蜈蚣子(出书版)-第10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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怎么办?
他……不知道该以什么表情……站到吴攻面前……
吴攻仔细地对著脸盆里的水看看自己——一点也没有异样了,脸色和感觉,都很好。
「师傅,谢谢您。」吴攻转身,笑著答谢师傅。
舍沁点点头,脸上却还是摆一副漠然的神态。
「怎么不见你的宝贝宰相?」芙蓇忽然从他背后跳出来问。
「相爷这几天一定很忙,我也好几日没见著他了。」吴攻肯定地回答。
「什么!」舍沁的话音中透著不满。
「你初愈时期他却不在旁边当跟屁虫端茶端水好生伺候著?』芙蓇也诧异地惊呼。
「别这么说啦!前些日子相爷为了照顾我耽误了自己的事,差点给皇上降罪了呢!」这些是来看他的李殷告诉他的。
其实,他也很纳闷……好几天没见著相爷了,真的挺想他……
「喂,我发现你这个人真的有毛病……你家吴攻病也好了,他师傅也不反对你们了,你还天天跑到我这喝得跟醉蟹似的横横爬爬干嘛啊?」李殷眼看著好友继续把他珍藏的好酒当白开水喝。
「你……不懂……」握著手中的酒杯,郁忱鸣露出苦恼的表情。
为什么他没有害怕?
他也觉得很蹊跷,自己逃避的,并不是吴攻足妖精这件事情,而是自己与吴攻之间的纠葛。
当这种情意的纠缠,被定义为非同一类的爱情,还是爱情吗?
他当然也知道自己开始逃避见到吴攻——见到他,他会油然地茫然起来。
懦夫……他骂著自己,却毫无办法。
「为什么不能告诉我?这是我要吃的药吧!」吴攻又觉得芙蓇在捉弄他。
「不错,可是这个药你家宰相也要吃哦,因为可以中和你们之间的人与妖不同的阴阳气息。」芙蓇又上了树,高高地眺望隔了墙正站在厢房门口的舍沁身影。
「啊?可是我好几天没碰见他了……」吴攻嘟起了嘴……以前,相爷再忙,晚上也会偷偷来看他的……他装睡,他都知道。
「什么?」芙蓇忍不住提高了嗓门,结果被舍沁发现,他怒目瞪了偷窥者一眼,然后甩门进房。
「我不知道……自从我跟他说了我是妖……」
「啊?你……你跟他都说了啊!」芙蓇差点从树上跌下来,这个小蜈蚣的胆识还真不是一般的小……
「嗯,我觉得该是告诉相爷真相的时候了。」既然相信彼此,所以什么都该拿来和彼此说的。
「天哪……」难道他还没猜到为什么他好几天没见著心上人的原因吗?
芙蓇和吴攻站在树下的画面引来路过的相府下人侧目,芙蓇太美,吴攻太纯,很难不吸引人眼光的两个。
「不会的……相爷亲自上山来找我……」
「傻瓜,他毕竟是个人啊!」芙蓇用手指点点吴攻的额头。
「他讨厌我了吗?」所以,这几天都不见他。
「哼,我看那臭小子是不知道该怎么办了,原来他也和你师傅一样别扭!」芙蓇单手叉腰,把嘴往上一歪,活像逼要地租的地主婆。
「啊?」
「敢玩颢昱门的人,我的亲身经历告诉他没好果子吃!」真以为他流浪千年是玩啊?
「这……不是要对相爷动手吧……」那和动吴攻的心头肉没什么区别。
「你过来。」
于是两个人在树下咬起耳朵来的景象,更让下人们红著脸侧目不已……
在李殷家从傍晚喝到深夜,回了相府宿醉到早晨,头疼得像被人用一车西瓜挨个砸过。
随便洗了脸,也不吃早饭,就换了朝服准备上朝。
走到门口,叫来福姐:「玉福,我今天还是晚回来,你继续关照吴攻把该吃的该喝的都吃了喝了,还有,要是他再把药倒花瓶里,以后就别往里面放蜜了。」
福姐却站著不接话。
「怎么了?」郁忱鸣招手让朱管家备轿。
福姐从袖子里摸出张纸来,交给他。
展开一看,就见郁忱鸣的脸色越来越黑。
阅毕,将官帽一扔就冲出去。
朱管家急得跳脚:「相爷,还、还备轿不?」
「备什么轿!给我备马!」
「你想干嘛!」
「舍沁乖乖——哦不,是舍沁师傅,我们这是给小蜈蚣未来的男人一次彻底掏心剖腹的机会,你也知道的嘛,人就是好那几张面子。」
「那你为什么拖著我不让我走。」吴攻的事,已经是他自己该鼓起勇气解决的范围了,他有这个能力与定力。
「我们好当见证啊!免得以后那小子赖帐,要是他敢赖帐我就把他变只蛤蟆一口让小蜈蚣吃了!况且我还没告诉他们要吃那药呢。」
「你还没说啊!」
「师傅……对不起又让您操心了。」被强拐——不,是指导出来的吴攻,站在城外八里山脚石敢当前,哭笑不得地看著芙蓇和师傅斗嘴——师傅也就这时候话多。
「来了。」芙蓇笑著变出个包袱丢给吴攻,「装出要走的样子。」
「啊?」他……一般是飞的……不走啊……
马蹄声越来越近,吴攻听得出,这是郁忱鸣的名马宾士的蹄声。
于是他抬起一只脚,等著宰相出现后再放下。
「吴攻!吴攻!」还不等马完全站稳,郁忱鸣就跃下来冲到前头。
「我我我……相相相爷……恭喜发财!」
「是请多保重……」芙蓇倒地。
「保什么重!你要去哪!」看到吴攻手里的包袱,差点气炸。
「回……回颢昱门……」不敢看相爷的脸!一定很可怕!他从来没这么凶过……果然不该告诉他自己是妖精……
「回什么回!你要回的地方只有一个!」
「喂这位大官爷,如果我没记错现在是早朝的时间吧你——」芙蓇上来帮腔。
「我和吴攻说话你先凉快下。」一把抓住吴攻的手,「回家。」
竟……竟然无视救命恩人……牵线媒人……
「你要吴攻跟你走,总得说清道理吧!」
「吴攻跟我回去要什么道理!」
这么霸道的人也能做宰相?
「对不起相爷……我知道我骗了你该受责罚……」吴攻以为郁忱鸣要捉他回去见官发落了……」
「喂这位官大爷,做人不能这么绝情啊——」
「我和吴攻说话你等下再说。」再抓紧吴攻的手,「先回去!」
我怒……
「风狂暴风狂暴!刁蛮小儿大树抱!」
刚听芙蓇喝了声咒语,就见一阵旋风后,郁忱鸣被一旁的树藤卷在了一棵大树上绑著。
「你他娘的给我好好听我说完话!你也看到了,我们都是妖精,吴攻喜欢上你是自愿的!从来没后悔过!他肯告诉你你该感谢他看得起你!可是你小子死没良心躲著他避著他!吴攻要回去了,怎么你还不准啊!你当你谁啊!想要他来就来想要他走就走!做官也不能那么蛮横!吴攻我们走!」
芙蓇哥哥你真的是来帮我劝相爷的吗……
「那我最后再跟相爷说几句话就好……」
吴攻走过去,芙蓇便识相地假装先走,结果被舍沁拖进树丛里打……
郁忱鸣看著一袭白衣的吴攻,想起了他初来乍到时的那模样。
「相爷……谢谢你照顾我……我知道做人要知足,妖精也是……相爷对我真好,我知足了……尤其是相爷会来颢昱门找我我真的……」
吴攻低下头,然后摇了几下,再抬起。
「我知道我毕竟是妖,不能奢望什么,相爷以后多保重了,要是我也能像人一样投胎的话,我将来一定要做牛做马报答您。」
吴攻点了点那些树藤,法术便解了,郁忱鸣站定,却不回答。
抬头看,吴攻却看见他难以形容的表情……有痛苦、有哀伤、有尴尬、有惊慌……
「我走了。」
「我说了不准走!」
相爷的声音那么生硬……自己这样煽情的解释都不能放自己一马吗……相爷明明是那么通情达理的人……人和妖一定只能殊途吗……
「你想得美!说走就走?」一把抓住吴攻,连拖带拽,「你骗了我那么久!一句对不起就想走?嗯?你领了我那么多薪银,招呼都不好好跟府里打一声就想走?嗯?」
相爷在说什么?怎么扯到薪俸上了?
「闹了半天你这个小鬼灵精竟然是个妖精!莫名其妙大出我一千多岁!现在说走就走?嗯?宾士过来!」
马匹知道现在千万不要惹主人……
扛著吴攻上马,也不管其实妖精飞起来比骑马快几倍。
「你把当朝宰相的心都骗了吃了,不照单赔我千把来个就想走?驾!」
虽然被郁忱鸣忽然冒出来的连珠炮说得莫名其妙,不过吴攻扬头看到身后他唇角的笑时,恍然了。
好吧……那只好赔罗……师傅说做妖精也要负责的嘛!
「吴攻走了?」芙蓇捂著被扁得真的快扁了的头从树丛里出来张望,凡人就是好搞定,那么快就抱著吴攻回家乐了。
「嗯,走了。」舍沁看著散去的一道尘土。
「干嘛你羡慕啊?」
「一手教大的徒弟就这样送给了个凡夫俗子……」舍沁拍拍衣袍准备上路。
「为了安慰你我决定我们先不走,我带你去京城最好玩的地方。」芙蓇按住刚才揍自己的那只手。
「玩?你脑子掉河里了?」
「那里还很适合练功哦!」
「哪里?」
「悦来客栈。」
「悦来客栈有什么好练功的?」
「你去了就知道了,天色已晚,我们可以顺著凡人的夜市一路练过去,最后在客栈做大心法练上乘功!」
「真的?」某掌门听到练功就特别来劲的脾性已被摸清。
「当然,我都躲了你一千年了,还敢骗你?」
于是堂堂颢昱门掌门舍沁半信半疑地跟著为了躲他的暗中追杀在人间混了一千多年的半路徒弟芙蓇进城找悦来客栈去练上乘功了……
第八章
吴攻终于又回到了他奋斗过的地方——相府。
被温柔地丢进他养病的房间——前相爷卧房,对著那张受芙蓇指示策划出来的「辞别信」,挨批。
「这种东西一丢,就和我撇清了?」郁忱鸣的表情很是值得研究,不过总体来说没有生气,只是有点好气而已。
「您连著几日不肯见我……我想我一定是惹您讨厌了。」吴攻低头玩著衣带。
「别您您您的……」郁忱鸣把他的手从衣带上拿开,握在掌中。
「那时,你真的会走吗?」他轻轻地问。
吴攻点点头,不过立刻摇头。他也不想啊,形式所迫啊。
「我只能说,除了意外,我不会改变对你的心意。」宰相再次表白。
「真的?那太好了!谢谢相爷!我走了。」吴攻快乐地摆手离开。
「慢著……」他真的比自己大一千多岁吗……
「相爷要吃点心吗?」吴攻倒是没忘记他的人间身份是郁忱鸣的家仆。
「点心……」什么和什么,难道吴攻还真的准备误会澄清了,继续在他家混著日子过?
「吴攻,你愿意和我……」
「愿意,我会一直守著相爷保护相爷,不会再随便离开了,相爷放心,我先去跟朱管家打招呼叫他记得晚饭再多加我一个人头的。」吴攻开心地跳著跑著出去了。
果然是妖……
吴攻又回来了,相府一片欢腾,终于不用再看宰相的冰块脸死鱼眼了。
不过大家还是奇怪,怎么不见相爷和他们一起乐呢?反而……老是直勾勾盯著吴攻好像他欠了宰相几百万银子。
「我吃完了。」吴攻放下碗,然后又拿起,递到郁忱鸣面前——不是要添饭,是让他检查。
「真的吃得惯吗? 」如果不行,他还是可以考虑明天起让厨子开始捉些蚂蚱……
「嗯,伤好了,就觉得元气大伤,容易饿,也不挑嘴了。」原来人饿起来的感觉和功力耗尽的感觉差不多。
「那就好,明天开始再加两餐点心。l
「……」他不是猪妖……
「等下记得药要照吃。」虽然现在他很怀疑这些名贵中药对吴攻有没有效用。
「对了!药!」
虽然大部分事情就是被芙蓇搅和的,但有的事还是要谢谢他。
药被一张很大的芭叶包起,摊开了,又解开一层荷叶,松开一圈青草绳,抖开棕叶,终于一张纸条和一个果实一样的东西滚到手心中。
吴攻剥开栗子一样的果子,里面有两囊果实。
纸条上歪歪扭扭地爬著几行不齐的字:
此果集百草林气(是灵吧……),呈万药之笑(是效吧……),本为吾护身之用,现交与吴攻,服一没(是枚吧……)调和气神镇神静魂,另一没请宰相服用口气清新怡神醒脑壮阳宜肾,其笑……字被泥巴花了。
「为什么我也要吃?」
「我知道了……一定是给相爷压惊的……」
「……」自己看起来像那么经不起一吓的人吗?拿起来往嘴巴里一丢,郁忱鸣完成任务似的把另一个药果交给吴攻。
吴攻乖乖吃下……这味道……根本就是栗子嘛!
是夜,京城响当当的许多古今著名典故发生地——悦来客栈,号称要陪师傅练功的芙蓇,英俊的脸对著只有天字号房才有的昂贵铜镜窃笑不止……
某只猞猁因为跟著自己在夜市一路玩得太过吃得太饱,又被自己用传说在人间百试百灵的捞金鱼法博得欢心(那一木盆金鱼到了舍沁手上后哪里去了现已无从考证),遂忘记自己刚给徒弟疗过大伤,现在毫无防备在床上蜷成一团休息中,所谓人之将醉其行也煽……大不了再躲一千年罗。
「芙蓇……练功……」
听见没?师傅呼唤弟子去也!
今日夜风格外清朗,吴攻八字型在宰相床杨上睡得正香,郁忱鸣伏案研书,不时看看吴攻睡得可安详。
吴攻挠挠脖子,翻了个身,把被子踢下床——奇怪,怎么心慌慌地?
「唉……」叹气一声,妖怪是不是也永远盖不惯被子?
郁忱鸣放下书走过去,吴攻睡得四平八稳,好像那些风浪也只是梦一般……
忽然——
为什么心那么慌!
一阵晚风非常应景地把烛火吹灭。
黑漆漆的夜里能做什么?当然是睡觉。
不过吴攻觉得自己睡得不太踏实,他搔了搔脖子,心里慌慌地想著,相爷的床怎地越睡越热来著?
于是就掀开被子,并开始动手把自己的胸口衣巾扯开。
嗯?觉得身边有影子在晃动,吴攻微微张开眼。
哦,原来是相爷啊。
「相爷……你也困了吧……」吴攻一边打著呵欠,一边往里面挪动,「那就一起睡罗……」
言者意善,闻者心动。
唉……心动得真不是时候……他可是君子欸。
低弯下腰,把旁边的被子重新帮吴攻盖好,听见了他的呼吸。
没有烛光,看不清辨不清,却能把吴攻的呼吸听得很仔细。
这些天以来,他越发觉得,吴攻是妖精的事,在心中根本显得如此轻而淡薄。
他满眼看见的,还是吴攻的纯真,还是吴攻的率直,还是吴攻不掩饰的喜欢和紧紧追随。
只可惜……只是……唉……
亲亲小嘴的状况要维持到何时……吴攻好歹一千多岁了!就不知道爱著他的男人的心情吗!
算了,有得亲总比没得亲好……男子汉大丈夫能屈能伸……有干吃干有稀吃稀……
郁忱鸣低头去亲亲吴攻的小嘴。
吴攻睡得正闷,忽觉软软暖暖的东西压到自己嘴唇上,很舒服呢!
于是他大胆地伸出小舌,向著柔软的那个东西探去。
风是怎么扬起来的,火是怎么点著了的,这会儿就很清楚了。
原本只想浅尝的,却被湿软的舌尖触碰彻底击溃了。
而在两人的吻被连结起来的时候,浑身都漾上了奇怪的感觉——如沐春风,欲醉红尘。
某客栈天字号房——
某天字号房的床——
某床的鸳鸯帐内——
某帐内的两身影——
舍沁气急败坏地用在半人半兽状态下有著锋利尖爪的手,捏住被自己骑在下面的芙蓇下巴:「说!你给吴攻他们吃的到底是什么东西!」
「我、我没有!我只是给他定神安形的大补药!」芙蓇满身是汗,下巴被舍沁捏得生疼,可是……可是……他还有个地方更疼啊!
「还撒谎!」舍沁的金瞳闪烁,跨坐在芙蓇上面的臀部用力一缩,没收起来的大尾巴,如猫咪激动时一样绒毛全都竖著,啪啪地甩打著芙蓇的大腿。
「啊啊啊!师傅!虽然我是妖精可我也会变太监啊!」下身中心完全被舍沁的内部夹紧而痛苦万分的芙蓇,又一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