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黑蓝同人)星轨 作者:墨宛(晋江vip2014-05-04完结)-第32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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边帮她将熟透的东西放到碗里。他仅仅用了几秒钟便反应过来,女孩沉默的原因。
赤司并没有打扰她,而是翻出了自己的手机,一边吃饭一边回复邮件。
这种不符合礼仪的事情在赤司家的餐桌上绝不允许,但既然场合转变了,赤司征十郎也没有计较这些细节──这是旅行。红发少年又等了片刻,女孩终于从漫长的沉思之中回过神来,神泽纪惠眨眨眼,下意识看着面前几乎满了的小碗。
赤司征十郎脸不改容,像是刚才什么事都没发生过。
“想好了吗?”红发少年将自己的生牛肉碟子推过去一点和女孩分享。
不必一字一句说出口,就能明白彼此在说什么,这有几分像和神泽纪正对话。神泽纪惠喜欢这种与人建立起默契的感觉。
“嗯,大概吧。”
神泽纪惠舀了一勺锅里的汤,拌着乌冬就吃起来,声音里有淡淡的笑意。
当神泽纪惠在自己的房门前和赤司道别的时候,已经是晚上的十点多。虽然外面还下着雪,室内总有些相对僻静的地方。两个人各自捧着一杯热巧克力,坐在窗台附近看外面的雪景。到底也算是旅游区,一眼看去灯火通明,不远处有街灯矗立,将满地的雪都照成了昏黄。两个人谈的话题并没有限制,不过信手拈来,想到什么就说什么。不需要费心思去想话题,也不需要勉强自己认同对方的想法,静下来就看风景,开口说话时便倾听。
“那么,晚安。”神泽纪惠向着赤司征十郎一笑,将门卡插进卡槽里面。走廊的灯光自动开启,里面的大灯却已经关了──黑发少年正懒洋洋地躺在床上看小说。阅读灯将他的半边轮廓照亮,脸上没什么表情,少年看起来尤其冷淡。他漫不经心地抬眸,看到了女孩身后的赤司,便眯起双眼打量两人。
神泽纪惠没有管他的反应,微微侧身向赤司点头,走廊里的光线远比室内明亮,女孩的影子被拉到房间的地板上,瘦且长,尖锐处犹如箭矢一般直指向神泽纪正。
他看见赤司朝她笑了笑,继而向他点头致意。赤司也没有等神泽纪正响应,就这样转身离去。啡发的女孩轻轻关上门,“啪”一声便按下灯的开关。她没有去看神泽纪正,神色平静得好像跟一个他看不见的人说话,“近视就开灯看书。”
神泽纪正不置可否,继续看自己的书,眼睛却久久停在一行字上不动。他显然已经洗好澡了,行李箱放在架子上大摊着,方便他们从中取物。神泽纪惠拿好了自己的东西,目不斜视从少年身边经过。
神泽纪惠走出来的时候,毫不意外地看到黑发少年拿着牙刷和牙膏等在门口。大概是连他自己都受不了彼此之间的奇怪氛围,神泽纪正扭开了电视,上面在播深夜剧集,女孩侧身让他进去,然后一边吹头一边看电视。
在风筒发出来的吵杂声音之中,女孩依稀捕捉到少年在盥洗室里面的动静。她不经意地扫视了一眼墙上的时钟,刚过十一点半。今天他们足足搭了七个小时的车由新宿到新泻县,两个人都很累,是时候睡觉了。
神泽纪正在做什么,她再清楚不过。
人在愈绝望的境地,会愈发攥紧自己手上唯一的筹码。神泽纪正的筹码是他在这件事上采取了主动权,但这个优势正在消减;神泽纪惠的筹码是对少年无人可及的了解,她知道他始终会心软,问题只是时间早晚。
随着时间推进,局面对神泽纪惠愈来愈有利。这也是为什么,女孩由始至终未露忧色。她将局势看得太过透彻,这是场稳赢不输的赌局。
要说为什么的话──
女孩将被子拉高到下巴处。
她是有意选在这个时候摊牌的。神泽纪惠还记得他小时候怕黑,非得要开着床头一盏小灯睡觉,当时神泽家住的还是比较小的屋子,双胞胎分享同一间卧室,他要开灯的话,连带影响到女孩。曾经有很多个夜晚和早晨,神泽纪惠凝望着不远处的小小灯光睡去又醒来。这个印象何等深刻,女孩在稍大一点有了自己的卧室之后,一睡觉就想起了橙黄色的小灯,和光亮之下黑发男孩的背影。
这曾是她在很长的一段时间之内,对于睡眠的第一印象。
所以她也知道,虽然并没有浅眠的现象,但神泽纪正在任何情况之下,都很难进睡,尤其是陌生的地方上。这一点简直就像个小男孩一样。
“还没睡着吧?”
神泽纪惠轻声开口问。她的声音极轻,只要四周稍微吵起来,即使只是洗漱的声响,也能盖过她的询问。女孩看着内侧的另一张床,有微微的月光照亮了房间,仅仅不至于伸手不见五指的程度。神泽纪惠看见了少年翻了一个身。
像是那时候一样,神泽纪正留给她的,仍然是自己的背影。
她将少年的动作视为默认。
“不想谈一谈吗?”神泽纪惠收回了目光,转而研究房间里面的装潢。
神泽纪正似乎是被什么刺到了一般缩缩身子,因为不知道女孩是不是正在看他,缩到一半又若无其事地恢复原状。“没有什么好谈的吧。”
“说谎。”女孩的判定短促却笃定无比,“十月到一月,基本上四个月没有理过我。我的病已经好得差不多了,还是不愿意原谅吗?”
女孩意外地直白,又或者是,她已失去了婉转的耐性。
听到了神泽纪惠的话语,黑发少年沉默片刻,久得神泽纪惠几乎想要再开口说话的时候,他终于打破沉默。和她之前一样,声音低得几不可闻。
──“我不是气你。”
“我知道。”神泽纪惠在话音甫落下的一瞬便已开口,反应快得像是条件反射。如果她认为神泽纪正是在气她的话,自知理亏的女孩绝不会做率先开口的那一个。“与其说是气我,不如说你是气自己吧。”
“对。我是气自己。”黑发少年似乎将脸埋进了被子里面,声音有点闷闷的,“我气自己为什么没能看出些许端倪。大哥也就算了,他工作太忙,与你相处时间不算多,看不出来也情有可原。你在学校里面不算活跃,其他人看不出来我不意外。”
神泽纪惠眨眨眼睛,想到他下一句是什么的时候,喉间竟然有些酸涩,眼前的境界朦胧起来。“可是我不是其他人,纪惠。我不是。”
“我不是不能接受你有什么地方出了问题。你也清楚这一点。”
女孩由衷庆幸自己在黑夜里坦露一切。即使伤痕被揭开了、自己被少年的说话所触动,都有夜晚为彼此遮掩。你看不见我怅惘的神情,我听不出你略带鼻音的腔调,这是个奇妙的时刻,黑暗将自己的情绪无限地扩大,却偏偏不泄露于对方面前。平日里再说不出来的话也可以轻易地逸出口,坦然得几乎不像自己。
“我所在意的有两点。一来是我没有足够的能力可以及时察觉你的不对劲,二来是你不相信我这个事实。”神泽纪正这样说,“在知道这件事之后,我曾经做过有关你的梦。不多,就只有一次而已。你在梦里面哭着想要找人帮忙,在长长的走廊里面逐扇逐扇地打开了门,却没有一个人回应你的呼喊。我想帮忙,却发现你根本看不见我。”
“纪惠。”少年叫她的名字,带着深深的疲惫,“你最后就像童话里面走上岸的人鱼公主一样,凭空消失了。即使我再怎么想努力伸手,想要触碰到你,想要挽回你,却没有用。我所能触碰到的,也就只有你的眼泪而已。”
他说,梦见过神泽纪惠消失。
在听完这一句话之后,神泽纪惠久久说不出话来,只能反手以臂遮眼。在被大哥拆穿的时候她没有哭,在和少年坦白一切的时候她没有哭,可是在现在,此时此刻,这一秒钟,眼泪竟然在神泽纪正说出这个一点都不好笑的调侃时,以女孩无力招架的速度划过她的脸颊。
他这样说。
一纪惠。一南刃峙、打前该人焦姬刃水弓l:、消元tL求‘、圣吞龙。九。
☆、第50章 三人
神泽纪正忘了自己到底在什么时候睡下。
昨天晚上,身体明明已经疲惫得到达极限了,脑子还是很清醒。一想到女孩就在自己三尺之内躺卧,就烦躁得完全静不下心来,睡意也一扫而空。
神泽纪正甚至能够将这几个月来发生的事情有条有理地叙述一次。由女孩在何月何日向他坦白一切,到自己和她这段时间里说过什么话,一起做过什么事,甚至连神泽纪惠在初诣时穿着什么衣服,她捏着自己的手心时用的是哪几根手指,黑发少年全部都记得清清楚楚。
只要稍微观察的话,就能轻易理解双胞胎性格中的巧妙之处。
神泽纪惠看似慵懒柔弱,冷淡得几近被动,在关键时刻却是最有勇气做自己要做的事,而且能扛得住巨大的压力;神泽纪正开朗而且亲和力强,但一旦陷入于自己的情绪之中便很难抽身而出,而且对自己信任的人依赖性极强。
外人看到这对组合的相处时,大抵都会想是神泽纪惠一直黏着神泽纪正。
然而实际上并不是这样的吧。就算没人对他说过这一点,神泽纪正自己也很清楚──从始至终,需要对方陪伴的,一直都是自己。
神泽纪正醒来的时候,女孩犹在熟睡。
他揉揉眼睛,略有点迷茫地戴上了眼镜,黑框背后的红眸望向时钟。时针刚刚走过六,他醒得比平常还早,然而一夜无梦,睡得比平常还要安稳。
要说为什么的话……
不。早就已经知道原因了吧。
是因为心里的石头放下了吧。纵使他并不愿意承认这个事实,但和神泽纪惠之间的冷战,的确在很长的一段时间之中,都让他郁郁寡欢。日常生活里的每一个小细节都仍在进行,神泽纪正没有不开心到不去训练或者逃课,也有好好地吃饭,但老师的讲授之中每一次停顿,洗完手上的碗碟去拿下一只的空档,就会不由自主地想起这件事,反反复复地琢磨着,好像只要这样做,他就能理解她一样。
他也的确理解了她。
由最初气她隐暪病情,拖延治疗,到之后明白过她这样做的动机,发展到问自己“为什么当时没有注意到呢”,神泽纪正足足用了几个星期。
黑发少年也曾这样问过自己。
如果自己当时得知她的病情,会有什么反应呢?
──大概会彻底崩溃的吧。
那时候自己刚刚收到了父母出车祸离亡的消息,原本就已经走近了崩溃的边缘。神泽纪惠可能已经忘记,他在医院里面抱着她一起哭,互相将自己的脸埋进对方的颈窝之中,滚烫的眼泪流下,滴到彼此的衣服上面。大哥在不远处攥紧了拳,大概是无法看到这样的画面,黑发的青年别过了脸。
神泽纪正从玻璃窗上的倒影看见了,大哥脸上的泪痕。
每个人都有自己的伤痛要背负,正如神泽纪正和大哥对于父母的概念一定也会有轻微的差别,双胞胎之间的悲伤也会因为自己的承受能力都有所分歧。
如果说父母的身故是一场毫无预兆的水害,那么保护着神泽纪正不受洪水冲击的,就是眼前这道名为“神泽纪惠”的坚固大门。这道大门一旦被摧毁,房子外面的水就会从四方八面涌进来,将他于转瞬之间杀死。
神泽纪惠正正是有这样的自觉,而不愿意告之他自己的秘密。
神泽纪正翻身下床,趿上拖鞋,期间发出来的声响并没有惊动房间里另一个人。酣睡中的啡发女孩又向被窝里面缩了缩,大概是因为这一带太冷,即使房间里有空调,以她的条件,恐怕很难用体温将被窝烘暖。
因此,神泽纪惠的神情安详得犹如稚童,整个人缩成了小小一团,以在母亲体内最原始的姿势,发出了深且缓的呼吸。
门被轻轻带上,神泽纪惠确认少年暂时不会再出来之后,便睁开了双眼。
女孩扭过头,眯起眼睛看着外面仍显昏暗的天色。冬天夜长日短,天际是一片广大的墨蓝色,她观察了一下,大概得到六点半的时候才能彻底亮起来。
昨天神泽纪正说完那几句话之后,她再也忍不住,咬着唇就哭出来。虽然用了全身的力气去压抑泣声,但她知道对方必然注意着她的一动一静,就算神泽纪正迟钝到不能听出她呼吸的异样,也一定能从不由自主的颤栗之中看出端倪。
少年既没有过来为她擦眼泪,也没有温言安抚她的情绪。神泽纪正就这样一言不发地躺在他自己的床上,动也不动,如果不是尚有一丝月光照到室内,恐怕不会有人察觉那里有人吧。
女孩哭累之后沉沉睡去,她所不知道的是,黑发少年听到了她均匀的呼吸声之后,静悄悄地下床坐到她的床沿去。说是“坐”,却也已经相当接近“蹲”了,因为不想惊动到她,神泽纪正几乎是贴着床的边缘坐的。
黑发少年张开了嘴,两唇之间逸出了无声的言语,和一个久违的称呼。
──晚安。
──姐姐。
当双胞胎都已经整理好一切走到食堂去的时候,赤司征十郎已经坐在那里静静地吃自己的早餐了。四周还没有多少学生,只有惯于晨练的运动社团成员能够起得来,因此看见了大多都是熟人。
神泽纪惠拿好自己那份早餐之后,坐到了赤司的旁边。红发少年抬眸看了一眼自然而然地落座到她对面的神泽纪正,便望向了女孩。神泽纪惠直视着他的双眼,同色调的四目交投,深深浅浅的红色,像是园里一望无际的郁金香花田。
女孩看得懂赤司眼里的话语。
──和好了?
啡发女孩微不可察地点了点头。
──嗯。
神泽纪惠回答过了赤司的问题,弯着唇端起果汁,眼睛也微呈月牙状。赤司征十郎看着她眼角笑出来的纹路,也不禁微微勾起唇角。虽然不是露出牙齿的那种灿烂笑容,但对于女孩而言,也算是情绪外露的表现了。
赤司已经很久很久没有看到女孩如此放松的表情了。
神泽纪惠习惯了和赤司相处倒没觉出什么不对来,但神泽纪正显然对两个人之间的气氛有点不习惯,黑发少年看向了赤司征十郎,后者在他眼里看到了锋芒,神泽纪正似乎在问“你有什么不满的吗”。
与其说是黏姊姊的小孩作风,不如说是和别人忸忸怩怩地和好后开始对那个人以外的人甩脸色的小孩作风──说到底还是小孩子。
红发少年用小汤碗遮去了唇畔浅淡的笑意。
神泽纪正看见了他的小动作,眼睛下意识一眯。赤司和女孩的眼睛颜色只不过是相似,双胞胎却是完完全全一致,红发的少年看着对方的眼眸,从中间深啡色的瞳孔到玫红色的虹膜,再到外面一圈浅啡色的环,所有细节都和女孩一模一样──除了神泽纪惠不会这样看着他之外。
他身边的啡发女孩头也没有抬,却好像感应到了两人之间诡异的氛围,将炒蛋碟子往黑发少年的方向推,转移了自己弟弟的注意力。神泽纪正接受了女孩的斡旋,低头默默吃起炒蛋,赤司便也扭过了头。
神泽纪惠状若不经意地扫视了一眼侧边,然后将餐桌盐递给赤司。
三个人一起行动的话,总会有点奇怪。
当然,觉得不自在的并不是神泽纪惠,而是另外两个人。到底习惯了自己单独和女孩相处,现在硬塞一个人进来,或多或少原先的话题都不能再用,餐桌上格外寂静之余,在动作上也有很多奇怪的地方,比方说现在──
神泽纪惠刚好喝完了杯子里最后一点果汁,拿着两个杯子的红发少年便走回座位里面,除了他自己的茶,还有一杯莓红色的果汁。赤司征十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