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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章

菩萨蛮-第4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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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夜宴却只浅浅地笑道:“九妹这嘴,越来越厉害了。” 

  倒是一身淡色衣裙在浓妆艳抹中显得别有风韵的玉贵妃开了口,耳上戴的一副珍珠耳环,随着话语摇曳闪动。 

  “我倒觉得夜宴是个有福气的面相。”她微微顿了一下,忽然定定地看着余德妃笑了,“将来一定会比我们这些人幸福。” 

  她的儿子福王锦渊,现在在边疆统领着黎国三分之一的兵马,这个皇宫中除了夜宴,只有她敢当面揶揄余德妃。 

  夜宴看着这两个几乎斗了一辈子的女子,她们原本光洁如玉的额头和眼角都隐隐地现出了细纹,烛光摇曳下的鬓角好似闪烁着银光。只有她们自己知道这片金玉繁华的辉煌下,能不能换来展眉一笑。 







十二




  第四章

  是夜,大殿里燃着明角灯;光耀得似白昼一般。黄缎毡铺着地,金案上摆了素筵,案几之上杯盏层叠。佛祖诞辰照例不饮荤酒,但宗室亲贵济济一堂,也是一片歌舞升平的繁华景象。 

  黎帝坐在龙塌上;眼神依旧是万年冰封,清冷得煞人。 

  锦璎因最受黎帝的宠爱,特许紧邻御座,吴王锦瓯因为并没有成亲,便和夜宴一起坐在了锦璎的下席。 

  “皇姐,幽州是不是苦寒之地?看皇姐消瘦如此,真是让小妹心痛。” 

  夜宴如何听不出锦璎是婉转地在说自己年老憔悴,但依旧是未开口先含笑。 

  “哪比得上九妹光彩照人,怕是已经有心上人了吧。” 

  难得锦璎粉面低垂,一身火色的衣裙,灯光下容光夺魄,比平日倍添了几分妩媚。对面席上一名异域打扮的男子一直目光灼灼地盯着她,带着几分邪气。 

  似乎感觉到夜宴的视线,他蓦然转头,那双眼似凌空扑食的鹰鹫,难掩血腥,她借着手中团扇不着痕迹地调转了视线。 

  双目交接的瞬间已经知道了他的身份,夜宴暗吸了一口凉气,不愧是靠战争起家的北狄殷王,好重的煞气。 

  “皇姐,许多年不见,你还记得我吧?” 

  谦和有礼的声音在她耳畔响起,吴王锦瓯笑得如沐春风。 

  “王弟太过自薄了,怎会不记得呢。” 

  夜宴过于生疏的语气让他的面上黯淡了一下,随即又毫不在乎地笑了起来,把额头几乎靠在她的肩上,就着这种极其亲昵的姿态,轻轻地问道:“皇姐,幽州很美吧?” 

  夜宴看着这个只比自己小半岁的弟弟,他的容貌可以称得上是继承了黎帝和余德妃的所有优点,微挑的凤眼,殷红的薄唇,艳冶得近乎妖异,此时却笑得十分天真。 

  皇长子本应顺理成章地立为太子,可是黎帝却不喜欢他,据闻他出生之际,黎帝喜出望外地抱过后,便莫名地变得有些忧悒,然后再也没有抱过他,渐渐地连余德妃也不喜欢他了,立太子之事便一拖再拖。 

  儿时,曾经有一段时间他们极为亲密,两小无猜,可是后来宫中的许多事情让他们被迫疏远。十二年过去了,他小心翼翼地在朝中站稳了脚跟,被册封为吴王。 

  此时锦瓯的这一笑,即使真的仿若孩童般纯真而快乐,可还是带出了一种长期在阴谋与权力中生存而隐藏的凌厉。 

  突然,殿内的气氛随着三名男子的进入而变得安静,相同的青色五品官袍,略显拘谨地叩拜行礼。 

  高坐的黎帝淡淡地夸奖了几句,便叫他们入座。 

  夜宴神色复杂地看着那日思夜想的容颜,谢流岚比起记忆中的样子要成熟了许多,修长的身材由于有些消瘦而显得单薄,他还是一样的风华内敛,只是比三年前多了几分疲倦。 

  他听了黎帝的褒奖后只是浅浅地笑了一下,并没像同僚们对这样天大恩宠的感激涕零,然后中规中矩地行礼叩头,一切完美得让人无法挑剔。 

  夜宴注意到,身侧的锦璎也在静静地看着谢流岚,那双含情脉脉的眼睛在如昼的烛火下显得格外黑亮,如同夜半的太液池水,衬着她云霞一般的脸,美丽而多情。他们的目光间像是有一条透明的丝线相连,再也容不下别人。 

  夜宴的心不禁往下沉了沉,微微地害怕着,那样旁若无人的凝眸。 

  他可知道,她的心既然给了他,就再也容不下他人,也容不下他的背叛,更容不下他对别人脉脉情深。 

  心思百转,终是化作勉强一笑,对上锦瓯若有所思的视线。 

  “幽州毕竟是偏远之地,比不得镜安的繁华。”夜宴说着,握住扇柄的手指渐渐收紧,关节因为用力而微微泛白。 







十三




  酒到了半酣,黎帝好似突然想起什么,蹙着眉假装不经意地开口:“夜宴,玑端怎么没有来啊?” 

  夜宴一惊,连忙起身回答:“回禀父皇,舅父身体一直不好,又因为幽州路途遥远,鞍马劳顿,所以病了……” 

  “是啊,朕都忘记了,玑端的身体一向不是很好,难怪此次北上光是侍卫就有三千,可与朕的御林军匹敌了。” 

  不无讽刺的一句话,让满场再次陷入寂静。 

  “父皇说笑了,本是儿臣不好。一到夏季,儿臣便咳得厉害,您知道,舅父身体也不是很好。此次北上琐事繁多,他照顾自己都有些吃力,怕对儿臣照顾不周,所以多带了些随从,多是多了些,但也没有三千那么多。不过以儿臣卑微之身,也确实有些逾制,还请父皇看在儿臣病弱的份上,不要怪罪才好。” 

  一席话说得绵里藏针,这皇宫上下所有人都知道,一滴万艳窟,十载夏暑苦。这病根就这么落下了,而身为元凶的黎帝,一时间也不知开口说什么好。 

  “夜宴,你身体不好,最近可吃了什么药?我那里有些人参养荣丸,改日给你送过去一些。” 

  玉贵妃精致的嘴唇向上勾起,逸出的声音和蔼可亲,让人觉得暖意渗到了骨子里,也巧妙地化解了黎帝的尴尬。 

  “谢娘娘。” 

  夜宴落座时收到了谢流岚惊讶的目光,她毫不回避地迎视着。 

  谢流岚紧盯着她的眼睛,英挺的眉不是很舒展,带了些仿若错愕的愁思,却在看到她身旁的吴王锦瓯时,视线停顿了一下,然后不着痕迹地收回。一旁的锦璎则流露出猜忌而又惊疑的微妙表情。 

  看样子锦璎并不知道他和她的关系。 

  西狄皇子悱熔,好似再也忍耐不住,目光中一阵狂躁翻涌着,蹭地站起道:“皇上,微臣向您请求一件事,请您应允。” 

  “哦?不知所谓何事。” 

  “请把九公主下嫁微臣。” 

  锦璎张了张口,愕然地瞪着悱熔,似乎不敢相信他真的说了出来。一旁的锦瓯却淡淡地笑着,夜宴能感觉出来,这并不是祝福的笑容。 

  而谢流岚眼中流露出的情感,不像是焦急或愤怒,更类似一种无奈。 

  现在大殿中的气氛,和他们的心中一样,很乱,很乱。 

  神色一变,黎帝刚想要说些什么,却唇角一抖,微微佝偻起身体,在龙椅上蜷缩起来,开始剧烈地咳嗽。 

  对他这种经常性的咳嗽已经见惯了的何明绨,连忙上前轻轻顺着他的脊背,又递过了一块绢帕,黎帝接过掩住了嘴唇。朝身后摆摆手,何明绨又无声无息地退了下去。好一会儿咳嗽方才停下,黎帝有些微喘地开口:“锦璎的年纪还太小,朕觉得你们并不适合。朕还有很多未出嫁的公主,随殷王挑吧。” 

  殿中又是一片哗然,如此爱惜锦璎而把自己其他的女儿像物品一样赠送,席间许多公主眉宇间都露出嫉恨,却也有为北狄殷王的俊朗而怦然心动的。 

  “皇上,臣只要锦璎公主。”殷王悱熔站在大殿的中央,攒珠金冠下的眼睛在烛光里带着凶狠的志在必得。 







十四




  锦璎忽然站起了身,一双燃烧得像火一般的眼睛毫不畏惧地瞪向悱熔:“别说了,本宫不会嫁给你的,你死了这条心吧。今天本宫就清楚地告诉你,本宫已经有喜欢的人了。” 

  “皇上。”悱熔却好似没有听到她的声音,只是再次沉声道,“请皇上把九公主下嫁给微臣。” 

  夜宴可以感觉到黎帝那墨色的瞳孔渐渐地凝住,冰冷的气息慢慢外泄,皱紧了眉望着悱熔。 

  “你别以为本宫是在推搪你,本宫可以告诉你,本宫喜欢的人就是……” 

  “好了,今日朕的身体不适,改日再说吧,众位卿家继续。” 

  说完,也不理会急忙起身恭送的众人,优雅地向外走去,长而飘逸的明黄色衣袍上以七彩丝线绣着的金盘龙纹,在雨后潮湿的空气里反射着微弱的光芒,像是游弋在碧波中一样。 

  悱熔还想追上前再说些什么,却被同样准备离去的夜宴打断。 

  “王爷,父皇今日龙体欠安,请留些时间给本宫,让本宫与十二载未见的父皇独处,王爷看可好?” 

  “哪里,公主言重了。” 

  俊挺的眉毛讽刺地挑高,悱熔优雅地冷笑出声,两人的目光再次交错,然后若无其事地避开。 

  悱熔终是没有再说什么,重新坐了下去。 

  夜宴出了殿门,不远处见着内侍们提着纱灯簇拥着的黎帝,她快行了几步,步态轻盈地赶上前去。 

  “父皇。” 

  黎帝闻声停住了脚步,但没有转身,只淡淡地道:“朕说过了,有什么事,过后再议。” 

  雨后寒凉,黎帝早已披上了墨绒的披风,八宝宫灯上裹着鲜红的纱,烛光透过血色的罩在披风上流淌,带着凄绝的味道。 

  “父皇,儿臣要谢流岚做儿臣的驸马。” 

  她凝视着黎帝的背影,那么优雅而冰冷,冰冷到凝视久了会有被伤害的感觉,即便如此她还是想再尝试一下,她告诉自己这是最后一次,在这个几乎没有感情的人身上寻找亲情。 

  “他喜欢你吗?”许久,黎帝才淡淡地问了一句。 

  “儿臣以为这点并不重要。” 

  “呵呵,是啊,夜氏的人从来都是这样,除了自己不会考虑别人。” 

  听了夜宴的话,黎帝从胸腔里长长地冷笑了一声,重新翩然迈步离去。在他身后,玄色的披风被一阵清风荡漾起好似水面的层层波澜,有一种洒脱的绝决,可一片青衣内侍中仅有他一个似乎融进夜色的身影,更彰现了他的孤独。 

  直到他的身影消失不见,夜宴才把被夜风吹得冰凉的手缓缓抚上眼睛,近似呜咽的笑声在空气中扩散开来。此刻,只有她自己知道,在那被覆盖的眼下,有着什么样的眼神。是痛,抑或伤心。 

  他们父女之间永远是这样,厌恶与被厌恶,即使此刻他已经濒临死亡,也不愿多看她一眼,明明站得如此近,心却被隔在遥远的天际,原来这便是咫尺天涯。 

  许久夜宴方才有些沉重的转身,正准备离开时,却看见一抹幽邃的身影缓缓走进,在满天闪烁的星光下,被镀上了淡淡的金色光彩。 







十五




  “公主。” 

  像是没有一点生气,仿若幽魂的谢流岚走到了她的身前,长身一揖。起身时他石青丝绫冠带上的银八宝坠角,和她打着同心结的宫绦纠结在一起,两种轻得似乎可以飞起的丝物就这样在暗夜里慢慢地缠绕在一起。 

  “看来真是注定了要纠缠的。”夜宴深深地叹了一口气,像是心情很好一样淡淡地笑着。 

  方才殿内饮的素酒,催着体热,汗滴从饱满的额上滑落。 

  同心结中系的用来压裙幅的玉佩,分明就是那块田黄螭琥印章。 

  那宫绦系于盈盈不及一握的纤腰上,他不敢伸手去解,亦不敢用劲拉扯,只得微弯着腰。知道她正看着自己,谢流岚的眼睛微微下垂,正看见东方晓色的裙摆上,金丝牡丹带着恣意幽怨的妖艳怒放着。 

  夜宴缓步走近,纤细的手指将挽起的宫绦解了开来,两条丝物,在夜色中各自滑过优美的弧线,回到了本来的位置。 

  谢流岚却没有松气,过近的距离让他隐隐可闻见她身上带着的甜腻幽香,无端端心口一惊,只得后退一步,再次庄然行礼:“多谢公主。” 

  “谢大人,您客气了。” 

  星光下,谢流岚看见夜宴正直直地看着自己,她的眼睛里是一片了然的忧伤。一头乌黑的长发高髻挽起,金步摇在鬓角上珠光摇曳,一张脸晶莹剔透得仿佛在闪着幽幽的光泽。 

  这样的夜宴让他在心里苦涩一笑,心中不断地渗出一种名叫愧疚的情感,几乎想上前拥住她,但是这个想法稍微在脑子中顿了下,就立刻被另一个身影强硬地压住,最后他砰的一声跪倒在地。 

  “公主,当年下官并不知道您的身份,不管怎样,总之……下官有愧在先。” 

  “你……” 

  听到他口中吐出的字句,夜宴只觉得喉中一阵干涩。 

  “公主,我知道对不起你,可是我还是要跟你说,我……只能负你。” 

  夜宴脑中一阵眩晕,如同一片大网直罩下来,只觉得自己连心脏都在颤抖,疼得入骨,一片黑暗里仿佛有夜玑端似火的声音:只要想,就要不择手段…… 

  “大人这话说的,好像本宫是吃人的鬼一样。”长长刘海下一双深邃的眼睛凝视着面前跪着的谢流岚。良久,夜宴掩唇而笑,妆花纱的袖子下一截如雪的手腕微微地晃动着,将她的重瞳衬得比夜色还深沉,“你还记得,当年本宫说过,夜氏的女子一向都很执著,本宫给过你后悔的机会。” 

  “公主,总之是下官负了你,因为有人比我更早地爱上您……三年前的一场大病,下官差点死在科考的路上,是他衣不解带地照顾我,救回了下官这条命。”谢流岚微抬起头,那明亮的眼神中带着无法形容的、隐藏在魂魄深处的挚热,“后来我辗转得知原来他倾心相恋的人是你,他……对下官有救命之恩……所以下官没有办法见他那么痛苦,爱就是爱了,无法抵挡。总之……下官负您……对不起,夜宴!” 

  说完,他带着一丝决绝的味道转身大步离去,青色的官袍在风里翩飞。 

  在这个夜晚,生命中两个最重要的男人,都选择离她而去。她爱他们,可是他们却都抛弃了她,一种仿佛魂魄被掏空了的感觉侵蚀着夜宴。爱着啊,既然是爱不得、爱不到,那就以另一种方法得到、占有吧。 

  夜宴看着他离去的背影很长时间,才允许自己软弱,她拼命地咬紧了颤抖的嘴唇,转身向外走去。穿过九曲连波桥,绕过回廊。 

  站在回廊边的架下,夜宴望着那条密密的被花荫遮着的花径。正在出神时,忽觉一阵凉风,吹得阵阵冷意泛滥心头,夜宴将双臂交叉抱住自己,缠绕在臂上的一袭披帛轻得似乎可以飞上天际,在风里慢慢地卷着,飘荡着。 

  半晌,她才发出低沉而又干涩的声音。 

  “本宫不知您还有偷窥的恶习。” 

  第五章

  吴王锦瓯从树阴后走了出来,一种窒息感好像锋刃上凝结的阴沉,自她身后覆盖了上来,仿佛将黑夜中的凝重色彩又加深了几分。 

  “只是觉得皇姐好兴致,身体不适还能在此欣赏夜景,不知父女亲情叙得如何啊?” 

  “亲情?我也以为自己不再天真,也许我们都是这种越是得不到,就越是想要的性格吧。” 

  夜宴淡淡地应着,然后拧着眉毛,肩头微微抖动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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