左耳右耳系列第三部-黑街暗逃(新版)-第50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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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十五章。局（1。1）
　　（1。1）
　　回到日本时正是元旦，又是一年，难免想起集中营时的事，那个时候我们天天等着这一天到来，等到了，出来的却有几个，更多的人在那场混乱中葬身火海。
　　“在想什么？”泉走过来，他回来后便搬到我房里。
　　“想以前的事。”我坐起来趴到他背上，“泉，我大学毕业后做什么？继续读书读到老为止。”我笑着问，但我知道这个问题一点都不好笑。我是回到日本了，但我根本就不知道未来怎么走，只要乖乖呆在泉身边，看着他吗？我知道自己不会想要这样的生活。
　　“不要急。”泉反手把我抱到他腿上，“时间还长着，你还怕找不到事做。”说到这里，他低头亲亲我，“伶那么聪明，一定不会被这个问题烦着的。”
　　“你抬举我了。”我伸出舌头舔舔他的唇。现在也只能先把这个问题放下，未来有太多不确定，再完美的计划也撑不过变数二字。
　　“明天把我师傅叫来吧，我想把拳脚功夫学好……”
　　“怕我不能保护你啊。”泉打断我的话。


　　“当然担心咯。”我夸张地笑道，“我又不是小孩子，想自己保护自己。将来有一天，”我伸手环住他的脖子，“我也能保护你。”
　　“谢谢。”一个侧压，他把我压到身后的床上。
　　“富枝阿姨。”第二天我便跟师傅重新学武了，这会我刚从外面回来，便看到富枝阿姨端着盘子往楼上走去。
　　“伶啊，过来。”富枝阿姨朝我招手，待我跑到她身边，她继续说道，“伶，你有空的话跟蓝虞少爷玩一玩，他现在这样子……”富枝阿姨没说到后面。
　　我和泉离开日本的这段时间，蓝虞跟壬不知发生了什么，壬是还跟之前一样，但蓝虞看上去怪怪的。之前壬见到他多不愿意讲话，现在是蓝虞见到壬时就避开了，但看蓝虞那样子，蓝虞也不是不理壬，蓝虞这样子更像是不知怎么理壬。
　　这两兄弟发生什么了？
　　我已经打定不与蓝虞深入交流了，对于富枝阿姨的话，我只是礼貌地说句好。富枝阿姨见此也不多说了，只叹口气上楼了。
　　晚上吃饭时，多是四人坐在一块吃。
　　“二哥，这次去中国有什么好玩的地方吗？”与离开日本之前一样，蓝虞跟泉的关系依旧好，虽然不像之前时不时缠着泉，但还是有机会一定要粘上泉，即使我在旁边也不例外。
　　泉这回出去追我，已经表明了他的态度，大家都已知道了我们的事。连壬见到我时也会打招呼，本来之前壬对我的态度已经改观很多，这次后更明显，他不再把我当外人。有什么事跟泉说时，也不会避着我了。
　　只有蓝虞对我的态度依旧，我已经好几次见他跟泉咬耳朵了，我又不好问泉，那样显得我太小气了。
　　现在这个家表面上看是很和睦，除了蓝虞这粒老鼠屎。
　　像这个时候，大家都吃好饭要离席了，他还缠着泉，非要让泉到他房里去。
　　我跟壬对视：你不能管管蓝虞吗？
　　壬看着我：你不会缠住泉吗？
　　“泉。”我站起来抓住泉，“我有事想跟你谈。”
　　“等下再谈，现在二哥要跟我回房。”蓝虞从旁边蹦出来。
　　我脸色本就难看，这会更难看，一个月来憋的气一时无法继续憋着，我再开口声音一下大起来，“我对你够客气了，你别给脸不要脸！”
　　“他是我二哥，我们可是流着同样的血，你这外人有什么资格在这里大呼小叫的！当初要不是我邀你来日本，你有机会在这里对我大吼大叫吗！”我话音刚落，蓝虞已经回过来了。
　　“你！”我盯着他，不再说话，只把嘴巴闭得紧紧的。蓝虞击中了我的弱点，他们三兄弟的血缘关系一直是我在意的，泉太看重亲情了，我真怕哪天他为了亲情而牺牲我。
　　“看什么看，二哥我们走。”
　　“蓝虞乖，让壬陪你吧。”泉摸下蓝虞的头，便拉着我离开。
　　我本是绷着脸，见泉回应我了，当然绷不下去。嘴角一扯，我几分得意转头挑衅地看着蓝虞，却发现他全身发抖，手指互相扭着，一脸难耐的样子，蓝虞不会？
　　回到房里，我就问泉，“泉，蓝虞是不是又出事了？”
　　“他最近都在服用镇定剂。”泉的回答已经证实我的猜测了。“医生说他精神不稳定，算不准什么时候就要爆发。你一定要小心，虽然我跟壬有叫人看着他，但还是小心点。”
　　“不能好了吗？”蓝虞很可能是我下辈子要对着的人，他要是天天这样，把我当假想敌，那这日子可不是好不好过的问题，而是危不危险的问题。
　　“要委屈你一段时间了。”
　　“蓝虞拒绝医生吗？”蓝虞上次发疯后便一直有医生在照看他，按理讲也该好了，毕竟蓝虞的发疯与传统的疯病还是不一样，他完全是患得患失又加上偏激。但现在看蓝虞的病非但没好，还更严重了。
　　“没，他很积极配合。”泉说到这，苦笑了笑，“医生说蓝虞要是疯子，一定是最聪明的疯子。因为他很清楚他要什么。”
　　蓝虞很清楚他要什么，真是危险的话。“泉，壬没法制伏蓝虞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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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蓝虞要是能被制伏，当初早被蓝鹫给制伏了。”泉面色一沉，“我们全家精神都扭曲了。只有你不是。”泉说着抱住我。
　　“别，我可没什么自制力，别哪天把我带上了。”这个家的确是扭曲的，我反手抱住泉，“你可别被蓝虞给带坏了。”这话自然是开玩笑的，但只有我自己知道，看到蓝虞缠着泉时我多生气。
　　泉是我的！只是我的！他有了壬还要跟我抢泉吗？蓝虞很快告诉我，我这个想法是无法原谅的错误。
　　（1。2）
　　每天都会与蓝虞碰上几次，但我们总是很好地上演目不斜视和擦肩而过，但今天蓝虞显然不准备继续上演这节目了。
　　他站在离我半米处的地方上上下下地打量我，“如果没有我，你现在不可能站在这。”他不是用一副上帝的口吻说这句话的，而是用懊悔的口吻说这句话的。
　　“你可以换个词吗？”他的怨恨我是知道，但我永远不会认同。谁都无法说今天的我会比以前幸福，连我自己也不能。
　　“你放心，我二哥不用多久就会厌烦你了。”
　　“你继续做白日梦吧。”我朝他比一个中指。
　　当天中午，似乎为了证明他的话，他一直缠着泉。
　　“你可以再不要脸吗？”我走上前去，看着他抱着泉的手。
　　“他是我哥哥。”他把手收得更紧了。
　　“滚！”这种人不值得我废话，我抓住他的手往旁边一甩，蓝虞一下被我甩到地上。我一愣，这是我所料未及的，蓝虞哪有这么容易被甩开。不过我很快后悔自己这个动作了，因为坐在地上的蓝虞忽然尖叫起来，似乎被我甩到地上给了他一个尖叫的机会。
　　“啊啊！！！”凄厉的尖叫声在大厅响起，我赶紧捂住耳朵。也在此时，坐在地上的蓝虞冲向我。
　　“蓝虞！”是泉抓住了他，不然我非被他撞倒。“乖，上楼去。”泉拉着蓝虞就要楼上走，但蓝虞不肯。
　　“二哥，你是不是讨厌我了，回来后都不跟我在一起了。”蓝虞摆出可怜兮兮的表情看着泉，天都知道泉回来后，只要在房外，泉在的地方绝对有他贴着。
　　“乖，回房间，等下医生要过来了。”
　　“二哥，我一直都很乖地按医生说的做，你不要讨厌我。”
　　“乖，我没有讨厌你，上去。”泉摸摸蓝虞的脸，便把蓝虞的身体转向楼梯口。
　　“二哥，陪我上去好吗？”
　　听到这里，我已经听不进去了，没见过这么不要脸的人！我狠狠瞪了蓝虞一眼，得到是他得意的笑容。
　　蓝虞造成的影响根本无法忽视。他要每个人都顺着他心意，若不顺他便大闹。现在连下人看见蓝虞都绕着走，我也想学下人，但从那次他开口挑衅后，他每次见到我总要与我吵几句。而吵架的内容无非是泉很快就会烦了我。这话我是不信的，但蓝虞不气馁，见一次讲一次，现在我见到他只想做一件事那就是摔他一巴掌，但始终没做。
　　泉跟我说蓝虞最近的镇定剂用量又加了，他的情况更严重了。我跟泉开玩笑说，他不会是看到我后病情加重，泉听完后，倒是好好地考虑起来，不久他便让我尽量不要跟蓝虞见面。
　　这个要求让我大为恼火，挑事的人是他，现在反而要我作出让步。其实我当然明白这个要求很正确，只是一想到对象是蓝虞，我实在大方不起来。
　　“再忍一段时间，季天为现在在弄一种新型镇定剂。”
　　“季天为不会是拿蓝虞当试药人吧。”这话我只是随便一说，哪里真的这样想。壬跟泉两兄弟怎么可能容许外人欺负他们的宝贝弟弟。但哪想到这话被蓝虞听去了，当天晚上他就把自己锁在房里。大家起初以为他闹别扭也没在意，还是泉先感到不对劲。
　　当时已经吃过晚饭，我跟泉在房子外面，忽然泉脸色一变暗叫一声不好，便冲向房子。我还没见过他跑这么快，当下一惊以为出什么大事了。
　　的确是出大事了，蓝虞自杀！
　　谁都没有想到蓝虞会自杀，他这个人可是傲得很，怎么可能自杀。但我看到蓝虞时，他正躺在床上，一条血线从浴室延长到床角。房间里充斥着鲜血的味道，如果这世界有吸血鬼的话，一定会爱死这鲜美的鲜血吧，但此时对我们这些人来说，这味道这红色世界是多么揪心。
　　“快叫医生！”泉转身朝我吼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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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我赶紧冲出去，医生很快就来了，不久季天为也来了。一群人围在蓝虞床边，泉阴着脸站在外围。
　　我挪了挪身体，才发现自己手脚冰冷，心脏更是“砰砰”跳。以为自己对蓝虞只有讨厌了，没想到这一自杀，让我发现自己还是关心他，这个发现真他妈的讽刺，我忍不住要骂人了。
　　我又看了眼房内，蓝虞紧闭着眼睛，泉站在一旁，脸色倒慢慢不再阴沉，但依旧难看。
　　蓝虞第三天醒来　，这多亏泉发现得早，他醒来时对泉说了一句话，“二哥你是真的讨厌了我，所以要把我送给季天为做药人。”他这话一出，我们便明白他自杀的原因。
　　“二哥怎么会呢？”泉比平常更有耐心的安抚他。
　　“二哥你别骗我了，我都听见了，我听见你跟伶的谈话了。”
　　“没有，伶只是随便说说，二哥怎么会让你去当药人呢。”
　　这回蓝虞想了好久才开口，“如果伶让二哥这样做，二哥会吗？”
　　“永远都不会。”泉给了个永恒的保证，但蓝虞并不满足，应该说这还不能消除蓝虞的疑虑。
　　“二哥，你答应我，永远都不要听伶的话。”问这话时，他看了眼站在门外的我。我是与泉一块过来看他的，但到他门外后，我选择站在门外，这个时候我若进去很可能会刺激到蓝虞，而现在的蓝虞显然惊不起任何的刺激。但蓝虞还是看到了我，还好他没有受到刺激。
　　“这怎么可能？”
　　“为什么不可能，他那么讨厌我，如果有一天叫你杀我，你一定会答应的。”蓝虞的声音一下大起来，但他大病初愈，声音也大不到哪去。
　　“乖，蓝虞，伶不会害你的，伶很关心你的。”泉摸摸蓝虞。
　　“我不信！”我相信蓝虞此时身体状况若好，这一句肯定要是尖叫。
　　“那二哥答应你，如果伶提出伤害你的要求，二哥一定不会答应。”泉这话把我和蓝虞都照顾了，但我想我和蓝虞都不会满意这句话。就算再讨厌蓝虞，我也不会想杀他的事，但伤害，这个底线在哪里？
　　“不，二哥，伶提出的任何无理要求你都不能答应，他跟我不一样，我是你的弟弟。”
　　“好，依你，睡觉吧。”
　　这次蓝虞很乖地闭嘴睡觉，但他的手紧紧抓着泉的袖子，让想离开的泉一时无法离开。
　　我站在门外，看着房间内相亲相爱的兄弟俩。抬手朝泉摆摆，我转身离开。
　　（1。3）
　　“现在让让蓝虞，乖。”晚上睡觉时，泉对我说。
　　“嗯。”我点点头，我只能点头不是？现在是什么情况，我要闹起来只会落人话柄。
　　“他说的话你别放在心里。”他又说，而我继续点头抬手抱住他。我想说，泉我只要你对我好，别人怎样我都不会理会的，但我知道自己无法说出这话。有的人可以一辈子只为一个人而活，但我做不到。
　　“明天我让壬来照顾蓝虞，你跟我一块去主屋。”泉拍拍我的背，“睡吧。”
　　第二天我跟泉去了主屋，留下蓝虞和壬，蓝虞倒也未闹起来，之后便一直是壬照顾蓝虞。但壬对蓝虞显然更有恨铁不成钢的感觉，多是摆着脸对着蓝虞。而泉对上蓝虞表情多是和善的，只有在蓝虞触到他底线时才会翻脸，而且当下毫不留情。
　　但令大家意外的是，对于壬的冷脸，蓝虞竟没有闹起来，更怪的地方，他现在的性子似乎变回来了，不吵不闹，分明与我初次见他时一模一样。但我见识过他疯狂的一面，他这冷静只让我觉得是暴风雨的冷静。
　　时间一直推到3月，他还是很冷静，医生说自杀未遂可能让蓝虞大彻大悟，换言之，蓝虞好了。虽然医生这样说了，但大家还是不敢对他大意，倒是蓝虞一天在吃饭时，扯着嘴角轻蔑一笑，“怕我吃了你们还是怎么了，至于这样防我吗？”
　　蓝虞这话一出，泉跟壬便不再派人保护加监视他。
　　日本的生活在蓝虞病好后好过起来，我应该要感谢他吧。
　　乐也蓝虞悲也蓝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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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生活在蓝虞指示的轨道下很完美的旋转着，至少表面是这样。开学后，又见东堂赤也，他对蓝虞倒是还有情，但不像之前那样死贴上来了，似乎想通了。兜兜转转，所有人都开通了，只有我还在原地打转，猜疑别人。
　　没错，我觉得蓝虞又在作戏。
　　这天下课，破天荒地与蓝虞同路，这话可能会让人觉得好笑，我们都住在一起肯定同路了。
　　开学后，蓝虞依旧是专车接送，我还是没有让泉这样做。我无意更不想让自己的生活只围绕在泉一人身边，课后我多与同学在一起，打打球或者去哪里转一转才回家，但不可能每天都这样，像今天我下课后便直接回家。
　　车停在校门口前面的转弯处，我不想让同学知道我跟蓝虞关系有多糟，所以尽管我多不愿意跟蓝虞同车，也只能上车。
　　坐在车上，蓝虞瞥我一眼，嘴角跟着往上一挑。我自是明白他这一瞥这一挑的意思，他无非在说我既然不愿意跟他一块坐车那就下车走去。
　　车上静悄悄，我以为会像前几次一样，安安静静到家，但车到中途时，蓝虞开口问，“你抗压力还挺强的嘛，我以为不用多久你就自动离开了。”他这话哪是说我抗压力强，分明在说我脸皮厚。
　　脸色一沉，我闭上嘴巴决定不理睬他，他爱唱独角戏那就唱去吧。
　　“哼！”见我不回答，蓝虞轻蔑地哼了一声，也不再言语了。
　　之后又是一路无声，而日子也继续风平浪静地过着。直到一天，我听见蓝虞跟壬的谈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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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我三步并做一步往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