爱爱小说网 > 名著电子书 > 0708a醉醒石 作者:明.东鲁古狂生 >

第17章

0708a醉醒石 作者:明.东鲁古狂生-第17章

小说: 0708a醉醒石 作者:明.东鲁古狂生 字数: 每页3500字

按键盘上方向键 ← 或 → 可快速上下翻页,按键盘上的 Enter 键可回到本书目录页,按键盘上方向键 ↑ 可回到本页顶部!
————未阅读完?加入书签已便下次继续阅读!



苯璐呀撸俑缺炔恍荩熘恋涮锫舨劬彀馇祝簧肀杏拮恿懵洹

  利中害每伏,庸愚那得知。取决在一时,贻祸无穷期。

  穆琼琼家,也只为钱粮所误。至丈夫终日穿绫着绮,食美吃肥,吃钱粮穿钱粮的,也不免累死于钱粮。产尽,亲友累尽,人亡家破。把个嫁来不年余,受享无几时的穆琼琼,也从官卖。

  欢乐能几时,我兴受其败。官只要钱,管他卖与甚人。

  可怜琼琼,竟落风尘。这穆也是乐户的姓,琼琼也是乐户取的名。一失了身,便已征歌逐队,卖笑取妍,竟做门户中人了。

  对酒欢娱暗自悲,欲将心胆付伊谁。

  风花无主从人折,能几三春二月时。

  琼琼流落金陵为娼,喜得容貌出人,性格灵巧。又还有一种闺中习气,不带衍院油腔。所以不在行的,想他标致,慕他温存;在行还赏他一个雅。况且愁恨中,自己杜撰几句,倒也成章。又得几个人指点,说出口也叫诗,也有个诗名。所以先前不过几个盖客俗流,后来也有几个豪家公子,渐而引上几个文人墨客。

  也巢丹凤也栖鸦,暮粉朝铅取次搽。

  月落万川心好似,清光不解驻谁家。

  他名已播,起初鸨儿还钳束他:不肯接客,逼他接客;不会起钱,教他起钱。如今捱着日子等他也没个空,都肯自拿出钱来应差,私赠也不须得起。?但穆琼琼是个伶俐人,常时想道:“我是好人家儿女,只因不幸,遭逢家难,失身风尘。暗中自思,可耻可恨。如今趁得个年事儿青,颜色儿好,也引惹得几个人。但几个是我知心,都为色而来。究竟色衰而去。若不在这中间寻一个可以依托的相与终身,后来如何结果?”

  朝槿不常妍,夕市苦寂寞。老大嫁商人,商人尚相薄。

  他在延接之中,也就用着十分心事。这些弄笔头酸丁,不是舍钱姐夫。

  山人墨客,只要骗人钱,怎有钱与他骗。他都虚心结纳,使他吹扬,立个名。铜臭儿、大腹贾,是他心里厌薄的,却也把些体面羁魔他,抓他些钱,安顿鸨儿。还有纨袴郎、守钱虏,也不是他心里契洽的,却也把些假情分笼络他,起他些钱,以润私橐,做一个博钞之计。至于有痴情的,他不肯负人。有侠气的,最肯为人。乍入港的雏儿,或者朴实可依,都用心去输情输气结纳他,要觅做终身之托。但天下事,难得凑巧。看得这人才品轩昂,言词慷慨,乃是做人爱博不专。看得这人气度温克,举止谦慎,奈是做人委靡没骨。要随个单头独颈人,一夫一妇偕老,是琼琼心愿。这来嫖的几个黄花郎,年长无妻。可是有家事的,便待与人作妾。看定这人温柔可爱,苦又家下有个蛇蠍般会吃醋娘子。这人又小心得紧,似鼠见猫。看定这人爽快,也不受制内人,却又多不以家业为事,儿女情短。所以鬼混年余,也不得一个人。

  天下无完人,瑕瑜不相掩。取人欲毛求,安得如所愿。

  琼琼想:“我年纪已将二十了。再混几年,花残人老,只有人拣我,我还去拣得人?”不免着了一点急。不期撞了一个人,是槜李人。姓董,年纪才得二十岁。早丧父母,也不曾有妻。在一个母舅开绸绫牙行谭近桥身边。生得人儿标致,性格灵巧。这年,偶值福广生意迟。谭近桥合个伙计马小洲,叫他带些花素轻绸锦绸,到南京生意;著董一官同行作眼。董一自带得十来两小伙,到南京。

  浪激金山动,烟将燕子飞。石头城下路,芦苇绿人衣。

  到南京,生意好。十余日去了大半,随也买些南京机软花绉纱,只待卖完带来货起身。一日,两个换顶巾,换领阔服,闯寡门。闯著穆家。恰值位公子相约,因个年伯请酒,不能来,著陪堂回报,相送出门。两下撞着,各各有意。穆琼琼看董一,相见尚有些脸红,知是雏儿,是个老实人,越有心于他。寒温时,请教相公尊号。诌了半日,诌个“贱字文甫”。马小洲替他铺张,是浙西大家,琼琼认是同省。董一便思量倒身。马小洲知道他身边有个把银子,又奉承他伙计外甥,也帮衬他,就与他送东道钱。琼琼一来心里爱他,二来本日无客,就留了。

  朗贪姐色娇,姐恋朗年少。两意如漆胶,绸缪不知晓。

  吃酒时,琼琼疑董文甫年少未娶,故意挑他,道:“董相公几位令郎?”董文甫说不得个无妻,胡答应道:“娶不久,尚未有子。”琼琼道:“这等新婚,肯撇下出外?”董文甫父母已死,却谎道:“家有寡母相陪。”道:“有甚公干到此?”这董文甫倒自揣道,这娼妓来得的,我不曾读书,诌不来反为他笑,却道:“早丧父失学,也只在经商中。如今偶同舍亲,带得些绸绫来此。”琼琼见他不假生员监生,明说个商贩,更出喜他老实。夜间着实温存他,他也极其趋奉。董文甫小官儿道:“我明日送绸来,作衫甚么。”倒是琼琼道:“门户中不是好走的。相公不要浪使了钱,相知全不在此。连日都有人约下,不得闲。闲时我来请你。”以后董文甫常去探望,琼琼极忙,也毕竟与他白话一会。得空,著人请他,自拿出钱,做他的东道歇钱。

  雅意惬鹪鹩,殷殷解珮邀。岂同巫峡女,云雨乐朝朝。

  在董文甫,还只道琼琼慕他年貌,不知他意有在。枕席之间,董文甫还只把些本领,讨他喜欢。琼琼却把实心对他,道:“家本浙中人,因舅负官银,夫遭累死,我为官卖。时母寡弟幼,不能救援。我在此中,度日如岁。初意要从一豪杰托终身,并不能得。所以每遇南人,都加厚待。意欲通信老母,我干知已借贷,待他来赎身。然后我自己挣些,明白债负,托一人以为夫妇。兄若见怜,以此事相累。”此时,董文甫未娶,实是贪他。道:“姐姐若果厌风尘,我在此相帮贤姐赎身,同归浙江,你母子相会。寄信也多此一番。”

  喁喁小语枕屏间,何意相逢侠少年。

  不惜挥金赎娇艳,文姬应得脱腥羶。

  琼琼道:“我当日官卖,止四千金。数转至此,已逾二百金。今非三百金不得脱。我可措处强半,再得百余金,可以了事。”董文南道:“待我计议。”回来与马小洲计议,道:“不如将卖下货银,帮他赎了待他挣出还钱,我好白得个人。”马小洲道:“这是你把娘舅的钱,在这厢买个乌龟做。这不劝你。”银子在马小洲身边,无可置处。穆琼琼处,只以货未脱为辞。不料马小洲是个好男风的,见处篦头的小厮好,就搭买了他,也常留在寓所歇。这日收得几主帐,有三五十两银子,被他捵了,一道烟走去。反又闪出个游客,是城上御史亲。说被小厮盗去银百余两,小厮是马小洲平日吃酒往还,是他拐骗窝囤。御史把他两个拿去,要打要夹。只得认屡次叫篦头有的,窝囤无有。御史先押着缉获,后来着令赔偿。将剩落货贱卖,收起货典当了结,两人弄得精光。琼琼也不时着保儿来望。色为祸媒,愚受巧局。

  事完去见,董文甫道:“遭这横祸,货物都当,不能还乡。这赎身事,只可回去再来。”琼琼倒宽慰他一番,暗中资助他盘费。自古人急计生。马小洲听得穆琼琼与董文甫好,有物赎身,就与董文甫两个设下局。等董文甫在穆家,拿了一封书,说董文甫的娘子感寒病亡,叫他回家。这董文甫不知那里的泪,哭甚么人,嚎啕了一场。是把个董文甫无妻要娶妻的局。来吊住穆琼琼心了。却又鬼打扑道:“去不打紧,把这货当在这边,等家中银子来讨,一来耽搁,怕挫过二三月行情,怎处?”假思量一回道:“得一百两讨去,到家就是二百金了。”也暗打动琼琼。于是琼琼留董文甫,替他解闷。董文甫还鬼话说与其妻情谊,其妻的好处,叹息不了。穆琼琼挑一挑道:“家去再讨个好的罢。”董文甫道:“家中无人,讨是必要讨的。但有一说,我前日蒙姐姐厚爱。闻姐姐要出风尘,不敢直认个为姐姐赎身。我这样商贩人家,如何该娶小,也不敢屈姐姐为小。如今是妻死了,如姐姐不嫌,我回去设处,来赎姐姐。我怕挫过的行情,不一月决来,决不爽信的。”琼琼原有嫁文甫的意,听他妻死,已是暗喜,说到赎他继室,更是满面欢容。道:“你取当要百余金,赎我又须三百金,家中新丧,如何能设处得出?我身有现银一百八十余金,不若你取了货去,有二百金之数,到家设处百金,可以赎我。但你不可负心,断来赎我为是。”董文甫道:“姐姐这还留着。我自家去卖田,来赎了你。这银子还是我的。”琼琼道:“卖田局缓,还是与你。”夜深,在床下挖出两个小酒瓶,也有整的,也有散的,果有一百八十余两。叫他拿出取当,回家就行。还把些金珠,值可四五十两,叫他一时设法拿出,把这些换了来凑。在琼琼千叮万嘱,在董文甫千盟万誓,道:“一到家即来。”叮咛复叮咛,叮咛不惜声。

  上有湛湛天,衷有难昧情。

  妾心石不移,君无寒此盟。

  凭阑送孤舟,屈指计来程。

  准拟落花时,携手共君行。

  从此果是穆琼琼死心塌地,望着董文甫。这些讨债的老子,粗蠢的俗流,都没心招接他。有那等钞多才郎,他也便下老实敲他两下,止望留在身边,与董文甫作人家。真也弄得个如醉如痴,眠思梦想。不知到家,谭近桥道:“事是他两人惹出来的,不是我说到后边,均召了。”卖出货来,穆琼琼原付一百八十两,并金珠共二百余。如今收拾来,不上一百八十余两。原说家中凑,靠着娘舅吃饭,有甚得凑。再置货到南京,原数不登,难于相见。不若做个负心,拿四五十两寻头亲,留这百余两做本钱,且过日子。但只是穆琼琼这主钱,是什么钱?他付你是何等心!还该去与他商量,不该只是顾自。

  心逐金相托,相期不负侬。何期消息断,空自望征蓬。

  穆琼琼拿着不一两月就从良,接待这些人,也都懒散,倒因此惹了几场气。却日复一日,如何得个董文甫来。著保儿去访,并没个消息。去求签问卜,或好或歹,都不灵验。望孤老是说得出的,贴孤老望他来赎身,是说不出的。只有暗中垂泪,静里长吁,捶床捣枕,骂这负心的。却也无益。常自想,这些银子,不知贴多少面皮、用多少心思骗得来。怎轻易把与这薄幸?他拿这主钱,不知去另取一个女人,或别处去风花雪月,我白白与作作挣子。俗语道:“财与命相连。”财骗去了,身要出出不得,何等恨,何等羞,何等恼!况且自苦自知,无可告诉,渐渐成了个郁疾。

  黄金空箧底,薄幸不重来。清泪花间酒,无言只自哀。

  妓女兜揽得人,全是容貌儿好,性情儿好。一到病,自容颜清减。一到病,自 性情舛错。况一番打听不着,一番打听着,道他原是穷鬼,靠娘舅过日子。近来不知仔么,手底来得,娶了个妻子,在苏杭贩卖震泽货,甚是兴头。董文甫经久不去,琼琼还道,我如此待他,托他,定不负。或是家中一时凑不起,路上有些失所,故此稽迟。说到娶妻,家事好,明是负心了。便是佛也恼,“怎生不焦燥起来。应对无心,举止失次都有了。人那知道,只说他大道,慢客。不上年余,嫖客稀少,连家中妹妹也不来礼貌,鸨儿也不来照管他。病做气怯,不半年而殁。

  春花不久妍,况复摧风雨。朝为枝上妍,暮作根头土。

  弱病,殁时也明了。自拿出银子,备衣衾棺槨。却也谁作他知疼着肉,为他料理的?

  依依堤边柳,攀折从人手。谁为栽培人,老向沟中朽。

  这穆琼琼,精灵不昧,常常现形出来。穆家嫌是鬼出的房屋,另搬去了,以后连换了几主。一个人租来,作客店,招接客商。一个客人姓卜,叫卜少泉,下在里面。到晚来,只听得窗儿外籁籁,似有人行走,又听微徽作叹恨声息。其时月色模糊,卜少泉轻轻将纸窗润湿,用指尖拨成一个小孔,却是一个女人:

  杏子裁衫,一技袅袅腰身窄。鬓鸦流碧,斜照金钗赤。玉暗珊瑚,指向樱唇逼。情脉脉,轻吁淡喷,暗里移人魄。右调《点绛唇》

  卜少泉疑是里边内眷,出来玩月闲步,不敢惊动他。细看去,尽是标致,殊有些悒悒光景。后来冉冉而去,却也恼得卜少泉翻来覆去,一夜不睡。次日,仍旧见他,仍旧是这样低徊叹息。莫不是与人有约在这厢伺候?久许不见有人来往,女人自去了。卜少泉道:看这女人有个伤春意思,独自个,明日调他一调。到第三日,闻声听气,要等他出来,调戏他。正在揣摩,只听得纤指弹门响。开门,这女人竟进房。卜少泉喜得如拾珠宝,忙把门掩上,一把来抱。女人道:“特来伴你,休要慌忙。”两个携手,在床上并坐。

  鸂斥飞来两,芙蓉蒂自双。春风动罗幕,喜不呔村尨。

  卜少泉也没甚寒温得叙,先为女人解到里衣,自己随即脱衣,滚做一床,叫做不一而足。问他:“可是里边内眷么?”道:“我是主人之妾,主人无子,特来借种。我每日黄昏来,五鼓去,来伴你。切不可对人讲。”这卜少泉也铭刻于心,针挑不出。每日到晚,就巴得人来,探头望脑了。

  纤月漾银河,轻风动绮罗。牵牛河畔客,欲借鲁阳戈。

  似此月余,卜少泉事已完,故意延捱几日。这晚女人到来,道:“客官你事已毕,不去不令人生疑么。”卜少泉道:“实是该去,难舍美人。”女人道:“我还随你去。”卜少泉着了一惊,道:“这恐不便。莫说家下有个贱房,未必相容。路上同走,有些风吹草动,干系不小。美人前说度种,种已度了。纵使不曾,还待下次。”女人道:“说下次,我被人哄杀了,怎还听你。你不要惊慌,我有事对你说。”

  欲雪今生恨,还提向日悲。翠生眉半蹙,红破泪双垂。

  “客人是嘉兴么?”卜少泉道:“是嘉兴。”女人道:“北门绸绫牙行,有个董文甫么?”卜少泉道:“有。与家相隔,不过半里。”女人道:“这等妙得紧。”卜少泉道:“美人莫非先前与他有交么?”女人道:“果然。”说到这所在,柳眉剔竖,星眼怒睁,道:“妾非主人之妾,实是风尘之女,姓穆名琼琼。原以良家失身,图赎身归还故里。我与此人初会,念是同省,又见他少年,倾心结纳,把心事对他说知。不料此贼负心,诓我钱物二百余两,一去不来。我积蓄已失,身犹为娼,含冤负郁,竟病死此屋。”到这句,卜少泉惊得面如土色,走头无路。女人道:“你不要怕,我不害你。他却将我钱财,娶妻开行。此恨不雪,我如今要托你同行,寻他报仇,我还厚赠你。”卜少泉合口不来。女人道:“我断不为你害。你只明日买一神主,上写‘穆琼琼之灵’,收在衣箱里。你还独讨一船,著夜你叫我名字,我还出来陪你。此屋外地上,还有我埋藏银五十两,是我要待此贼来凑赎的,今以相赠。”因与卜少泉去掘,果然得五十两银子。卜少泉满心欢喜,鬼也不怕了。

  发出地中藏,以为行者资。附尾借骐骥,翩翩向浙西。

  卜少泉收了银子,两人捣鬼一夜。

  次日,果买了个木主,上边写了,在水西门叫了只小浪船。晚到龙江关,悄悄叫声,果然灵验。只是怕船家知觉,不敢说话。一路行来,将到嘉兴,这夜只见穆琼琼悄对卜少

返回目录 上一页 下一页 回到顶部 1 1

你可能喜欢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