匪警亨-第14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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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还用你说?”山猫呲着牙,“这道理谁不懂?谁不想多收帐?可收得回来吗?”
“就是,这道理谁不懂?”
“谁不想多赚钱哪?”
马仔们又闹哄哄的你一句、我一嘴的发泄着自己的不满。我没有制止,一副饶有兴致的样子,笑眯眯的看着他们吵。
马仔们很快看出气氛不对,一个个悻悻的闭上嘴巴,老老实实的坐了回去。
“都说完了?”我收敛了笑容,用锐利的目光扫视一番,才正色道:“大家可能知道我是大陆来的,也都知道我资历浅、经验少,所以大家对于跟着我干没有信心,对我不服气,我都知道,我也能理解,”我顿了顿,观察他们的反映。马仔们对我的直白显得都很意外,这让我很满意。
“但我希望大家明白一点,现在我是你们的大哥,不管你们服不服我,我都是你们的大哥,这不是以你们的意志为转移的。”我的声音并不高,但却能让人感觉到一股丝丝的凉气,“公司既然派我来,就会支持我、信任我,你们要是不服我可以走,我绝对不会阻止。”
我说这话有一定风险,万一哪个马仔和其他帮派联系好,提出离开,那对我,对公司威信的打击都是巨大。但我知道在黑社会,‘义气’二字仍旧被看的很重,跳槽无异于背叛,是最让道上兄弟所不齿的。所以我必须赌这一把,不压住他们的气焰,我的话以后根本不会有人听,光杆司令能干个屁呀!
全场的人都耷拉下脑袋,自我们进到这间屋子开始,他们还从没有表现出这样顺从的样子。
“很好,没有人要离开,”我笑着点点头,“我想我可以把这理解为你们认同我是你们的大哥,对吧?”
马仔们没有一人敢吭声。
“你们刚才说别的帮派为了讨债采用了一些极端的手段,你们也认为应该这样做,对吧?”我盯着山猫和小公鸡几个刚才吵的最欢的人,小公鸡几个不敢和我对视,垂下头去,而山猫则把脸转向一边。
“你们想过没有,为了讨债去杀人、去绑架这是什么罪行?这是严重的刑事犯罪,你们可以去做,但你们想过这样做的后果吗?钱要回来了,公司占大头,我们得小头,但被皇气(警察)盯上的是谁?”我提高嗓门,“是你们!一旦被抓住,坐牢的是你们!即便公司给予你们一定的补偿,但能够换回来你们所失去的自由吗?铁窗饭好吃吗?”
马仔们一阵窃窃私语,很多人都不自主的点头赞同。
等他们静下来后,我接着道:“所以我赞同公司的规定,极端手段讨债绝对不可取,我坚决不赞成其他帮派的做法。”
“文哥,那你说我们该怎么办?”一个二十出头的年轻人突然站起来问道。
这是今天第一个叫我‘文哥’的马仔。到目前为止,我的策略是成功的,找到了和他们沟通的共同点,在部分马仔心里树立了一定的威信。
“你叫什么名字?”我笑着问道。
“我叫岳宇仁,文哥叫我阿仁就行。”阿仁站在那里答道。这小子长的很普通,但个子却很高,带着几分精神样。
“我记住你了,阿仁,你先坐下。”我摆手向他示意。
“阿仁的问题应该也是大家的问题,不过,具体怎么办我也不知道,”我很坦然的说了句让他们丧气的话,“但办法是人想出来的,人都是有弱点的,只要我们能抓住他们的弱点,就肯定能把钱要回来。这也是我今天把大家叫来的原因,我们要一起商量办法,在大陆有句话叫‘三个臭皮匠,顶个诸葛亮’意思就是发挥众人的智慧,肯定能找到解决问题的办法。”
“文哥,你说的是有道理,但我们也商量过,可就是见效不大。”又一个马仔站起来答话。
我问了一下,知道他叫蟹龟洪,他一脸的横肉,看起来倒是像个狠角色。
“山猫,香港有个叫岑英红的女人,她欠了公司四十万,已经半年没还了,这帐是你去讨的吧?”我转向山猫问道。
“是的,是我领人去要的,可她连住的地方都是租的,根本没钱还。”山猫很不情愿的答道。
“那我问你,当初是谁给她放数的?放数时不知道她的情况吗?”我盯着山猫冷冷的道。
“是一个叫虾仔的叠码仔(赌场里的公关,专门伺候赌客,赌客的打赏是其收入的主要来源,大多也为赌厅放高利贷)放的,”山猫避开我的目光,老实的回答道:“我问过虾仔,他说这女人的情夫是个大公司的高层,很有钱,虾仔和这女人接触过几次,见她出手豪爽又和情夫一起来赌过,才把钱借出去的。”
“那你们没去找过这个情夫吗?”
“找过几次,”小公鸡接过话,“可那凯子说不认识岑英红,还说我们再骚扰他就报警,所以我们。。。。。。。。”
我沉思片刻,问道:“这小子结婚没?”
“结婚了。”小公鸡答道。
“那就好办了,”我呵呵笑着,“山猫,这事还是你负责,找个漂亮的佗地(本地妓女)去勾引他,拍下来威胁他,如果不上勾就让佗地(本地妓女)天天去骚扰他,务必要搞的满城风雨,以捅到他老婆那去威胁,让他老婆闹离婚,我就不信他会甘愿家产分出去一半。”
众马仔被我说的眼前一亮。
“这是个好办法呀!我怎么就没想到呢?我马上就去找人办。”山猫兴奋的道。
这笔帐要回来起码能有上百万,按最低百分之五提成,也是五万打底,他能不高兴吗?
“谁是阿彪?”我摆摆手示意众人静下来,接着问道。
“文哥,我是。”一个年近三十的男子站起来道,我知道他在象牙金室干了三、四年,算得上是赌厅的老人。
“陈顺潮欠公司十五万三个月,这帐是你去收的吧?说说他的情况。”
“陈顺潮是澳门人,在纺织厂上班,当初放数的时候因为他是本地人,又是有工作的才借的,可他后来被工厂辞了,所以还不上我们的钱。”阿彪恭敬的答道。
“澳门人不是不赌钱吗?”我疑惑的问道。
“文哥,个别有些人也好赌。”阿仁主动答道。
“那陈顺潮在本地有亲族吗?”澳门一共几十万人,宗族观念很强,这是我最近了解到的。
“有的,他们陈姓是个大家族,还有族长。”阿彪答道。
“把陈顺潮抓来,逼他举着欠条拍裸照,拿给族长看。”我不加思索的道,
“这不太好吧?”阿彪面露难色,“各社团的族长都很有地位,我们这样做传出去会被人骂的。”
我挠挠头,“不要紧,你送裸照时告诉那老头,我们给陈顺潮减免两个月的利息,这就算给他面子了,数额不大,他应该能知足的。”
“可我们减免利息,公司那边能答应吗?”阿彪还是有些疑虑。
“公司那边我回头去说,你们等我消息就动手。”现在别说利息,连本金能收回来就不错了,我相信何润昌肯定会答应。
马仔们听我连说了两个办法,思路被拓宽激活了,纷纷畅所欲言,提了不少损招。经过推敲很多都具有操作性,众人对收帐的信心空前高涨。
“好啦!今天就先到这儿。”我拍拍手,“已经很晚了,看你们既没有要走的意思,也没有人要给我庆祝的意思,我只好会来点事,安排你们一顿吧!”
马仔们哄然大笑,经过几个小时的接触,我们的距离拉进了许多。
第二十二章叠码仔之争
到目前为止,恒昌的高层我只认识何润昌一个人,关于对无力偿还者给予减免的事我直接向他进行了汇报。和我预想的一样,何润昌不加思索的同意了我的做法,并将象牙金室的事全权交由我处理。
他的胸襟、他的信任,确实把我感动了。如果不是卧底,我想自己一定会死心塌地的为他效命,报答他的知遇之恩。
但我不能。
相处的越久,鲍文健和何润昌对我越好,我就越痛苦。我也清楚他们对我的好带有某种目的,但我仍旧被感动着。我是有血有肉有感情的人,不是畜生,一想到将来可能要把枪口对准他们,我的心就有一种难言的挣扎。我仿佛被陷在一张用感情编织的网里,而且越陷越深。
。。。。。。
讨债的事进行的很顺利,一个多星期后,马仔们成功的要回了五百多万,照这样下去,我相信一个月后讨回个一千七、八百万还是不成问题的,虽然还差几百万,但那是死帐,谁也没有办法,我想这样的结果应该是绝对让人满意的了。
赌厅的事并没有我想像中的那么多。除了马仔和叠码仔,赌厅里的其他工作人员,比如荷官等都是赌王的澳娱公司的职员,他们会自行把每天收来的钱送到葡京大酒店的钱庄算帐,而像老虎机、轮盘这样的赌具又都是有程序控制的,别有用心的赌客想在这上面搞些小动作是难比登天。所以我的主要工作就只剩下维持秩序、放数、收数和想法增加赌厅的收益这几项。
那天我和马仔们讨论完讨债的方法后,操作和实施上的具体事宜我并没有参与,虽说我们的讨债方法比其他帮派柔和许多,但毕竟都是最下三滥的事,我怕自己到时候会心软,所以干脆来个眼不见心不烦,由着马仔们去折腾,只要不伤人、不出人命,其他的事我概不过问。
一天上午,我正在办公室里看美国人米尔顿·弗里德曼写的《价格理论》,小公鸡急冲冲的跑了进来。
“文哥,李察和庄尼的事你可能还不知道吧?”他一边擦汗一边道。
这年头谁能赚到钱,谁能为手下谋福利,谁就会得到下属的真心拥戴。在澳门普通的政府公务员一个月才开8000,小公鸡这几天收回来六十多万,仅提成就三万,自然是非常高兴,再加上我这人随和,讲义气,每次讨债回来都安排他们吃饭K歌,所以现在对我是敬佩有加。
“他俩怎么了?”我心中一惊。
李察和庄尼都是叠码仔,一直业绩都很不错,尤其是李察,他很会来事,手里有几个大赌客,对象牙金室很重要。
“我听别人说他俩跑到葡京那边的红钻赌厅去做了,。。。。。。”
“什么?”我腾的站了起来,紧张的盯着小公鸡,“他们跑到水房那边去了?”
“是的,文哥,”小公鸡被我吓了一跳,往后退了两步,“昨晚有人看到他俩往红钻领客人。”
“可靠吗?”
“绝对可靠,有好几个人都看到了。”小公鸡很肯定的道。
我缓缓坐了下来,冷静!冷静!一定要冷静!
这可不是小事,赌厅的生意好坏和叠码仔有直接关系,象牙金室目前的生意不好最主要原因就是叠码仔跳槽到恒昌旗下的其他赌厅,可以说叠码仔就是把财神爷迎进门的人。现在我刚接手就遇到这样事,怎么办?
叠码仔和马仔不一样,他们有些是帮派成员,有些则是自由之身。像李察和庄尼就不是帮派的人,理论上是可以随意选择赌厅的。但这几年各赌厅、各帮派之间因为争夺叠码仔经常发生争斗,甚至火拼,所以自由之身的叠码仔已经不敢再跳槽。
现在,他俩不仅跳槽,竟然还是跑到恒昌的竞争对手去做,对恒昌来说自然是个打击,但对象牙金室、对我的打击更大。如果这件事不妥善解决,说不定会产生多米诺骨牌效应,会有更多的叠码仔脱离象牙金室,那样象牙金室也就完蛋了,而我离打铺盖卷自然也就不远了。
不行!我必须阻止这种可能的发生。
“文哥,你快想个办法啊?”小公鸡也知道其中的利害关系,见我沉默不语,在旁着急的道。
“你去把在家的弟兄都叫来,我们一起商量一下。”我心中已经有了计较,冲他笑笑,“不要太担心,天塌不下来,快去吧!”
“是,我这就去。”小公鸡应了一声,闪身出去。
。。。。。。
“李察和庄尼的事大家现在都知道了,你们有什么办法?”人到齐后,我简单说明情况,笑着征求他们的意见。
“文哥,这事没什么好商量的,水房明摆着和咱们过不去,只能打。”山猫首先开口,“以前这种事以前也不是没有发生过,都是靠打来解决的。”
“对呀,文哥,只要你点头,我这就去把那两个衰仔抓来,”蟹龟洪边说边把指关节按的咔吧咔吧的响,“妈的,文哥刚来他俩就敢跳槽,分明是欺负人嘛!操他娘的,我一定要剁了他俩的手脚。”
“对,不能放过他俩,。。。。。。”
“文哥,你说要脚还是要手?我们这就去办。”
马仔们个个义愤填膺,撸胳膊卷袖子的就要去砍人。
“好拉!好拉!大家静一下,”我对他们的态度很满意,这证明马仔们已经把我和他们的利益联系在一起,一损俱损,一荣俱荣。
“以前这样的事怎么处理的我不想再提,”我不紧不慢的道,“但我想万事以和为贵,和气生财嘛!我们要是做了李察和庄尼,你们说水房那边会善罢甘休不?”
“他们肯定会报复,找回场子,”山猫担心我怕事,替我打气,“不过咱们虽然不算帮派的人,但公司上下遇事向来报成团,这些年也没叫谁欺负住过,前年14K和公司争葡京的宝玉厅,出动了上千个细佬不也没把咱们怎么样吗?愁哥就是那时打出的威名。”
“就是,”蟹龟洪接过话道:“文哥,这回就是咱们扬名立万的机会,你就下令吧!我们决不含糊。”
“大家先冷静一下,”我呵呵笑着,“事情还没到那个地步,我想我们还是先礼后兵的好,山猫,你下午给我约一下李察他俩,就说我明天中午在粤海餐厅请他俩吃饭,请他们务必要来。”
“文哥,不能这样,人家会认为是我们怕水房的。我们。。。。。。。”山猫急道。
“按我说的办吧!咱们不能不分青红皂白的就去砍人,”我抬手打断他,“事情说不定还有转机,还没到必须砍人的地步。”
“可是。。。。。。”
“没什么可是的,没我的话谁也不许动他俩,”我阻止了山猫的发言,把目光转向众人,“以后,我希望大家也不要把砍人砍人的天天挂在嘴边,我们出来混是图财,不是为了斗气,如何能赚钱才是我们最应该关心的,你们都听明白没有?”
“听明白了,”马仔们很丧气的回答。
“那好,你们去做自己的事吧,”
。。。。。。
第二天中午,我带着山猫来到粤海餐厅。一进餐厅就看到庄尼正和一个三十岁左右的胖子坐在一张桌前,胖子身后的几桌坐满了马仔,密密麻麻的能有五六十人。
“文哥,那胖子就是红钻的肥华,他是水房的一个堂主。” 山猫本来就不赞成我只带一个人去,这时看到对方人多不禁有些紧张,站在门口拽住我,小声嘀咕道:“他们早有准备,我还是去把弟兄们叫来吧?”
“不用,我们又不是来打仗的,叫人干嘛?”我拍拍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