匪警亨-第37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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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看得出何润昌是想用这个问题来考察自己,所以才更加难以回答。说浅了肯定会使何润昌对自己失望,说深了又怕引起他的警觉,这让我很为难。
“对!我要听你的真实想法,”何润昌很认真的注视着我,“你尽管说,说错了也不要紧。”
我挠了挠头,咬了下牙才道:“从眼前利益看,把象牙金室转包出去确实对我们很不利,这既增强了14K的实力,又寒了部分弟兄们的心,使我们在竞争中处于不利的地位。”
“哦!”何润昌眼睛一亮,很有兴趣的道:“听你这话的意思还有长远利益的考虑,快说说看。”
“长远利益方面的考虑我说不好,但我想用‘塞翁失马,焉知祸福’来形容比较恰当。”
“呵呵呵!”何润昌发出一阵爽朗的笑声,一手拢着满头白发,一手指点着我笑道:“你呀,你呀,可真够狡猾的,竟然和我玩起了外交家那一套。”他点点头,“恩!不错,‘塞翁失马,焉知祸福’这词说的很好。”
我腼腆的笑笑,不知该如何回答他的夸奖。过了一会儿,何润昌突然换了个话题问道:“你怎么看99年的澳门回归?”
心里有鬼的滋味不好受,他的话让我“咯噔”一下,但表情上却丝毫看不出破绽。长期的卧底生涯使我养成了一个好习惯,只要自己的神经是绷着的,即使是泰山压顶也能做到无形于色。
我迅速做出判断,他说这话并没有什么特别涵义,完全的就事论事,当下答道:“我想大陆肯定希望澳门在回归前会保持稳定,而回归后,根据一国两制的方针来看,中央政府会继续推动澳门的经济繁荣。”
“恩!”何润昌赞许的点点头,“那你再结合这个说一说我们刚才的那话题。”
靠!这老家伙根本没想放过我,绕了半天在这儿等着呢!看来不说实话是不行了,我脑子里飞快的转着,觉得说出真实想法对自己也没有什么不利,于是道:
“剑齿踉是个很高调的人,这一点从他走到哪里都是前呼后拥就能看出来,而且他的野心也不小,自他做了14K的龙头老大,14K就没有安分过,可以说澳门现在的动荡和剑齿踉有直接的关系,”
我顿了顿,见何润昌鼓励的冲自己点点头,才继续道:“我们把象牙金室转包给他,无疑增强了他的资金实力,以他这种嚣张的性格,肯定会又搞出很多事来。99将近,说不准剑齿踉就会因此载倒,用我们老家话说,咱们这是在上条子,把他推上了前线。中央政府的枪肯定会把打跑在最前面、最欢的他打掉的。”
我的话说完了,何润昌闭着眼睛沉默不语,隔了半晌,他才缓缓睁开眼睛,凝视着我道:“阿文,你来澳门时间不过几个月,怎么对这些事这么了解?不过!我得承认,你考虑到的和我差不多,这很难得。”
汗!言多语失,他有些怀疑自己了。不过对于这个问题我很早以前就想好了答案,从容答道:“昌叔,自您把象牙金室交给我打理,我就一直留心道上的各种消息,极力避免和14K、水房这样的帮派发生冲突,所以对剑齿踉这样的人有一定的了解。”
我顿了顿,继续道:“您对我有知遇之恩,我不能因为自己失误给您,给恒昌带来不必要的麻烦,只有把您交待的事办好才能对得起您。”
这段话说到最后很有些赤裸裸的味道,连自己都感到有些肉麻,但是距离回归只有一年的时间,我必须尽早获得何润昌的全部信任,才能取得所需要的权力。
现在的我已经不是那个只满足于为上级提供线索的卧底了,只要能够得到何润昌的放权和认可,我可以在恒昌这个具有黑社会性质的实体中占据更重要的位置。届时,身份和地位的变化,将会赋予自己更多的参与澳门黑道事物的实力,我相信自己所能发挥的作用会更大。
何润昌那张波澜不惊的脸上终于呈现出一丝的动容,厚实的大手一把抓住我的手背,用力的握了两下,又轻轻拍了拍。
“阿文!”他有些激动的道:“你能这么想我真的很高兴,我确实没有看错你。”
“昌叔,您快别这么说,”他的话让我有些汗颜,“食君之禄、分君之忧,这是做人的本分,我所做的这些都是您提拔的结果,”说到这儿,我又有些不好意思的一笑,接着道:
“昌叔,有件事我一直很不明白,也不知道这话该不该问。”
“哦!”何润昌眉头一挑,侧头笑道:“你说说看,现在大家都不是外人了,有什么话你尽管问。”
“您当初为什么会把象牙金室交给我打理,毕竟那时我才来澳门时间不长,在资历和经验上都很欠缺,如果说是因为我救了大小。。。。。。。心韵,您完全可以用奖金等形式的。”这个疑惑困扰了我很长时间,今天看他心情不错,正好提出来。在人际交往中,深入的话题可以拉近彼此的距离。
“哈哈哈!”何润昌一阵大笑,故做神秘的眨眨眼,“我会相面你信不信?”
“相面?”我愕然的看着他。
“是啊!我会相面,而且现在领你去的地方就是给你相面去。”
。。。。。。
我以为何润昌一大早把自己拉起来是有什么要紧的事,没想到还真是为自己相面而来。说话的工夫,车子停在了一个并不起眼的道观式建筑门前,何润昌领着我下车,早有一位老者站在外面等候。
这老者身穿中式长衫,脚蹬圆口布鞋,红光满面,看容貌也就在五十岁左右,却偏又是花白长髯垂胸,倒真叫人猜不出实际年龄。
“哈哈哈!”何润昌冲着那老者一抱拳,笑道:“有劳道长亲迎,恕罪!恕罪啊!”
那道长也还以抱拳拱手,“何先生又客气了,都是老朋友了,何必拘礼,”他说着手向里一摊,“请进,请进,快请进。”
“阿文,这位是道教龙祥山天师府大法师、澳门国安法坛主持项平国道长,快过来见礼。”分宾主落座后,何润昌示意我道。
“道长您好!”道家的礼仪我真就不清楚,只好规规矩矩的鞠了一躬。
项道长微笑着扶起我,上上下下的打量了一番,连连点头,“好!好!好!”
这死牛鼻子,莫名其妙的夸的哪门子好,弄我一头雾水。
“道长也认为阿文的面相很好?”何润昌面现喜色。
“恩!”项道长捋须颔首,“此子官禄宫(左前额的中央部,上至发往下至印堂)端正丰隆,事业根基的雄厚,未来展望极佳;交友宫(下巴的左右面颊、两腮的内侧)腮颊肌肉圆丰,性格圆满,个性温和,为人忠厚诚实,以善待人;眉毛有光彩、柔细、长顺、清秀,精神活力充足、有服务大众之心;鼻高隆,山根高,准头丰圆,鉴台、廷尉分明,且不露孔,决断力强;口紧闭,意志坚强,富心机;上唇厚,博爱,积极,热情;上唇长,下唇短,不喜拍马逢迎。端是一幅好面相。”
我呆立当场,没想到这老道看了一眼就能说出这么多,而且竟然和自己的性格大致相符,这也太令人难以置信了,不是说算卦和看面相都是迷信吗?怎么他说的偏又好像很有道理。
第五十九章牙印
何润昌听了老道的话似乎比我还高兴,转向我道:“阿文,你是什么时间出生的?”
“七五年五月二十八日。”我的假身份上的出生日期和实际出生日期是相同的。
“几点?”何润昌又问道。
“上午十点。”这事没什么可说谎的,我直言相告。可话一出口就后悔了,搞不好这老道是要给自己和何心韵测姻缘八字,若是测的相配还好说,但若是不相配岂不是动摇了何润昌招自己入赘的决定。
何润昌拿起毛笔在纸上刷刷写下一串字,递给项道长,这老道接过来看了一眼,掐指算了算,连声笑道:“天赐良缘,天赐良缘哪!”他手捋长髯,对何润昌道:“何先生,这位小友和令爱注定有此美好姻缘,错不了,错不了,哈哈哈!”
听他这么说,我那悬在半空中的心才放了下来,暗赞这老道会说话,同时心里亦在嘲笑他胡说八道。我和何心韵就像一条铁道上的两根铁轨,永远不可能发生交汇,还说什么‘注定有此美好姻缘’,真她妈会骗钱。
不过何润昌显是深信不疑,冲着老道连连拱手致谢,“多谢,多谢道长。”
项道长轻轻摇了两下手,“何先生又多礼了,小道儿只是实话实说罢了。”他转向何润昌刚要继续说话,忽然盯着何润昌的面孔,神色很是凝重。
何润昌让他看的心里一颤,连声催问:“道长,怎么了?莫非您看出什么了吗?”
项道长只是皱眉端详,却不答话。
呵呵!我心中暗笑,骗钱的时候到了,这老道肯定不会说好话,籍此骗钱。
项道长终于开口了,不过第一句话却是把我赶了出来,他对我道:“这位小友,本观花园里种有长寿菊,不知可有兴趣观看?”说着并不等我回答,从里屋唤出一位少年,吩咐着领我过去。
虽然已经认为老道是要骗钱,但他们之间谈什么仍旧让我很好奇。可恨的是这少年,虽然很有礼貌,却像防贼一样寸步不离的跟着我,害得我连个偷听的机会都没有。
可能天生是个俗人吧!满园盛开的菊花丝毫引不起我的雅兴,无聊的熬过了半个小时,他们的谈话才结束。
何润昌阴沉着脸坐上车,也不说话,只是闭目想着自己的心事,快回到家时才对我道:“阿文!你今天就回去吧!在北京陪韵儿呆两天就过来,我有事需要你做。”
听他话的意思,老道似乎没说自己坏话,这让我心下稍安。至于究竟是什么事令他如此不高兴,他不说,我自然也不能问,应了声“是!”便不再开口。
回到何府,正被宁宁撞上,这小公主昨晚在同学家住的,不知道我回来,此时见到我自是缠着不放,我着急回去好话说尽,可她就是不松手。
何润昌在旁看的不耐烦,瞪眼呵斥了两句,登时惹的她泪如雨下,大哭不止。宁宁是他的眼珠子,平时连半句重话都没说过,但今天何润昌的心情确实很不好,女儿的哭闹更是令他心烦,重重冷哼一声,叫上司机出去了。
这当老子的可真行,惹哭了女儿,自己一走了之,留下我一个外人来哄小孩子,他还真把我当他们家女婿了。
看着何润昌远去的背影,我郁闷的直翻白眼,最后还是得蹲下身体去给这小公主擦眼泪,“宁宁,你今天也太不懂事了。”我带着教训的口吻道。
“我怎么不懂事啦?”宁宁抹了把眼泪,小狮子一样的嚷嚷道:“你陪着姐姐去了那么久,连个电话都不给人家打,我想和你多待一会儿有什么错,你们凭什么说人家?呜呜呜!”
“喂!喂!喂!小祖宗,我可没说你呀!”我急忙辩解,这小丫头怎么一点也不像她的姐姐那样理智而又理性,我不自觉的思念起何心韵的好来。
“弄哭你的是你爸,你应该去找他发火才对,跟我嚷有什么用啊?你爸又听不见。”
“就怨你,就怨你,没有你,我爸能说我吗?”宁宁蛮横起来也是相当可怕的,她一把抓住我的手腕,张嘴就是一口。
“啊。。。。。。你。。。。。。”这小丫头是真下口咬啊,剧烈的疼痛让我恨不得一巴掌煽过去,但看到她的泪水如珍珠般大颗大颗滴落在自己的手臂上,我又心软了。
“宁宁,要是咬我能舒服点,那你就咬吧!”我的手落在她那金灿灿的卷发上,爱怜的抚摸着。
小孩子的逆反心理强,宁宁听我这样一说反而松开了口,她吐了口唾沫,“呸!你的胳膊又硬又臭,当谁愿意咬呀!”
“呵呵!”我没有和她一般见识,揉着胳膊上的红肿牙印,站起身笑道:“对,对,你说的对,我的胳膊是又臭又硬,你不愿意咬,不过,宁宁,我得赶紧走了,再晚就赶不上飞机了。”
小丫头已经停止了哭泣,粉嫩的小脸上兀自挂着泪珠,她欲言又止的道:“你。。。。。。我。。。。。。”
“怎么?想要什么就和我说,我一定给你买回来。”
“哦!没什么,你真去几天就回来吗?”宁宁看起来似乎有些落寂,
“是啊,我保证绝对不超过四天,乖!等我回来再来找你玩好不好?”我宠溺的拍拍她的小脑瓜。
“谁稀罕和你玩,”宁宁嘴上说的倔强,脸上却已满是笑容,她一把挡开我的手,“我要你回来时给我买一百件不同的娃娃,少一件都不行。”说完蹬蹬跑上楼去。
“喂!喂!宁宁!宁宁!”望着她远去的娇小身影,一百件不同的娃娃?我郁闷的想哭!
。。。。。。
回到北京的当晚,趁吃晚饭的机会,我把何润昌的决定告诉了心韵。
现在,在我的面前,这位冷艳美女再也没有以往的高傲神情,她小女人般扑到我的怀里,难过的小声啜泣,“阿文,不回去不行吗?”
“你爸爸肯定是有重要的事情需要我去办,不回去是不行的。”我有些心疼的搂紧了她,边吻着她的秀发边道:“别伤心了,你不是也快结束了吗?等到寒假我们不是又可以在一起了吗?等你放假时,我来接你回家好不好?”
我伸手替她刮了两下脸蛋,“你看你,研究生都快念完了还动不动就哭鼻子,也不害羞!”
能够和心韵做些亲昵的举动,我感觉到很幸福,虽然明知道两个人不可能在一起,但我还是无法抑制的对她产生了感情。有时候本应该和她保持些距离,但却总是不自觉的向她靠近,这让我倍受煎熬。
“不嘛!”心韵不依的樱咛一声,抓住我的手,“人家不是舍不得你嘛!你走的那几天,我就像丢了魂儿似的,更别说还要分开。。。。。。咦!这个。。。。。。这个好像是个牙印呀!你。。。。。。”心韵手抚着那个小巧的椭圆形印记,一脸怀疑的望着我。
“这是你那个宝贝妹妹的杰作”我苦笑道。
“宁宁咬的?”心韵有些惊讶,“她咬你干什么?”
“今天上午。。。。。。”这事若是不说清楚,以她的性格只怕又要胡思乱想了,我把哄宁宁的过程说了一遍。事情本就简单,所以尽管说的很详细,却也没用上五分钟。
心韵听完后沉默不语,过了半天才仰头看着我道:“阿文,你没发现宁宁对你不一样吗?”
“这有什么不一样的,她拿我当大哥哥看嘛!”我立时明白她所指的是什么,“你可别忘记她才多大,还有我大她多少岁。”
“你呀!”心韵白了我一眼,嗔怪的道:“就是因为她现在的年龄,我才更担心呢!我们坐飞机出事前的那天,她对你的样子我就看着不一般。这段日子你陪着我,她给我打电话时几乎每次都要提到你好几次,她呀!现在正是情窦初开的年纪,很危险的。”
“行啦!行啦!我会注意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