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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7章

李真的堕落与忏悔 作者:一合_2-第7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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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但乙感到吴的作用正在消失,所以表现不太积极,扯着胡子打提溜———光使嘴巴上的劲,没有实际运作。这使吴庆五很失望。过去乙的工作环境不是很好,吴庆五曾给予过大力支持,使他由副处级升为正处级。可是现在他把这个恩情忘了。
  但是到这一年的10月份,乙遇上了麻烦。在这个非常关键的时刻,他被检察院关起来了,原因是涉嫌挪用公款。李真和吴庆五都慌了。李真奔走,吴庆五动用上层关系,一个星期,就把他取保候审,救了出来。
  乙出来后,李真、吴庆五和乙在省招某个房间里研究如何进一步给乙恢复职务的问题。研究出方案之后,吴庆五提出,是不是用调汇的利润为他冲抵贷款。乙很痛快地说:“没问题,等我稳定后,我一定尽力把这件事处理好。”
  没有弯弯肚,哪敢吃镰刀头。最后,几经周折,2000万元巨款转到了吴庆五名下。
  李真的抵抗已经快达到100 天了,再也不能迟疑了。
  侯磊检察长走进了陈晓颖住的房间。他正躺在床上,一边抽烟,一边思考案情,听到有人进来,立刻翻身坐起。见进来的是侯检察长,便下地让座。
  侯磊坐下,不动声色地说道:“你上。审李真。”
  他以为陈晓颖接到这个任务,一定会有不同寻常的反应,或激动,或谦虚,所以他故意说得很平淡,想使他稳住情绪,冷静思考问题。没想到陈晓颖太冷静了,冷静得有点令人难以接受。
  陈晓颖不露声色地说:“可以。”
  没有推辞和谦虚,好像早就等着这个呢。
  “能拿下吗?”“能!”
  2000年6 月17日,陈晓颖走进了审讯室。他带着几个助手,一步就跨进来了。
  很简单的事情,审讯李真的人已经换过好几次,这又是一次“换岗”。波澜不惊。
  6 月14日晚上,陈晓颖刚领了出差补助,他对弟兄们说,走,上“谭鱼头”!
  几个人围着一个大火锅,涮开了鱼头,喝起了衡水老白干。一喝就不能少,每人半斤。不够半斤,不足以壮行色。明天就要开赴山西,上前线审李真了。
  陈晓颖说:“别的都不用讲了,开弓没有回头箭,专案组把希望寄托在咱们身上了,咱可得个儿顶个儿把这活做好,有干不了的,或者没有信心的,现在还可以退出去。没有,好。有害怕的,放不下后顾之忧的,也可以退出去。别人审李真,都是外省市的,完事走人。咱是土生土长的,无处可走,想打退堂鼓,现在还来得及。”
  弟兄们说:“你放心,我们不会离开你,遭打击报复,顶不济咱们去开饭馆,还是朋友。怕啥?”
  一人一杯,干下去了。
  “不怕死的,就端着冲锋枪跟我上吧!”陈晓颖说。
  6 月15日,他们到了山西省某县,山区,交通不便,条件较差。当天下午由前任审讯负责人介绍情况。那位弟兄号称某市“第一审”,陈晓颖担心自己取而代之,会使对方产生逆反心理,心里不痛快,不愿配合。哪知道,恰恰相反,那位同志非常热情,说道:“早就盼着你们来呢,李真是有点不好对付,但我相信,我们不会对他没有办法。这回由你陈检察长来上,我把以前的情况详细提供给你,供你参考。”
  陈晓颖说:“太好了。”说完情况,那位同志说:“明天就看你的了。”
  陈晓颖说:“不,明天还由您来审,我向您学习学习。”
  “真的?”“真的。”
  “好吧,不管是真的学习,还是火力侦察,我全力配合,再审最后一次。”那位同志激动地说。
  陈晓颖说:“没准这最后一审就拿下了,我们就省事了。”
  那位同志说:“那是不可能的。”
  第二天陈晓颖在监视室里看着那位同志审李真,确实不愧“第一审”的称号,思路清楚,逻辑严密,口才出众,随机应变。李真经过长期被审讯,也把自己锻炼出来了,本来智商就不低,再加上伶牙俐齿,这回全有了用武之地。一个是一招一式地进攻,一个是胡搅蛮缠地顽抗,看着他已经无路可走了,可是天南海北地一胡扯,又跳到了圈外。陈晓颖更坚定了改变招术的决心,像这样跟李真打“常规战争”,他远远不如那位同志,他得“变阵”。
  他是由那位同志领进审讯室的。主审官,即“组长”易人,也得向李真有个交待。那位同志已经跟李真处得很熟了,虽然是对立的双方,但也互相沟通了许多感情,交流了很多信息,对于同时处于寂寞山沟里的两个人,这也是一种缘分。
  那位同志说:“今天由我们的领导同你谈话。”
  啪!一个定位,陈晓颖是那位同志的领导。这很有讲究。那位同志早就把李真的脾气摸透了,他的虚荣心特别强,心想他自己已经是个厅级干部,审他的组长至少也得是个司局级吧,所以那位同志一出场,他就给那位同志定位为最高人民检察院反贪局的局长,他觉得自己这个身份,只有中国最高一级的反贪局官员才能审他。
  恰恰我们审讯的同志又不允许暴露自己的真实身份,不能解释,也不好否认,只能任他胡猜乱想。
  报告得到领导批示后,转到了财政厅,副厅长马上给烟厂先解决了100 万美元的外汇额度,正打算通知烟厂,李真领着乙来见他了。这是一个很巧的事,如果他们不是及时赶到,等财政厅通知烟厂,烟厂知道了这件事,他们的“暗箱操作”就不好进行了。李真向副厅长介绍了乙,说由东租冀办负责给烟厂进口原材料,把外汇额度给乙就行了。
  按原则这么办是不行的,谁的额度就给谁,至于让谁代理应该由烟厂说了算,但李真的权威很大,他说给谁就给谁吧。李真说:“要快办,签进口合同等着用外汇。”于是第一次就给了250 万,第二次给了250 万,到11月,500 万美元的外汇额度就全部给清了。
  张家口烟厂除了李国庭谁也不知道这件事,其实李国庭也应该说不知道这件事,因为他写了报告递上去之后,根本就没指望会批下来,因为数额太大,肯定没戏,所以过后他也就把这件事忘了。李真跟李国庭的感情是很不错的,二人虽然年龄相差悬殊,李国庭当时已经66岁了,李真刚满30岁,但脾气性格十分相投,是忘年之交。李真在《忏悔》中说:“我与他性格相似,谈话投机,关系也就较为密切。我在政治态势上对他起了相当的作用,使我们的友谊更加深厚。”
  李国庭干到66岁还不退休,就是李真发挥作用的结果。
  拿到了外汇额度,李真首先找李国庭商量。李国庭说,过去烟厂购买进口原料和设备,一般都是自己用人民币换外汇,跟美元的比价10:1 都认可。但是,外汇额度的比价却是6 :1。如果有了外汇额度无形中就等于有了一笔利润。
  李真听了很是兴奋。但是这笔利润跟自己有什么关系呢?500 万美元的外汇额度,粗粗一算,就会有2000万元人民币的利润啊!这完全是由于自己的运作而产生的,可是隔着玻璃亲不上嘴,下了高梁本,喝不到老烧酒,钱到不了自己手里。
  这时候他想到了吴庆五。前不久他还跟着庆五去了一趟香港,除了陪着吴庆五办居住香港的单程手续外,还到处走了走,看了看,是吴庆五的朋友高某接待的。
  现在庆五已经在香港成立了力龙公司了。这笔钱能不能通过他而变成合理的利润呢?
  他想起了年初两人在北京河北办事处彻夜长谈时吴庆五带着感情说的话:“我在仕途上跟领导这么多年,已经体现了应有的价值,我打算在另一个天地里施展才华,下海经商,由你接替我,你素质强,会干得比我更好,我会放心地离开。在另一个天地里,我要为你们服务,你们的需要,就是我的需要。”
  李真想,现在我的需要是得到这笔利润,这不也正是吴庆五的需要吗?他就问李国庭:“这种政策增值是不是能够以合法形式让利给吴庆五?庆五下海之后也不会忘了你。”李国庭说:“我无所谓,没问题。”李国庭默许了。
  第十七章17、陈组长的名著攻略李真听了那位同志的介绍,抬眼看了一下面前的“领导”,但很快又自顾看着别处,显出心不在焉的样子,反倒对转身走出去的那位同志有些留恋,那真是一个很好的对手啊。
  陈晓颖揣测着李真的心理,他可能想,又换了一个,不过如此,没什么了不起嘛!照样还是反感对立,心谤腹非。从现在开始陈晓颖必须时刻把握住对方的心理状态。李真不把自己放在眼里最好,因为此刻他还不想扮演检察官的角色,要尽可能地使自己平民化。
  他套近乎地说:“老李,打起点精神来,聊聊。”
  李真说:“有什么好聊的,我的问题都说清了。”
  同时转过头来,与陈晓颖的目光形成了片刻的对视,然后又看着别处了。
  陈晓颖注意到,李真对他有点反应了,不像一开始那样漠然了。因为他那火热的善意的目光是任何人都不好拒绝的,再加上宏亮的富有磁性的声音,李真能够无动于衷吗?他也是人,不是怪物。
  陈晓颖说:“今天咱们不谈案情,谁谈案情谁犯规。”说着扭了扭身子,伸了伸胳膊,很随便地放松了一下自己。
  李真冷笑了一下,坐着不动。
  陈晓颖知道,他以为自己是在表演。难道不是吗?必须去掉表演,不谈案情就是不谈案情,好好地跟他聊一聊,作为一个普通人跟他侃一侃,你不是早就渴望着这样吗?去掉任何功利主义,了解一下这个人复杂的心灵。
  “那么谈什么呢?”陈晓颖说,说得很缓慢,做出思考状。
  “没什么可谈的。”李真说。
  其实这时候他倒很希望“我们的领导”追问一下案子上的事,那么他就可以驾轻就熟地一路解释下去,控制住审讯的局面。可惜陈晓颖没有给他这个机会。
  “不,有的可谈。世界之广大,历史之悠久,文化之发达,人生之苦短,我们谈什么不可以呢?”他激动地说,自己先投入进去了。
  李真很明显地反应了一下,竖起了耳朵。这倒是有些别开生面。多少天来,老在案情里搅,他也有点腻了。自己不是个没有学问的人,不说上知天文,下知地理,文学历史书也没少读过。可惜场合不对,没有人跟他进行这方面的对话。难道这位领导对这个能感兴趣?不会是附庸风雅,说说拉倒吧?
  但这时候的陈晓颖已经顾不上分析对方的心理状态了,他完全投入,走不出来了。陈晓颖虽然忘记了监视对方的心理变化,但这种投入却十分感人,使他的谈话增强了说服力。同样的话如果你让对方听出是专门针对他教育他的,那感染力就小,因为他有抵触情绪;反之,你那话是自己有感而发,没有指向对方,纯粹是自己的一种感慨,那么感染力就增强了。所以他收到了预想不到的效果。
  陈晓颖说:“既然人生苦短,那么,我们就更应该张扬精神的东西,在精神上求得幸福和解脱。”
  李真震动了一下。他现在太苦,而且有可能也太短了。他虽然千方百计地狡辩,但内心是空虚和惧怕的,颇有走投无路之感。这时候陈晓颖突然点出了精神上的幸福和解脱,他不能不为之一动。
  可是陈晓颖已经关照不了这么多了。他确实感到了人生的苦短,自己也很苦短,你能比现在立刻就结束生命的人长多少呢?长不了多少啊!可是精神的追求和享受是无限的。
  李真听进去了。虽然至此李真还没有主动跟陈晓颖说什么,但看得出来他有一种听的渴望。路是弯的,理是直的。真理面前人人平等,同样,真理面前谁也不是铜墙铁壁。陈晓颖觉出了李真的变化,因为他在投入的过程中,有时也免不了跳出来一下。他伸手去够摆在桌子上的中华烟,见李真也站了起来,就停下了手。李真果然走了过来,抽出一支烟,递给了陈组长,并打着火给他点上了。
  这是一个不小的变化。
  不过不管李真怎样,陈晓颖都要说下去,他止不住自己了。他说起了《红楼梦》。他问李真你读过吗?李真说当然读过。那好,我给你背一段,他说。李真不相信他能背,一撇嘴,准备看他的笑话。
  但是他背出来了,就是凤姐出场的那一段:“一语未了,只听后院中有人笑声,说:”我来迟了……‘“一直背到”一双丹凤三角眼,两弯柳叶吊梢眉,身量苗条,体格风骚,粉面含春威不露,丹唇未启笑先闻。“李真的兴趣来了,女人在什么时候都是特别提神的东西,何况如王熙凤这样才智过人的大美人。但紧接着贾宝玉就出家去了,只剩下“白茫茫大地真干净”,只剩下“好了歌”。好了,也就了了。李真对这一点体会颇深,说道,世人都说金钱好,金钱到手,人进来了。最后是《红楼梦》结尾的那首诗:“说到心酸处,荒唐愈可悲。由来同一梦,休笑世人痴!”
  李真真的震动了。人生不过黄粱一梦罢了。从对红粉佳人的欣赏,到对人生悲欢的思考,这个反差太大了!“好了歌”太好了!
  又侃《水浒》。又说司马迁。外国名著也上来了,斯汤达的《红与黑》,莎士比亚的《哈姆雷特》和《罗密欧与朱丽叶》。李真惊奇陈组长竟然这样学富五车,博闻强记,过目成诵。一百单八将的姓名绰号张口就来,白虎节堂林冲献刀,被高俅陷害那一节讲得有声有色。对太史令司马迁的《史记》,先引用鲁迅先生的话来赞誉:“史家之绝唱,无韵之《离骚》。”然后“本纪”、“世家”、“列传”一一道来。
  李真也很爱读书,但不求甚解,在陈晓颖讲着的时候,他也偶尔插上几句。
  他对高俅很有看法。
  谈到《红与黑》的男主角于连·索莱尔,他振奋起来。这个做家庭教师的锯木工的儿子,从大胆地抓住女主人德·莱纳夫人的手开始,一步步走进上流社会,最后又被上流社会所不容,而走上绞架。陈晓颖讲述着这一故事,李真唏嘘不已。最后是莎翁的悲剧(他不讲喜剧),奥赛罗、苔丝狄蒙娜、哈姆雷特、麦克白、罗密欧与朱丽叶……一系列惊心动魄的死亡。然后他用哈姆雷特的一句台词结束了“阅读欣赏”:“生,还是死,这是个问题。”
  这是可着头做的帽子,太对李真的号了。他现在思考的几乎没有别的,生,还是死,这对他的确是个天大的问题。随着讲述的戛然而止,审讯室里变得出奇地寂静。但此时无声胜有声,严肃的问题逼得人喘不过气来。
  李真又站起来,给陈晓颖点上一棵烟后,自己也随手抽了一支,点上了。
  生死的确是人生的一大课题,人人需要面对。一个漫长,一个永久,但过渡只有一刹那。人们所惧怕的就是这个过渡。紧张的李真见陈晓颖面对这个问题也不轻松,便有了一种亲近感。他说,陈组长,你对这个问题怎么看?
  陈晓颖从思考中挣扎出来,说道,灵与肉终归是要分离的。
  你也相信灵魂不灭吗?
  不,我不相信,我是无神论者。陈晓颖说,范缜的《神灭论》写道:“神即形也,形即神也。是以形存则神存,形谢则神灭也。”
  这就是说,灵与肉是一个统一体,肉体一旦消亡,灵魂也即飞升。
  飞升是有还是无呢?李真问。
  那就要看自己的想像力了。陈晓颖说着爽朗地笑起来。
  这又是一个很有内容的空白。此刻陈晓颖又从自我投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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