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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61章

1901年:一个帝国的背影-第61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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文门、安定门和德胜门。内城里面是“皇城”,西方人称之为“红色禁区之城”,有六座城门:大清门、长安左门、长安右门、东安门、地安门、西安门。最里面是紫禁城,是皇帝居住的区域,有四座城门:午门、神武门、东华门和西华门。
    高而厚的城墙不但即使使用炸药也不能轻易将其打开缺口,而且还是一个连体堡垒。城墙上的每个城垛都有射击孔,每座城门都有重兵把守的箭楼高高耸立,垛口和箭楼组成的交叉火力可以封锁到城墙下的任何角落。
    联军占领通州的那天,1900年8月12日,在点燃让京城人“产生巨大恐惧”的篝火的同时,联军在通州召开了进攻北京城的军事会议,北京城的地图再一次铺在了联军军官们的面前。
    在地图上,各国军官们再次温习了那些城门的名称,为了让军官们记住,一个充当翻译和顾问的中国教民详细地向军官们解释了每一座城门名称在汉字上的意义,比如“神武”和“德胜”是崇拜武功的意思,而“朝阳”、“阜成”有吉祥富贵的含义。最后也没把这么多城门搞明白的军官们领受了各自的攻击路线和目标:俄国军队从通州出发向北,攻击目标:东直门。
    日本军队直接向西,攻击目标:朝阳门。
    美国军队沿运河前进,攻击目标:东便门。
    英国军队走南路,攻击宣武门。
    其他各国军队随后跟进助攻。
    会议最后确定的行动时间表是:13日派出侦察部队,14日各国军队在距离北京五英里的攻击线上集结,15日正式开始攻击。
    联军参加攻打北京城的总兵力为1。5万人。其中步兵1。375万人,骑兵800人,工兵450人。装备有大炮100门,其中野炮52门,山炮48门。
    就在联军开会部署作战计划的时候,帝国皇宫里的慈禧太后依旧沉浸在从通州传来的“李秉衡大胜”的捷报的喜悦之中。京城距离通州仅仅20公里,快马送战报,顶多需要几个小时,但是,在李秉衡自杀24小时之后,战报才送到,而且还是个“捷报”。但是,下午的时候,真正的战报送达了:通州不但已经陷落,而且联军已经开始了攻击京城的军事行动。慈禧立刻慌张起来,这是她曾经预料但始终不愿意看到的情况。慈禧立即想到了守城。她命令宋庆即刻进京,“商办城守事宜”,同时放出话说,对丢失阵地并且已经逃到南苑的马玉昆表示理解,说朝廷并没有问罪的意思,他本是个“忠勇可靠”的人,应该继续“统带营官兵丁,奋勇立功”。之后,慈禧向南方各省急电,要求各地的“勤王之师”火速北上。
    京城大规模调集军队的行动仓促地开始了。慈禧命令荣禄和载漪等军机大臣们共同商定防御作战计划,但是,帝国高层的军事会议却始终没有能够正式召开,即使这几个帝国的重要人物坐在了一起,也是各怀心思,说话支支吾吾,态度躲躲闪闪,什么也没讨论,当然就什么都没有决定,然后匆匆散场了。这个时刻,整个中华帝国基本上是一个女人在慌乱地调动兵力,好在她的话还能够起作用。于是,帝国各军从13日下午开始,纷纷从各个城门涌进城内,北京城立即变成了一个大军营:八旗前锋和护军守卫紫禁城,神机营25个营、载漪率领的虎神营14个营、八旗和绿营兵2万人,分别防守各个城门;荣禄的武卫中军3个营把守西华门和天安门前大清门内的棋盘街,董福祥的武卫后军25个营防守外城的广渠门、朝阳门和东直门;另外,马玉昆部的1万人防守京城的南郊据点南苑。没有军事经验的女人的军事调动是混乱的,其中最倒霉的怕是董福祥部的官兵了,慈禧命令他们“立即出城迎敌”,于是上万官兵烽烟滚滚地出了城,但是到了城外,包括董福祥在内,谁都不知道敌人在哪里和仗该怎样打,背着洋枪拖着洋炮的队伍在烈日下沿着京城的东南城墙的外围毫无目的地不断地转着圈子。天黑的时候,慈禧的命令又到达了,内容是“无论行抵何处”,立即返城,“保卫城池”。结果在漫天暑气中整整转了一天的疲惫不堪的官兵匆忙进城了,他们坐在街道边上,在京城百姓好奇的围观下大口地喘气——依旧不知道洋兵们在哪里,仗该怎么打。
    与此同时,慈禧开始频繁地召见她的大臣,整个下午到晚上数小时之内,召见荣禄八次,召见载漪五次,全体军机大臣被“叫起”也达五次之多,这个女人几乎没有时间“传膳”,全部时间都坐在她那间充满南方奇异水果和花卉的浓香的房间里,等待大臣们有什么可以御敌的好主意。但是,群臣跪在她的面前,“皆默然不发一言”。40年前,两国联军打到北京,就把帝国政府赶到了热河;现在的联军是除自己以外的“彼等”,有八国之多,群臣们,包括载漪等人,明白地知道将要发生什么了。没有人说话,慈禧就发怒,但是不管她如何怒火万丈,就是没人吭一声,皇宫里死一般寂静。最后还是外面的禀报打破了沉默:涌进城的官军们“无人节制”,正在大肆抢劫钱庄和粮铺,京城里已经民心大乱。
    此刻参加防守帝国都城的军队总兵力已达10万人以上,是联军兵力的8倍。
    10万防御之军,从兵到官,竟没有一人能够说得出具体的防御作战的部署是什么。没有指挥作战的机构,没有战斗动员、作战方针、作战原则和协同作战的实施计划,没有保障支援方案,没有战役和战术预备队。所有该有的都没有——没有一切。
    13日夜晚。这一天是按计划联军向集结地点运动的日子。但是,各国陆续到达集结地点的时候,突然发现了一个惊人的情况:俄国军队不见了。
    这时,由俄军参谋长华西列夫斯基率领的俄军前锋部队4个步兵连、2个骑兵连和一个有4门大炮的炮兵连已经出现在北京城东护城河边的一个小村庄里了。下午5时左右,斜阳照耀下的护城河水光粼粼。躲藏在一棵垂柳后面的华西列夫斯基看见了城墙上飘扬着的各色旗帜。
    没有什么特殊的动静,眼前的这座城市仿佛在午睡。
    迷惑之中的华西列夫斯基心脏狂跳不止。
    俄国人决定提前行动。即使从最原始的战争原理上讲,谁先占领目标,谁就能在战果分配上占据最大的份额,况且摆在眼前的是这个世界上囤积金银财宝最丰富的一座城池。无论前程多么险恶,无论将要付出多大的牺牲,既然已经到了宝库的门口,便顾不了那么许多了。15日开始攻击,这是俄国人在军事会议上首先提出的计划,并且郑重地希望各国“严格遵守”,“以便统一行动”。但是,会议刚完,他们的前锋部队就悄悄地出发了。出乎华西列夫斯基意料之外的是,在向北京城外围运动的20公里的路程中,竟然一个帝国的士兵都没有看到,这让这个俄国贵族心里警惕了起来,他认为帝国的军队一定是埋伏在前面的某一个地方正等着他呢。中午的时候,果然发现“敌情”,在他的侧翼,突然出现一支武装队伍,黄皮肤黑眼睛。部队骚动了一阵之后,还是俄国的随军记者判断准确:这不是帝国的军队,而是和俄国人怀着同样心思的日本人派出的侦察分队。
    一张写有“日本人想提前进攻北京”字样的纸条送到了华西列夫斯基手上,这个参谋长用俄语大骂起日本人来,同时命令自己的部队加快前进速度。
    与此同时,日本指挥官也向部队下达了同样的命令。
    13日晚22时,突然天降暴雨。无论是帝国的守军还是准备攻击的俄军,都藏起来躲雨了。一个小时之后,雨突然停止了。
    华西列夫斯基下达了攻击的命令。
    黑暗中乱枪响起来,然后一名俄国海军士官跑了回来。这个海军士官叫格尔斯,是自愿第一个冲锋的,因为他是俄国驻华公使的儿子,他决心救出自己的父亲。但是,他带领的小分队靠近城墙的举动立即被城墙上警惕的帝国八旗兵发现了,这些八旗兵即使在暴雨倾盆的时刻也没有放松巡逻,几排枪便把格尔斯打了回来。俄军立即重新寻找攻击位置,结果摸到了东便门的前沿。和格尔斯的遭遇不同的是,这里的帝国官兵正在帐篷里睡觉,俄军扑上去便用刺刀突刺,没有被刺死的帝国官兵仓皇奔逃,哄散于黑暗之中。
    夜色中的东便门城门暴露在俄军的目光之下。这是13日夜半与14日凌晨交替的时分。
    东便门,北京城东南通惠河边的一座偏门,是1553年明嘉靖年间修筑北京外城时,在外城东面开的两座城门之一。外城东面正式的城门应该是广渠门,为了出入城方便,特地另外开了一个小门,称“东便门”。虽然它属于外城东面的城门之一,但开在城墙的拐弯处,大门不是朝东而是朝南。
    俄军的大炮对准东便门的大门开始轰击,炮手瞄准了城门的门闩处。
    俄国人一炮射出,帝国都城满城皆惊——这是1900年联军进攻北京的第一炮。
    中国的城门,即使是这样一个偏门,也依然十分坚固。双层的厚木,加上铁板的保护,炮弹打上去好像不起什么作用。俄军炮兵连续向同一个点轰击,整整轰击了数十炮,时间长达两个小时之久,突然,俄军官兵欢呼起来:东便门城门终于被轰开了一个洞。
    无法解释在俄军炮兵近距离轰击东便城门的时候,帝国的守城部队干什么去了。正在攻击的华西列夫斯基的俄军加上炮兵也不过千人,仅仅是俄军小小的先头部队,只要帝国守城部队主动发动一次小小的反冲击,华西列夫斯基如果不死,也肯定会夹杂在他的官兵中狂逃。同时,按照一般的防御规律,城外数里之内都是前沿,前沿的帝国军队如与守城部队合击,俄军连城门都看不到便会遭受伤亡。
    但是,帝国的任何反击都没发生。
    14日凌晨2时,俄军冲进了东便门。
    以后发生于东便门城门内的战斗,是俄军自开始攻击以来遭受的一次真正的抵抗,原来帝国的官兵在城里面等着他们呢。城墙上的帝国官兵向冲进城门的俄军猛烈射击,有一些帝国官兵同时冲了下来,和俄军开始搏斗,俄军立即被赶了出去。华西列夫斯基命令骑兵连参加冲击,这些哥萨克人挥舞着他们善于使用的马刀蜂拥砍杀,东便门城门又丢失了。
    天亮时分,占领了外城的俄军开始向内城攻击。但是,俄军发现他们的对手和一般的帝国官兵的装束不太一样:白色的衣服,蓝色的尖顶帽子。这些装束奇特的帝国官兵簇拥着一面红色的大旗,旗帜上绣着一条金色的龙,这条中国人虚幻出来的动物在红色的旗帜上扭动着,于满天的朝霞中熠熠生辉。
    这是董福祥的甘军。这支军队原因不明地没有把使馆攻打下来,如今的决死表现令人惊讶。甘军官兵从城墙上的每一个垛口后连续不断地射击,大炮从城墙上直接瞄准,冲击中的俄军顿时乱成一团了。拉炮的十几匹马瞬间便都被打死,冲在前面的炮手全部负伤。包括上尉戈尔斯基在内的军官也负伤大半,俄军仓皇后退,撤退到城墙东南角落的数间民房里。
    这时天大亮,俄军们看清了一切。他们看见帝国官兵们突然向他们藏身的民房呐喊着反击而来。在丢弃武器、伤员和尸体之后,俄军终于被赶出了外城,也就是说,整整一夜的攻击后,俄军现在又退回到了原地。
    就在这个时候,已经得到“俄军突破东便门”战报的俄军主力到达。
    得到兵力补充的俄军立即重新开始冲锋。
    早晨6时,俄军第10团团长安丘科夫率领部队发起第一轮冲锋。安丘科夫骑在马上高举马刀,身先士卒。但是,对面的甘军阵地上也同时出现了一个指挥官的身影,这就是董福祥。这个被慈禧骂为“强盗”的帝国军官毫不隐蔽地站立在高处,挥舞着一把锋利的中国战刀,大喊:“退者立斩!”
    在帝国官兵的阻击和反冲击下,俄军很快就退了下去,留下一片尸体,其中包括安丘科夫,这个俄国团长当胸中了一枪。
    恼怒的参谋长华西列夫斯基刚站起来想喊什么,立即被蜂拥而至的子弹包围,话音未落他也栽倒了。数名俄军官兵上前企图把参谋长抢救下来,但是,甘军的步枪手们似乎看到了这个令他们发泄仇恨的时机,更加猛烈地封锁了华西列夫斯基身边数尺的范围,结果企图抢救参谋长的俄军官兵一个个地倒下,没有一个俄国人能够活着接近在流血中大声呻吟的华斯列夫斯基。这样的封锁居然持续了三个小时,其中两名企图把华西列夫斯基拉出死亡之地的军医都在接近他时负了重伤——一个被子弹打穿了脊椎,另一个腿被打断了。
    14日中午的时候,俄军仅仅攻占下外城的一角,而攻击内城的战斗没有任何进展。被甘军官兵的子弹封锁在瓦砾之中、血已经快流尽的华西列夫斯基只有仰望着异国的天空祷告了。
    日军司令官山口素臣从先头侦察部队的口中得知俄军提前开始攻击行动的时候,后悔日本动手晚了一步。他立即命令部队出发,同时,把日军开始行动的消息通知了英、美两军。这个日本将军的用意是:万一日本人拿不到攻占北京的头功,也不能让俄国人占到便宜——在日本人心中,世界上最阴险的国家就是俄国。
    日军攻击的目标是朝阳门,开始攻击的时间是14日早上7点30分。
    在朝阳门城墙上防守的还是甘军。日军刚开始攻击,甘军官兵们就看见自己的最高长官董福祥到了现常董福祥和俄军在东便门打了一夜,一脸的硝烟和疲惫,但那柄锋利的中国战刀依旧在他的手上。他站在朝阳门的城墙上,说的还是那句话:“退者立斩!”
    帝国军队的火力是猛烈的。从朝阳门外的东岳庙里冲出来的日军冲击到离城墙还有数百米距离的时候,就出现了严重的伤亡。步兵受阻之后,日军开始集中炮火轰击朝阳门城墙,双方开始了猛烈的炮战。在炮战的间隙,日军组织了几次对城门的攻击,但都失败了。城墙上的甘军好像越打越多,原来董福祥把防守内城崇文门和正阳门的甘军全调到这里来了。
    朝阳门的炮战,是帝国历史上少见的激烈炮战。甘军调集了可能调集的所有的大炮,向日军的炮兵阵地以及冲击的步兵进行了密集的炮击,而在接近中午的时候,日军得到了跟上来的俄军预备队炮兵的支援,使在这个方向上联军的大炮达到五十多门。联军的炮群统一指挥,集中火力轰击朝阳门和东直门城楼,使这两座城楼成为一片火海。轰击的同时,夹杂着步兵的一次次冲击。帝国军队没有预备队的概念,所有的兵力全都铺在第一线,在日、俄炮群的连续轰击下,城墙上出现大量的兵力减员,由于得不到兵力补充,战斗力逐渐地低下来。按照战斗的基本战术,如果在这样的僵持中,帝国其他部队如能配合行动,从无论那个方向进行反冲击的话,至少可以缓解甘军的压力,让他们得以喘息,而且日军所有的兵力加在一起,也不足七千人。但是僵持的状况如日军所愿,就这样僵持着。猛烈的炮击和持续的小规模步兵冲击一直僵持了整整一天,天黑下来的时候,日军认为时机到了。和攻击天津城一 样,日军组织了敢死队。敢死队同样是抬着巨大的炸药桶,一波接一波前赴后继地向城墙接近。甘军拼死阻击,但是,枪声逐渐稀落——城墙上帝国官兵的尸体已经成堆了。
    突然一声巨响,日军敢死队终于把朝阳门城门炸开了。日军步兵蜂拥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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