月华如梦-第11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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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林月，你在家还好么？等考完试我们就来看你”
　　“林月，你怎么从来不给我回信？”
　　“林月，我做了一个Flash给你，花了我整整三个晚上哦”
　　“林月，你到底有没有收信啊！！！”
　　……
　　深蓝色的天空下，一片静谧的湖泊，湖泊边是片小树林，小树的叶子嫩绿嫩绿的，随着风，摆呀摆……弯弯的月亮挂在空中，月光柔和的撒在湖面上，水中月亮的倒影随着湖面的波动轻轻晃动……湖边是一个白衣女孩伫立的背影，抬头仰望着天空，秀发裙摆随风飘动……《月光曲》疏缓柔美，音乐结束，夜空星光闪起，化作几个五彩的大字“生日快乐”……
　　我震惊了，再看下面的一行字
　　林月
　　生日快乐！希望你天天快乐！
　　希望我给你发的那么信没有打扰到你，可是，我还是忍不住要给你写信
　　我不知道自己为什么会这么做，明知道你已经有了男朋友——事实上我也觉得他十分出色％……可是我管不住自己不去想你，一闭上眼睛，你就会出现在我的眼前……
　　……
　　算了，我也不知道自己在写些什么，这是我第一次写情书，希望你不要因为这个不理我……
　　真心希望你能够快乐——因为我很少见你笑，多笑笑吧，不要只把笑容留个那个人，好么？
　　找不到自己的飞阳
　　我愣愣的看着动画里白衣少女的秀发随风而动，耳机里的月光曲一遍一遍的重复，心里一片空白……不知道过了多久，就觉得肩膀被人拍了一下，“在看什么呢？”苏苏的连从后面凑了过来。
　　我吓了一跳，忙合上笔记本，摘下耳机，“没什么”
　　苏苏狐疑地看着我，“我不信，我也要看”就要动手开我笔记本。
　　我急忙按住她的手，“苏苏，我要生气了！”
　　“别气别气，我不看了不看了，我们去吃饭吧”
　　一顿晚饭可谓食之无味，脑子里一直在想怎么办。从小到大我还真没遇到这样的事情，小学自是不用说，中学六年我读的一直就是女中，接触的都是些女孩子，压根没机会碰到这样的事情。大一的时候几乎就没怎么在学校住过，到了大二，倒是有些男生会打电话写信或者托着寝室的几个小姑娘表示过这样的想法，但自从她们几个去过我家见过任涛之后，这样的事情就少了很多，很多人都隐隐约约知道“林月的男朋友很有钱”，虽然也会有些话传得不太好听，不过的确很少再有人来找我麻烦。
　　可杜飞阳不一样，他开始就知道，甚至还知道任涛的父亲就是校长……我该怎么办呢，很想问问苏苏，却又怕她那张嘴到处混说，要是弄的杜飞阳下不来台，也不是件好事……怎么办呢？是装糊涂就当没看过邮件——还是索性跟他讲清楚，让他断了念头？？？
　　晚上涛给我打打电话，我几欲开口，却终究没说。
　　也许是下意识里知道他是个占有欲极强的人，怕他知道了会伤害到杜飞阳——一个是老板，一个只是个实习生——对谁都不公平。又想到自己才和他有过那么亲密的关系，实是不想破坏现在的甜蜜。
　　想了三天，最后我决定给他回一封信，把事情说清楚，除此之外我想不到更好的办法。
　　杜飞阳：
　　谢谢你的生日礼物，也谢谢你那天送我去医院。
　　但我想告诉你的是，其实我和任涛已经订婚，等我一毕业，我们就会结婚。
　　我想，如果你愿意，我们还是可以做朋友，好么？
　　林月
　　写完之后也没多想，便发了出去。
　　又过了两天，苏苏拖我去学生会开，因为毕业升级，许多人要退出学生会，苏苏顺理成章的成了文艺部部长，程波当上了校学生会主席……本来苏苏是希望我加入文艺部当个副部长什么的，只是我对这些实在不感兴趣，只说要是有活动，我尽量配合。
　　一向活跃的杜飞阳，那日却一言不发的坐在那里，只盯着我的手看，我低头一看，见他正目不转睛地看着我左手无名指上的戒指，下意识的把手往下放，他抬头看我，目光刚遇上我的，我忙低下头，就听他开了口，“明年我退出学生会，主席王峰当吧。”大家都颇为惊讶，我也抬头，他看了我一眼，又对大家笑着说“我已经当腻了，还是把机会让给别人吧，反正研究生的活动也不多，王峰应该没问题”
　　大家挽留了他几句，但他似乎主意已定，后来又说自己有事就先离开了。
　　之后，我再也没收到过他的信，也没在学生会见过他，即使偶尔在校园遇见了，也只是匆匆打个招呼，也不见他惯有的招牌笑容。到了大三的时候又听说他交了个法律系的女朋友，我才隐隐喘了口气……

　　第　16　章

　　16
　　至今回过头再来想想，大三那年可谓我生命的转折，那一年，发生了那么多事，仿佛什么都变了……
　　那年，爸爸升上了副院长，妈妈彻底退了休不再去医院帮忙。
　　涛买了新的办公大楼，将华宇和华涛搬到了一起。
　　一向老实的小江竟然移情别恋，和苏苏分了手，苏苏哭了三天。
　　秋平意外怀孕了，妈妈带着她去医院做了手术，整整一个月，脸上一点血色也没有……
　　程波决定去英国读研，陆娜和他分了几次手，但一次都没成功，最后也报了名读雅思……
　　……　……
　　苏苏说“林妹妹，还是你的任涛最好”
　　涛说“快了，还有一年，我们就结婚”
　　妈妈说“你和任涛一定要当心，可别像你们同学那样，人流很伤身子的。”
　　涛的母亲说“要是真有了，也别怕，休学一年，生了孩子再接着念”
　　……　……
　　我又收到杜飞阳的信“你和他在一起快乐么？”
　　我和涛在一起快乐么？——我不知道。那时候我天真的以为，幸福并不一定是快乐的，就好像高兴并一定要笑一样。
　　杜飞阳说“你们的爱不平等”——这点我承认。
　　我和涛之间一直就是不平等的。他总是高高在上，我须仰起头才能看清他。我把发生的一切都告诉他，他总是听着，却很少说自己。在我伤心的时候，他总是在我身边，却从未见过他因为自己的事在我面前皱眉。
　　想起这些，我常常会觉得很沮丧很忧郁——如果我像童彤那样能干，也许我就能知道他在想什么……所以，我总是任他予取予求，只有炙热的身躯纠缠在一起的时候，我才觉得，我也是付出的，我所付出的是他想要的……
　　可是杜飞阳，我恨你——你为什么要告诉我真相，为什么拉着我让我亲眼看见童彤和他一起进了公寓，为什么在我刚刚忘记还有童彤这么一个人的时候又向我提起她的名字！为什么在我把一切都已经交给他的时候告诉我，我仍不是他的唯一！为什么在我刚在他面前建立起自信的时候又把这微不足道的自信在我面前重重击碎……为什么，为什么！！！
　　杜飞阳摇着我的肩膀大声对我喊“你应该恨的是他，他对你不忠诚！”
　　“我不听，我不听，杜飞阳，我讨厌你，讨厌你”我捂起耳朵哭着拼命摇头。
　　他突然停止了摇动，低头狠狠地吻在我地唇上——
　　“啪”清脆的尾声似乎还在空气中回荡，我仍扬着手，看着他沮丧的眼神——
　　“无耻——”转身要走，手臂却一把被他拉住。
　　“无耻的是任涛——你们不是订了婚么，你不是毕业就要嫁给他么，那他为什么还和别的女人有牵扯！”
　　“这是我们的事，与你何干——好了，现在我知道了，我告诉你，我不在乎，你满意了么？”我冷笑一声“你可以去当私家侦探了，只可惜我没钱付给你”
　　他直直的看着我，仿佛要看透什么奥秘一般，许久，他慢慢松开手，转身离去……我顿时眼前一黑，倒了下去……
　　“你醒了？”微乱的头发一脸焦虑颓废，我抬眼看四周，那么熟悉的地方，上次也是他送我来这里，也是他让活生生的揭开我的伤疤让我痛晕过去，也是他在我身边等我醒来……
　　“要我通知你家里么？”他小心翼翼的问。
　　“不，不用。”我立忙回答，通知了妈妈，涛一定会来——此时，我最不想见的，就是他。
　　“这个是我让同学帮我打的粥，你多少吃一点”
　　白粥放了糖，甜甜的，吃在胃里暖暖的，心情也似乎平静了许多——“我没事了，送我回寝室吧”我把剩下的粥连同饭盒一起给他。
　　“真的没事？要不要到校外医院看一下”
　　见他一脸关切，我微微笑了笑“没事，我从小贫血，又不是第一次了”
　　“真的没事”见我点头，这才露出笑容“那好，我送你回寝室”我看着他的笑，那么纯粹，一眼就能看见的快乐——就和第一次见到的一样。
　　他又开始每天给我发笑话，带着我去吃各种小吃，带我去学校的礼堂看日剧……第一次，我刻意地回避涛，借口功课忙不去他家，那阵子他父母正好去澳洲看外孙，他又是公司搬家、又是新华路的房子装修，也没觉察到我的生疏……
　　苏苏问“你和杜飞阳怎么了，都在传他为了你和女朋友分手了”
　　我和杜飞阳怎么了——这也是我在回避的，我不去想我应不应该和他走那么近，也不去想他的女朋友会不会不高兴——是他自己说的不是么，“只要觉得快乐，就可以了”是的，和他在一起我觉得快乐，没有压力，不用去猜他在想什么，不用去想，他这样陪我是不是恨浪费时间——尽管快乐之中带着一丝苦涩，但我真的觉得快乐。
　　“你就是林月？”眼前的女孩长得很漂亮，披肩的长发，秀气的五官，一袭嫩黄的装束让我想起了方倩倩，只是微微的怒气让她精致的五官有些走样。
　　我点点头，依稀猜到了她是谁，也不说什么，等着她开口。
　　“你不是有男朋友了么？你男朋友不是很有钱么？为什么还跟杜飞阳牵扯不清？”到底是学法律的，一上来就咄咄逼人。
　　我笑笑，也不等我开口，苏苏就在一边说“哎哎哎，你把话说说清楚，你应该去问问杜飞阳为什么要跟林月牵扯不清”
　　黄衣美女看了一眼苏苏，“我没跟你说话，我想单独跟林月说两句”
　　“你——”
　　“赵雯雯，你这是干什么”杜飞阳的声音在后面响起——真热闹，真像八点档的港剧，我暗想。这算什么，她以为我是谁——童彤？笑话，我怎么会成为我讨厌的人！
　　不等她们说话，我开了口“我想你误会了，我和杜飞阳只是普通朋友。我已经有男朋友了，而且我们已经订婚了，不信你看”我笑着举起左手，“这是我的订婚戒指，而且——”我看了眼杜飞阳“杜飞阳知道的，他现在就在我未婚夫的公司兼职，对么杜飞阳？”我笑着问。
　　他看着我，仿佛我又变成了那个令他琢磨不透的怪物，许久，扭头离去。
　　“飞阳，你去哪里”黄衣美女立刻追随而去。
　　……
　　“林妹妹，林妹妹”苏苏在旁边轻轻摇我。
　　“哦”我回过神，“你吃完了么，我不想吃了，我们走吧”

　　第　17　章

　　17
　　涛，你不该对我生气的，该生气的应该是我，不是么？
　　第一次听说童彤和你关系暧昧，我没对你有生气；
　　那次在机场看到童彤吻你，我也没有对你生气；
　　夜深了听见童彤还在你电话旁边，我也没有对你生气；
　　即使后来我亲眼看见她勾着你亲昵的走进公寓，我还是没有对你生气……
　　……　……
　　我只是生我自己的气，气我自己不够成熟不够能干，不能与你携手共进，不能为你分忧解难……涛，我是那么伤心，伤心的不想见到你，所以才会说我功课忙，所以才会和杜飞阳走在一起，所以才会让你看见他想吻我……——可是我拒绝了，不是么？
　　春夏交替雨水多，连日的雨下的人心情烦躁，好不容易天空放了晴，整个空气里还是湿粘湿粘的，地上的水塘时不时的溅在群摆上，让人顿生出几分讨厌……
　　距离上次见面多久了呢？一个月？可能更长吧，他有想我么？我有些悲哀的想，或许会吧，他应该会想我，至少生日那天他人在香港却仍记得鲜花礼物，记得让她妈叫我去他家吃饭；他每天也都给我电话的么，虽然只是匆匆几句，但每天一到那个时候他不是就想起我了么？他听出我的冷淡了么？他发现我在刻意的回避么？他发现我很伤心了么？？？
　　“林月——”
　　我抬头，杜飞阳一脸严肃的出现在我眼前出现，见我看他，嘴角微微一扬，些许的笑却立刻加热了太阳的温度，直照到人的心里。
　　“你怎么在这里”——只可惜，那一刻我是那么伤心，就好像经历了连日的阴雨，不是一个晴天就能晒干的。
　　他伸过来拉我的手，“我这两天一直在找你，你为什么躲我？”
　　我挣扎，但他不放，冷冷的说“你放手，让见了传到赵雯雯的耳朵里，可不太好”
　　他仍是不放，“我都跟她说清楚了，我和她分手了，她不会再来找你麻烦了”他急急的解释。
　　我轻哼一声，仍是冷冷的说“你与她分手跟我有什么关系，不要告诉我是因为我，我可担当不起”我转开脸不看他。
　　“林月——”声音有些焦急有些愤怒“你要我怎样你才高兴！！！”
　　我看着他，原本阳光的脸显得焦虑无助，目不转睛地看着我，就像看着一个迷宫却找不到一个出口一样，想起前些日子地种种，心里一丝不忍，轻轻地说“杜飞阳，没用的，即使你能够给我快乐，可你终究给不能给我幸福”轻轻挣开他的手，“能让我觉得幸福的，永远只有他”——是的，能让我觉得幸福的，永远只有涛——即使我不快乐。
　　“能的，我当然能给你幸福，幸福本来就是快乐的堆积”他两手紧紧握着我的肩膀，就好像要把他的想法全部灌入我的身体一样，“你不试，又怎么知道我不能给你幸福？”我的身体随着他说一句话剧烈的晃动着，我想挣扎，却被他握得更紧“他能给你的，我以后都能给你！”说完便低头吻我。
　　我用力推着他的肩膀，踩他的脚，却只是让他抱得更紧，难以挣脱。喘息间他的舌已进入我的口腔，我正想朝他得嘴唇咬去，就听一个熟悉的声音在身后响起。
　　“小月——”紧接着就跌入另一个怀抱——一个我无比熟悉的怀抱。
　　“涛”我抬头看涛，眼角还带着些泪。就见他深邃的眼眸深处竟似又两团火在燃烧，直直地看着前方，仿佛要将那人活活烧死在他地目光下。我轻颤了一下，忙推了推他，有些焦急地说“涛，我们回家吧”他缓缓低下头，眼神阴郁地看着我，原本两团熊熊地烈火转瞬变得冰冷无比，我不禁又打了个寒颤，擦了擦眼泪忙用几近哀求的口气说“带我离开这吧”
　　BMW在路上飞驰，我紧紧抓着门上的把手，一路上他一句话也没有，但我能清晰的感觉到他的怒气。我不敢看他，车窗外的景物飞速的往后退，快的让人什么都抓不住——就好像我的幸福。
　　终于一个急刹车，车停在了“樱之花”的门口——我们常来的一家日本料理，昨天电话里他问我想吃什么，我随口说了“日本料理”。
　　“下车”声音不带任何温度。
　　我忍着胃里的翻江倒海，慢慢松开保险带，推开车门下了车，跟在他身后进了包厢。纯日式的塌塌米包厢，他把外套交给穿着和服服务员，径自盘腿坐下，我看了他一眼，他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