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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5章

肯定自己-第5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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起,奇怪的是,每次都有不同的感动。

  那书是描写战乱时期滇缅边界苦战的辛酸史实,文笔并不精致,但话说回来,战争又何

需精致?!我常说:没有比面对面战斗更真实的人生!战争使人面对生命、面对死亡、更面

对生死之间的抉择————

  投降?还是战死?

  苟存?抑或牺牲?

  在《异域》那书里再三提出这个问题,也表现了作者的愤懑。我记得最清楚的情节是,

从死亡边缘捡回半条命的残部没有栖身之所,那些在战争中途开溜的长官,却建起了华宅。

令人感动的是,书中的主角虽然可以退享荣华,却毅然决然地走回异域。使人想起歌德的那

句名言:

  “我有敢于人世的胆量,下界的苦乐,我要一概担当!”

  今天早上,收到你母亲的信,里面有一段话,居然正是我读《异域》的感触:

  “当你要为某种理想牺牲的时候,不要只憧憬那份理想,也要衡量一下,怂恿你去牺牲

的人,值不值得为他那么做?他有没有给你应有的支援?抑或只想利用你的一腔热血?”她

在信尾强调:

  “为理想牺牲的机会大多了,人的生命有限,你要选择牺牲!”

  可不是吗?我们一生有许多需要牺牲的机会。从小处看,牺牲睡眠、牺牲娱乐、牺牲利

润……每天走在路上,看到商店最常用的词,就是“牺牲”。

  但是往人处看,牺牲也可能是“牺牲自由”!“牺牲家庭”!“牺牲生命”!

  据说二次大战时,日本神风特攻队“自杀飞机”的驾驶员在出发前,先去检视自己的衣

冠柞冢然后登上塞满炸药的飞机,他们是为日本军国主义的侵略者做了牺牲!牺牲得尸骨无

存!

  我以前看过一部《楚留香》的武侠电影,其中有个情节始终难忘。

  负伤的帮主逃进仆人家的井底秘室,仆人驾着帮主的座车冲下悬崖自杀,使敌人相信帮

主也随之身亡。最可悲的是,那仆人在牺牲之前居然下了毒,不是毒他自己,而是毒死他的

妻子和两个小孩,以免家人泄露帮主的行踪。

  看那母亲拥着两个幼子死亡的画面;看到自杀机队员到坟前给自己上香的纪录片。我不

禁想:

  这牺牲值不值得?

  我知道最起码在牺牲者的心里,认为“值!”

  问题是,冷静思考之后,许多牺牲,并不一定有价值。

  高中时,当我已经获得台北市演讲比赛冠军,又得到全省第一名之后。有一天学校突然

又要我临时参加比赛。当时你祖母说:“已经有了那样的荣誉,就应该好好保护着,不能勉

强出战!”

  可是学校说,拖了很久,找不到适当的人,所以非请我出马不可,要我勉强为学校出

赛!

  我出赛了,仓促成军地出发,结果是:

  惨败归来!

  当时怂恿我出赛,把我捧上天,说:“你是天才,没问题的!”,那些主任、组长们怎

么反应?

  他们只耸耸肩,笑笑:“想不到!想不到!”

  他们真正没有想到的,是那失败对我心灵造成的伤害!

  最近我在报纸上看到一则新闻,一个高中女生为热恋的男朋友跟父母闹翻,离家出走,

既牺牲了学业,又牺牲了家庭,她以为能建立另一个美满的家,却没想到男孩嗜酒又嗜赌,

到后来竟把她卖了!

  这是一个普通得不能再普通的新闻,据说到风化区常可以听到这种为“爱人”牺牲的故

事。

  我没去过风化区,却听过一位黑道人物说:“碰到老仇家上门,我根本不在乎!但是只

要见到不满十八岁的小孩来寻衅,我就立刻逃。因为他们未成年,杀人大不了送去感化,所

以常被老家伙们利用来当杀手。少年人血气旺,被捧一捧、激一激、提枪冲锋,打死了。还

自以为是英雄呢!”

  你不是也说过吗?

  “学校里高年级的坏蛋,常怂恿低年级的去传递毒品,然后给予奖励,表示‘小哥儿们

够看!’那些低年级生居然还沾沾自喜,得意地大摇大摆!直到被抓,还以为这种牺牲可以

提升自己在哥儿们间的地位。”

  前面那些纯情的女孩子,为老大卖命的少年杀手和传递毒品的低年级生,不都笨得可笑

吗?他们是牺牲了,只是为不值得的人做了牺牲!到有一天,真能为国家、民族,或崇高的

理想牺牲时,反而失去了机会。

  自杀获救的人,日后总能找到一片光明的天地,这时候让他们回想当年自杀的行为,都

有愚不可及、侮不当初的感觉。所幸他们获了救,还能悔!如果没获救,怎么办?!

  假使有一天,你面临牺牲与否的重大抉择,希望你能好好想想:

  你牺牲的对象值不值?!

  你牺牲之后可不可能悔?!

  你牺牲完,还能不能再牺牲川

  抑或已经一无代价地彻底牺牲了?!



学校拔了一个楼梯间给我们,于是我们划

  地为王,在里面抽烟、睡觉…… 





叛逆少年


  今年春天,我应邀到台北一所高中演讲,没去之前,里面的老师就吓唬我:

  “别把学生估得太高了,今天的高中男生可不比从前,他们自以为了不得,什么大都不

看在眼里。尤其可怕的是,他们居然黑白不分,譬如举行班际的合唱比赛,明明表现杰出

的,他们却发出嘘声;至于那荒腔走板的,他们反而猛鼓掌叫好……”

  当天我到台上,场面果然不含糊,前面校长讲话,我没听清楚几个字。轮到我演讲,虽

然安静了不少,却老觉得好像有蜜蜂在下。令人不解的是,尽管不少学生在下面讲话,但说

到好笑的事,又会立即有反应,偶尔问问题,连坐在最后面的学生,都能提供正确的答案。

  这件事,令我十分不解:难道那些十六七岁的大男孩,有一心两用的本事?一面聊天,

一旁又能听讲?

  我很快获得了答案——

  好几个听讲的学生写信给我,并相约到我的画室。

  “你知道我们听你演讲,听得多辛苦吗?”一个学生见面就说:“我们得一面彼此交

谈,一边又集中注意力,发挥最灵敏的听觉,抓住你说的每个字!”

  “那么,你们何不安静下来了或纠正爱说话的同学呢?”我问。

  “那还了得?不是要被骂‘爱红’、‘爱现’了吗?会被人瞧不起的!所以每个人都想

安安静静听讲,却又不得不装作很不甩的样子!”

  我没有责怪他们,因为从他们身上,我看到了高中时代的自己。

  我曾经为了怨学校省电,白天不开教室后面的灯,而故意在督学来的时候,发动好几班

同学点蜡烛,用讽刺的方式表达抗议。

  那时编校刊的同学,由于学校拨了一个楼梯间供我们使用,于是划地为王,在门上贴着

“成功(成功高中)代有才大出,各领风骚两三年”。房间里除了桌椅,还摆上毛毯,有时

故意溜课去睡觉。以引得其他同学喷喷称大胆,而自以为英雄。

  甚至有人故意躲在里面抽烟,当训育组长进来,不好意思纠正,笑问“好像有什么奇怪

的味道”时,得意地拍组长肩膀:

  “还是我们年轻的组长上路!”

  尤其不可原谅的,是当时有些同学,居然会制造出“某几个老师,联手打学生!”“某

老师同性恋!”“某主任贪污……”之类的谣言。而且话一传开,就众口烁金,虽然没有任

何人能证实,却一个比一个斩钉截铁,一个比一个咬牙切齿!

  谁敢挺身而出呢?如同前面所说的,即使你想叫别人不讲话,也不敢哪!

  向权威挑战,是多么英雄的事?!不论对与不对,这种挑战的勇气就是值得叫好的!不

是吗?

  问题是,包括我在内,大家为什么不想想,敢于逆流前进、独排众议。如同司马迁为李

陵辩护、韩愈谏迎佛骨,虽然落得被阉、被贬的命运,不更是一种英雄的表现吗?

  而且那表现更孤高、更果敢、更节烈!它不是随俗从从,而是为正义与良知发言!

  其实岂止十六七岁的大孩子有那种盲目的英雄式行为,大学生也可能如此。

  记得我有一年教课,班上有个男生不但公然迟到、早退,而且经常跟我莫名其妙唱反

调。我知道他是想吸引女同学的注意,所以没大理他。直到有一天,好几个女生,一起忍不

住地开了口:“你想不想听课?不想听就滚出去!”

  这捣蛋鬼先一怔,接着夹起书本,冲出门去。每个人都相信,他是再也不会出现了!

  他居然又出现了。在大家进教室之前,已经坐在角落。从此完全变了个人,下课还帮我

收拾幻灯片呢!

  学期结束,他得了A!那是他应得的,因为即使在他爱捣蛋唱反调的时候,每次平时

考,他都答得很好。如同台北那批高中同学,他是一面表现反叛,一边努力地学习啊!

  我变得很喜欢他,至今在校园遇到,还总是停下来聊聊。我知道这种有叛逆性的学生,

叛逆期过后,往往能把那种特有的冲力,发挥到学问或事业上,而在未来有杰出的成就!

  最重要的,是他能“知耻近乎勇”,在众同学面前幡然改过。不是有大勇的人,如何办

得到?!

  年轻人!你也有叛逆性吗?那并不坏!但你更要知道:什么情况,是需要大勇的时刻!

  

  

  我回家不断用肥皂洗身体,甚至拿刷子刷,但洗下来的不是黑色,是红色,是血! 



别让自己更孤独


  傍晚,站在台北办公大楼的门前,看见一辆公共汽车驶过,有个黑人正从后排的车窗向

外张望,我突然兴起一种感伤,想起多年前在纽约公车上看到的一幕:

  一个黑人妈妈带着不过四五岁的小女儿上车,不用票的孩子自己跑到前排坐下,黑人妈

妈叮铃当啷地丢下硬币,但是,才往车里走,就被司机喊住:

  “喂!不要走,你少给了一毛钱!”

  黑人妈妈走回收费机,低着头数了半天,喃喃地说:“没有错啊!”

  “是吗?”司机重新瞄了一眼,挥挥手:“喔!没有少,你可以走了!”

  令人惊心的事出现了,当黑人妈妈涨红着脸,走向自己的小女儿时,居然狠狠出手,抽

了小女孩一记耳光。

  女孩怔住了,捂住火辣辣的脸颊望着母亲,露出惶恐无知的眼神,终于哇地一声哭了出

来。

  “滚!滚到最后一排,忘了你是黑人吗?”妈妈厉声地喊:“黑人只配坐后面!”

  全车都安静了,每个人,尤其是自大的人,都觉得那一记耳光,是火辣辣地打在自己的

脸上。

  当天晚上,我把这个故事说给你母亲听,她却告诉我另一段感人的事。一个黑人学生在

入学申请书的自传上写着:“童年记忆中最清楚的,是我第一次去找自人孩子玩耍。我站在

他们中间,对着他们笑,他们却好像没看见似地,从我身边跑开。我受委屈地哭了,别的黑

小孩,不但不安慰,反而过来嘲笑我:‘不看看自己是什么颜色。’我回家用肥皂不断洗身

体,甚至拿刷子刷,希望把自己洗白些,但洗下来的不是黑色,是红色,是血!”

  多么怵目惊心的文字啊!使我几乎觉得那鲜红的血,就在眼前流动,也使我想起“汤姆

历险记”那部电影星的一个画面——

  黑人小孩受伤了,白人孩子惊讶地说:“天哪!你的血居然也是红的!”

  这不是新鲜笑话,因为我们时时在闹这种笑话,我们很自然地把人们分成不同等级,昧

着良心认为自己高人一等,故意忽略大家都同样是“人”的本质!

  最近有个朋友在淡水“打”到一栋他心目中最理想的房子,前面对着大片的绿地,后面

有山坡,远远更能看到观音山和淡海。但是就在他要签约的前一天,突然改变心意,原因是

他知道离那栋房子不远的地方,将要建国民住宅。他忿忿地说:

  “你能容忍自己孩子去跟未来那些平价国宅的孩子们玩耍吗?买两千万元的房子,就要

有两千万身价的邻居!”

  这也使我想起几年前跟朋友到阿里山旅行,坐火车到嘉义市,再叫计程车上山。车里有

四个座位,使我们不得不与一对陌生夫妻共乘。

  途中他们认出了我,也就聊起来,从他们在鞋厂的辛苦工作,谈到我在纽约的种种。

  下车后,我的朋友很不高兴地说:“为什么跟这些小工说那么多?有伤身份!”

  实在讲、他说这句话正有伤他自己的身份!因为不懂得尊重别人的人。正显示了他本身

的无知,甚至自卑造成的自大。

  我曾见过一位画家在美国画廊示范挥毫,当技惊全场,获得热烈掌声之后,有人举手:

“请问中国画与日本画的关系。”

  “日本画全学自中国,但是有骨没肉,毫不含蓄,不值得一看!”

  话没完,观众已纷纷离席。

  他竟不知道:

  “彰显自己,不必否定他人!

  你可以不赞同,但不能全盘否定!

  否定别人的人,常不能有很好的人际关系,因为他自己心里有个樊篱;阻挡了别人,也

阻碍了自己。

  你的小学老师曾对我说:“当你发现低年级的孩子居然就有种族歧视的时候,不必找他

的父母说,因为孩子懂什么?他的歧视多半是从父母那里学来的!只是,我操心这种孩子未

来在社会上会变得孤独!”

  她跟我说这些话,是因为你被白人孩子歧视,骂你为“中国奴”。你记得我回家怎么安

慰你吗?我说:

  “如果你发现这个社会不公平,与其抱怨,不如自己努力,去创造一个公平的社会。所

以当你发现白人歧视黄种人时,一方面要努力,以自己的能力证实黄种人绝不比白人差。更

要尊重其他人种!如果你自己也歧视黑种人、棕种人,又凭什么要白人不歧视你呢?!”

  正因此,我对同去阿里山,和那位买淡水别墅的朋友

  “我们多么有幸,生活在这个没有什么明显种族区别的国家,又何必要在自己的心里划

分等级?!小小的台湾岛,立在海洋之中,已经够孤独了,不要让自己更孤独吧!”

  在你即将毕业,进一步跨人社会的前夕,我写这封信给你。希望你有个宽大的胸怀!



我在那女生的床上看到一个玻璃盒子,里

  面摆了一把又黄又黑的干草……居然是我好

  久以前给她的那把小草花…… 





爱的消息


  今天下午,走进书房的时候,赫然发现四只大虫站在我的桌上,它们一动也不动,却张

牙舞爪地好像“垦际大战”电影里的怪犬一般,近看原来是四只蝉蜕下来的干壳。

  “是谁放这许多脏东西在我桌上?”我心里想,要喊没喊出来,脑筋一转,不可能是你

母亲或你,因为你们没有这种闲工夫;当然更不可能是你妹妹,她没有这份胆子。于是我赶

紧把到嘴边的话收回来,改口叫道。

  “哇!棒极了!多完整的蝉壳啊!”

  说着,就见你祖母笑嘻嘻地走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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