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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8章

[平山梦明]+他人事-第8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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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所以第一件事是打扮成这样?」
「没错。如果让大家知道我们已经退休,下场恐怕会很惨。装扮成看不出年纪比较安全。」
「所谓『老人独立支援促进法』(注10),虽说是为了节省国库开销,也未免太奇怪了。仔细想想,根本是乱来。只要一超过六十五岁,不只是行政部门,连司法机关的服务都需要收费。还没到六十五岁前就可以拚命使用……」
「恩,过去无论是遭小偷还是遇到机车强盗,只要报案警方都会受理,可是今后报一次案就须缴一次钱,而且费用远超过征信社的收费。假如被杀,而家人也愿意支付搜查费,还必须要看支付的金额有多少,才能决定要怎么敷衍塞责。总之,国家已经认定我们这些普通老人等于『弃民』。事实上老人太多了。你知道这条法律在美国称为什么吗?上个礼拜的《时代杂志》中提到过。」
「叫什么?」
「(旅鼠法)。杂志上盛赞它是条划时代的法律。」
「怎么每个家伙都这么乱来。」
「害民之政犹如深夜的白雪,在不经意的时候悄然展开,一不留神,周遭已人事全非。」
「我们需要武器,有危险时才能够反击。」

注10:本篇中的法律均为虚构。

「别说傻话了!假使被害人还没届退休年龄,就能够申请免费搜查,而下手的老人会立刻被逮捕、判以重刑。关进监狱后,还要支付相当于饭店住宿费用的金额,才有饭吃。饿死、冻死、病死——即使囚犯有什么万一,狱方也完全不出手相助。形形色色原因造成的众多尸体,听说现在已经辗转流入狗食店了。」
两人一起叹气。
「唯一可靠的就剩下家人了……」
结果冈村噗嗤一笑。
「你当真这么想吗?」
「是啊。我老婆年轻,还有十年才退休,很多方面可以仰赖她。」
「太天真了……」
「你说什么?」
「我上个月和小我八岁的老婆离婚了。」
「为什么?」
「蠢蛋,你回想一下过去怎么对待老婆小孩就明白了呀!再说,对方现在可是受到国家权力保护,而我是一无所有。想到这里,我就恐惧得决定离开家了。」
「太夸张了吧。既然是夫妻,虽然有过各种辛苦的时期,但夫妻本来就应该同甘共苦。老婆一定能够明白我们的辛苦,还有小孩也是……」
「呵呵……你认识开发部的板垣吧?就是鼻子附近有颗痣的。」
「是那个身高体壮的家伙吗?我记得他上个月退休了。」
「他死了。」冈村没有得意,只简单这么说。「被他老婆开车辗毙,最后视为单纯的意外,获得不起诉处分。他老婆后来和小她六岁的男人再婚。反正他们也没小孩。」
犬山咽了下口水。
「你打算怎么做?和我一起走还是回家?」
我……犬山正要开口,这时候背后的树丛发出沙沙声。
「YO!这里有两个怪胎耶!」
转过头,只见一群身穿五分裤、戴着印花大手帕、银饰、耳环的少年郎将两人团团围住。
「你们这些家伙要干什……」
冈村打断犬山的话,开口:
「哟!YO!你、你、你们几个、在、在、在这地方、有、有、有何指教!」
冈村以奇妙的节奏说完,扭着身子模仿街头痞子的动作。
结果少年郎彷佛看到什么珍奇异物,各个露出冷笑。其中一人配合冈村扭曲身体,霹雳啪啦地快嘴说话。
冈村也呼应对方,用上全身力气使劲大喊,要大家放过他们两人。他的姿势之滑稽,彷佛快坏掉的玩具拚老命吸引小朋友再拿起自己来玩,叫人没来由地感觉悲哀。
「哈哈哈哈!MAN!老伯,很屌嘛!不过你们两个怪胎还少了个东西哟,MAN!」
带头的少年来到冈村面前。
「别这样嘛,我们是伙伴啊!」
「是呀是呀。」说着,少年退离冈村一步。「酷!」周围其它人大喊。「这样子就很完美啦!HAHAHAHA!」少年突然对冈村和犬山伸出双手、弯曲手指,大叫:「YA!」其它少年郎也摆出和他同样的动作。
冈村缓缓转过身面向犬山。一支免洗筷模样的金属棒,深深插入写着「AMERICANBIMBO」的涂鸦运动服中央。
「痞子一定要有体环啊!帮你装上!而且是很大一个!YEAH!这是一定要的啦!」少年一转身,冈村无力跪地,呼吸逐渐衰弱,嘴唇开始痉挛。
「看来那家伙不是第一次刺人。一下子就插到死穴,直接刺进心脏正中央。真服了他了。」
犬山轻轻让冈村躺在草坪上;他的胸前渗出了更大片的血渍。
「我去叫救护车。」
「别傻了,哪来的钱啊……?」
犬山准备起身,冈村抓住他的手臂。
「算了吧,老实说我也累了……只是在你面前逞强而已,我的人生根本没有未来可言。这样正好,我已经受够了。」
冈村微笑。
「听好,你回到家之后,只要稍微觉得不对劲,就快点准备离开,有能力的话逃往国外去。记住这点。」
「我知道了。不过,你为什么要帮我这么多?」
「一九九五年度上半期……多亏有你帮忙,偷偷把自己课里的业绩转给我们,才让我们部门达成营业目标。照理说,我应该力主那是你们课的成绩,但当时的我正处于如火如荼的升官战争中,我和同样出身二流国立大学的你相同,都有难以跨越的不利条件。幸好有你那次的帮忙,我才得以在剩余的公司岁月里有好日子过。」
冈村满是鲜血的手握住犬山的争头。
「我一直很感激……谢谢你。」
犬山点点头。
冈村微微抽搐了一下,突然露出孩子气的表情喃喃说了声「妈」,便不再动。
回到家门口,妻子蓟和儿子跑上前来。
「老公!你没事吧?」蓟看到犬山一身破破烂烂的模样,上前抱住他。
「啊啊……没事没事,我到家了、到家了!」
犬山在放好洗澡水的浴缸洗去汗水,脑子里想起许许多多往事。
回想起来,我从未顾过自己家里,脑海中浮现的总是老婆可怜兮兮的哭泣脸庞,以及儿子挨揍被踹时紧咬嘴唇的模样。那时候,大家总把老婆小孩当沙包。可是,犬山自信自己有让他们过好日子、好生活。
洗完澡出来,晚餐已经准备好了。
全部都是犬山最喜欢吃的东西。
「辛苦了。」妻子帮他倒啤酒。
「谢谢。」
「接下来请慢慢享用。」
冰凉的啤酒像要挤破喉咙般地流进胃里。畅快!
儿子又将喝空的玻璃杯装满。
「我不会再像从前那样了。你也是,差不多该独立自主了吧?」
犬山忍不住又对年过三十、仍然没有一份正职工作的儿子耳提面命。
「败给你了。」儿子搔搔头。
「这孩子,从一大早就一直担心着父亲是不是能够平安回来呢。」妻子微笑。儿子点点头。
「不要紧,我能够回的,只有这个家了。」
舌头麻麻的,话说到最后变得口齿不清。
「他坐立不安,担心你会不会被其它人刺死或杀掉。」
玻璃杯自手中滑落,双手无力垂下,身体彷佛不是自己的,动弹不得。
「如果你被其它陌生人给杀了,我可是会呕死!」
你们,到底在说什么……犬山想说话,却开不了口。
「你必须由我这双手亲自大卸八块才行,否则我死也不会瞑目!」
「我也是。如果不能亲手杀了你这臭老头,我会疯掉!」
儿子起身走近。
妻子的眼睛闪烁暗红色的光芒,手上的切肉菜刀也闪闪发光。
「话说回来,那医生的药还真有效呢。」
「把他的肉一块块割下来吧。」
犬山终于在两天后断气。

召唤恐惧


我到现在仍然没办法迟到,是什么缘故造成,自己也不清楚,大概是当我还穿着吊带裤、彷佛父母宠物的那年纪,曾被老妈揍到连眼睛都睁不开的关系,导致这习惯彷佛诅咒般深植我身。如果没在三十分钟前到达约定地点,我的屁眼就会张开,腋下就会冒出大量冷汗。
这天我也在三十分钟前就抵达事务所前面。既然到了就进去啊!可是这次不行。如果这么做,其它人会怪我太认真,或认为我明明是个男人,心机却这么重——想到这里,我的屁眼又张开,腋下又大量冒汗。
因此我还是一如往常——在三十分钟前抵达,却比约定时间晚十分钟才进去。当然其中有些人偶尔也会严格遵守时间,这种时候我会听着对方训斥而开心或僵硬。
走进事务所时,老爹和尼娜(注11)已经坐在沙发上。
「太慢了吧?」
才进门,就听见老爸怒骂。
「对不起。」
「还嘻皮笑脸!你怎么每次都这样?」
「很抱歉。」
「还笑!」
「不好意思。」
我在大哥示意的角落椅子上坐下。
「事务所里只有老爹、尼娜、大哥和老爸。年轻人似乎全离席了。
「你带他们去『清水沟』吧。」
「咦?带他们去吗?」
「对。他们有点玄机,是前阵子在中国生产毒品那些家伙介绍来的礼物。你知道阿野吗?」
「知道。」
「他在深山的毒品村抓到他们,不过这两个不是毒虫。」
「他们擅长空手道或什么杀人技吗?」
「好像也不是。不过听说可以当作厉害武器。你去确认看看,带着摄影机去拍下『清水沟』的过程带回来,后头我们要看。」
「什么?如果他们什么都不会怎么办?对方可是『水沟』呀……」
「那种家伙要逃、要死、要杀都无所谓,反正不过是『水沟』,到哪儿都违反仁义道德的家伙,无须在意。」
「是……」
「首先是车高短(注12)兆治。你现在去他那边,他应该在。」

注11:尼娜:原意是「反圣婴现象」(LaNina,源自西班牙文。反圣婴现象会造成原本的特性更加强烈,譬如夏天更热、冬天更冷等。

「不会吧,车高短?」
我接过车钥匙,带着摄影机、老爹和尼娜出门。
「你是『低级』吗?」
老爹一上车就开口问。
「呃?低级?什么意思?」
「上下关系,下面的人,低级。」
「啊啊,你是说『低阶』啊,在那家公司是那样,不过也不是那样。」
「啊,是吗?失望。」
「为什么?低阶的人比较好吗?」
老爹没回答,望向窗外。
「日文说得真好,在哪边学的?」
「本日(13)。善领时。」
「善领时?」
「战争。」
「战争?啊,不是『善领』,是『占领』啦,哈哈哈哈。」
尼娜在后座闭目养神。脏兮兮的白色连身裙底下露出膝盖。
车高短兆治,这绰号顾名思义是因为腿短到不行的关系。兆治原本在咱帮老爸底下工作,从他沾了安非他命的原料源头后,性情大变,不再把钱呈上来,还把底下的人杀到半死,最后更陆续使出高难度动作,把原料卖给其它帮派中饱私囊。也因为如此,他遭到追杀,手指只剩下左手三根,脑袋像除夕夜的钟一样遭球棒狠打,早就不太正常。帮里原准备就这么放过他,结果我们不断收到抱怨,说他偶尔会假借咱帮的名号喝霸王酒、白嫖。
「话说回来,老爹,小心点,对方不是普通人喔。」
「我知道,他胸部很大,对吧?」
「是啊,胸部很大。」
老爹要尼娜自己躲好,站到门前。
我扭开门把:不出所料,门轻而易举就打开了。没有小偷会进这种地方,所以根本不需要上锁。
房间里是大五郎烧酌、碳酸水、鸟龙茶保特瓶的坟场。
在我后头是老爹,他牵着提心吊胆的尼娜。
遮雨窗关上的关系,房间里一片昏暗,充满酒臭味、如内脏腐败的人类呼吸臭味、垃圾味及霉味。里头的房间传来很像吸鼻水声音的打鼾声。
打开纸拉门,老爹倒抽一口气。

注12:车高短,日文汉字直接沿用,是汽车底盘低的意思。
注13:本日,指日本。

车高短满身通红的躺在压扁的睡铺上,肚子和脸上都沾着血,紫色嘴唇露出的牙齿也都是血。
「嗯……」
我不自觉出声。
车高短睡成大字形,右手拿着猫头,左手拿着猫尾巴到猫肚子正中间这段。看来猫似乎是被他撕扯断或咬断。
感觉到车高短的存在,尼娜喃喃说了什么,紧紧抱住老爹。
「你们可以做些什么呢?」我按下录影按钮,把摄影机安置在不妨碍他们行动的地方。
答啦啦答答……
车高短睁开肿得像鳄鱼子的眼睑,忽地起身,注意到手上的半只猫,鼻子凑近嗅嗅猫的臭味。
「低级!出去!」老爹把我推到门外去。「出去!出去!低级出去!」
「她呢?」
我指着尼娜。
「尼娜没关系,尼娜会动手,低级出去!」
「什么啊,出事我可不管喔!」
我直接从玄关走出门外去。
背后传来车高短的呻吟声。
在车上等了五分钟左右,老爹敲敲车窗,动动手指,要我过去。我飞快地回到车高短的房间。
尼娜和老爹一起站在门前。
「他呢?」
老爹耸耸肩。
我顺手抓起旁边的断棒,鞋子没脱,直接走进屋里。
「呜呼呜呼……」车高短所在的房间传出奇怪的声音。一看,他人正趴在角落,不晓得在做什么。
我拿起摄影机,靠近车高短继续录影。他边摇头边扒着榻榻米。溢出的眼泪和口水一起流淌到下巴滴下。
「咿!咿!」
那家伙突然变得红通通,停止揪胸口。不是死了,他的胸部仍在起伏,可是以脚用力踩踏他的脸,他也没有反应。挪开脚,只看到他呆然望着天花板的脸。如果这是意志力造成的话,真的太厉害了。
「尼娜,没有家人,大家都被杀掉了。」三人坐在Denny's家庭餐厅里。老爹边吃圣代边说。
「战争之类的原因?」
「不是,被村民杀掉了。因为尼娜太强了。」
尼娜双手拄在桌面,支着脸颊。她已经喝掉三杯冰淇淋苏打。
「我会说『本日语(注14)』,为了国家,为了人人讨厌的军队。被叫去,晚上可以看到郁美哭着和可爱的苏道别~」老爹配合奇妙的曲调打拍子。「我做完工作后,就能拿到钱,和尼娜一起去找达赖喇嘛,请达赖喇嘛让尼娜恢复正常,在那地方生活到死为止。」
「钱?老爸会给你吗?」
「我们约好了,男人与男人间的约定。」
我帮老爹又叫了份圣代,开始确认录到的影片。
画面中可以看到我出去之后,车高短把猫丢向老爹,从睡铺跳起来。
影片突然出现线条,然后车高短的动作变得很诡异。
他开始用手想要挥掉什么东西,跟着顺势倒在睡铺上舞动四肢。到这里,老爹牵着尼娜的手离开房间。
「这是怎么回事?」我忍不住低声说。
「帝王的灵光。」
老爹似乎是在回答我的问题,却不肯告诉我什么意思。
下一个清除目标是皮条客阿平。这名男子最擅长拐骗女子,让她们染上毒瘾后,逼她们去卖淫。他害帮里相关人士的女儿染上毒瘾,还打算把她卖了,结果被砍到半死不活,双手双腿都被砍断,现在连鼻屎也不能挖。听说这样大家还是饶不了他,偶尔欲求不满的年轻小弟会突然袭击他,把他打到不成形。
那家伙的家就位在车站垃圾场后侧。
省去招呼,我踢开简陋公寓的简陋门锁,进入屋内。这里也是垃圾场。我深切感受到中高年龄层卫生教育不彻底造成的遗害。
「谁啊?」——他说话的意思是这样,不过现场听到的声音要更加懒散、含糊,和他本人一样。我理所当然地穿着鞋子直接走进屋里,打开里头的纸拉门;便宜公寓的隔间基本上到哪里都一样。
「谁?」
让我惊讶的是,阿平已经几乎不成人形了。墙上留有他本人的血手印;那个印子现在看起来应该只会感觉怀念吧,他手脚的手肘、膝盖都被切断。肚子太大,让他看来好像一只穿了衣服、躺在地上的电锅。
「喂,阿平!」
「谁啊?」
「喂,阿平!」

注14:日本语。老爹的日文很差,经常说错。

「你是谁呀?」
对手是眼睛看不到的家伙,两三下就能够解决了——我叫老爹和尼娜进来。尼娜还是一样畏畏缩缩。当然啊,如果我十岁时也像她一样,老是要到恐怖的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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