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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章

御史令之笑青天-第4章

小说: 御史令之笑青天 字数: 每页3500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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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没办法,谁叫有的人从小就怕打雷,不找个地方窝藏起来就吓得不敢闭眼睡觉~呵呵!」 

「呸——谁怕打雷了!?我那是怕你做贪官的志向触犯了天威,打雷的时候会被老天爷发现顺便劈死为民除害掉!说起来,天打雷劈要怕也该是你这种家伙怕才对吧」 

「好好好~我怕、算我怕行了吧?那现在可以睡了吗?」 

「……睡吧,我凤舞阳天之骄子富大命大,有我在老天爷舍不得劈的。哼!」 



烛火透过薄被显得更加柔和了,昏黄朦胧的光晕化开醉人的意境。 

薄被里,两人一上一下互抵着额头,会心浅笑,双双凝眸的深处,谁说不曾君心似我? 

窗外的雨势不知不觉间减弱了,淅淅沥沥的,缠绵得犹如情人枕边的呢喃。 

他爱他,在懂得什么是爱之前,就已经爱上了…… 

或许他也是爱他的吧,在明白这种爱是不应该的之前,就已经爱下去了…… 

也许,只要气氛再美好一点,只要离得再近一点,只要脑子一片空白得再久一点……他就会重整旗鼓的再次追逐,而他也会抛开烦恼的点头接受了吧?只要老天爷再多给一个弹指间的三千刹那,就能换来他们一世的风华了吧? 

只可惜,老天爷虽是顺应民意的收起了雷霆万钧,然则天灾可免却人祸难逃—— 

「不好了,大人!师爷!刚刚巡逻的衙役来报,金记当铺的老板娘也诈尸了——」欧阳兄弟轻功卓绝,直到欧阳月的嗓门吼起来屋内的两人都没发现有人接近。乍闻推门之声,各怀鬼胎的二人做贼心虚地手忙脚乱推开了彼此,然而来者对他们抱在一起同床共枕根本是见怪不怪,他关心的是自家清白的立场:「大人,先说清楚,这回可不是我们兄弟俩干的哦!看来这泌州城真的闹鬼哎,好恐怖!」 

「唉唉~~又诈了一尸啊?这可不好办了。算了,舞阳你也别睡了,起来去看看怎么回事吧。」就坡滚驴的爬下床,轻描淡写的一笔勾销片刻之前的温存,笑云舒转眼又是嬉皮笑脸的模样,看得伸手想要拉住他再接再厉的凤舞阳牙根发痒! 

可恶!早不诈尸晚不诈尸,偏赶在千年难遇笑云舒防线脆弱的时候给他诈!哼哼,等他抓到这个装神弄鬼的混蛋,一定特地买匹膘吧体壮的好马踢死对方 

「师爷,一起走好不好,若真是闹鬼想想就觉得好可怕……」怯生生地目送着笑云舒扬长而去,职责所在,欧阳月想起自己应该追上去,不过他现在更希望可以抱着孪生哥哥一起缩在被子里发抖。没办法,武功再高的人也斗不过鬼吧? 

「……小月,其实我觉得你怕鬼这种虚无缥缈的东西是没有意义的。」眯起凤眼,凤舞阳嘴角抽搐的瞪着坏自己好事的另一个罪魁祸首,在看到他无辜地睁大黑白分明的大眼睛时,心里浮起一丝凌虐的快感:「你现在最该怕的……是站在你面前的我才对!可恶,臭小子全是你害的!把我二十年一次的好运还给我——」 

「师、师爷!息怒啊~~我、我什么时候得罪您的……,」抱头鼠窜地逃出门去,欧阳月一路叫屈地扑到了迎上来的欧阳日怀里:「哥!救我~师爷又抓狂了呜呜……」 

「小月?到底发生什么了?我刚看大人一脸贼笑的跑过去……哇、哇啊!等等!师爷你打错人了,这个是我的头不是小月的呜」 

「闭嘴!反正我现在看到你们兄弟俩的这张脸就想扁」 

「呜呜呜~以大欺小……」凤师爷说得没错,不讲理的人确实比鬼还要可怕得多~~~~ 



「唉呀呀~~难不成最近是诈尸的良辰吉日不成?怎么突然间会有这么多不甘寂寞的死人陆续爬出来闹事呢?」轻佻地戏言道,笑云舒看也不看周围诸人瞪过来的白眼,迳自扳指细数着泌州城半个多月来的热闹:「最开始是王老太爷,接着是金记当铺的老板娘,再往后隔三差五的不是周地主新死的小妾便是上吊自杀的老瘸的妻子。嗯嗯……加上大前天诈尸的痨病陈,昨天诈尸的殉情男女,一共已经有七个人了,不,七具尸体了。」 

「现在人心惶惶,各种谣言层出不穷。」皱紧眉头,凤舞阳几夜没睡好了,可即便他不顾笑云舒的劝阻执意要与方天宇他们夜间巡逻,仍然抓不到诈尸怪事的来龙去脉。 

这七个诈尸的苦主身份地位各不相同,彼此间丝毫没有共同点。唯一相似的就是——他们都是新死不过月余的人,尸身本是完好无损,但诈尸之后遗骸却被损毁得惨不忍睹。甚至有人传扬,这是吴县令政绩有失,阎王爷看不不去了才放出这些新鬼来提醒路过的八府巡按深入调查的!虽说此话的真伪还值得商讨,不过,闻讯后吴县令派人送了一箱珠宝堆在笑云舒房里倒是千真万确的——这也就是为什么面对诈尸闹鬼这么头痛的事情,笑大青天还能笑得像只喝饱了老酒的狐狸的缘故。 

「事必有因,谁能在诈尸事件中得到好处,谁就最有可能是主谋。」打了个哈欠,笑云舒又开始想念昨晚抱着睡了一夜的那些珠宝们了,丢下一句勉强有理的场面话,他正要逃避责任的转身离开,却被凤舞阳环臂抱胸的一声冷笑冻在了当场。 

「目前为止……从中获利的好像只有大人你吧。」姓笑的当自己是瞎子吗?以为把珠宝玉器塞床垫底下就可以瞒天过海暗渡陈仓了?哼哼~雕虫小技,也不想想这些年来拜谁所赐,莫说是一箱的珠宝了,就是笑府多收了一枚铜子儿,他凤舞阳也能毫无困难的搜出来! 

「呃……」理屈词穷的拼命眨着眼,生怕凤舞阳把话题转到那一箱得来不易的「赃款」上,笑云舒一整方才吊儿郎当的悠哉,端起「青天」为民作主的架势,刻不容缓地拉起凤舞阳的手,大步流星的向外冲去,把不知所措跟上来的欧阳兄弟甩在了十步远的后方:「不管怎么说,本官爱民如子,绝不能坐视妖人以诈尸闹鬼的邪术来扰乱民心!舞阳,我们走——」 

「走?走哪里去?」被对方拉得一阵踉跄,凤舞阳当然清楚真正令对方「奋起」的原因是什么;只是难得看笑云舒这么意气风发地拿出巡按应有的样子,他一时舍不得阻止,但该泼的冷水还是得泼:「一点线索都没有,就算上街去也没有办法吧?何况现在还是白天……」 

「光天化日之下自然是找不到鬼的,呵呵~但是……我们可以先去找找抓鬼的人吧!」胸有成竹的奸笑了一下,笑云舒扫了门外的大路一眼,仔细回忆了片刻,拉起凤舞阳向着泌州城外走去。 

呆了呆,后者露出少有的迷惑:「笑云舒,你不是要找人抓鬼的吗?先觉寺在西边,濯清观在北边,你往南走干什么——」 

「谁说要请和尚或道士出山了?」微笑着反问,笑云舒将出门后就换下的官袍丢给了身后忠实的两只欧阳家的「幼犬」:「若真的叫一群和尚道士的念经作法,成天到晚不是乌里哇啦就是铃铛摇晃得山响,那么估计没爬出来的死者也要忍不住诈尸来抗议了!呵呵……术业有专攻,尸体闹事自然要找最善于操纵尸体的人来解决。」 

「最善于操纵尸体的人?嗯……你该不是想出城找蜀中赶尸的人吧!」 

「没错!不愧是我的师爷,心有灵犀呀~~~」 

「哼,心有余悸还差不多!少贫嘴,若我没记错的话,我们南下来泌州城时,曾经路过一间古怪的客栈,日不开门,夜不闭户,门加到了二人多高又漆成了黑色,且挂的是白色灯笼,门又封了红条不许人探看……按照传言,这正是做赶尸人生意的客栈的标志!」 

「诚然。所以我们早该看看最近投宿在那里的客人名册了。呵呵~~」明知触犯赶尸蜀人的忌讳恐有闪失,但笑云舒却笑容可掬地牵起凤舞阳的手,穿梭在来来往往的人海中,只是在不经意间,像是怕错失了最宝贵的所有一般,把对方握得死紧,紧得甚至略微生痛。 

但那痛,却让凤舞阳悄然笑开,眉弯若月,眸闪含星,花开似的艳绝迷乱了行人的眼。 

阴柔却阳刚,秀丽却俊朗。凤舞阳的爹富甲一方,娶的十二个老婆个个如花似王,环肥燕瘦,而生下他的娘正是十二个娘里最最光彩夺目的小九。那秦淮河畔曾经千金难买一见的容颜被他完美的继承了下来,仿佛他的眉他的眼,他的每一处端丽都是老天爷精雕细琢的工艺品似的!若说他娘的美,胜在我见犹怜的妩媚上,那么他的美好则如夸父拼死追逐的红日,凝聚了无限的力量,化为男男女女梦里的念想。几乎每个擦肩而过的人都在痴醉地凝望着他那倾城的美,而他的美,却又是为那个唯一不曾回头多看一眼的人绽放的。 

也或许,人生在世,最美好的依恋,最难割舍的怀念,总是无力自持地投射给那个不曾回应自己的人,给那个……不会再回应自己的人…… 





第四章 



「大人,真的、真的要敲吗?」犹豫不决地举着手,黑色的高门仿佛象征着阴阳两隔的浓重压迫,欧阳兄弟绷紧了身子,苦哈哈地瞪大满是惊恐的眼睛求救似的望着不为所动的笑云舒。不是他们胆小,只是一想到这个客栈里白天藏匿的都是会走路的尸体,就让人背后发凉啊~~~ 

「两个没用的家伙,退后!」冷冰冰地一人赏了一记白眼,凤舞阳挣开笑云舒的抓握,昂首阔步地走到黑漆大门前,镇定自若地抬起门环拍得山响:「开门!快点!听到了没有!?再下开的话我就叫这边的武林高手拆了你们客栈——」 

「来了来了~~~」欺善怕恶是人的本性,还不等凤舞阳敲起第二轮,客栈里就传出了门栓滑动的声音。漠然置之地负手玉立,凤舞阳任由胆战心惊的欧阳兄弟缩到了笑云舒身后,自己则挺身护在了笑云舒前方。寒着俊颜,瞪了一眼开门后满脸惊愕仰慕的店小二,他二话没说地举步闯入了店中,毫不理会小二结结巴巴的阻拦。 

「啊?啊!你不能进去啊——这位客官,我们不做普通生意的啊——」 

「让开!叫你们掌柜的出来,我要看这个月来的住店名册!」 

「可是……」就算是美人也不能这么嚣张吧?心怀不满地撇了撇嘴,店小二刚想拒绝,就被随后赶进的笑云舒塞了一块碎银子在手里。 

「这……」收赶尸客的店自然有森严的规矩,但是银子的功力也不是盖的,小二见状动摇了起来,但似乎又想到了什么不方便的事情,连忙摇了摇头:「不、不成!」 

「呵呵……」笑咪眯的拉开凤舞阳站到了前面,笑云舒和蔼地盯着店小二闪躲的眼神,微笑不减地威逼道:「小二哥,帮个忙嘛~我们既然敢闯你们的店,就清楚自己的斤两。你可不要敬酒不吃吃罚酒啊。」 

「你、你就算这么说也——」鼓起勇气,店小二刚想赶快轰出不速之客,却听到客栈的二楼传出一声谈不拢的咆哮,彻底粉碎了他还没来得及掩饰的尴尬。 

只听,有人操着浓重的蜀地口音歇斯底里的吼道:「@#%&——你们店居然敢偷到本大爷的头上!X妈的老子要去报官抓贼@#%&」 



「呃,报官是吗?呵呵,不用麻烦了,本官体恤民情亲自出马,你有什么冤屈,但说无妨啦!」目瞪口呆地挤在门口附近,闻言,惊喜地与身后茫然的凤舞阳交换了一个心照不宣的眼神,笑云舒接过欧阳日递过来的官袍,象征性地披在肩上,做出一个自以为最像青天大老爷的姿势:「你刚刚好像说……你有什么东西被偷了?」 

「@#%&你就是这里的官?辣块妈妈来得正好,老子做生意的天南地北哪里没接过活儿?还是第一次住店被人偷了生意的——」气急败坏地丢下一路讨饶的掌柜,个子高瘦一脸寒酸的蜀音男子奔到了笑云舒等人这边,大概是怒火烧昏了头,他连跪拜都没有便滔滔不绝的骂了起来:「辣块妈妈不开花!偷啥不好居然连死人都偷,这什么世道啊!老子辛辛苦苦赶到了这边,前面的几百里路算是白走了——」 

「……你到底被偷的是什么啊?」勉强在一连串的蜀音谩骂中听出自己需要的部分,笑云舒头痛地揉了揉太阳穴,苦笑着打断道。闻言,蜀音男子愣了一下才反应过来:「你咋不晓得哩(你怎么不明白啊),还能是啥?俺们的生意是赶尸,丢的自然是一路赶过来的尸体啦——哼!」 

「什么——」异口同声地吼回来,面面相觑地对望着,笑云舒与凤舞阳清晰的听到某根刚刚连起来的线索在转瞬间又无情断裂的声音…… 



虽然极其不甘愿,但蜀音男子还是老老实实跟着笑云舒回到了县衙。还不等他们进门,留守的方天宇就皱紧眉头绷着脸迎了出来:「不好了,大人,城南的土地庙后院里又发现了一具浑身破损死去多日的无名尸体——」 

眉头一跳,笑云舒胃部绞痛地望了凤舞阳一眼,深吸了一口气,推了推还不知怎么回事的蜀音男子,哭笑不得的催促:「不好意思,麻烦你再跟我们走一趟吧。」 

「干啥子去嘛?」 

「……认尸。」 



半个时辰之后—— 

「……」意料之中的谩骂声接连不断的回荡在局促狭窄的停尸窖里,几乎从见到尸体的那一刻开始,蜀音男子的叫嚣咒骂就没有中断的趋势。笑云舒沉默着划开一抹苦笑,看了看美艳的脸上只剩下狰狞这一个表情的凤舞阳,为了不让他烦躁之下亲手敲昏好不容易找来的「知情人」,笑云舒不着痕迹地伸出手,轻轻将他握紧的拳头包裹在了掌心中。 

见状,凤舞阳抿了抿薄唇,不屑一顾地冷哼着别开头去,悄悄红了双颊…… 

「辣块妈妈的——这@#%&的是哪个混账干的!?偷就偷吧,好好的尸体给毁成这副德性,也不怕损了阴功遭报应啊!?作孽哦!」然而,不协调的喝骂声打断了二者之间流转的暧昧,蜀音男子仔细检查了一番面目全非的尸首,终于确定这具尸体已经不能再被「赶动」了:「完了完了,彻底毁了!这具尸体就近埋了吧,否则继续腐烂下去,小心泌州城会闹瘟病的……哼哼,还以为是什么不长眼的同行冒犯到老子头上来了呢!算了,不是一行计较也没用,这回算本大爷倒霉,反赔了一笔好生意!可恶——」 

「……怎么,你能确定这不是其他赶尸人所为的吗?」捕捉到自己等候已久的重要讯息,笑云舒连忙放开凤舞阳的手,趋前一步沉声询问。这一回,他得到了整团迷雾中第一个确凿无疑的答案:「绝对不是同业所为!行有行规不说,干我们这门生意的,七宗八派的基本功都差不多,想要赶动尸体必须在死者的头顶和四肢关节处点入符水,那符水是有味道的,若真点过与我点的不同的符水,一闻就能闻出来!况且,若是同行的话,毁尸是大忌!要知道逢山遇水尸体不好过去的地方,我们赶尸人都宁可自己背着尸体也不愿损害尸体分毫的……」 

「那……能不能再麻烦你透露一下,你们赶尸的时候尸体是怎么走路的?」 

「哈哈~官爷真当我们赶尸是杂耍啊,那些民间传言不足取的!赶尸的时候,我们人在尸体前面三步远的地方摇铃为尸体引路,尸体和活人走路没什么区别,只是脚步更加缓慢些罢了,而且步子迈不太开,遇到门槛高的还越不过去呢,只能靠我们扶……」斩钉截铁的回答道,蜀音男子略有自豪地吹了吹八字胡:「而且我们赶的尸体没有我们的命令是绝对不会自行乱跑的,离了我们十丈远尸体就动弹不得了!」 

「既然如此,那你知不知道除了赶尸之外,还有什么能令死去多日的尸体自己行走,并回到在世时的居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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