若印卿心(gl)-第26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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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快乐吗？
我当然不快乐。
可是，我知道我和上司姐姐说的每一句话或许都会传到那个远在荷兰度蜜月的人的耳中，我只能每次都调动自己的语气让自己显得很快乐。
“我很快乐啊。”
“你很快乐？”上司姐姐的语气有些冷，“唐若，你跟我讲话的时候就不能真实一点吗？非要精神分裂才行吗？”
精神分裂……
我摸摸鼻子，无声地感慨着，上司姐姐就是上司姐姐，一矢中的啊。当然，嘴上还是不能示弱的，
“什么精神分裂？你还不是一样，你敢说你对你的员工也像对我讲话这样？”
“你这个小孩懂什么？对不同的人态度就要不同。”
“那不结了，我可没有精神分裂。”撇撇嘴，我很不屑地说，就许你对每个人的态度都不同，就不许我啊。
“唉……”叹了口气，上司姐姐再次开口，“你就不能让我看到真实的你吗？”那语气，竟是有些伤感。
我一愣，一时不知道怎么回答。
真实的我？我有些迷茫地握着手机，莫名地就想到一句话。
浮生面具三千，凡尘谁识真我。
这个世界上唯一一个看得清我的所有快乐悲伤，唯一一个可以很清楚地知道我所有想法的人，唯一一个比我自己还了解我的人早已离去。
我始终保持着沉默没有回答上司姐姐。
“好吧，你要继续装得很快乐我也没办法。”
“……”
“这个世界上，了解你的，不是只有清妍一个人。”
泪，再次流下。
（七十四）
我不知道我的生活到底算不算生活。
经常饿得没有知觉，经常睡不着觉，要努力想办法让自己很累很累才能闭上眼睛睡去，经常莫名地就发呆莫名地就伤心……
易檀澹说的没错，我确实有自虐倾向。
只是，这身体的痛总比心痛好吧。
寒假到了，我每天待在家里无所事事，只是躺在床上，什么都不想做，什么都不想说。老妈一直很担心我，我却无法告诉她理由。
我真的很不孝，明知道她的担心却没有办法让自己振作起来。秦司楠还有上司姐姐，想方设法地想让我快乐，却一次次地失败，我知道秦司楠的无奈，我知道上司姐姐的叹息，我知道所有关心我的人的疑惑与担心，我却只能选择无视地继续糟蹋自己。
即使明知道这样不对。
每一天，每一时，每一刻，我的胸口，脑海都被思念与自责填得满满的。
我思念着那个离我很远的人儿，我思念着已经没有办法再继续的爱情，我思念着只能是记忆的记忆，我自责着自己的懦弱，自责着自己曾经一次又一次的退缩，自责着自己对于姐姐的无法保护。
我的情绪莫名地总是很混乱，一会儿悲伤，一会儿懊悔，一会儿愤怒……
常常躺在床上就爬起来对着木门打几拳，常常莫名地眼泪就滑落，常常怔怔地发呆，这就是我的生活，或许，已经不能称之为生活了吧。
老妈经常会很担心地看着我，想要问我出了什么事却又总让我躲闪过去，我发现我已经没有办法做到像从前一样理直气壮地看着她。
临近春节，我不想让老妈太过担心，所以出了门在街上晃悠。
经过献血站的时候忽然想起身上似乎带着身份证，于是踏了进去……
我从来没有献过血，老妈说我身体不好不能献，献了会晕过去。
虽然我一直觉得很不以为然，毕竟从前生物课本上写的是献血能促进造血功能，让我们更健康的。只是，我不想违背老妈的话，所以一直没有献。
今天，忽然就想献血，而且希望自己可以晕过去。
“献血？你跑去献血？”秦司楠很惊讶升高音调，“你怎么会忽然跑去献血？”
“其实以你的体质完全可以献四百毫升。”那个护士一边准备帮我抽血一边跟那个大叔说，大叔不顾手上插着的针拼命摇头，
“不行，我肯定会晕。”
我无语地看着那大叔强壮的身体，再看看自己那小身板，忽然很想告诉护士姐姐我要献四百毫升的。
“我经过嘛，忽然就想献下，我一直都挺想献的。”意识到秦司楠在和我说话，我饶有兴致盯着护士姐姐温柔地把针头插进我手臂，看着那暗红的血充满那透明的管道。
“就你那破身体，你不怕晕倒啊。”
“那么容易晕倒也好，省得我总睡不着。”看了那管道一会儿，忽然觉得挺无聊的，撇撇嘴随口对秦司楠说，然后盯着护士姐姐胸口的工作证发呆，许昕妍……
妍……
“无语哦，那你自己小心点。”
“知道拉。”
挂了电话，转开视线继续发呆……
好像真的有点晕……
难道我身体真这么差？
打了个呵欠，心里却十分兴奋，我今晚应该可以早点睡了吧。
“咦？你来干嘛？”发了一会儿呆，抬头却看见秦司楠朝我走来，这家伙跑来这做什么？
“我来看看你嘛。”
翻了个白眼，很无语地看着她，
“拜托，只是献个血而已嘛，干嘛弄成这样？”
其实，心里还是很感动的。
从姐姐结婚开始，我的情绪一直很不稳定，有时候很沉默，有时候又会发疯……秦司楠一直没说什么，只是陪着我任我乱来。
“我顺路来看一下而已，他们还在等我。”毫不在意我的话，她耸了耸肩说。
我继续保持无语加鄙视的神情，“那你赶紧走啊。”
对她，我一直没有办法说出任何感激肉麻的话。每次都是很无耻地打击她，不过显然她是了解我的。
这个世界上，了解你的，不是只有清妍一个人。
我忽的就想起上司姐姐对我说的话。
“哎呀，那我走了，你自己小心点，有事给我打电话。”
“赶紧走赶紧走。”我挥挥空着的那只手对秦司楠说。
秦司楠走了，我坐在椅子上看着自己的血，思考着这一段时间以来的生活。
或许，我不该这么继续沉沦下去。
抽完血，我在椅子上又坐了一会儿，站起身子却觉得脑袋一阵发晕，定了定神，接过护士姐姐递给我的礼物，迈开步子出了献血站骑车回家。
总感觉似乎那每天都汹涌着的思念减轻了一些。难道，是因为那些思念已经溶在血液里，随着血液在全身流动，今天献了一些血，把溶在那些血里的思念也献出去了？
如果是这样，我能不能每天都来献血，而且，献四百毫升的？
“你好了吗？”短信提示音响了，秦司楠的短信。
这家伙还真是有够婆婆妈妈的。
“好了，感觉头有点晕，有点困。”把车停到停车场，手指快速按着回着短信。
“不是吧？？？！！！”秦司楠很快地回了那条短信。
“你献完血会这样吗？”
“不会啊。”
难道我身体真那么差？
“呃……没差啦，我睡觉去。我终于困了啊哈哈哈……”
“无语……”
“哎呀，你说如果我可以每天都去献一次血多好。”
“｜｜｜你想变人干啊？赶快去睡觉……”
人干？我抬手看了看自己的手臂，有些无法想象人干是什么样的。
“好啦，你很唠叨耶，大妈哦。”毫不客气地回了短信，我打开房门没有换衣服就直接躺在床上。
“滚……”
呵呵，我看完秦司楠的短信，不知道为什么笑出来，把手机扔到一边，闭上眼睛睡觉。
半夜的时候又醒过来，我看着白白的天花板发着呆，不知道过了多久后从床上起来，回忆着姐姐曾经的动作理了理有些折皱的衣服，穿上鞋子轻手轻脚地打开自己的房门，轻手轻脚地走过老妈的房间，再轻手轻脚地打开家门出了门。
一月，很冷，我穿着牛仔裤衬衫，披了件外套就这么随便地走到附近的一座桥上盯着z市的方向发呆。
如果你知道我过着这样莫名其妙的生活，是不是会生气？
“洛清妍，我爱你，我爱你，我爱你……”忽然想起姐姐生日的那天我带着她在s市著名的大桥上发疯，那是我这辈子做过的最不低调的事。
我爱你，我爱你，我爱你……
有些喃喃地在嘴里重复着那一遍遍的我爱你，心中，只有悲凉。
（七十五）
除夕，又见除夕。
为什么没有姐姐在的除夕总那么郁闷？
几年前，当我还是高三学生的时候，我在外婆家思念着她。
几年后，当我已经是大三的学生了，我在外婆家，依旧思念着她。
今年的年夜饭吃得格外的早，才六点而已桌旁已坐满了人。我看着满屋子的人，满桌子的菜，一点欢庆的感觉也没有。
外婆，老妈，舅舅，姨妈，舅妈，姨父，表哥，表姐……
谈笑间，弓筹交错。
我却没有半点想吃东西的欲望。
随便弄了碗汤低着头慢悠悠地喝着，感觉到老妈时不时转头看我，感觉到易檀澹一直盯着我，我装作不知道地一勺一勺地把汤灌进嘴里。
一碗汤，我喝了半个小时，等到放下碗的时候，发现桌上已堆满了酒瓶，老妈在和舅舅姨妈们聊天，易檀澹逗着易乐。
松了口气，站起身子骗老妈说我和同学约好要出去玩一夜，然后有礼貌地和所有长辈表哥表姐们道别，出门，直奔家里。
回到家里脱掉外套，照着镜子看着镜中有些陌生的自己，今年的新衣服是齐蒹葭和秦司楠一起帮我买的，黑色衬衫，牛仔裤……第一次穿颜色这么暗的衬衫，感觉很不同，却觉得和自己的心情很相符。
不知道姐姐看到我穿成这样会说什么。
叹了口气，脱了衣服躺到床上，想了想又爬起来关了灯，拿起手机写了条短信，“新年快乐！”，选择群发，关掉铃声，闭上眼睛睡觉。
时间显示着，七点。
闭着眼睛强行逼着自己赶紧睡着，最终却在十一点半的时候睁开眼睛。
拿起手机，发现有许多人回了短信。
秦司楠问我在干什么，我想了想坦白告诉她刚刚在睡觉，收到她的无语。其他人都是回了句“新年快乐”，我看到后来懒得再看直接删掉。
放下手机保持着仰躺的姿势发呆，不知不觉中就到了新的一年即将到来的时刻，窗外烟花轰鸣着，手机却在这一刻开始振动……
我拿着手机看着屏幕上那一串熟悉的数字，心脏开始剧烈跳动，平复着自己的心跳，颤抖着接通电话，听着那头和自己一样紧张的呼吸声……
“……”
“……”
新的一年终于到来，我听到窗外人们的尖叫声，听到姐姐说，
“新年快乐。”
那是带着哭腔颤抖着的声音。
我深深地呼吸着，也跟着说，“嗯，新年快乐。”
电话那头又没了声音，我透过那窗外嘈杂的声音，仿佛能听见远方姐姐急促的心跳声。
“宝贝，我……爱你。”姐姐终究还是又开了口，说的却是让我觉得心跳急剧加速，头晕目眩的话。
急急地喘了口气，用没有握着手机的那只手按了按心脏，然后又碰了碰自己滚烫的脸，紧张地，却又坚定地说，“我也爱你。”
电话里又是一阵沉默，我知道她一定又哭了。
不知道过了多久，姐姐终于再次开口，说的却是让我很失望的话，“那……我得挂电话了……”
我多么希望她说的是，“宝贝，我好想你，我好想立刻见到你，好想再也不要和你分开。”
可是，我知道她的为难。
没有痴缠，没有抱怨，我只是回了句，“嗯，那，拜拜。”
“拜拜。”
我等她挂了电话，觉得自己似乎振奋了些。
她，还是爱我的。
除夕的夜，哦，该说大年初一的凌晨，我兴奋了一阵子之后，很诡异地睡了长时间以来第一个安稳觉。
初一的下午，秦司楠和齐蒹葭拉着我出去逛街，路上他们两个一直奇怪的时不时看我一眼，我一直发着呆想着昨晚姐姐的电话。
“对了，你吃了没？”秦司楠忽然问我，我思考了下，问她，“你是说中午？”
秦司楠翻了个白眼，“废话。”
“哦。”我点点头，表示明白，然后开口，“还没吃。”
“我就知道。”又翻了个白眼，秦司楠搭着齐蒹葭的肩膀，一脸郁闷的神情，“那你早餐肯定也没吃了？”
我故意睁大眼睛，做出很惊讶的神情，“哎呀，你怎么知道？”
“……”秦司楠满脸无奈，脸上分明写着“你少来”这三个字。
“你今天好像心情不错的样子。”齐蒹葭忽然插嘴说，“是……有什么事吗？”那一脸的八卦和得意啊。
嗯？
我挑挑眉，微微眯着眼睛看着她，又转头看了看秦司楠。
齐蒹葭知道什么了？
秦司楠对我摇了摇头，我恍然地看着齐蒹葭，丫又想套我话……
“嘿嘿……啊……”齐蒹葭暧昧地对我笑着，却在下一秒发出叫声……
秦司楠正捏着她的脸一脸威胁地对她说，“你想做什么啊？”
“啊？没……没……”齐蒹葭谄媚地对秦司楠笑着，转了转眼珠说，“我就是关心下，关心下，哈……哈……”
无语了……
这两人真是……
一整个下午我们都在街上随意逛着，后来秦司楠提议去吃点东西，于是我们进了附近的肯德基。
破天荒的，我吃了一个汉堡，一个鸡肉卷，一对鸡翅，还有不知多少的薯条……
“你今天……还真奇怪……”趁着齐蒹葭上厕所的时候秦司楠看着我说，我又扔了根薯条进嘴巴，低着头有些含糊地说，
“昨天，她打电话给我了。”
“……”
怎么忽然没声音了？
我继续吃着薯条，想了想还是抬头看秦司楠，却发现她一幅惊讶的模样。
也难怪，其实我看到熟悉的那一串数字的时候，心里也是很震撼的。
“那……你们说了什么？”过了几秒后，秦司楠终于回过神来问我。
叹了口气，抬手对她伸出三根手指，“我一共就说了三句。”
“哪三句？”
“新年快乐……我也爱你……嗯拜拜……就这三句。”
“呃……”秦司楠的表情极其复杂，跟抽风似的，“你们还真……简便哈……”
“……”我也不想这么简便的。
唉……
春节，就在我的无奈和思念中，过了一半。
我已经忘记从前电脑课上老师说发明电脑的人是谁，发明网络的人又是谁，但是我想，我该感谢他们。
对了，还有那个发明QQ的人。
除了春节前三天我一直无可奈何地忙于见各式各样的人外，其他时候一直泡在家里玩电脑。
这天晚上，我打开电脑，登陆QQ，却发现有个叫“翩若惊鸿”的人加了我，验证请求只有四个字：
宝贝，是我。
我有些震惊地加了她，在发现她的空间里有日志的时候颤抖着握着鼠标点了进去。
只有一篇日志，今天刚写的：
我还有资格这样做吗？
我想你，我爱你，已经无法再控制。申请一个只加你一个人的号，用你的名字当密码，写给你一个人看的日志……我只能这样。
宝贝，我……还有资格这么做吗？
我看着电脑屏幕上的那些字，泪忍不住滑落，滴在键盘上，发出“滴哒”的声音。
（七十六）
我坐在椅子上默默思考着，回忆着，最终还是在下面留言了：
有，一直都有。因为，我爱你。
我不知道我这么回到�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