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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58章

上海的早晨(周而复)-第58章

小说: 上海的早晨(周而复) 字数: 每页3500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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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我也不是团员,可以参加团日活动吗?”
  “可以。”
  “我够条件吗?”汤阿英鼓起勇气说,但讲的很含糊。
  张小玲以为汤阿英问参加团日活动够不够条件,她不假思索地说道:
  “够!”
  “真的够吗?”汤阿英以为张小玲懂得她指的要求入团够不够条件,但还是有些顾虑,便退一步说,“我入团怕不够条件吧?”
  张小玲了解她的意思了,内疚地说:
  “为啥不够?你到现在还不是青年团员,这件事体,我有责任,……”
  “哪能是你的责任?”汤阿英不了解地说,“是我不够条件,争取的也不够……”
  “不,是我的责任,过去对你帮助和培养都不够,我脑袋瓜子有毛病,保守思想作祟……”张小玲诚挚地检查自己,看看时间不早,便说,“入团的事,我要和你好好谈一次。现在先去参加团的活动,今天我们请人来讲志愿军的故事,还请人来教唱歌。我们请了厂里许多青年工人参加,比过去闹猛,也比过去有意思……”
  张小玲说着说着,忍不住自己唱了起来,先是低低的,后来嗓子放高了,唱着“雄赳赳,气昂昂,跨过鸭绿江……”她一边唱,一边望了巧珠一眼,对汤阿英说,“快点收拾一下,就走!”
  汤阿英内心充满了喜悦的情绪,恨不得拔起脚来跟张小玲就走,但想起还没吃早饭,家里没有收拾,床上的那两件蓝色的脏罩衣,也没有洗,不能把家里的事扔下给巧珠奶奶不管,又不能不按时去参加团日,有点发愁,皱着乌黑的眉头,说:
  “家里的事怎办呢?”
  张小玲用搜索的眼光在草栅棚里寻找家里有啥事体要做。奶奶做好了早饭,装了四碗,端出一碟子的蒸咸鱼,要张小玲一道吃。张小玲说是吃过了。她端了一碗稀饭,夹了一小块蒸咸鱼放在上面叫巧珠吃。她的眼光巡视到床上,看见那两件蓝色的脏罩衣了,便问:
  “这两件衣服要洗啵?”
  汤阿英“唔”了一声。
  “那好办,”张小玲站了起来,说,“你们吃饭,我来替你洗。洗好了,我们一道去。”
  “不要,”汤阿英用筷子在空中一点,想阻止她。
  张小玲快手快脚,哪里阻止的了,她过去一把抓起那两件蓝色的脏罩衣,放在床边的一个小木盆里,舀了两瓢水把它泡了起来。汤阿英急的站了起来,一边吐着咸鱼的刺儿,一边说:
  “等我来洗,……”
  “我活了这么大,洗衣服还不会?”张小玲在草栅棚里找到一块肥皂,也不怕水凉,端到门口使劲地揉呀搓的。等到她们吃好了饭,把家具收拾掉,汤阿英出来张望,张小玲已经把两件罩衣洗好,挂在门口的一根短的竹竿上,远远望去仿佛是两面蓝色的旗子,在初冬的潮湿的寒风中飘荡着。
  张小玲倒了洗衣水,擦干了手,对汤阿英说:
  “还有啥事体?”
  汤阿英见奶奶坐在一旁,没有吭气,她不好拍拍屁股就走,正在左右为难,张学海从草栅棚外边走了进来。张小玲看出汤阿英的心事,趁这个机会迎上去说:
  “家里的事,交给学海办吧。”
  张学海摸不着头脑。他的眼光向草棚里一扫,也还是不了解。他望着张小玲。张小玲看出他眼光的意思,就告诉他要约汤阿英去参加团日活动,问他:
  “你同意吗?”
  张学海随口答道:
  “参加团日活动是好事,当然同意。”
  “不拖阿英的后腿?”张小玲调皮地又问了一句。
  张学海反攻她一句:
  “我也不是妇女,不会拖后腿的。”
  张小玲有意把脸一板,一本正经地说:
  “你这个话不对头,解放以后的妇女和从前不同了,同样要为人民服务,谁也不会拖后腿的。”
  “是呀,”汤阿英支持张小玲。她说,“我从来也没拖过学海的后腿。”
  张学海发觉自己刚才说法不妥当,不再去和张小玲争辩,接上去只是说:
  “我也没有拖过阿英的后腿,她要到啥地方都行。”“走吧,阿英姐。”张小玲的眼光转到张学海的身上,说,“今天留你在家里料理,好啵?”
  学海一边点头一边笑着说:
  “老婆去参加团日活动,丈夫留在家里收拾屋子,妙得很。”
  “这有啥不可以?”
  “可以,可以。”
  奶奶反对汤阿英出去开会参加活动啥的,但学海答应了,她就忍不住责问道:“礼拜天自己去开会,真的把学海留在家里?”
  “娘,让她去吧,我今天没事,待在家里也好。”张学海说。
  “这个世道真是大变了。”
  奶奶说了这句话,无可奈何地深深叹息了一声。她心里是完全不同意汤阿英出去,可是张小玲亲自来找她,学海又当面答应了,她不好再说。
  张小玲想起还有巧珠。她向巧珠拉手:
  “走吧。”
  巧珠像是一只轻捷的小燕子,飞也似的扑到张小玲的面前。她的心已飞到门外去了,希望马上就走。汤阿英过去一把把她拉过去,板着面孔说:
  “我去参加团日活动,家里没人,你不能再去。你在家里陪奶奶。”
  巧珠嘟着小嘴:“我不。”
  她的滴溜圆的小眼睛抬起来望着张小玲,祈求张阿姨帮她说句话。张阿姨真的代她请求:
  “带去也没关系。”
  “不,她留在家里,陪奶奶。”
  “让她去吧,”奶奶也帮她说,“今天没啥事体了,有事,我自己做。”
  “不准去。”
  张小玲深知汤阿英的脾气,说出了的话绝不改变,她不好再坚持,安慰巧珠道:
  “下次阿姨带你去。”
  巧珠失望地低下头来,两只小手交叉在自己胸前,不满地摸来摸去。她的眼睛发红,眼眶有点润湿了。学海走上来拉她过去,亲了亲她的额头,说:
  “团日活动是大人的事,没啥好白相。你和奶奶在家里白相,让她们去吧。”
  她的小眼睛羡慕地望着妈妈和张阿姨走出了草棚棚,没走两步,妈妈忽然又回来了,她以为是来带她去的。可是妈妈没理她,径自走到爸爸面前,嘱咐道:
  “爹的信复了没有?”
  “没有,”张学海摇摇头,故意和她开玩笑,说,“我斗大的字认识不到一担,哪能写法呀?”
  “你不是上了夜校,认识了很多字,连封信也不会写?”
  张学海有意逗她:
  “你呢?为啥不写?”
  “我才是斗大的字认识不到一担。”汤阿英不好意思地说。
  “上夜校呀!”
  “等我上好夜校再复信,要等到哪一年呀?”
  “反正没啥大不了的事,迟点复也没关系。”
  汤阿英听他的话讲的不对头,便站下来,认真地说:
  “你这是啥意思?”
  张小玲见他们两个人像是在抬杠,连忙赶了回来劝解。张学海见汤阿英那股认真劲,更进一步逗她:
  “我和他也没见过面,这个信哪能写法啊?”
  汤阿英反问他:
  “没有见面,就不能写信?”
  张小玲从张学海嘴角上的微笑里察觉出他是在和她开玩笑,便指着张学海说:
  “没有见面,当然可以写信,女婿给丈人写信,更是应该。今天是厂礼拜,阿英出去参加团日活动,分配你在家里料理家务、带孩子、写信。”张小玲不管张学海答应不答应,拉着汤阿英的手,得意地说,“走!”
  张学海望着她们两人慢慢远去的背影,讽刺地说:“这倒新鲜,女的出去开会,男的在家料理家务、带孩子、写信,——妇女真是解放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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53
  梅佐贤从陶阿毛那里知道工会方面要组织重点试纺,情绪很紧张,立刻报告了徐总经理。徐总经理却一点也不紧张,冷静地想了想,决定找韩云程他们到总经理室来商量商量,研究应付这个棘手的事体。
  上午九点,梅佐贤第一个来了,接着郭鹏和勇复基也来了,只是韩云程没来。在讨论技术问题上,没有韩云程参加是谈不成的。徐总经理虽然有点焦急,但也没有法子,非等不可。趁着这个空隙,他想起上次梅佐贤出席税务分局召开的座谈会,事后梅佐贤因为忙,只是简单地给他说了一声。他想了解一下比较详细的情形。梅佐贤向他报告道:
  “总经理,那次座谈会是区委统战部杨部长主持的。杨部长很有经验,很有魄力,办起事来很稳。他首先说明政策,打破我们的顾虑。他说凡是自动坦白交代的,可以减罪,或者免罪;不坦白的,查出来,除了要赔偿国家所受的损失以外,还要从严处罚。为了协助人民政府彻底清理内部,转变社会风气,进行思想改造,要我们在人民政府的领导下,坦白和检举各种不法行为。开头,没有人讲,谁也不言语。”“那是呀,”郭鹏说,“公家人谁敢去得罪,弄的不好,连累到自己的身上。”
  “要我们做这些事体,确是不容易。”勇复基同意郭鹏的看法。
  “不见得,”徐总经理摇摇头,说,“共产党啥事体都做得出,别人做不到的事,他们都能做到。我听马慕韩说过,共产党员是特殊材料造成的人。这个话确实有点道理。你不讲,共产党一定有办法叫你讲的啊。”
  “总经理高见,共产党的确是这样。我也感觉到他们好像有一种特殊的本事,啥困难的事体,他们都有办法。比方这次座谈会吧,杨部长看大家不肯说,他宣布休息十分钟,找了几个商人进去个别谈话。再开会的辰光,有人讲了。这么一带头,啊哟,我们垮了,每一个人都讲了。”
  “是吧?”徐总经理凝神地听,说,“不讲,他们不会散会的。”
  “大家都讲了。杨部长问到我,我不能不讲……”
  梅佐贤说到这里,有意停了停,看看大家的脸色,窥探一下总经理的动静。当然,这是为了表现他的才能,希望讨得徐总经理的欢心。郭鹏和勇复基都紧张地聚精会神地在听。尤其是勇复基,他把耳朵冲着梅佐贤,生怕漏掉一句半句的。
  梅佐贤很有把握地说:
  “当然,我不能全讲。”他发现徐总经理瞪了他一眼,那意思说:你不能在郭鹏和勇复基跟前把沪江纱厂的底盘全部托出来。他领会了这意思,马上很自然地改了口,“我们沪江纱厂也没有啥好讲的。我只是讲我曾经送过方宇一只马凡陀的金表。这是我们两人的私交,说不上行贿,也谈不到贪污,更和沪江纱厂没有关系。朋友之间,互相送点礼物,是常有的事。假如说,这样送礼物不好,我以后不送好了。杨部长听我坦白了,鼓励我几句。”
  “那算是过了关啦。”郭鹏松了一口气,眼睛里露出钦佩梅厂长应付的才能。
  “总算过了关,我可捏了一把汗。”
  “就是这样完了吗?”勇复基关心地问,他怀疑关过得这么容易。
  “完了?当然很难讲。”梅佐贤的脸上露出了难色。他想起杨部长最后的几句话,说,“杨部长最后留了一个尾巴,他说会上不可能把全部材料提供出来,以后还可以个别继续坦白和检举。”
  勇复基这一阵子一听到“坦白”和“检举”的字样就心慌,他面孔有点发白,急着问:
  “还要去坦白吗?梅厂长。”
  “那倒不一定,主要看各人的应付了。沪江纱厂没有啥材料,也就不需要去坦白了。”
  徐总经理立刻接过去说:
  “自然不需要再去坦白啥了。共产党注重证据,没有材料,你不说,他们也没有办法。”徐总经理用他那老有经验的眼睛向郭鹏和勇复基扫了一下,想从他们的表情上来判断他们懂不懂这几句话的意思,同时,也希望窥探出他们遇到紧要的关头会不会坦白。
  勇复基给徐总经理的眼光望得低下头去。郭鹏没有低头,也没有说啥,只是对徐总经理微微地点了点头。徐总经理见郭鹏的表情,稍为放心一点。他想起了方宇,忧虑像是一片乌云,笼罩在他的心头。他对梅佐贤说:
  “最近怎么老见不到方驻厂员?”
  梅佐贤应道:
  “税务分局关起门来进行三反,你到啥地方去见方宇?打电话不接,上门去找,都说是在开会,给你一个不照面。”
  徐总经理想起通过梅佐贤和方宇的往还,在座谈会上梅佐贤虽然没说,可是方宇在税务分局里谈没有谈呢?他最关心的是这一点。他心头上的乌云越发聚集得多而且厚了。他这一阵心头如同十五个吊桶打水,七上八下,老是宁静不下来。他看看手表,已经九点半了,便问梅佐贤:
  “韩工程师为啥还不来?”
  “噢,”梅佐贤好像才发现似的,说,“为啥还不来?他是很守时的,别出了事?”
  “打电话催他一下。”徐义德说。
  “对。”
  “我们看报等他。”
  梅佐贤到隔壁房间叫人打电话,顺便去拿报纸。他回来说:
  “没有报。”
  根据过去的经验:凡是《解放日报》迟出版,那就意味着有啥大事发生。徐总经理见九点半钟《解放日报》还没有来,一定有啥大事,更使他想早点看到报。他对郭鹏说:“你到传达室问一声,《解放日报》送来了没有?一到,就叫他们送来。”
  “好。”
  郭鹏刚应了一声,还没有站起来,梅佐贤却抢先走过去,一边说:
  “我去看。”
  梅佐贤打开门跑出去,却和迎面来的人撞了一个满怀。他站下,抬起头来一看,来的是韩云程工程师。韩工程师见他那么匆忙,以为是发生了啥意外的事体,拦住他的去路,问:
  “忙着到啥地方去?出了啥事体?”
  “没啥,”他定了定神,说,“《解放日报》到现在还没有出版,我想到传达室问去。”
  “《解放日报》吗?”韩工程师举起左手,把手里的报纸一扬,说,“这里有。”
  “有啥大消息吗?”梅厂长急着问。
  “有。”
  “我看看。”梅厂长想先看看标题,好报告徐总经理。
  韩工程师左手紧抓着报纸不放,说:
  “进来一道看吧。”
  徐总经理一见韩工程师,劈口就问:
  “为啥现在才来?你一向守时的。”
  “为了等《解放日报》,等到九点钟还没有看到,我就来了。这一次是迟到了。”
  “标准钟有时也不标准了。”徐总经理笑着说。厂里的人因为韩工程师守时出名,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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