爱情实验中-第8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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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定,不会有问题的。
…
感覺上反應叫不熱烈的一篇
是大家比較喜歡沉重暗黑路線嗎???
。。。有點好奇著哪。。。
第六章
没有预警的,雨,自子夜起绵延不绝地降下。
淅淅淋淋的大雨犹如倾覆般地浸染着整个城市,空气中有着无可言述的滞郁与幽闭,直教人心无可平静。
也或许,是有生以来思虑最多的一次。在彻夜辗转反彻后的结果,是洛淆揉着一双泛红血丝的双眼,头昏脑胀地顺延阶梯而下。
有些晕眩,不明了是否是着凉的缘故?只是心绪悄悄游移的剎那,脚步一个踩空,蓦地身子直向前倾。隐约意识到即将摔落的伤痛,却陡然被眼前出现的身影轻轻抱住,小小的身子转眼腾空于阶梯之上。
「莫扬?」睁着错愕的眼眸,不敢置信拦下他坠落去势的是出现倏忽的艮莫扬。
「怎么搞的一大早作白日梦呀?要是不小心摔伤了,可会变丑的喔。」凑着洛淆耳畔玩笑似地轻语,莫扬的笑容依然充满促挟。
「小淆没受伤吧?有没有吓到?」耳侧旋即响起的是洛泠温柔的关切。洛淆正色一看,才发现洛泠与莫扬本是一道朝阶梯过来的。
「这么久没说话,不会吓呆了吧?」轻轻将洛淆放回地面,莫扬巧笑着于他眼前摆手。
「才…才没有…我只是反应不过来…」慌慌忙忙地回嘴,洛淆没察觉自己的手仍揪着莫扬的衣袖不放。
「不过,似乎不是很有精神哪。」微微低下身,认真端详洛淆的面容,洛泠牵念地出声,「是不是,还在烦恼?」
「什么烦恼?」瞄过洛泠的眼神,莫扬挑了眉问。
柔柔地望着眼前的姊姊,有好多思绪,洛淆终究很难厘清。
将食指轻置唇前,洛泠微微笑着答复,「秘密。」
「哦?你和小淆认识没几天就有秘密啦?」
笑而不答,洛泠伸手拍抚着洛淆的发,淡淡地说,「要不要和我一起作苹果派?」
「咦?」话语跳跃得太迅速,莫扬与洛淆不约而同地惊呼。
倾身附着洛淆的耳,以着极微弱的语音,洛泠喃喃,「那是子域最喜欢的甜点喔。」
「嗄?」洛淆不懂,何以缘故。
「无论内心是怎么样的犹豫,也只有坦率地面对,才可能得到解决。」将自己的手覆在洛淆的手背上,洛泠悠悠地说,「即便只是一点点,倘若能够慢慢向前踏出一小步,一定会有所理解的。」
「所以,要不要试试看?」洛泠带着鼓励温和地微笑着,「即使只是一点点,将自己的感受传达给对方明白?」
「洛泠…姊姊?」彷佛有种感觉,关于姊姊的所有形象鲜明不过地在眼瞳中延展而开。纵然,洛淆清楚,此刻的姊姊并不知晓他的身份。
「可以吗?」将轻抚洛淆的手翻回,摊呈掌心递往他面前。
「嗯。」紧握住洛泠的手,如同像自己确认般地,洛淆点头答应。
「唉呀呀,你们俩几时变得这么可爱啦?」莫扬摇着头轻笑,一把捞起还握着洛泠的洛淆,提向肩头,「好啦好啦,那么我们就一起快快乐乐地作苹果派去吧?」
「咦?莫扬也要去?为什么?」愣愣地望着一旁的洛泠询问,洛淆却只看得见他淡淡的笑容。
「想知道原因?」玩笑似的预谋隐约浮现于莫扬嘴角。
「嗯…」
莫扬轻笑,陡地突如其来向洛淆的脸庞轻吻而来,「这是,秘密喔。」
呆愣,旋即似乎听见了莫扬与洛泠开朗溢散的笑声。
雨,依旧不止息地下着。溶入大雨中的笑声,隐隐夹带着,残缺的可能。
积郁难消,飘荡于空气中的沉重气息久久无法退却。
端坐在书房内,子域任凭目光停伫在桌前的设计草图上,而心绪已远远脱轨游移。
纠缠彻夜的种种情愫,清晰折腾自己既已疲惫的身心。离析不了对于洛淆的莫名悸动,正如同解决不了陷入僵局的自身角色。就这么浑沌茫然中,睹见阶梯口亲昵的洛淆与莫扬,那么一瞬间,脑海里轰然一阵混乱。
洛淆在笑,爽朗纯粹地笑着,亦如他们初逢的起始。
随后,子域想起的,是令洛淆昨夜泪眼以对的自己。
剥夺了他欢笑的,损毁他纯真的,或许,是自己吧?是这个沦丧立场的,苍凉无奈的自己?
或许,自己从来也不适合停留在洛淆身侧的吧?
紧握着双手,子域无法确定此刻内心翻腾的想法,是否当真令自己难受?是否当真教自己不忍?明明知晓,不该不能也不应有这样的思绪,不是吗?
「该死!」用力地垂向桌面,子域咬牙着咒骂。
不该相遇的,不该应允这项工作的,不该听任莫扬胡乱捣鬼的,千不该万不该的最终,是不该对洛淆动了不能存在的情感-动了这永远无法负责的情感。
子域沈着眉,静默。思绪却为突如其来的敲门声所截断。低应了一声,未料却是洛淆软软的童音传来。
「那个…子域现在有空吗?」切切地推门而入,洛淆的手上端盛的是甫刚出炉的派饼。
「有事?」微微挑起眉,子域知道此刻自己的态度并非温和。
「这个…是刚刚洛泠姊教我作的。子域要不要尝尝看?」不确定地望着子域,洛淆的目光旋即又落回手中磁盘。严格说来他做得极糟,不仅形状歪斜不整,烘烤过久而显得焦黄,用以补救的苹果片也切得七零八落。
洛淆,原是不打算给子域瞧见的,只是姊姊与莫扬东一句贵在诚意,西一句千辛万苦,也就这么哄骗过他了。现在看见子域的犹豫,蓦地想起子域必然常吃姊姊制作精美的苹果派吧?而这样的自己,是否有些献拙?
「…」噤声不语,子域也许是无言以对。
洛淆的纯真,怕是自己一生也无可侵犯的境遇。
那么,与其抱持无可实现的冀望,或者彻彻底底划清界线?
「对不起…我已经尽力了,可是还是做得一团糟…」洛淆澄明的眼瞳犹带无力,轻声地说,「子域可以尝尝看吗?」
定格,在洛淆将磁盘放置桌缘时刻。
移过目光,子域像是终究下定决心般,淡淡启口,「抱歉,我并不饿。」
「嗯?那…可以等子域饿的时候-」洛淆的声音甫出口,即刻为子域深沈的语音索截断。
「给别人吧。」无论是特地制作的派饼,或是如此纯粹温和的情感,就这么交付给其它的人吧?因为自己,既已沦丧立论的资格。无法给予的,只有默默松手。
「咦?」错愕,洛淆不懂子域何以是这样的反应?
冷静的子域,陌生的子域,感觉远远离去无可触及的子域…令洛淆的心一阵抽痛。
「我想,洛泠应该也有准备我的份的,所以…」不看洛淆的眼瞳,子域害怕自己会有一丝一毫的犹豫。平缓着诉说最终的理由,他相信,洛淆不会不明了。
终究,他们不会是位处同一个世界的人。
坎洛淆的特立绝伦,坎洛淆的超凡迥异,那是再多的纯真温和所无法掩盖的,绝对存在。
坎洛淆博士,他需要的是以世界为舞台的无垠视野。
那是同性的自己,不该不能不应触碰的,禁忌。
「子域…」不会不懂子域企图表达的是怎样的一层意涵,然而洛淆只能手足无措地愣着,任凭再多的理智也无法厘清此刻内心纷杂的感触。
是拒绝吗?是子域的拒绝吗?是子域对于自己所响应的拒绝吧?
不是不了解自己与姊姊间的差异,不是不理解被回拒的可能,但是为什么,自眼眶溢泄而出的清泪怎般也抑止不了?但是为什么,胸口剧烈的疼痛怎般也平缓不了?
「对不起…」仓皇别身,洛淆在企图夺门而出的剎那硬生生摔落了适才烘烤完成的派饼。玻璃碎屑四散洒落,不及整理,只有忙乱离去。
书房,重新回复了最初的寂静,除却萧萧骤雨外,徒仅残留遗憾似的寂寥。
俯低下身,子域的目光停伫在参差一地碎片的派饼之上。递伸出指,试图收拾碎片,只是一个不经心,锐利的残骸遂由指尖划出一道血痕。
鲜红的血,流淌亦如此刻苍凉处境。
心,同碎片,散落一地便无可弥补。
紧阖上眼,子域不懂,何以演变成这样的局面?
「所以,或许真正怯弱的人,其实是你…」门扉再次无声开启,子域睁开眼,迎睹的是洛泠面无表情的神态。
她缓步走向前来,低身拾起地面碎片,「事物的外型不应该是最重要的,就如同外在的形式一样。」
「最重要的,应该是心意。是这样的心底抱持怎么的感受,是这样的心底企图传达怎样的讯息,」将摔坏的派饼小心翼翼捧在掌心,洛泠幽蓝色的眼眸不曾回拒地直视子域,「我以为,你是了解的…」
「洛泠…」紧紧蹙着眉,子域不知从何回复洛泠的言语。
「小淆很认真想告诉你的感受,子域没有听到吗?或者,不能听到?」
「你知道的…」反咬着下唇,子域犹豫,「我没有立场。」
「我是…你的未婚夫…」清晰的语音中隐含着太多遗憾与残酷,「他只是一时迷惘,时间久了总会淡忘。」再说,以他的身分地位,没有必要承受同哥哥一样的歧视。所以-
「所以,子域也要淡忘吗?」将派饼轻轻放置在子域掌心,洛泠悠悠地说,「子域的心情是可以淡忘的吗?对于重要无可替代事物所怀抱的心情,真的就能够淡忘吗?…总是不断同现实妥协的你,总是逼迫自己成长的你,从来没有过什么无可挽回的毁恨吗?没有那种『倘若当时多些任性就好』的遗憾吗?」
「任性、悲伤、软弱也好,最重要的不是当时抱持怎样的情绪,而是对于自己来说,是不是正视接纳这样的感受。」洛泠微微一笑,彷若无痕,「子域认真了解自己的心吗?」
静默,子域的答案其实非常清楚。
远远背离的,重重拋落的,始终是自己最真实的情感。
「洛泠…」面对洛泠,子域不懂自己应当做些什么?不懂他是期望自己做些什么?
伸手,缓缓将指间的订婚戒取下,洛泠将之置于子域桌缘,「如果可以,将我的约束换为子域的坦然,好吗?」
「为什么?」脱口而出,是子域不解的疑惑。
「因为,你们都是我最重要的,宝物。」浅浅笑着,洛泠的眼瞳中有深深的祈愿,「有些话语,倘若不说出口,便永远不会有人明了。而有些机会,一旦错过,便再也不会有任何可能。子域,你了解我的意思吗?」
如同告别词般,洛泠唐突地拋下最后一句话语,旋身离去。
回音般的话语,就这么无声地在子域心坎深处,反复逡巡。
坐回座位,凝视着孤零零遗落而下的戒指,子域无语。
第六章 下
一路狂奔,掠过试图询问的姊姊与莫扬,就这样淋着大雨离开江家宅所。待意识复返时,自己已在昔日熟悉的实验室前。可是不短的一段路程,其间转折众多,绝非洛淆一向的路痴足以理解,无奈地望着此刻安然抵达,洛淆不知是否该感叹这不寻常。
缇曾经说过,悲伤足以激发潜能。
是否现今的自己是悲伤得无以附加?洛淆不知。
推启实验室门扉,怯步向内。自上回实验意外后这里便没有丝毫整修更动,主因是身为实验室拥有人的自己对外失去行踪,既不能对事件做出解说,亦不能对整修提出批示,事情在不得以下唯有这么延宕下来。
是这样的缘故吧?淅淋淋的雨水犹自损坏的屋顶倾泄而下,散落一地的灰烬与不成形的杂物随意搁放着,断裂的水管与裸露的电线凌乱置处。失落了水源与光明,这里,仅残留下一室的冷清失序。
觉得寒冷,或许是在大雨中待久的缘故,一身湿淋淋的衣服更教洛淆感觉不适。头似乎隐隐作痛,究竟是睡眠不足或着凉的缘故也不清楚。心是重重地纠结,难过的感受任凭言语也无法完整表述。
感觉好累,疲倦得令人不想移动。
洛淆席地而坐,茫然地将目光随意移转。意料之外是,脚侧静躺着一瓶完整无损伤的玻璃瓶,洛淆翻过卷标,专注看着。
「硫酸铜?」有些讶异,或者该说是错愕。伸手构过折损边角的烧杯,悉数倒入瓶中纯白化学物,小心翼翼放在雨水纷落的脚边。
水,滴落,溢淌清浅幽蓝。
蓝,是洛淆一贯喜爱的色彩,也是暴雨、流水与眼泪的色彩。
溢淌而开的幽蓝,如同心底晕淌而开的忧愁,点滴清晰。
CuSO4(白) + 5 H2O→
CuSO4+5H2O(蓝) +热量。
所以,将湛蓝的硫酸铜溶液加热,便足以复返那纯净无暇的白净。
只是,要如何对待受伤的自己,才能够拧挤满腔泪水,复归寂静?
拄着昏眩的脑袋,怀抱冰冷的双脚,在哽咽哭泣的同时,洛淆这么无力地想着。
无可适从的爱恋心情,无可开解的沉重悲伤,要到哪里才找寻得到自由的出口?
要怎么做,才能复返,最初唯一的自己?
时间,恰似骤雨,不曾止息地流淌而下。
不知像这样茫然置处于书房有多久,子域漫无意义地推启房门而出。脑子里依旧浑沌一片,怕是自己也无力厘清,蓦然,与迎面而来的女佣撞得满怀。
「子域少爷,真的很抱歉…」急忙忙致歉的话语被子域平淡的问句所打断。
「怎么回事?你们在忙些什么?」扶起女佣,子域不解地环伺了下屋内。如果没有错的话,确实是适才开始的好一阵,偌大的邸宅中尽是匆忙奔跑的步伐声,他不免要想,是否出了什么事?
「嗄?少爷不晓得?」有些意外着,女佣愣愣地回望子域。
不过半晌的停顿,大门恰巧地开启。由屋外踏入的是尽身湿透的艮莫扬,只见那黑绿色的发平贴额前,晶莹的雨水潸潸滑落,浸湿的衬衫与若干的狼狈再再显现莫扬此刻的疲倦不堪。
「莫扬-」子域的疑问未能实时陈述,大厅的另一端便见洛泠匆忙迎来。
「莫扬,找到了吗?」清澄的眼眸满是牵挂,洛泠一面递上毛巾一面询问。
「没有。」轻轻摇头,莫扬叹吐口气,「江家的庭院和外头大致找了一趟,就是没看到人影。」
「是吗?屋里也没有踪影。」蹙紧着眉,洛泠的担忧昭然若揭。
「你们…在找的…不会是…」子域的脑海里彷佛又看见洛淆转身离去的泪颜,他频向四周探望,却丝毫不见他的身影。心底,有种呼之欲出的不安,那些未待证明的感受隐然蠢蠢欲动。
「小淆。」洛泠以清晰不过的语音应允了子域的揣测。
无视于子域越益糟糕的脸色,莫扬淡淡说,「已经两个小时不见踪影。屋里屋外仔细找过也没用,就算心情不好,这种天气要是着凉可不是开玩笑的。」
心,重重地沉落。彷佛为千万重仓皇所掩埋,任频嘶声吶吼也挣脱不了的无望境地。
洛淆不见了,这样的意念在脑海中扩散再扩散,演变成道道锥心刺骨的伤痕。
不懂,为何会来到眼前的这个局面?不懂,为何不能复返那简单纯净的幸福?在无边无际的茫然中,子域俨然听见洛泠考量的建议。
「虽然不是很有可能,还是将小淆去过的几个地方都找找吧?」洛泠直视着莫扬说,「好比说他较喜欢的地方…」
「去过的地方应该是没几个…除了子域上回设计的美术馆…」低声呢喃着,莫扬附和地说,「总之我这就过去看看。至于喜欢的地方,我就没办法了…」
喜欢的地方吗?子域微愣,似乎某个模糊的概念这么轻轻流淌而过。
洛淆喜欢的地方吗?他猛地掠过谈话中的两人,随手抓起雨伞,一径抢出了门。
记忆里有个恒久灿烂的角落,那是澄蓝樱雨似雪飘零,昭灿阳光似水浸溢的,绝善绝美异境。
那是,坎洛淆始终喜爱的,属于他的,绝对世界。
「你好,我是坎洛淆,以后请多多指教。」
那是第一次,两人的相逢。
「一直都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