阿西莫夫逸闻趣事 作者:怀特-第4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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经发射了火箭,并公开表明太空旅行是可行的。1926年,伦敦的一名外科医生做了第一例心脏手术,英国广播公司向全球近一亿人报道了这一新闻。在10年前还被视为是可笑的幻想的一些重大成就,纷纷都成为了科学现实。在阿西莫夫的童年时代,技术就已有了迅猛的发展,科幻小说作家与编辑们也开始进一步探索遥远的未来。
当阿面莫夫在布鲁克林一天天长大,在后屋偷看《惊奇》杂志时,杰恩斯伯格的计划也正在一步步壮大。一年之内,他几乎完全靠自己的力量培养出了一批青年作家,他们有着与老派作家威尔斯、凡尔纳及其他人完全不同的新观念。杰恩斯伯格创立的将科学奇迹与泛银河历险相结合的写作模式在当时特别受欢迎。
1929年,股市风波使杰恩斯伯格遭受了一次暂时的挫折。之后,他又创办了其他的杂志以满足读者对科幻故事不断扩大的需求,其中有《奇异故事与科学奇异故事》,发行几期后,刊名缩短为《奇异故事》。1930年,杰恩斯伯格又创办了《惊诧》杂志。此后数年内,《惊奇》与《惊诧》为争取读者,展开了绵延不断的商战,而许多读者总是想方设法凑足钱同时购买这两份杂志。
建立了科幻小说流行杂志市场后,杰恩斯伯格对科幻小说的第二大贡献,恐怕就要数他发现了E.E.史密斯。史密斯对后来几代作家都有着深远的影响,其中包括阿西莫夫。他最重要的作品无疑是《水晶体人》系列。这部作品在1934年至1937年期间,以连载形式刊登在《惊奇》杂志上,后来又整理成系列小说出版。《水晶体人》是第一部以银河系为背景的系列小说,不仅篇幅大,故事情节也十分精彩。作者对星际距离、银河文明、战争及极度冒险的描写,令人瞠目结舌,这就是最初的“太空剧”丛书。自那时起,类似的作品一时充斥了整个科幻小说界。
今天,人们认为史密斯的作品是极其幼稚的,塑造的人物毫无生气,故事情节简直是写给小孩子看的,但《水晶体人系列》还是有其独特的勉力。毕竟,这些作品是于本世纪30年代创作的,那时飞越大西洋还仅仅是一种可能。
毫无疑问,史密斯忽视了作品的个性与敏锐性,只顾一味地追求冒险和刺激,但这种莽汉式的冒险与近乎幻觉的背景创造,正是他兴趣之所在,也是他所擅长的,而且恰是令读者、包括少年阿西莫夫在内为之倾倒之处。
史密斯对阿酉莫夫作品的影响是显而易见的。虽然《基地》系列远比《水晶体人》系列含蓄、精致,但史密斯的冒险故事使阿酉莫夫认识到可以围绕一个宏大的主题展开故事,这样作者不用搜肠刮肚便可以编造出不可想象的距离。时间及各种不可能的想法。阿西莫夫所做的,不过是将史密斯的银河构想与自己创作时代巨大的科学、文学成就有机地结合起来罢了。
在杰恩斯伯格、E.E.史密斯的同一时期,科幻文坛出现了另一位作家,不仅对阿西莫夫的事业,甚至对整个科幻小说的发展都产生了重大的影响,这就是约翰·W·坎贝尔。有趣的是,给阿西莫夫及该领域其他人带来如此重大影响的并非是坎贝尔的作品,而是他作为一名编辑所拥有的无人能及的才华。布莱恩·艾尔迪斯及许多现代评论家均认为,是坎贝尔真正将科幻小说推人了现代。
1930年1月,坎贝尔首次在《惊诧》杂志上发表作品,那是篇名为《当原子失利时》的小故事。他很快成为史密斯的潜在对手。同时,他又化名唐·斯图尔特在《惊诧》杂志上发表作品,尝试一种新的科幻小说创作模式,一种更为低调、情绪化的作品。虽然冒险情节很少,但与史密斯作品单调的刺激性情节与粗糙的文字相比,却更耐人寻味、更吸引人。
许多读者,包括阿西莫夫在内,一开始都认为斯图尔特的作品晦涩难懂。据阿西莫夫称,它们远远不是一个十几岁少年所能看明白的,直到多年以后,他才看得懂坎贝尔以斯图尔特为笔名发表的作品。
作为一名科幻小说作家,坎贝尔获得了成功,于是他产生了当主编的念头。1938年春,27岁的坎贝尔成了《惊奇》杂志的主编。该杂志的前任主编是奥林·特瑞门思,坎贝尔继任时,杂志已经出版了5期。特瑞门思是个好主编,只是更喜欢杰恩斯伯格式的科幻小说。坎贝尔上任不久,《惊奇》杂志及整个科幻小说便红极一时。许多文章都记载坎贝尔在《惊奇》当编辑的这段时光,许多人都认为他为众多伟大的科幻小说家创造了就业机会,许多科幻小说迷将坎贝尔在《惊奇》担任主编的头10年称为“黄金时代”。
坎贝尔是当之无愧的出版早期科幻作品最重要的协调者。在任编辑时期,他成功地培养了一批有影响的科幻小说家。阿西莫夫一直深深感激坎贝尔曾给予他的帮助与鼓励,视其为唯一曾对他早期写作生涯产生过重大影响的人。坎贝尔是名严格的编辑,他一心想从自己手下的作家中选拔出最优秀的人才。他天生知道如何让作者们尝尽甜头。如何煽起他们的虚荣心,哄人的技术堪称一流。他也知道什么时候该声色俱厉。艾尔迪斯曾在其《一兆年的狂欢》这篇科幻小说的概览中写道:
在30年代,为流行杂志写文章一定是件痛苦
的事。你必须循规蹈矩地按模式写,否则只能滚
蛋。没有文化惯例可供查询,低酬金造就了大多
的劣质作品。是坎贝尔一扫当时文坛的这种习
气,以一种富有逻辑、成熟的观点来看待科幻小说
创作。他想要培养一批科幻小说写作的核心力
量,使科幻小说摆脱史密斯那种幼稚的创作模式
的影响。重新为它设定一种令人信服、连贯一致
的框架。
阿西莫夫并非唯一受益于坎贝尔智慧的人。罗伯特·亨纳恩、范·沃科特、西奥多·斯特金与哈利·哈里森,这四位名噪一时的科幻小说家最早都是由坎贝尔介绍给读者的。他们中都是在他的指导下走向成熟,每一位在成为国际知名的科幻小说家之前都从他的杂志写作中获取了经验。
阿西莫夫与坎贝尔的关系并非总是波澜不惊。当阿西莫夫羽翼渐丰,从流行杂志中脱颖而出后,他与坎贝尔有过许多争执。在许多问题上,包括政治在内,他们都存在着分歧,但这并不影响他俩的友谊,直到1971年坎贝尔去世。坎贝尔喜欢那种既有实在内容又有刺激情节的科幻小说。他对史密斯式的平庸肤浅、极度冒险的作品不很热心,但喜欢他气势宏大的宇宙主题。他非常重视人类对事物发展所起的作用,强调以人类为中心,并深信人类是地球上最重要的生命形式。在他自己及其麾下作者的作品中,他喜欢将外星人塑造为人类或人类的朋友,或者是被人类所统治的某种生物。阿酉莫夫难以接受坎贝尔的这些观点,但为了得到《惊奇》的工作,他还是很快学会了将这些观念揉进自己的作品中。
1938年春,坎贝尔在任《惊奇》杂志社主编前,阿西莫夫还只是一名大学三年级的学生,但他已经在《惊奇》上发表了一封信,当时特瑞门思尚在职。数月之后,坎贝尔才注意到艾萨克·阿西莫夫这个名字,两人这才真正见了一面。而在当时,阿西莫夫更关心的是如何拯救自己岌岌可危的大学生涯,根本顾不上要成为著名作家的美梦。当阿西莫夫与坎贝尔终于见面时,这次见面犹如一剂催化剂,对阿西莫夫开创自己的写作生涯起到了非常重要的作用。
阿西莫夫逸闻趣事第三章 大学与坎贝尔
第三章 大学与坎贝尔
1935年春,艾萨克·阿西莫夫还是个脸上长着雀斑、迟迟的少年。他不善言辞,见过他的人大多数都认为他毫无灵气可言,谁也没料到,7年之后他却脱胎换骨,由一名笨拙的少年转变成为一名自信、直率的成年人,并在科幻小说领域里确立了自己的重要地位。
15岁时,艾萨克已发育成熟,身高为5.9英尺,开始换声,并将由高中升人大学。父母决定让他上医学院,将来当名医生。在那个时代,医生被犹太移民视为最体面的职业。在此方面,艾萨克没有选择的余地,况且他也没有别的想法。如果他能考上医学院,是进人医学界的第一步,至少这块牌对谋求职业有帮助。要进人大学却不是容易之事,对犹太移民的孩子来说就更难了,所以选好大学很关键。最方便的就是附近的市立大学,它招收的大部分学生是犹太人,但有资料表明,进入这所大学,对于那些想进医学院的学生来说,无疑是走进了一条死胡同。相比之下,塞斯罗学院比较不错,尽管人学较难,但从这里毕业则意味著有了一个良好的开端。塞斯罗学院附属于哥伦比亚学院,是哥伦比亚大学的一部分。哥伦比亚大学是一所优秀的大学,那些因种种原因而未能进入该校学习的学生,始终将它作为自己的奋斗目标。它的学生主要来自移民家庭,都是些最聪明的孩子,不光有犹太人,还有意大利人,以及其他少数民族。
艾萨克的面试不是很成功。当时他有些不知所措,给人的印象极为内向,毫无个性,他离开考场时,他觉得自己命中注定只能进入市立大学,想要从医的希望已经破灭,因此在中学的最后一个学期,乃至毕业后相当长的一段时期内,他都忧心忡忡,觉得大祸将至,甚至不愿意将这个消息告诉父母。
出乎意料的是,过了几周,他突然得到通知,被塞斯罗学院录取了。他的父母明白塞斯罗学院无法和哥伦比亚学院相比,但也深知种族因素在大学招生中的影响,因此还是接受了这个事实。尽管如此,在整个大学期间,艾萨克却一直都觉得自己是个二流的学生。
在中学的最后一个学期,艾萨克有了第一台打字机。父亲慷慨地花了10美元,买了一台二手货的“安德伍德5号”。一开始艾萨克发现,学习打字很难。他不愿意参加速成班学习,也不看指导手册,纯粹是靠自己瞎学,竟用一个手指打字。父亲发现后,强烈要求他学习正确的打字方法,当时店对面住着一位名叫玛姬的年轻女子,正在上商业打字课,父母知道后便请她来教艾萨克。自此,艾萨克开始有所长进,并受益匪浅。
后来,艾萨克回忆说,当时他感兴趣的不是玛姬能教他正确的打字方法,而是他有生以来第一次能有机会单独跟一位漂亮女孩呆在一起。他学得很快,不久打字速度就走过了玛姬;再过一段时间,竟达到了每分钟打90个单词的速度。
一学会打字,艾萨克便立刻投入了创作之中。对于这些早期的尝试,没留下原稿,他自己也回忆不清了,只记得其中有一篇是关于魔术师与小精灵的故事,还带点“托尔基内斯克”的韵味。这些都是在《赫比特》和《指环之王》上正式发表文章之前的尝试而已。
1935年,艾萨克进人塞斯罗学院。学院位于布鲁克林的保罗希尔区,离自家的糖果店有5英里,他得花5分钱搭一段地铁。
艾萨克在大学里没有一个旧时朋友,大部分中学同学都进人了市立大学。整个学生时代,艾萨克都比较喜欢独来独往。后来在塞斯罗学院里,结识了一个好友西尼·科恩。这是个好学、坚毅的学生,在科学上与艾萨克有着同样浓厚的兴趣,但大学毕业各奔东西后,旧日的友情也很快烟消云散了。
大学第一年,艾萨克过得不是很好。他发现自己在语言、艺术方面缺少天赋并且也不是个实际意义的科学工作者。解剖课对他来说尤其困难,即便是杀死一只猫(他一直都很喜欢猫)都觉得于心不忍。因此当教授要求他去捉一只野猫,杀死后处理好,并在上生物课解剖时,他几乎是硬着头皮强迫自己敷衍了事。一找到机会,他就放弃了生物学这门课。
上二年级时,学校发生了很大的变化。作为独立的塞斯罗学院关了门,同学们都成了“大学肄业生”。令艾萨克生气的是,塞斯罗的学生并没有被收人哥伦比亚的其他学院,而是被冠以新头衔分开了,这就意味着尽管他们与正牌的哥伦比亚大学学生完成了同样的学业,有时甚至一起听讲座,但他们仍然是二等公民。这种不平等感,更增强了艾萨克的种族歧视意识。
学校的变化使得上学的路也延长了,坐地铁单程就需一个小时,这使阿酉莫夫与同学们更加疏远了,在校外他也没法与人交朋友。
1936年底,阿西莫夫一家搬到了他们的第四家糖果店附近,糖果店位于温莎街上,靠近希望公园,艾萨克对这家店铺的印象最为深刻。在这个店中,他对科幻小说的迷恋越来越深,少年时期就这么度过了。
这次他们的家没在店铺大楼上,而是安在了街道对面。这是艾萨克那时住过的最好的房子。几年来,阿西莫夫一家的糖果店一直收益颇丰,良好的经济基础使得他们能在更繁华的街区找一套更宽敞的房子住。艾萨克第一次有了自己的房间,并获许将科幻杂志留在壁橱里。住在里奇伍德街时,根本没地方搁书,30年代早期的《惊奇》与《惊诧》均被随手扔掉,而这些书到了现在仍被认为是有价值的收藏物。
这个家给艾萨克留下了美好的回忆。阿西莫夫一家在这儿一住就是16年,是他们居住时间最长的地方。25年后,当艾萨克重返旧地时,却发现店铺已成为废墟,房屋也被出租给了别人,不禁悲从中来。
在温莎街,阿西莫夫开始了认真的创作。他很清楚地记得,1937年5月29日这一天,他坐在打字机旁认真地写第一篇连贯故事时的情形。在此之前,他一直在学打字,并为校刊写报道及稚嫩的新闻稿,偶尔也试着写点支离破碎,构思不佳的小故事。这篇作品就是《宇宙之钻》,故事的主人公是个时空旅行者。在这部最早的作品中,阿西莫夫已经知道了运用现代科学概念,并在此基础上,发挥合理的想象编织出整个故事。
在1937年的春天和初夏忙着写这篇作品的同时,艾萨克也意识到得挣点钱为二年级做准备。上个暑假,他靠打工每周赚的15美元,都用在了买书和路费上,所剩无几。为减轻父母的负担,他到学院的心理系做助手。他的工作是为心理系主任格列高里·雷泽伦教授打杂,其中一项是参加一个小组,为教授制作所需的统计表。但阿西莫夫很快就发现,他不是个能与人合作的人,总是自顾自地准备自己的表格,并在教授的指定范围外做自己的研究;当他实际上与系里的其他人进行合作时,又总是为各种小问题与别人发生争执,并明确表示自己是对的,别人都是错的。他无法再在小组中呆下去了,大部分时间都是自己干,而教授之所以没让他走人,是因为尽管他无法与别人合作,但确实能干出点名堂。
艾萨克发现自己难以与别人合作,这无疑是他从未有过文学代理人的原因。据出版商们称,与他一起准备书稿非常愉快,但那是因为他写书,他们出书,出版商们尊重他的意见,他也尊重他们的付出,他们并非干同样的工作或就某一工程紧密地配合。当然,他与弗雷德·波尔短暂的合作是个例外。
为庆祝1938年新年,这一天也碰巧是他18岁的生日,他写了一篇日记。他终身都保持着写日记的习惯,尽管有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