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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73章

荆棘鸟-第73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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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雷恩这家伙棒极了。〃休吉两眼熠熠闪光地说道。
  朱丝婷大吃一惊,蓦地发觉她为什么在他们的心中变得如此重要了:她已经抓住了一个他们愿意接纳到他们家中的男人。〃是呀,他是个挺不错的人。〃她简洁地说着,改变了话题。〃今天天很好,对吗?〃
  大家都点了点头,连弗兰克都在点着头,但是他们似乎都不想谈这个话题。她看得出来他们是如何疲劳,但是并不后悔自己这次一时冲动的拜访。他们那几乎萎缩的官能和感觉缓了半天才恢复了正常的功能,舅舅们是一个很好的练戏的目标。这种困境就如同孤悬在一个海岛上;海岸以外所发生的任何事情都已经被忘记了。
  〃什么是苔丝德蒙娜?〃弗兰克从阴影中问道。
  朱丝婷便活灵活现地讲述起来,当他们得知她每天晚上将被扼死一次时①,他们那恐怖的表情使她很着迷,直到一个半小时之后,帕西打起了哈欠,她才想起他们有多疲劳了。
  ①指《奥赛罗》一剧中,奥赛罗扼死他的妻子苔丝德蒙娜的情节。译注
  〃我得走了〃,她说着,放下了她的空杯子。他们没有给她添第二杯酒;显然,人们对妇女得有节制才行。〃谢谢你们听我胡诌一气。〃
  使鲍勃大为吃惊和慌乱的是,她道晚安的时候吻了他一下;杰克蹭着要溜,可是轻而易举地就被她抓住了,而休吉则欣然地接受了一吻。詹斯脸变得通红,拙笨地、受罪似地受了一吻。对帕西来说,拥抱和接吻是一样的,因为他本身就有点儿象那海岛。她没有吻着弗兰克,他把头据开了;然而,当她双臂搂着他的时候,她能感到其他人所没有的某种强烈感情的微弱的共鸣。可怜的弗兰克。他为什么那样呢?
  在他们的门外,她在墙上靠了一会儿。雷恩爱她。但是,当她试图给他的房间打电话的时候,接线员告诉她,他已经结了帐,回波恩去了。
  没关系。不管它,等到伦敦再见他也许要好些。写信向他悔悟地道个歉,下次他到伦敦的时候,再请他吃顿饭好了。雷恩的许多事情她并不了解,但是有一个特点她完全有把握:他会来的,因为他这个人没有怨恨之心。由于外交事务成了他最重要的事,所以英国是他最经常定期访问的地方。
  〃你等着瞧吧,我的伙伴,〃她说道凝视着自己在镜子中的身影,她看到他的面孔代替了她的面孔。〃我一定要把英国变成你的外交事务中最重要的地方,不然我就不叫朱丝婷·奥尼尔。〃
  她没有想到,也许在雷恩关心的事情中,她的名字确实是最重要的。她的行动方案已经定下来了,但结婚不包括在其中。她甚至连想都没想,雷恩可能会希望这事以她成为朱丝婷·哈森而告结束。她急忙回忆着他亲吻的特点,并且希望更多地得到他的吻。
  只有一件事还没完成,还得通知戴恩,她无法陪他到希腊去了:但是这件事她并不感到棘手。戴恩会理解的,他总是理解。只是不知怎的,她并不想把她不能去的全部理由都告诉他。正如她对弟弟的热爱一样,她觉得自己不愿意领教他以往的那些最严厉的说教。他希望她和雷恩结婚,所以,倘若他把她关于雷恩的计划告诉他,就算是强迫劫持,他也会亲自把她用车送到希腊的。戴恩耳不闻,便心不烦了。
  〃亲爱的雷恩,〃那便笺写道。〃那天晚上我象个粗鲁的山羊一般逃开了,很对不住,别以为我想到了什么。我想,这是因为那天闹哄哄的。请愿谅我那天的举动完全像个傻瓜。我对自己为这么一点儿小事就大惊小怪感到很惭愧。我敢说,那天你也够傻的,说了些什么爱呀之类的话。因此,请你原谅我,我也会原谅你的。让我们作朋友吧。在咱们的交往中和你闹别扭我受不了。下次到伦敦来,请你到我这儿来吃饭,咱们正式制定一个和平条约吧。〃
  象往常一样,便笺上只简简单单地签了〃朱丝婷〃。甚至连表达感情的词都没有;她从来不使用这些词汇。他皱着眉头研究着这些天真而又随便的词句,透过它们他似乎能够看到她在写字时间脑里的真正想法。这当然是在主动表示友好,但是还有些什么呢?他叹了一口气,不得不承认很少有其他的意思。他把她吓坏了;而她却仍然希望保住他的友谊,这说明了他对她是多么重要,但是,他非常怀络她是否确切地理解她自己对他的感情。现在,她毕意知道他爱她了;要是她已经充分地理清了思路,认识到她也爱他的话,她会直截了当地在信里写出来的。然而,她为什么要返回伦敦而不陪戴恩到希腊去呢?他知道,由于戴恩的缘故,他不应该盼望她返回伦敦。但是,尽管他心中不安,愉快的希望之光仍然在心中升起;他给自己的秘书打了个电话。现在是格林威治时间上午10点,是在家里找到她的最佳时间。
  〃请给我接奥尼尔小姐在伦敦的公寓。〃他指示道,眉心紧蹙着,等候着中间接线的几秒钟。
  〃雷恩!〃朱丝婷说道,显然很高兴。〃你收到我的信了吗?〃
  〃刚收到。〃
  稍微停顿之后,她说道。〃你不久就会来吃饭吗?〃
  〃这星期五和星期六我就要去伦敦。通知的是不是太仓促了?〃
  〃要是在星期六晚上和你在一起的话,就一点儿也不仓促了。我正在排练苔丝德蒙娜的戏,所以星期五没空。〃
  〃苔丝德蒙娜?〃
  〃是呀,你不知道!克莱德写信到罗马给我,把这个角色派给我了。马克·辛普森演奥赛罗。克莱德亲自导演。这不是棒极了吗?我乘头一班飞机赶回了伦敦。〃
  他用手遮住了自己的眼睛,谢天谢地,幸亏他的秘书坐在外面的办公室里,而不是个人成分能看到他的脸的地方。〃朱丝婷,好姑娘,这个消息太好了!〃他努力热情地说道。〃我正摸不清是什么使你回伦敦去呢。〃
  〃哦,戴恩是理解的,〃她轻松地说道,〃从某种角度上来说,我认为他倒是很乐意独自一人。他编排出了一个需要我逼他回家的故事,但是我认为这不过是他次要的理由;他是不愿意让我感到现在他成了一个教士,就把我从他的生活中排除出去了。〃
  〃也许吧。〃他彬彬有礼地赞同道。
  〃那就定在星期六晚上吧,〃她说道。〃6点钟左右,随后咱们就可以在一两瓶啤酒的帮助下,从从容容地来一次和平条约的会议。在咱们达成了满意的和解之后,我会让你吃个饱的。好吗?〃
  〃当然可以。再见!〃
  随着她话筒放下的声音,联系蓦地切断了;他手中依然拿着话筒,坐了一会儿,随即耸了耸肩,把话筒放回了支架上。该死的朱丝婷!她又开始夹缠在他和他的工作之间了。
□ 作者——考琳·麦卡洛
第19章(2)
  在随后的几天中,她继续夹缠在他和他的工作之间。星期六晚上,6点钟刚过,他就到了她的房间,象往常那样:他两手空空,因为在送礼方面她是个不容易对付的人。她对鲜花不感兴趣、从来不吃糖果,会把一件相当贵重的礼物毫不经意地扔到某个角落里去,随后便忘个一干二净。似乎朱丝婷只珍视戴恩送给她的那些礼物。
  〃吃饭前有香槟吗?〃他吃惊地望着她,问道。
  〃哦,我想,这种场合需要它,对吗?那次是咱们交往中的第一次破裂,这次是咱们的第一次和解。〃她口齿伶俐地答道,向他指了一把舒适的椅子。她自己坐在了一张黄褐色的袋鼠皮毯上,两唇分开,似乎已经练习好了对他可能说出的任何话的回答。
  但是,他并不打算讲话,至少在他能够更确切地摸清她的情绪之前。于是,他一言不发地望着她。在他上一次吻她之前。使自己保持一定的冷淡是很容易的:可是现在,自从那时以后头一次见到她,他承认,事情将来倒难办得多了。
  也许,她即使成了一个高龄老妪,她的脸上和举止也依然会保留着某种相当不成熟的东西,尽管人们总是忽视她身上的基本的女子气质。那冷静的、自我中心的、富于逻辑的头脑似乎完全控制了她;然而对他来说,她有一种强烈的魅力,他怀疑他是否能用任何一个其他女人来替代她。他对她是否值得如此长期的奋斗从来没有产生过一次疑问。也许从一种哲学的观点来看,她是不值得如此的。这是重要的事吗?是的,她是一个值得追求的目标,是一个令人渴望得到的人。
  〃今天晚上你显得特别漂亮,好姑娘。〃他终于说道,用一种半带祝酒,半带明白遇上了一个对手的姿态向她歪了歪他和香槟酒杯。
  在一个维多利亚时代的小火炉中,炉火毫无遮盖地烧着,但是朱丝婷对那热气并不在意,紧挨着它蜷着身子,眼睛盯着他。随后,她把自己的杯子放在了炉边上,〃啪〃地发出了清脆的一声。她向前一坐,双臂抱着膝头,光着的脚掩在深黑色的长袍榴边的下面。
  〃我可受不了旁敲侧击;〃她说道。〃你是那个意思吗,雷恩?〃
  他突在深深地松驰了,靠在了椅子上。〃什么意思?〃
  〃你在罗马说过的话……就是你爱我。〃
  〃就是这些吗,好姑娘?〃
  她转开了目光,耸了耸肩,又转回来望着他,点了点头。〃嗯,当然。〃
  〃可是,为什么又提起这件事?你已经把你的想法告诉过我了,我以为今天晚上的招待不会涉及往事,只是安排将来呢。〃
  〃哦,雷恩!你的举动就好象我是在大惊小怪似的!就算我是这样,你肯定明白这是为什么。〃
  〃不,我不明白。〃他放下杯子,弯腰向前更切近地望着她。〃你使我极为强烈地感到,你并不需要我的爱,我本来希望你至少会合乎体面地制止付论这件事的。〃
  她根本没有想到,这次会面不管它会有什么结果会这么不痛快;毕竟,他原来是处在哀求者的位置上,应该廉卑地等待着她彻底改变自己的决定。但是,他似乎灵巧地扭转了局面。在这里,她感到自己像是一个淘气的女学生被叫来回答某个愚蠢的恶作剧。
  〃瞧,好家伙,改变现状的人是你,不是我!今天晚上请你来,我并不是因为伤害了伟大的哈西姆的自负而恳求原谅的!〃
  〃让我采取守势吗,朱丝婷?〃
  她不耐烦地扭了扭身子。〃是的,该死!你怎么能想方设法对我这样呢,雷恩?哦,我希望你哪怕有一次让我占上风也好啊!〃
  〃要是我这样做的话,你会把我象一块臭不可闻的旧袜布似地扔出去的。〃他微笑着说道。
  〃可是我还是能把你扔出去的,伙计!〃
  〃瞎扯!要是你到现在还没那样做的话,你也永远不会那样做。你会继续喜欢我,因为我使你着迷你从来都摸不准从我这儿会得到些什么。〃
  〃这就是你说你爱我的原因吗?〃她痛苦地问道。〃那仅仅是一种使我着迷的手法吗?〃
  〃你认为是什么呢?〃
  〃我认为你是个了不起的坏种!〃她从牙缝里挤着说道,膝行向前穿过那皮毯,直到她近前到足以使他完全领略到她的愤怒。〃再说一遍你爱我,你这个德国大傻瓜,你老是蔑视我!〃
  他也火了。〃不,我不会再说的!这不是你叫我来的原因,对吗?我对你一点感情也没有了,朱丝婷。你让我来是为了让你测试你的感情,你根本就没有想到这对我是否公平。〃
  她还没有来得及移开,他就向前一俯身,抓住了她的肩膀,把她的身子夹在了他的两腿之间,牢牢地夹定了。她的怒火一下子化为乌有了;她的手掌平放在他的大腿上,仰起了脸。但是他并没有吻她。他放开了她的胳臂,据过身子关掉了身后的灯,随后放松了对她的夹持,自己的头靠在了椅子上,以至她无法肯定他把屋子里弄暗,只剩下煤火的微光,是要采取他求欢的第一步行动呢,还是仅仅为了掩饰他的表情。她犹疑不定,害怕遭到完全的拒绝,便等着他告诉她该做些什么。她本来早应该明白,不应该向雷恩这样的人发火的。他们一动不动地木然坐在那里她为什么不能把头放在他的膝头上,说:雷恩,爱我吧,我是这样需要你,我感到十分抱谦呢?哦,肯定如果她能让他向她求欢,某种感情的钥匙就会转动,那么这种感情便会一泄而出,释放出来……
  他依然向后靠着,态度冷漠,随她脱去了自己的短上衣和领带,可是在她开始解他衬衣的扣子时,她知道她解不开那扣子。刺激起人的本能爱欲的技巧她并不拿手。这种技巧是如此重要,而她把它弄成了一团糟。她的手指在颤抖着;她瘪了瘪嘴,泪水迸流了出来。
  〃哦,别!我的好姑娘,宝贝儿,别哭!〃他把她拉到了自己的膝头上,把她的头转向了他的肩头,双臂搂着她。〃对不起,好姑娘,我不是想把你弄哭。〃
  〃现在你知道,〃她抽抽噎噎地说。〃我在这方面太不行了;我告诉过你,这是行不通的!雷恩,我是这样希望保住你,但是我知道是行不通的,如果让你知道我是个多么糟糕的人的话!〃
  〃是的,当然是行不通的。怎么能行得通呢?因为我没有帮助你,好姑娘。〃他拉着她的头发,把她的头拉到了自己的脸边,吻着她的眼帝、湿漉漉的面颊嘴角。〃是我的错,好姑娘,不是你的错。我是想报复你,想要看看你在没有鼓励的情况下能走多远。可是,我想我误解了你的动机,是吗,亲爱的?〃他的声音这得浑浊了,更带德国味了。〃我说,如果你想得到的就是这个,那么,这也正是咱们俩都想得到的。〃
  〃求求你,雷恩,咱们放弃这种事吧!我没有这种能力,我只会让你失望的!〃
  〃哦,你有,好姑娘,我在舞台上已经看到了。当你和我在一起的时候,怎么能怀疑你自己呢?〃
  这话太对了,她的眼泪没有了。
  〃象你在罗马那样吻我吧。〃她喃喃地说道。
  可是他的吻和在罗马时完全不一样。那次的吻有些生疏,使人吃惊,富于感情的迸发:这次却极其温柔、深沉,是一次能够尝其美、嗅其味、体其情的机会;纠缠拥抱着倒在那里,达到了一种引起情欲的、安怡的境界。她的手指又伸到了他的钮扣上,他的手指向她的衣服上的拉锁伸了过去;随后,他用手压在她的手上,把她的手插进了他的衬衣,滑过了他的长满了又细又软的毛的皮肤。他那贴在她喉部的嘴突然变紧,使她隐隐感到他产生了一种极强烈的、无法自持的反应,尽管她身上也已软瘫,并发现自己也无法自持了。她平躺在光滑的皮毯上,雷恩隐隐约约地在她的上方。他的衬衫已经脱去,也许还脱去了什么衣服,她无法看到,只有那炉火的光掠过他那呆在她上方的肩头和他的那漂亮而又坚定的嘴。她决意这一回定要从头到尾打破对这件事的束缚,她把手指紧紧地插进了他的头发,让他再吻她,更紧地吻,更坚地吻!
  这就是他的感觉!就像回到了极其熟悉的家中一样,她能用她的嘴唇,她的双手和她和身体辨别出他的每一部分,然而又叫人难以置信,如此陌生。当世界沉入到那在黑暗中闪着光的小小的炉火中时,她象他所希望的那样向他公开了自己,并且明白了某种从她认识他的时候起他就严严实实地掩盖着的东西;他一定在自己的想象中和她云云雨雨几千次了。她自己的经验和刚刚产生的直觉是这样告诉她的。她已经完全被解除了武装。倘若和其他任何一个男人,这种私通和令人惊讶的淫荡会把她吓坏的,可是他却迫使她明白,这些东西只有她才有权拥有。而且她确实拥有了。在她终于哭着求他完成高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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