似。”
抿了抿唇,陵越伸手揉了揉太阳穴,只觉得本来就很麻烦的事情现在变得越发混乱起来。
“欧阳少恭此人,红玉以为如何?”
“……心思深沉,深不可测。”
红玉摇了摇头,有些说不出滋味地看了看天空。
“形貌温润气度非常,却似是经历千百年生死别离看尽悲欢离合,不可揣度。我曾出言提醒过百里公子,只不过……”
红玉的笑容带了点儿无可奈何的涩然,平伸出手摆了摆,没有再言语。
“……”
陵越闭了闭眼睛,沉思片刻,重又睁开眼睛看向红玉。
“……我明白了。”
红玉笑了笑,看着陵越点点头,一福身,双手交叠在身侧对着他一礼。
“红玉自知此举多少逾越,……只不过,百里公子如今……怕是只有公子所言方可听之记之思之察之。”
陵越本是转过身离开,听到她的话又是回了头,眉目在日光下柔和了冷肃,眸光却是说不出的深沉。
“师弟并非你所言那般心性软弱。不过是失而复得,惊喜来的太过,一时流连不愿正视罢了。”
顿了顿,他看着红玉摇摇头。
“此之后,同归天墉,欧阳少恭一事……勿要让师弟知晓。其之一,此事无人可断言为他所做,其之二,若为他所做,必有所图……”
皱了皱眉,他沉默片刻,摇摇头。
“罢了,不必刻意隐瞒,也无需刻意相告。师弟他……应是多少有所察觉,自有决断。无论你我,皆不宜插手。”
红玉点点头,没说话,却是笑了起来,目光在说着不插手眉头却是拧成一个‘川’的陵越面上掠过,笑意越深。见着他的身影远去,面上笑容渐渐淡去,抿了抿唇,摇摇头轻轻舒了一口气。
日光投射下来映在脸上很温暖,尽管只是夕阳。红玉眯了眯眼睛,抬起头去看了天空,一时间似乎想了很多,有百里屠苏的,有陵越的,有欧阳少恭的,有风晴雪的,有紫胤的,终还是忍不住,长长地叹息一声。
百里屠苏坐在韩休宁身边,看着母亲如同记忆中一般的面容,还有那从服下仙芝漱魂丹之后便一直如此的面无表情,唇角抿得紧,握着她的手忍不住用了点力气。她的手背上被扣得犯了点儿红色,百里屠苏连忙松了手劲,偷眼瞥过去,看了韩休宁木然的冷漠时候,说不出心里究竟是什么滋味。
轻轻叹了一口气,风晴雪先前因着到了傍晚,走出去寻些吃食给韩休宁,这些天每日都是由方小公子掌厨襄铃搭手帮忙静心制作给她的吃食,……尽管,从未见她吃过什么。
屋子里没有人,百里屠苏再不掩饰眉眼间的疲倦,握紧了韩休宁的手,将额头抵在她的手背上,温热和冰凉,泾渭分明。
韩休宁似有所觉地把头转向百里屠苏那边,却没有看他,而是定定地看向被遮挡的严严实实的窗户,一直以来平静冷漠如死水的眸子中,仿佛有一瞬间划过了一丝疼痛。
因为在来之前,欧阳少恭特意嘱咐过服下仙芝漱魂丹之后,切记不可立于日光之下,所以这几天,百里屠苏都是将韩休宁护得严严实实,别说是日光了,连屋子里面拉上帘子的窗户都不敢让她靠近。
只不过不知道为什么,韩休宁似乎对日光有着非一般的执着,就是被拉着挽着牵着走不过去,也会定定地凝视着窗外门外,像是要透过遮掩,真真切切地看到屋外的日光一般……
百里屠苏对此担心的紧,只怕娘在他未有察觉或是稍有懈怠之下就走到阳光里,然后……
……他不知道然后会怎么样,也不想知道。
忽然浮起一丝倦意,百里屠苏摇了摇头,没有抵抗的过去,慢慢闭上了眼睛,依稀迷蒙中,好像幼时唯一的一次大病,半梦半醒间有人一下一下地在身上轻轻拍着,呢喃着什么模模糊糊的话语。
……令人怀念的,不可抗拒的温柔……
陵越随着端着熬好的粥的风晴雪走进来,就看到百里屠苏躺倒在韩休宁的怀里,而这些天一直面无表情像个木头人一样的韩休宁,安安静静地低头看了他,手搭在他的身上,虽然动作很缓慢还带着几分僵硬,却是会在隔了一段时间之后,拍上一下。
这是一个母亲。
风晴雪愣了愣,看了陵越一眼,两人相视点点头,将粥碗放在了不远处的小案上,退了出去。
在屋外停了动作,陵越眉头皱了起来,风晴雪也是疑惑地皱了眉——或许,他们可以相信,巫祝大人……终于好了……?
被他们的神情弄得不解的襄铃方兰生几人一头雾水,扒门缝的扒门缝,开窗子的开窗子。不一会儿,大巫祝的房子外面就是多了七个沉思的身影。
月亮已经升了起来,陵越七人面面相觑,最终,还是红玉轻咳一声,几个人寻了个离着远点的地儿去讨论方才看到的事情了。
没有人注意到,那个推开门与月色下慢慢向着祭坛走去的身影。。
得而复失(下)
讨论了大半夜,陵越都觉得自己脑子里闹嗡嗡的疼,一方面为了师弟能够和娘亲母子团圆而开心,一方面又是因着浓浓的不安为焦虑,总觉得有什么地方不太对劲。
估摸着其他几人也都是这么个矛盾,就连素来最单纯闹腾的方兰生和襄铃,笑起来的时候也明显没有多少的喜庆,眉宇间一派的忧虑。
芙兰和尹千觞对了好几次眼神,得到千篇一律的‘我什么都不知道’眼神回答后,恼得不再搭理他。尹千觞抓了抓脖颈,表示自己真的是一点儿也不知道,遭此无妄之灾实在无辜。只不过……他却是没有说,依着他了解的欧阳少恭的性子……
抬头看了微微泛着浅浅的白的东方,尹千觞喝了口酒。
“娘!!!”
黎明将来之时本就是睡意最浓的时候,陵越几人先前因着那些个剪不断理还乱的好与不好纠结的满脑子闹腾,已经是倦极,方才迷迷糊糊地睡了下,却又是听到百里屠苏的声音。
带着令人不安的仓皇和惊恐。
阿翔长鸣一声,自空中飞过,笔直地向了祭坛飞去。
天边,已经是泛了极浅的红色。
待得陵越与红玉几人赶到祭坛的时候,只来得及看见被百里屠苏死死扣在怀里的韩休宁,在第一缕晨光之中,化成了星星点点的光,散了去。
“娘——”
百里屠苏半跪在地上,慢慢松了环抱的手,握成拳的手掌伸开时候,一点绿色光点自他掌心轻飘飘飞起。
百里屠苏愣愣看着那光点,唇角抿的紧,忽然一拳锤在了地上。
……终还是,晚了。
“屠苏哥哥……”
襄铃瞪圆了眼睛诧异地看着飞散的光点,不敢置信地开口。
“怎么会……巫祝大人她……先前、先前明明还哄着屠苏哥哥睡觉的啊……!?”
“……!”
百里屠苏看向襄铃,眸中隐隐有暗色浮动。
“说清楚!”
“……”
襄铃一颤,下意识地往后面缩了缩,方兰生向前走了一步,护了她在自己身旁。
“师弟!定神!”
陵越皱了眉厉喝一声,百里屠苏一愣,眼中暗色渐渐消退,只定定看着他,忽然皱了眉,移开视线。陵越看着他别开视线,只觉得似乎有极绵长的隐痛自眼角蔓延开来,略略眯了眼睛,沉下神色,心里就是腾起了一股子莫名的怒意。
原本还在犹豫着怎么委婉地开口,怎么将对师弟的伤害减轻到最低,转念之间,他只听见自己冷下来的声音。
“世间有奇异虫豸‘焦冥’,生于海外,以特殊之法入药,豸身不毁,反能食人尸骨,再聚为形,感应人心。白日遇光则散,夜晚重聚,唯蕴含灵力之火可灭。你,可明白。”
“……怎么可能……先前……”
风晴雪诧异地看向陵越,想到先前分明看见的母子相依的画面,心里越发奇怪。
陵越看了她一眼,移开视线。
“凡人身死,三魂七魄即离,入鬼界,重轮回。而若有留恋人世不肯离者,则魂魄常依尸身,直至三魂七魄皆散。”
见百里屠苏表情愕然,分明已是知晓他言中之意,偏偏又是摇了摇头,强迫自己不信。陵越心中沉郁,垂在身侧的手指握得紧。
魂魄之事,大约,没有人会比死过一次的人更清楚了吧。
……可他,不信。
或者说,他不愿意相信。
陵越选择了相信百里屠苏,他还记得那时自家师弟说的话,成功与否,皆作平常心态,不会大喜大悲大起大落。然而现在……
陵越不再看百里屠苏,便是他自己,也说不清心里弥散开来的,是失望,还是心疼,又或者是其他。
芙兰倒是一贯的相信自家大师兄,皱了眉心里闷闷的难受,很干脆地伸手揪着尹千觞胳膊上的一层肉,掐。
尹千觞眉角一跳,看了芙兰一眼,轻轻叹了口气,一手蒙上了她的眼睛。
“……对不起。”
芙兰一愣,眼泪就是下来了。她虽然和百里屠苏不算太亲,但是怎么说也是八年的师姐弟,看到他先前失而复得如今得又复失,记忆中冷冷淡淡的孩子、先前扶着韩休宁出来笑得温柔的少年还有此刻不言不语哀恸莫名的少年在一起对比,又是想到尹千觞隐瞒的那些事情,心里百感交杂,揪起来一般的难受。
“你……你的意思是,木头脸的娘……”
方兰生抓了抓脑袋,不敢置信地看着那一片的光点。
“是自己想要……”
“猴儿住口!”
红玉瞥见百里屠苏神色不对,止了方兰生的话。
“红玉知晓,百里公子一定非常难过,只是……陵越公子所言,确为红玉所思,公子不必……自责太甚……令堂只怕,神思尚存几许,身躯已为……”
“住口!”
百里屠苏站起身来,没有看任何人,只将视线定在那一团迎着日光在祭坛边上的植被下散了的光点上。
“不要说了。”
陵越深深看了百里屠苏一眼,抿了抿唇,径直转身离开。
百里屠苏飞快地看了一眼,眸色渐黯。
“什么都不要说了!让我……一个人陪陪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