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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2章

海蜃楼兰 by 染锈(疑似___gl)-第12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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H羰撬谝皆悍轿乙郧暗牟±弧⒉唬±喜换嵝幢b加害者的身分,更何况在少年保护法之下,一切都应该藏得很好! 

  「是谁说的?」 

  「我问了伯母。」 

  说谎。我摇头,「母亲不知道『那个』是你哥。」 

  「我问了名字。」 

  名字!早该想到的!笨!我真是笨蛋!现在告诉他那是同名同姓的别人,他会信我他就不叫世扬!「所以……你专程向母亲打探我的底细?」 

  手放在我的脸侧,他的视线随著眼帘落下。社长幽幽开口:「什麽打探底细?少把话说得这麽难听。我问,是因为你不会告诉我。」 

  这不明显表示我不乐见他知情?如此,他仍执意要知晓?「放手。」我冷冷要求。在他放手的同一刻,我扬起手,巴掌?不对,常疑惑人为什麽要甩人耳光(响,却不是最痛),我紧握五指,狠狠祭出了拳头。「多管閒事!」我说完转身准备离开,社长在我背後,说得极为不甘心。 

  「反正你什麽都不会告诉我,说是朋友,你心中根本没有我的位子。」 

  没有他的位子,我不会告诉他朱实的存在,没有他的位子,我何必在难过时找他说话?我不过是保留了加害者的名字,他以为他凭·什·麽指责我?! 

  「那绝交吧。」我说得云淡风清,却硬让门板吞了我一脚。 

  「你……因为这样要和我绝交?」背後传来的声音微颤,我知道,那不会是因为害怕,而,十成十是因为气过了头。这是个似曾相识的场面,每次我都在想,是害怕多好!若世扬会害怕和我断交,他就不会再继续越线,会继续在我的保护之下完好无缺……我要他百分之百的安全! 

  「世扬,你让我觉得疲倦。我过几天就递辞呈。」 

  料想以社长的性子不会这麽快找朔方商量,我不顾反对办理了出院,并在接完朔方的问候电话之後锁好公寓,从容踱回了老家。 

  以一句「你们的照顾会逊於医院」挡掉父母对我擅自出院的漫天抱怨,我趴在床上,用媲美乌龟走路的速度拨号给朔方。 

  「嗨,什麽事?」 

  「没有什麽,只是……」我懒懒地继续瞎扯,「社长这个月运势不佳,你若有空,就去拜访他吧。」 

  他失笑,「你呀你,又在计画什麽阴谋?」 

  「我是无辜的,只是觉得虽然在医院有碰面,但你一阵子没去他家玩,说不定社长会想你。」彼端沉默,有人在偷偷害羞。 

  「好啦,真是……」 

  「那麽再见,亲爱的朔方。」 

  「拜拜,亲爱的雁茗。」 

  唉…… 

  (29) 

  当匈牙利舞曲响起时,我正仰躺在床上,对著天花板发呆。 

  随意瞥了眼手机,我顺手将它塞至枕头之下,除了酒保小姐,我没打算接任何人的电话。虽然她打给我的机率微乎其微,我仍神经质地,不时检查手机是否需要充电、是否正常运作。毕竟理智并非万能。 

  「雁茗,」房外传来母亲的叫唤,「出去帮我买个东西。」 

  「现在?」我不太情愿地反问,看看钟,都十点多了,「什麽东西那麽急?」 

  母亲神秘兮兮地将手自我眼前晃过,视线跟了上去,见鬼!是我一直想看的那部片子!「雁茗啊,」她得意一笑,「你妈可是特地为你租来的喔,你不想看?」 

  「想。」我看著母亲,想当用力的那种看法。天知道我盼这片盼多久了! 

  「我要沙士,你爸要啤酒,你自己的饮料和咸口味的爆米花。」 

  「领命。」抓过外套,我不放心地叮咛,「要等我回来,才能看喔!」 

  「知道啦,快去快去!」母亲说著动手推我出门。 

  有言道:虎父无犬子。 

  所以,狮子的妈妈,自然也不会是小猫咪。 

  下楼没走几步,只见一抹长发人影步伐蹒跚、满是醉态地接近。我往旁边一闪,让出她「蛇行」所需要的大空间。怎料她仍旧已不可思议的角度撞向我,我一震之馀稳住脚步,长发女孩却跌坐到地上。无奈耸肩,我上前扶她起身,谁都有想买醉之时,醒的人,也就别太计较。 

  稳稳拉她站好,才放手,她却往我身上靠。「站好!」我不太高兴地下令,在因没有得到回应而欲身手推她时,我察觉些些不协调。这个醉鬼身上,竟无一丝酒味。「喂!」我没好气地质问,「你不是吃了什麽不该吃的吧?」女孩子一人在外连自我保护都不懂,傻瓜! 

  低笑自而旁传来,她突然掩上我的嘴、反扣我的右手。一辆车迅速驶近,我被拉入後车座。女孩哼著小调上车锁门,对我甜甜一笑。 

  「我自知打不过你,所以请千万不要动粗喔。」 

  眯起双眼,我冷道:「你谁?」 

  「我妹。」驾驶座传来朔方的声音,「你敢动她,我跟你没完。」 

  哈,原来如此!「你跟母亲串通好逮人?我被出卖了。」 

  「因为我们是值得交的朋友。」 

  我挑眉,哼道:「你说是就是吧。」 

  沉默回到车内,我们一路奔进夜色之中。 

  海风夹带著潮水气味迎面而来,一向怕冷的我狠狠打了个寒颤。午夜、无人海岸,不是我要说,这背景像极了要把我击毙,然後用草席捆一捆尸沉大海。 

  朔方将我拉上沙滩,我耸耸肩,抱起蹭上我裤管的昆恩。昆恩在,什麽人也会在就不必说了,他拍了我的背,借力一推,开口:「去吧。」 

  去个鬼!那个像鬼的人影站在前方,背对我,动也不动,我站在他身後两步,等著他开口。 

  「……对不起,和好吧。」他说。 

  「不用和好,我们没吵架。」我应。 

  「我知道你怎麽看我,我不介意。」 

  他不知道,多少个在他家留宿的夜晚,我站在他门前,只因为挥之不去的既视感洒下无尽欲望,要我将十指缠上那张脸的颈项。「你不介意我很介意,你以为你又知道什麽了?」 

  「拒人於千里之外的个性真是要不得。」 

  「……这我自己知道。」 

  「暂且如此,和好吧。」 

  「那麽随便的和好方式,何必千里迢迢拖我来海边?」 

  「嗯,因为这样比较罗曼蒂克。」 

  我默然。 

  是说朋友相知相惜,其中妥协的是谁? 

  ……我想,大概是世扬。 

  (30) 

  久违了的出版社。 

  字是一行也打不出来,眉间缓不开,更别提全身上下说不出的不对劲,我咽著非不得已不会去碰的即溶咖啡,神游中。 

  「你干嘛?没事发呆真不像你。」 

  编辑大人拉了椅子於我身旁坐下,纤白指掌从我眼前一挥而过,像是要拉我回神。我好不容易将涣散的目光集中,马克杯放落,开口回应,「嗨,我在想事。」 

  「想什麽?」 

  「想我若将某些事对你罗嗦,是不是有拉你入我阵营、居心叵测的嫌疑。」 

  「事情我听悠说过,很想说你活该。」她撑著头,口气有些烦躁。 

  我淡淡开口:「说得不错,是我活该。」 

  编辑大人闻言皱起了漂亮的眉,欲言又止,而我静等著。 

  「……基本上,我是讨厌你的。」 

  我笑了,「实际上呢?」 

  「实际上你教了我很多。」 

  首次听闻,我奇道:「例如?」 

  「例如雁茗的鬼话可信,猪都能飞了!」啪地,她一掌拍向我的前额,复起身,「认识你,真的会倒楣一辈子。」 

  看著风风火火扬长而去的背影,我将东西收拾好,振奋了精神。很庆幸酒保小姐还愿意同编辑提起我,这样,现下去找她,该不再有一只花瓶飞来。 

  真真假假、假假真真,尽管人生可以是个令人火大的「骗局」,有些事,却是疼到让人不得不去相信或许这般走向这般痛,才是现实合理的发展。 

  是的,如同现在。 

  当我踏入沙华并且看见惯坐的位子上有人时,左手几乎要将优雅的玻璃推门狠狠摔上。我坐至离吧台稍远的位子,细细打量起那人。 

  她很漂亮,漂亮非凡。看似凌气逼人不易亲近,却在对著酒保小姐时温柔似水,一颦一笑皆是珍爱。她披垂的浅色长发带著波浪,在灯光下隐隐泛著金黄,那瞬间,依丽莎白的影子叠上了她的。 

  然後,那个卷卷金发的可爱女孩这麽说了:依丽莎白,艾琳不想和你在一起了。 

  双手以极快的速度掩上嘴,和梦中不同,酒保小姐没有抽走被握住的手,而是任那女孩将她散落的发丝顺回耳後。悠笑著,对她笑著。 

  对我,却是在每回见面的第一瞬,皱了眉。 

  长江後浪胜前浪,一代新人逐旧人。旧人不思改过所以成不了新人,待惊觉时,却已太迟。 

  放眼望去天际灰茫,云层吸饱了水,正等著雨落的良辰。 

  我坐在计程车上,前往一个陌生的地方。循著记下的地址找寻,门铃响後片刻,传出一声询问:「雁茗?」 

  有人扯著笑,语调却连一丝笑意也无,「楠桦,她不喜欢我了。」 

  叹了口气,她道:「进来喝杯茶缓缓好吗?我说这话或许无情,但是雁茗,悠不快乐,尤其,和你一起。」我无言以对,只能失控地摇著头。真不明白,当初谈分手时自己是那般冷静,然而现下巨大丧失感却在耳旁盘旋,尖声笑著。那女孩用情极深,我凭什麽和人家比? 

  「你不爱她。」楠桦平静的语调像是在陈述一件事实,雨应声而落,扬起壮烈的凄凄。我摇头退了退,冲出了公寓,一路奔入雨中。身後传来楠桦急切的呼唤,而我只是拔足狂奔。 

  我爱她、我爱她,我只是害怕。 

  悠这麽好,我凭什麽配得上她?凭什麽不是误了她? 

  心意看不见摸不著,要怎麽承诺? 

  分离说来容易看来也确实平常,但我担不起,我很胆小。朱实爱我,给过我承诺,最後却因我而痛苦轻生,试问,我如何能不怕?心寒是赶也赶不走的呀! 

  (31) 

  那屋灯,几乎是刺目的。 

  她们在半启的门扉前亲吻,然後笑著道别。 

  —悠·笑·著。 

  直觉要离去,雨中的双脚硬是挪不开分毫,最後还是眼尖的酒保小姐发现了我,走下楼,替我遮下倾盆天泪。 

  「她好漂亮。」我笑。 

  「她爱我。」她的声音却是冷的。 

  唇角的弧度缓了些,我应:「我明白。」 

  「你介意?」 

  「不会。」有什麽好介意的?不过就是独自做个伤心人。 

  「因你对我无情。」 

  「我爱你,」尝试要笑,努力仍只让唇际勾了一瞬,轻叹後,我逃避般阖眼,「只是再也不重要了。」 

  「她爱我,你却不问我是不是爱她。」 

  突睁眼,我答非所问地要求:「你可不可以不要动?一下下就好?」没等回应,我小心翼翼地、以指尖抚上那脸侧,碰触得极轻,就怕自己湿冷的手沾污了那朝思暮想的容颜。 

  「你是爱我的,对吧?」她问得漠然。 

  我缓缓收手,「是的。」 

  「你爱我,为什麽不肯去爱我?」 

  「因为我很胆小,因为我担不起失去。」 

  「我不值得一赌?」 

  「值得的。」我答得坦白。或许,再怎样擅长於隐瞒的人於天悲之下淋著泪水,都不会再有心思去隐瞒,「但我怕你离开,怕你看著我,说你痛苦。」 

  「我不会离开你!」雨伞落了地,她抓著我的肩,「你把我当成了谁?!我是悠不是朱实,我不会看著你说痛苦!」 

  「你会!」不知哪来的怒意和压抑已久的心伤一并爆发,我挥开她的手,拉高了音调,「你知不知道自己一见著我就皱眉头?!若你不痛苦,会恨我到想杀我?!」 

  「我不恨你,」反手将我拉向屋内,悠一字一句,说得极清晰,「会痛苦,是因为爱的极深。」 

  「哈!」我像孩子般任性地坚持,「你恨!你对我下过重手,记得嘛?」 

  「永不弃离,我做得到。」 

  哼声,我撇开头,「承诺不值钱。」 

  「你爱我,对吧?」她看了我一会儿,又问了。 

  「是的。」 

  复,她扬起了笑意,靠向我说道:「那你可以一直跟著我,然後,你会发现我的承诺是真。」 

  沉默停留了很久很久,我在她怀中,喃喃自道:「我有什麽好的?」 

  她收紧手臂,又一次问了:「你爱我,对吧?」 

  闻言我几乎落泪。 

  「是的。」 

  不弃不离,谈何容易? 

  然而,有几个人承得住这般猛烈的攻心? 

  悠笑了,一切似乎变得不再那麽重要。 

  × × × 

  制病符。 

  吉非真,莫说太平日。唯恐身体欠安,妄动遭灾、慎防小人。 

  ……哼,无稽之谈! 

  我扔下随意看著的春牛图,重重倒入沙发。身体微烫,空气的触感却是寒冷的,我在沙发里滚了滚,埋怨起明明有出太阳,怎地自家公寓就是有股凉意。 

  一跳起身,我抓过手机外套,打算到「lie」去喝杯咖啡发发呆。也或许,晚些到酒保小姐店内晃晃。 

  在我踩落最末层阶梯同时,匈牙利舞曲於耳旁响起,我看了看来电显示,勾起笑,「嗨,楠桦。」 

  (32) 

  「你……」彼岸的语调隐隐变得有些怒意,「你的口气为什麽那·麽·愉·快·啊?!」 

  我顿了下,夸张地发出一声惊呼,「编辑大人你病了,竟然想到要来安慰我?」 

  「给我闭嘴!」话机里传来愤怒拍桌的声响,「我要挂了!」 

  「嘿,编辑大人,」 

  「嗯?」 

  声线有些慵懒,我靠在阶梯侧,以食指敲了敲扶手,「她呀……哈,她说她能对我永不弃离。」 

  「我不喜欢你的口气。」 

  「我道歉,但是……她向我确认她的份量,却没留意到她自己甚至不曾对我说过一声『喜欢』。」 

  她哼了声,应道:「你可没这麽迟钝。」 

  「啊啊,是吗……或许你说得是……」 

  「……请你喝一杯,去不去?」 

  「去,」我笑了,「这是当然。」 

  约定时间一到,编辑大人风风火火地出现,要我上车并且开向一个所在。我观察了一阵子後,有些头疼地开口:「楠桦,你要请我喝一杯,不该去酒保小姐那吧?」所谓的「相约喝酒」,不该是到可以大放厥词的地方麽? 

  她闻言白我一眼,应得理直气壮:「我为什麽要让不认识的人赚钱?」 

  应得真好不是?不愧是编辑大人。 

  ……补记,不愧是真人不露相的编辑大人。 

  酒是一杯过一杯,楠桦喝得我目瞪口呆,我啧了声,伸手取过她的杯子。 

  瞪视当场飞来,她用食指在我肩上刺了几下,不悦道:「我付钱,悠都没说话了你凭什麽有意见?」 

  「你这样喝伤身,而且,会胖。」 

  「你嫌我胖?!」漂亮的双手直接扯上我衣领,她又问了一次,「你敢嫌我胖?!」 

  「不是。」按下她的手,我拍拍她,「你为什麽心情不好?」 

  「你为什麽不喜欢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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