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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4章

风月美人湾-第34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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身碎骨于一百多米深的悬崖。当然,离瀑布潭有几十米的距离,刘革命交待过不能
让日本鬼子玷污了瀑布潭的水。
  同时,田纳也想起了她的大姑,她大姑也是让湾里张明堂他们逼得从这儿一头
栽下去的。大姑破了相,惨不忍睹……
  田纳不知怎么了,平日湾口那段坡她看着表走,一般只用五十五分钟,今天她
好像走了一年还多,总觉得后边有人拉住她,前面有人挡住她,不让她向瀑布潭靠
近。
  田纳终于到了潭边,在潭边她没有马上穿她那套崭新的白西服和白色高跟鞋,
而是在潭边上徘徊,时不时他还用小手电照照潭水,照照飞流直下的瀑布,但瀑布
潭看不见,只听得见它粉身碎骨创造美的痛苦声。有时,田纳又停住脚步静静地听
周围动静。累了,田纳在一块大石头上坐了一会儿,之后,她从容地换上新衣服和
新鞋,将脱下来早已湿透了的衣服垫在潭边的一块石头上。她又从从容容地坐在石
头上仰脸望着湾口,双手轻轻地抚摸脖子上项链上的鸡心般的小金富儿,时不时地
托在嘴上深情地久吻,泪水溶在雨水中。突然,湾外传来喊山歌的回音,看来天快
亮了。田纳急忙用手电照表,已是凌晨五点,她失声痛哭。
  田纳摘下表,将手表和手电放在她刚坐的石头上,转身向瀑布潭深处走去……

  下了一天两夜的麻麻雨猛然下大了。

    


  

                                第十九章

  雨,紧锣密鼓地下着,雾,浓得如铜墙铁壁一般,就连平日昂首挺胸与蓝天白
云亲吻的大山,也彻底失去了往日那股男子汉的潇洒气,一头扎进雾里抬不起头来。
惟有瀑布湾的水,依旧欢快地唱着,依旧无忧无虑地往外流。
  人们都说瀑布湾的水跑进了大海,但谁都没有亲眼见它去了大海,不过湾外方
园百里的乡亲们都崇拜瀑布湾的水,瀑布湾的娘儿们尽生好看的丫头,都是用瀑布
湾的水洗身子洗出来的。瀑布湾的水出湾就变,湾外的娘儿们洗了身子尽生些不好
看的秃小子和丑丫头。事实不假,历来是瀑布湾的丫头多且好看,湾外山溪两边的
小子多且丑。
  汪家台的王三保明日该结婚了。结婚是喜事,风雨无阻,但万事俱备,只欠东
风,所谓的东风就是差一缸瀑布湾的水,这是传统。王三保准备挑满一缸瀑布湾的
水,让新过门的堂客当茶喝,洗身子,有孕就是儿。生一个好看的儿,将来好配瀑
布湾的丫头。
  王三保天不亮就身穿蓑衣,头戴斗笠,腰里别着两把砍刀,肩挑水桶,哼着小
曲,翻山越岭,八九里路一路小跑。
  往日的早晨,瀑布潭上总有两座拱桥一样的彩虹,今天湾里湾外全让雾给一口
吞了,瀑布潭被雾蒙上了什么都看不清。王三保越走近瀑布潭心里就越发毛,瀑布
潭有鬼的传说就越在他脑海里翻腾。王三保真想就在河里挑一担算了,反正河里的
水也都是潭里流出来的。他站在河边准备打水,心里又想:“这可不是为别人挑水,
这可是我自己的事,糊弄不得,自己不能糊弄自己,这可是有关接香火的大事。”
于是决定还是去潭里挑水。他干咳两声,从腰里抽出砍刀,敲得肩上的扁担和水桶
吮当吮当地直响,接着又哼起了随口编的情歌壮胆子。
  “好马配好鞍哩,好女配好男罗,我挑潭水让妹洗哟洗胸前哟嘿!”王三保唱
完了,又用砍刀使劲敲扁担和水桶。
  又唱:“好马配好鞍……”王三保没上过学,自己编不出新词儿来,他就翻来
覆去炒剩饭,唱那几句。离潭近了,王三保用刀背使劲儿敲路边的一块石头,敲得
石头火花直飞,王三保的胆子的确壮了许多。
  田纳并没有走到潭的深处,而是只走到半人深处,刚淹到胸口时她往深处纵身
一扑……
  在瀑布湾,任何物体都不可能到潭水的最深处,那是因为瀑布湾的水离开瀑布
湾时是以万马奔腾之势一头栽下来的,跃进去的水立刻往上翻而向四周产生巨大的
推浪。田纳呛水失去知觉后并没有按常规沉到水底,而是被浪推到潭边的浅水处,
而且尸体随着水浪不断地起伏着……
  王三保自我感觉他的歌声和砍刀有极强的威慑力,他心中的那个“怕”字几乎
不存在了。他想干脆走到水深一点的地方去挑,那样不用一只桶一只桶的打水,只
需挑着桶一弯腰,双手分别将两只桶一摁,一直腰就满满一担省事。王三保弯腰的
时候还在唱他那自编的情歌,他刚唱到:“我挑潭水让妹洗哟洗……”就觉得视线
的余光里有个什么很白的东西在晃动,王三保浑身打了个冷颤,被那白色的东西吓
得目瞪口呆。他停住了歌声,按原样弯着腰,张着嘴,两手仍然将桶摁在水里没动。

  王三保想着,不害怕,他首先把眼珠子转过去,再慢慢地轻轻地装作不在意似
的使劲一看,他全身一紧,汗毛发直,心里想:“像个人,那个人躺在水里还在动!”
王三保打不住了,失魂落魄地喊:“鬼!有鬼!有鬼……”王三保丢下一切连头都
不敢再回地逃命。
  王三保跑回汪家台已口吐白沫,上气不接下气,但嘴里仍然含混不清地在喊:
“有鬼,有鬼!”当乡亲们拦住他问他鬼在哪儿,王三保设做出任何表示和表情来,
就瘫在地上不省人事了。
  王三保终于醒了,醒过来的第一句话还是惊恐万状地喊:“有鬼!”大家问他
鬼在哪儿?鬼是什么样子?王三保结结巴巴地说:“瀑布潭,白衣服,长头发……”



  有人相信王三保真的是遇到鬼了,王三保没说谎,好些年前瀑布湾有女人为男
人跳过潭!还有世界上最坏的日本鬼子兵也在潭边粉身碎骨过。
  汪家台的青年人谁都没见过鬼。王三保说瀑布潭有鬼,大家还真想见见,其中
有个小伙子说:“走,我们大家一块儿去看看鬼!”
  汪家台男男女女十多个人每人带一把砍刀,一路小跑赶到瀑布潭,当离瀑布潭
还有二百米的时候,十多个人一齐站住,谁都不敢再往前走,都有种毛骨悚然的感
觉。最后有人出主意,大家排着横队一齐朝前走,走到潭边果然看见潭中有~白物,
其中有个小伙子抽出腰里的砍刀砍来一根长长的木棍,大着胆子动了动那白色的东
西,说:“是尸体,不是鬼,是鬼早就没了,是有人跳瀑布潭了!走,我们把她抬
到岸上去广大家壮着胆子走到水中,将尸体抬上来平平地摆在河滩的草地上。这些
青年人三个~堆,两个一伙,在死人旁坐着议论,议论完了有人建议赶紧派人去瀑
布湾报信儿,”看样子准是瀑布湾人。“有人不同意这种说法,”瀑布湾哪有那么
好的衣服穿?“主张把尸体抬上来的青年人说:“我们分两路去报信,一路去瀑布
湾,一路去乡里,是与不是都不会误事。”
  瀑布湾人是十点半得到信儿的,瀑布湾人不相信湾里有人会跳潭,湾里也没有
人穿白的衣服,突然人群中有妹子说:“二腊姐会不会有那么好的衣服?”
  操场上几十个人刚才还热烈讨论,突然都不说话了,互相看着,整个操场鸦雀
无声,只听得见学校马老师领着孩子们在读课文。王小妹猛地转身回来,冲刺般地
向田纳的屋子跑,她使劲儿拍打田纳的门:“二腊姐,二腊姐……”小妹重新回到
操场上,哭着说:“腊姐根本不在家。”
  “腊姐进城了吧?”另外一个妹子说。
  “不可能,前两天她刚从县里回来。”
  “是不是跟村长陪记者上顶天庙了?”
  张小水听到有人说她可能上了顶天庙,他就使劲儿朝湾里跑,去迎村长他们,
看腊姐是否真去了顶天庙,ha边跑连喊着:“村长——”
  刘洋陈凯已下山。顶天庙昨夜雨一直未停,本该口出的时候,雨和雾却大了起
来,刘洋冒雨爬到如蒙古包般的大石头上望着东方,也是一层厚厚的雾,没有一点
杂质,环顾四周,视线还是穿不透。刘洋彻底失望了,还真的以为自己落入了乳浆
之中。陈凯对他说:“刘记者,我们赶紧下山吧,山下一定是晴天。”
  平日,顶天庙大雨,湾里晴,湾里大雨,顶天庙晴,除非霉雨季节,但今天特
别,山上山下都下雨,都有雾,刘洋一看无望地说:“走吧,王小姐也该回来了。”

  刘洋和陈凯到中午才空着肚子走到山下,除去刘祥用塑料袋装的笔记本是干的
外,两个人从头到脚没有一点儿是干的了。
  “我们去马大伯家烤烤火,弄点吃的。”陈凯说。
  “好吧。”刘洋早已浑身发冷,冷与饿铰在一起早已有点顶不住。
  他俩刚进马大伯的屋,火还没烧着,就听到有人喊村长,陈凯赶紧走到门外,
“有事吗?我在这儿——”
  “腊姐,跟你们出去了吗?”张小水路得上气不接下气地问。
  “没,没有——啊,她不是去县城了吗?哪个找她?
  “没,没人找——瀑布潭有死——人!”
  陈凯听到瀑布潭死人了,他心里一紧,头发全都竖起来了,说:“记者,咱们
走吧,可能出事了!”
  “走!”刘洋也感觉浑身一紧。
  “你们怎么知道的?”陈凯边跑边喊着问。
  “汪家台来人报的信。”
  “死人是男的还是女的户陈凯问。
  “汪家台的人说是女的,穿套白的衣服,长胡特好看,像大城市的人。”
  陈凯的心猛往嗓子眼儿窜,整个脑袋一阵阵发麻,问:“死人在哪儿?”
  “报信的说在瀑布潭的河滩上。”
  陈凯加快了步伐,他从操场直接向外跑去,刚跑几步陈凯被什么绊倒了,胳膊
也被弄出了血。他爬起来又跑,边跑边喊:“小水,你领记者去学校吃饭,他还没
吃早饭。”陈凯的声音夹杂着哭腔。
  “陈凯,你慢点跑,我跟你一起去——”刘洋心里也特着急,不想一个人在湾
里吃饭,他边喊边跟在陈凯后边跑。
  瀑布湾的人在操场上议论了半天,没有一个人想起来去瀑布潭看看究竟是不是
田纳,现在刘洋与陈凯一前一后朝湾外跑,那些人也紧紧地在后边跟着。
  “有多久了?你们抢救过吗?”陈凯在坡上看见河滩围了好些人,他喊,问完
了他双手捂住肚子喘不过气来,弯着腰继续往下跑。
  “怎么抢救啊,我们——”汪家台的一位青年没说出来,接着他又说,“没有,
我们不会!”
  汪家台不像瀑布湾,只有山没有瀑布,也没有溪。只要连出三天太阳,山间那
眼泉水就不够人喝的了。平日他们很少来瀑布潭,也很少到瀑布潭来洗澡。汪家台
的人都是山螃蟹,旱鸭子,他们没见淹死过人,更不懂如何抢救淹死的人。他们一
直围坐在周围,守着这陌生的死者。
  田纳是呛死的,因为她下水时正在伤心地抽泣,因此她肚子里基本没喝进去多
少水,在水里泡的时间也不算太长,身子没变形。陈凯离尸体还有五六米一眼就认
出来了,躺在那里的是王二腊,脸色有些发青,有点儿浮肿,好像劳累,缺血,缺
少睡眠的样子。他疯了似的一下扑向躺在地上的田纳哭喊着:“二腊——二腊,你
怎么啦?二腊——”
  跟在后边的几十个人听到村长哭的声音,大家立马意识到那死者是谁了,后边
的人立即也是一片哭声。
  陈凯一条腿跪在地上,用手在死者的鼻子和嘴上轻轻地碰了一下,他知道晚了,
但陈凯仍然迅速地将田纳的尸体轻轻地移到旁边有一定坡度的地方,让尸体脚朝上,
头往下仰面朝天。陈凯将田纳的外衣解开,并把胸罩向上推了推,紧接着双手压她
的胸腔。陈凯边压胸腔边设法将田纳的舌头弄出来,但田纳的尸体明显有了一定的
僵硬感,嘴巴已经弄不开了。他将尸体轻轻地翻成俯卧的姿势开始控水,但她是哈
死的,喝进的水并不多,嘴角只流出一点点带血的水。
  “怎么样,有希望吗?”刘洋也赶到了,离十多米远就急着问陈凯。
  “难说。”陈凯知道不可能救过来了,但他不愿说无望。
  刘洋上气不接下气,跑到眼前在陈凯的对面也一条腿跪在死者身边,突然,浑
身感觉一股冷流一闪,刘洋心里想:“这个人我好像哪里见过?”他说:“陈凯我
来!”他又将死者翻过来重新压胸腔,看到姿势就知道他是内行,好像比陈凯这个
侦察兵还有经验。他压了一阵死者的胸腔后,准备用自己的嘴对着死者的嘴去做人
工呼吸时又说:“陈凯,你来,就像刚才我那样。”说完了陈凯还没开始压,刘洋
首先把脸贴到死者的胸口,接着他又把脸移到死者的嘴和鼻子边,他全身心地感觉,
近一分钟后刘洋慢慢地抬头直起腰来,又摸了摸死者的手和腿,站起来说:“时间
太长了,可能没希望了。”他俩同一种心情,犯了同样的错误,一心一意为了救人,
却都忘了死者的身子已开始有僵硬感了。
  突然刘洋向右边跨了两步,他看见石头上死者换下的衣服,手表,鞋及手电和
一个小坤包。他问:“这东西是死者的吗?”
  “不知道,我们先来的时候就在这里的。”汪家台的人说。
  “你们动过没有?”
  “没动,原先就放在石头上。”
  刘洋反复看了那些遗物,他说:“陈凯,你来看,她是自杀,有准备的,而且
是很从容地自杀!”
  陈凯原先根本没看见那边还有东西,他起身一步跨过去抓石头上的东西哭着说:
“这是她平常穿的那件衣服,这是她的手电,书包,前些时候我们一起去县里她还
背过……”
  陈凯一下子跪在地上双手捏成拳头,使劲儿打自己的头说,“天啦!都怨我!
怨我粗心,那天她在纸条子上说去县里……其实她刚从县里回来,都怪我,都怪我
啊!”他边哭边说,又使劲锤打自己的胸口。
  刘洋也十分悲痛,他还从来没有遇上死人的场面,他隐隐约约感到死者跟村长
的关系不一般,刘洋弯下腰去问陈凯:“她是谁?”
  “她就是从南方回来建设瀑布湾的王二腊。”
  刘洋凝视着这位赚了大钱不挥霍,不出国定居,而将全部奉献给家乡的死者。
他心里十分敬佩,他这两天来始终盼望和她见面,和她交谈。突然,刘洋向前大跨
一步,他看见了死者眉毛上的那颗清,田纳的眉毛里就有颗那样的病,刘洋曾和她
开玩笑:“田纳你以后一定要自己开公司,你若自己当老板不用一年就是百万富翁,
不出三年准是亿万富翁。”
  田纳不信,问:“你怎么知道?”刘洋说:“你的眉里有颗藏而不露的痣,那
颗病就是富翁的标志。”刘洋看着死者的面容,心陡然猛跳,他觉得死者像田纳,
刘洋扭过头来再一次问陈凯:“她到底叫什么名字?”
  “她叫王二腊,乡亲们都叫她腊妹子。”陈凯心里想,她叫王二腊我不是告诉
过你几遍了吗!
  “她确实是从南方回来的?”
  “绝对没错,她是从南方回来的。”陈凯站起来用惊奇的目光看着刘洋问:
“怎么,你认识她?”
  刘洋没有回答,他又将身子转过去望着死者的面孔辨认,心里想:“她真的会
是田纳吗?田纳当初明明告诉我她是湖北五峰河水多湾人,当时我还和她认了半个
老乡,一个湖南,一个湖北,中国的一个省比外国的一个国家都大,不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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