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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5章

永远的狄家 作者:[美] 纳特利·巴比特-第5章

小说: 永远的狄家 作者:[美] 纳特利·巴比特 字数: 每页3500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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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迈尔在他的身后,说:“我们连衣服也没脱,便跳下水了。天气实在太热啦,人又累,脱都懒得脱。” 
  可不是吗?他们并肩站着,湿笞笞的衣服紧贴着皮肤,脚下已积了一小滩水。 
  “哦,”梅松了一口气,说:“好吧,你们找些干衣服换上,爸爸快把晚餐弄好了。”说完,她就急忙地拉着温妮走下窄梯。 

没有餐桌的晚餐
  这是很棒的一顿晚餐,有小煎饼、熏肉、面包和苹果酱。他们并没有围着餐桌用餐,而是在客厅里随便找个地方坐。温妮从没有这样用过餐,她仔细观察是不是有什么规矩是她疏忽了的,但是似乎没有什么特别的规矩。杰西坐在地板上,将椅子当桌子用。其它人则干脆把盘子放在大腿上。他们没有围餐巾,而且直接用嘴去舔手指上的蜂蜜。温妮在家是绝对不准这样做的,虽然她认为这种方法最方便。突然间,温妮觉得这餐饭似乎变得格外丰美起来。 
  几分钟后,温妮终于发现了一个规矩:只要手上有食物,就不说话。狄氏一家四人,似乎都很专心去享用手中的食物。在静默中,温妮有时间可以去想,她觉得自己的兴奋和不用思想的快乐,突然开始摇晃,像要垮下来似的。 
  此刻的他们,和方才在外头的他们,不太一样。刚才在外头时,世界是属于大家的,也可以说不是个人独有的。在这里,任何东西都是狄家的,他们可以依他们的方法做事。她现在终于明白,“吃”是件很个人的事,不是跟陌生人一起做的。同样的,咀嚼也是一件很个人的事情。可是她现在却在这里,在这个陌生的地方,和一群陌生人一起吃饭。她不禁全身颤抖了一下,皱起眉头,斜睇着他们。他们告诉她的那个故事——嘿,他们会不会是疯了?她开始假想,他们是犯人,他们把她从树林里绑架来,而现在她得……整夜……睡在这间肮脏而奇怪的屋子里,睡在她从没睡过的床铺上。这些恐怖的假设像海浪般淹没了她的心。霎时,她放下刀叉,声音有点颤抖地说:“我要回家。” 
  狄氏一家人全放下手中的食物,讶异地看着她。 
  梅安慰她说:“嘿,这有什么不可以的?孩子,这是再自然不过了。我会带你回家,我答应过一定带你回家的。等我们把事情解释清楚,告诉你为什么要你答应我们不把喷泉的事告诉别人之后,我就送你回去。这也是我们把你带来这里的原因,我们一定要让你明白为什么。” 
  接着迈尔带着突兀而兴奋的同情口气说:“我们有一艘很好的旧船,吃完饭,我会带你到外头划划船。” 
  “不,我来,”杰西说:“让我来,我先见到她的,是不是,温妮?听我说,我会带你去看青蛙,还有……” 
  “安静,”塔克打断他们的话:“大家安静。带温妮去小湖的事情由我来。要说的事情很多,我想我们最好快点把该说的话说完。我有一个感觉,我们的时间并不多了。” 
  杰西一听,忍不住笑出声。他抓抓鬈曲的头发说:“真好玩,爸,时间不是我们唯一拥有最多的东西吗?” 
  但是梅皱着眉头说:“你担心什么,塔克?你怎么了?没有人看到我们往这里来呀——嗯,等一下,我想起来了,有人看到我们。有一个人在小路上,就在树林村的外头,不过他什么话也没说。” 
  “但是他认识我,”温妮说。她想起那个穿黄色西装的陌生人,现在想起他,令她感到一股安慰。“他会告诉我爸爸,说他看到我了。” 
  “他认识你?”梅说,眉头皱得更深了:“孩子,那你为什么不喊他呢?为什么?” 
  “我吓得什么话也说不出来了。”温妮坦白地说。 
  塔克摇摇头,“我从来没有想到我们会把一个孩子吓成这样。”他说:“我想大概没有办法补偿你了,温妮,但我真的为这件事情感到非常抱歉。你看到的那个人是谁?” 
  “我不知道他的名字,”温妮说:“但我想他是好人。”其实,在那一刻,他的出现对她而言,似乎真的很好,像是她的救星。接着她又补充说:“他昨天晚上到我们家来,但他没有进屋子里去。” 
  “哦,听起来似乎没那么严重,爸,”迈尔说:“只是一个过路人罢了。”“是过路人也罢,不是过路人也罢,我们都一定要把你送回家。温妮,”塔克立起身来,非常决断地说:“我们会尽快送你回家。我有预感,这件事很快便会扩散开来,但我们得找个地方把事情说清楚,小湖是最好的地方,它会给我们答案。走,孩子,我们到湖上去。” 

湖上谈话
  天空到处是红、紫、黄等参差交错的霞光。火焰似的霞光一片片地映在颤动的湖面,彷佛是刚挤出的水彩颜料,那么的明艳。太阳迅速地滑落,像一枚带点柔红的流动蛋黄,连带的,东方也因而暗成紫色。刚才因获救的念头而重生勇气的温妮大胆地爬上小船。她那靴子的硬鞋跟,踩得湿船板咚咚作响,由于四周非常宁静,响声听起来格外分明。小湖对岸有只牛蛙,正以低沉的警告声呱呱地叫着。塔克轻轻将船推离湖岸,然后跳上船。他把桨放进桨扣,用力一划,浆头立即没入泥泞的湖底,船只轻快地移动了。在两旁高大水草的丝丝细语中,船摆脱了水草的羁绊,迅速向湖中央滑去。 
  平静的水面,处处可见到小水涡,清澈的水波一圈圈的往外扩散,然后悄悄地消逝。“吃东西的时间到了。”塔克轻声道。温妮低下头,发现湖面有一又群一群的小虫在迅速地游动。“这是钓鱼的最佳时间,”他说:“这时候鱼都到水面来找虫吃。” 
  他拖着浆。小船的速度慢了下来,轻轻向湖的最远处滑去。四周如此的安静,当牛蛙再度鼓叫时,温妮吓得差点跳了起来。接着,从湖四周高大的松林与桦树林间,也传出画眉鸟快乐的歌声,歌声清亮如银丝,活泼而可爱。 
  “你知道我们四周有什么东西,温妮?”塔克低沉地说:“是生命。运转,成长,更新,没有两分钟是一样的。每天早晨你从屋里看着这些水,它似乎都没变,其实不然。水终夜流着,不断有溪水从西边流进,再从东边流出,它永远安静,永远如新,前行。你几乎看不到暗流,对不对?有时风吹着湖面,河水便彷佛往相反的方向流去,但暗流总是存在,河水总是往前流。经过一段长时间后,总有一天,水终会流进海洋。” 
  有好一会儿,他们任由船静静滑着。牛蛙又开始鼓叫。从他们身后远处、水草掩蔽的地方,传来了另外一只牛蛙的应和。在余晖中,岸边的树慢慢地失去它们的立体造形,而成为平面,如一个个从黑纸剪下的树影,贴在逐渐灰白的天空。从近处的湖岸,又传来另一只牛蛙的叫声,它比前几只牛蛙的声音粗嘎,但比较不那么低沉。 
  “你知道接下来怎么样吗?”塔克说:“我是说水。太阳从海洋中吸了些水上去,变成云,接着云又变成雨。雨水落到溪中,溪水不断前行,又把水送回海洋。这就好比一个轮子。任何东西都好比是轮子的一部份,转了又转,从来不停。青蛙是轮子的一部份,小虫、鱼、画眉鸟也是,人也是。但这些东西从不会相同,总是有新的进来。总是在成长,更新,运转。这是事物应有的变迁方式,所有的事情都是依这方式进行的。” 
  船终于滑到了湖的对岸,但船首却撞到一株倒落水中、已腐烂的树,被它那浓密的枝条绊住。尽管水流推动着船尾,小船依然被卡着,无法随水流滑动。湖水流过小船,穿进小草丛和灌木丛间的窄道,最后撞上挡在水道中央的大石块,激起水花,再急急流向宽岸。在更下头的地方,温妮可以看到溪水在垂柳处转了个急弯,然后便消失了。 
  “溪水继续前进,”塔克又说了一遍:“往海洋流去。但是现在这条小船却卡住了。如果我们不把船挪开,船就会永远停在这里,尽管它想挣脱,却依然卡住。我们狄家一家也是卡在这里,再无法前行了。温妮,我们卡住了,因此没有办法继续前进。我们不再是轮子的一部份。我们掉下来了,被留在途中,而周遭的世界,每件东西依旧在运转、成长和更新。就拿你来说,你现在虽是个小女孩,有一天会成为妇人,然后经过一段时间,让出空间给新来的小孩。” 
  温妮眨眨眼,豁然听懂他话里的意思。她知道不管愿不愿意,自己——是的,即使是她——有一天也将从这个世界消失,如同熄灭的烛光。这是必然的事实,她曾想尽办法让自已不去想这件事,可是有时又会像现在一样,被迫地想到它。她为这件事情感到愤怒,绝望,甚至觉得受到羞辱,最后她冲口而出:“我不想死。” 
  “不会的,”塔克冷静地说:“你现在不会的,你的时间还没到。但是死亡是转轮的一部份,就在诞生的旁边,一个人不能只挑选他喜欢的那些,而不管其它的部份。参与这全体本是一种福气,只是这份福气却跳过我们狄家。生活虽是一种沉重的工作,但落在一旁,像我们现在一样,不但无济于事,而且一点意义也没有。如果,我知道如何爬回转轮的话,我会马上爬回去。你要活着,就不能脱离死亡。所以你不能把我们目前这种情况,叫做活着。我们只是一种存在,如同路旁的石块一样,是一种简单的存在。”塔克的声音变得粗厉起来。 
  温妮受了惊,僵直地坐着,她从没听过这些事。“我希望能再成长,”塔克斩钉截铁地说:“能再更新、前行,即使这意谓着我必须因成长而走向人生终点,我也愿意。听着,温妮,这种感觉一定要到事后才会发现的。如果树林村里的泉水被人家知道了,人们一定会像饥饿的小猪冲向剩饭剩菜般地赶来,他们一定会为了喝一口泉水而彼此践踏。光是这点就够糟了,而之后的情形,你能想象吗?所有的小孩,永远是小孩,所有的老人,永远是老人。想象得出这件事的含意吗?永远?轮子会继续转着,水会不断地流向海洋,而人却变得宛如路旁的石块,除此之外,什么也不是。然而他们要在事后才会知道,而知道时,已经太晚了。”他望着她。温妮看到他的脸因努力想解释清楚而挤成一团。“你了解吗,孩子?你明白吗?哦,天啊,我一定得让你明白!” 
  有好长、好长一阵子的沉默。温妮的内心急欲从这些事情挣脱开来。但她只能拱起肩,静默地坐着,让水流声在她耳里回荡。水流现在已浓黑如墨,而流水仍拍击着小船的两侧,然后匆匆地流入小溪。 
  就在那时,从湖的尽头,传来响亮的叫声。是迈尔在喊他们,他的每一句话像是经过扩音器似的飘过湖面,清楚地传进他们的耳朵里。“爸,爸,快回来!出事了。爸,马不见了。你听得见我的声音吗?有人偷了我们的马!” 

深夜消息
  穿黄色西装的陌生人迅速跳下马,将狄家老马系在丁家铁墙的一根铁栏杆上。他轻碰了下门。门没关。于是他推开铁门,沿着院子小径大步走向屋子门前。尽管时间很晚,几乎已是半夜了,窗子仍被屋里的光照得金黄透亮——这家人还没上床睡觉。陌生人脱下帽子,用雪白修长的手指整理一下头发,才伸手敲门。门马上被打开了,门口站着温妮的奶奶。她还没来得及说话,陌生人便抢道:“啊,晚安!我可以进来吗?我有好消息告诉你,我知道他们把小女孩带到哪里去了。” 

《十七岁的约定》
  狄家一家人除了上床睡觉外,也别无他法可想。天太黑了,他们没办法出去找偷马的人,再说,马贼何时偷走了马,从哪个方向逃走,他们也毫无线索。 
  “这实在太荒唐了,是不是,爸?”杰西说:“屋里明明有人,这小偷居然也敢偷!” 
  “我也有同感,”塔克说:“但问题是,偷马的人只是个普通的马贼呢?还是为了什么特别原因偷马?我不喜欢这样,我对这整件事情有一种很不好的预感。” 
  “不要再说了,塔克!”梅说,她在旧沙发椅上铺了一床棉被,准备让温妮睡。“你太担心了。现在我们什么也不能做,所以吵也没意义。再说,你有什么理由可以认定这件事情很特殊?算了吧,我们晚上好好睡一觉,等明早精神恢复了,再想办法。男孩们,上去吧,不要再说了,你们会弄得我们睡不着觉的。温妮,我的孩子,你也躺下来睡吧,这沙发可是一流的,你会睡得很好。” 
  温妮并没有马上睡着,她过了很久很久才睡去。沙发的垫子凹凸得很厉害,而且还散出旧报纸的味道。梅给她当枕头的椅垫,又薄又硬。更糟糕的是,她仍然穿着白天的衣服,困为她坚决不肯穿梅给她的睡衣。那件睡衣好像有几公里那么长,是褪了色的法兰绒质料。只有穿上自已的睡衣,在平常的就寝时刻上床,温妮才睡得着。现在两样都没有,她觉得好难过,好寂寞,好想家。她今天早上在路上所有的快乐,早已消失得无影无踪,宽阔的世界也一下子萎缩了。先前的恐惧又在她心头扩散、搅动。她真不敢相信自己会在这个地方,这简直是一桩暴行嘛。但是对于这件暴行,她一点办法也没有,她完全没有能力控制,而且她已被船上的谈话弄得疲惫不堪。 
  那是真的吗?狄家人真的不会死吗?很明显地,他们一点都没有想到她可能会不相信这个,他们只关心她会不会守住秘密。哼,她才不会相信,这根本是胡说八道。然而,真的是胡说八道吗?是这样子吗? 
  温妮有点想哭,一直到她想起了穿黄色西装的陌生人,才稍微好一些,“他现在应该已经告诉他们了。”她想着,一再地想着:“他们一定已经找了我好几个小时,但他们不知道该往哪里找。不,那个穿黄色西装的人看到我们往这个方向跑走的。爸爸会找到我的。他们现在一定在外面到处找我。” 
  她紧窝在棉被里,一遍又一遍地想着。屋外,月亮已经升起,照得小湖银白一片。天气转凉了。空气中飘起了雾。青蛙们正在尽情地畅谈,蟋蟀也用那高昂、有节奏的歌声加入他们的行列。屋内桌子抽屉里那只小老鼠,正窸窸窣窣地享受梅留给它当晚餐的小煎饼屑。这些声音清楚地占据她的耳朵。她松懈下来,听着静夜中的各种声音。正当她要坠人梦乡的时候,她听到了轻轻的脚步声,是梅来到她身旁。“你睡得还好吧,孩子?”她轻声问道。 
  “还好,谢谢。” 
  “我对今天发生的一切感到抱歉,”梅说:“我实在想不出更好的办法,所以才把你带回来。我知道你在这里并不开心,但是……嗯……不管怎么样,你和塔克谈得还不错吧?” 
  “嗯,还好。”温妮说。 
  “那很好。我要回床上去了,好好睡吧。” 
  “好。”温妮说。 
  但梅依旧留在那里。“我们孤独得太久了,”她最后说:“我想我们已不太懂得如何去对待客人了。但是不管怎么样,有你陪着我们,真好。我希望你是……我们的。”她怯怯伸出手,摸着温妮的头发。“嗯,”她说:“晚安。” 
  过了一会儿,塔克也来了,他弯下腰,着急地看着她。他穿了一件白色睡袍,头发乱乱的。“哦,”他说:“你还没睡?一切都还好吧?” 
  “还好。” 
  “我并不是故意要来打扰你的,”他说:“但是我躺在床上一直在想,我应该坐在你旁边陪着你,直到你睡着为止。” 
  “你用不着这样,”温妮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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