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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2章

2005.01 a.只怕相思苦 李慕白,聂冬雁-第12章

小说: 2005.01 a.只怕相思苦 李慕白,聂冬雁 字数: 每页3500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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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我什么时候挂羊头卖狗肉了?」聂文超忿然驳斥。

    「没有吗?」聂冬雁冷笑。「您的忘性可真大呀!爹,真老糊涂了吗?不过四天而已,您就忘了是谁救了聂府上下还有司马世伯一家人的命吗?人家救了我们两大家子人,不思报答人家也就罢了,居然还在这里乱喷口水猛批人家是黑道,不承认人家是女婿,请问这叫不叫忘恩负义?」

    「这……这……」聂文超表情难堪地窒住。「我……我并没有忘,爹,咳咳,爹自当有所回报,这个……妳不用管。总之,他不仅杀人手段残酷,而且黑白不分,掳掠奸淫无所不尽其极……」

    「对于这一点,我不想作任何辩解,无论我怎么说,只要他杀的人里包括白道中人,你们就听不进任何解释。我只有一句话……」聂冬雁傲然扬起下巴。「那些人都该杀!」

    「雁儿哪!」一旁的杏夫人突然插进嘴来,倒是一副深切关心的模样,不过聂冬雁一点也不信她。「妳是很聪明的,不要因为喜欢他,便也是非不分地听信他所有言语呀!」

    聂冬雁冷冷一哼。「我又不是爹,好色又耳根子软,只要枕边那个依然貌美的女人随便说两句甜言蜜语,他就可以不顾病弱的元配,任由她去自生自灭,看也不看一眼!」

    杏夫人来不及翻脸,聂文超便已跳起来拍桌怒骂。

    「雁儿,妳太过分了,别忘了我们是妳的长辈!」

    「怎么?现在我连实话都说不得了吗?」聂冬雁昂然不惧。「还是我哪里说错了?就在府里头,连大门都不必出,四年却只去看过娘三回,你敢说你有情有义?或者,是我误会杏姨,她根本没说什么,而是爹自己太无情,自己决定不去探视娘的?」

    张着大嘴,聂文超辩不出话来,无论是正反两面的答案他都不能承认,只能站在那里气死自己。追根究柢,错只错在……

    他确实是个好色贪欢的男人。

    「么妹,不管如何,事情都过去了,」一侧,聂元春想打圆场。「妳也不必一再旧事重提,徒增不快……」

    猛然转首过去,「你的意思是说,」聂冬雁面无表情地睨视着他。「我可以杀了你老婆,然后说反正人都已经死了,也不必追究太多,是不是?」

    两句话就堵住他的嘴,聂元春只好苦笑着缩回去。

    「么妹,妳要杀我没关系,」顺娘倒是最心平气和,立场也最中立的人。「但现在我们说的是妹夫,姑且不论他是好人或坏人,以他的狼藉声名,聂府确实不宜与他有所牵连,妳不能太自私,应该为聂府上下所有人着想啊!」

    「为什么不能?」嘲讽的眼神横着扫过去。「聂府上下每个人,包括大嫂妳在内,大家明明都这么自私,为什么还能够这么理直气壮地单只要我一个不自私地为大家着想?」

    顺娘张嘴想辩驳什么,忽又收回去,徐徐环视偏厅内所有人,而后若有所悟地低下头去,也不吭声了。

    「好,不提过去的事,也不论声名好坏,么妹,」聂勇超严肃地看着聂冬雁。

    「妳能保证他不会一时毛起来连我们也杀了吗?」

    倾斜着螓首,「二叔看他会吗?」聂冬雁反问回去。

    「是不像会,」聂勇超老实道。「但是以他在江湖上的传言,加上我们亲眼所见,他确实是杀人不眨眼,连眉头也下皱一下,妳不能怪我们担心,要知道,如果他真想要杀我们,我们谁也逃不过。」

    「这个二叔不用担心,」聂冬雁不在意地摆摆手,「他已经答应过我,无论如何,他绝不会动手伤害我的亲人。」

    「妳相信他?」

    「他没有必要哄我,不是吗?」

    聂勇超认真想了一下。「是没必要。」

    「那二叔还有什么好说的?」

    聂勇超耸耸肩,没话说了。

    「好吧!」聂文超揉揉太阳穴。「那么,妳能够劝他退出江湖,让恶阎罗从此消失吗?」

    这回换聂冬雁非常认真地思索片刻。

    「我不确定能不能说服他。」

    「那妳现在就去劝劝看吧!」

    聂冬雁并没有马上离去,她拧眉注视聂文超好一会儿。

    「除此之外,没有别的路了吗?」

    「没错,无论如何,聂府绝不能和阎罗谷牵扯上任何关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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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午后,窗外飘起蒙蒙的雨丝,彷佛珍珠水帘落在那一片绿,教那碧叶深垂,泪痕斑斑,倾诉着恍惚的幽愁,淅沥沥地……

    「大功告成!」咬断线头,聂冬雁将针线放回针线包里,再欢喜地抚摸了一会儿甫完成的女红成品,然后望向窗畔的李慕白,深思地凝住他半晌。「慕白,你有没有考虑过退出江湖?」

    「暂时没有,」心神专注于书本上的李慕白漫下经心地回道。「七位师父在收下我们七个徒弟之后方始退出江湖,我们同样也得在找到七位传人之后才能退出江湖。」

    「原来如此,那么……」聂冬雁悄悄走到他身边,蹲下。「我们可以离开这里了吗?」

    视线自书本移至那张美得令人心痛的娇靥上,李慕白深深凝视她片刻。

    「妳真愿意跟我走?即便是到武林中人人深痛恶绝的阎罗谷?」

    「愿意,」聂冬雁的语气坚定不移,神情更是真挚。「即便是下地狱!」

    揭下书本,探臂将她环入自己怀中,「我不会辜负妳的。」他呢喃。

    「明儿早上我们先溜回聂府去拿回我娘的首饰盒再赶回来,免得我爹他们起疑,」她仰超娇靥征求他的同意。「然后晚上趁夜走?」

    李慕白先在她额上印下一吻,再柔声同意,「好。」

    「还有这个……」将甫做好的女红呈现在他眼前,聂冬雁绽开一朵美丽得出奇的笑靥,温柔、深情,还有一丝俏皮的慧黠。「我还是不习惯你那种杀人手法,所以……」

    她一面解释,一面把东西套上他双腕。「以后你要用那种方式杀人的时候,势必要先把这个取下来才不会弄脏它们,如此一来,搞不好你会考虑换个杀人方式也说不定。」

    凝望着缚在双腕上的黑色护腕,上面异常精致地绣着朵朵空灵的白梅,淡雅、飘逸,若是沾上了鲜血,的确会令人扼腕不已,李慕白不禁微勾起一抹笑。

    「妳这么确定我在杀人之前一定会取下它?」

    「会!」聂冬雁非常肯定地点了一下螓首。「虽然你并不喜欢我,但你是个温柔体贴的男人,既然我已经是你的妻子了,会伤害我的事你绝不会做。」

    闻言,李慕白欲言又止地微启唇瓣犹豫了下,最后仍是什么都没说。

    「小姐……」

    聂冬雁闻声回眸,旋即兴匆匆地跳起来迎上捧着茶盘的秋香,后者迟疑地站在房门外,不晓得能不能进来。

    「秋香送茶来……」

    「刚好,秋香,省得我去找妳。」

    秋香怯怯地朝李慕白飞快地瞟去一眼。「呃,小姐找秋香什么事?」

    「快去准备准备。」

    「准备什么?」

    「咱们明儿夜里就要离开啦!」

    「离开?跟……跟姑爷?」

    「废话,不跟他跟谁?」

    铿锵一声,茶盘坠地,秋香整张脸瞬间因惊恐过度而变形。

    跟那个杀人不眨眼的魔道杀星一起走?

    小姐疯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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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夜已深,雨暂歇,黑得像丝绒一样滑腻的星空闪烁着满天亮晶晶的钻石,不知名的虫儿轻轻吟唱着安详的催眠曲,温柔地安抚着熟睡的人们。

    庄苑内所有的人都睡了。

    除了聂文超的厢房内,那儿正有一场紧急讨论在进行当中,十个人坐满了屋内,每个人脸色都不是普通的凝重。

    「他们明儿夜里就要走了,秋香说的?」聂文超低吼。

    「是,爹,秋香是这么说的,」顺娘颔首。「她吓坏了,所以赶紧跑来跟我说,因为她不想跟妹夫一块儿离开,也不希望么妹跟妹夫一块儿离开,她是么妹的心腹丫鬟,我相信这事应该不假。」

    「真该死,那丫头又想胡来了!」聂文超气急败坏地咆哮。「她怎么不明白我都是为她好呀!」

    「可是……」顺娘踌躇着。「既然是么妹自个儿喜欢的人,真不能让他们在一起吗?」

    聂文超叹了口气,「顺娘,现在已经不是这么单纯的问题,就算我愿意睁一眼闭一眼,但……」他无奈地摇摇头。「之前还可以,现在却已是万万不能了。」

    「为什么?」

    聂文超瞥向司马毅,司马毅探怀取出一封信函。

    「半个多月前,怒阎罗毫无原由的一掌劈死华山派掌门的师伯八手罗汉,华山派掌门一怒之下,当即散发侠义帖给同道各门派,广邀白道同盟征讨阎罗谷,决议要一举剿灭阎罗谷七阎罗,即便不是阎罗谷的人,只要与阎罗谷牵扯上关系的亦不放过,斩草就要除根……」

    司马毅话说到这里,聂文超也掏出另一封信函。

    「今儿晌午,我们俩都收到了侠义帖,换言之,除非我们打算成为白道同盟征讨对象之一,否则绝不能和阎罗谷牵扯上任何关系,这样妳可明白了?我也是无可奈何呀!」

    除了杏夫人和聂勇超之外,其它人听得目瞪口呆,满心震撼,这时才知道事情到底有多严重。

    「但……但……妹夫对我们有恩呀!难道我们……」

    「春儿,你是不是搞错什么了?」冷冷地,杏夫人截断聂元春的抗议「恶阎罗对我们并没有任何恩!」

    聂元春愣了愣。「没……没有?」

    「当然没有,」杏夫人脸上没一丝表情。「忘了吗?那天他所说的,他根本没打算插手管闲事,也就是说,他没打算救我们,所以我们并没有被他救,他要救的是自己的妻子,是雁儿被他救了,明白吗?」

    不要说聂元春,其它人也都听呆了。

    「可……可是今儿早上爹还说……」

    「你爹胡涂了!」杏夫人瞥丈夫一眼。「但经我一提醒,他也想明白了。」

    「爹……」聂元春不可思议地望定父亲。「想明白了?」

    在儿子错愕带指责的目光中,聂文超有点不安,但仍强硬地摆出父亲的架式。

    「没错,经你杏姨一提醒,爹就想明白了,恶阎罗并非要救我们,他要救的是他的妻子,而又那么『恰好』,要找他妻子麻烦的对头与我们相同,这仅是一个巧合,只不过如此而已,所以我们不欠他任何恩情。」

    对于这种硬拗的歪理,聂元春呆怔地张着嘴,全然说不出话来,而另一侧,司马青岚同样难以置信。

    「爹,」他面对的是自己的父亲。「你也这么认为?」

    司马毅犹豫一下,脸皮有点僵硬。「青儿,难道你打算让我们两家人为阎罗谷陪葬吗?」

    「我们可以对华山派掌门说清楚……」

    「说清楚什么?」司马毅语气沉重地道。「说我们和恶阎罗有这层关系在,所以我们不得已要帮着阎罗谷来对抗白道吗?」

    司马青岚窒了一下。「我们……我们可以保持中立。」

    司马毅叹息。「青儿,你也不是初出道的雏儿,难道不明白当黑道与白道正面起冲突之时,并无中立这种立场让你选择?」

    「但……但是……」

    「贤侄,听杏姨一言如何?」杏夫人又插进来了。

    在一旁冷眼旁观片刻,杏夫人很快就看出在场的人里头,脑筋只有一条纹路的聂勇超、聂元鸿和聂元夏都很容易说服,聂元宝更不会有问题,老娘说什么他就是什么,顺娘则是依着夫婿的意思,最难以说服的就是聂元春和司马青岚。

    聂元春不再如同幼时那般好哄好骗,现在他会认真为妹妹着想,但反过来说,这一点正是可以利用的。

    至于司马青岚,这人是个标准的正派人物,但只要是人,就有弱点,他的弱点就是聂冬雁,她看得出来,司马青岚仍未对聂冬雁死心,为了聂冬雁,他也会暂时撇开良心,一旦撇开良心,什么话都好说了。

    「杏姨?」

    「千不管,万不管,你起码该为雁儿想想,就算我们愿意保持中立,但雁儿呢?她肯吗?不,她定然不肯,结果,她会连同恶阎罗一起被白道的人歼灭,这点你可曾考虑到?」

    果如她所料,一提到聂冬雁,司马青岚的表情立刻变了。

    「么妹?」他很明显的迟疑了。

    「没错,为了雁儿,无论如何我们不能让雁儿继续和恶阎罗在一起,否则她只有死路一条,这点想来你应该会赞同吧?」询问的眼神转注聂元春。「还有春儿,你也应该不反对吧?」

    聂元春皱眉思索片刻,终于点了点头,而司马青岚见他点头,犹豫一下,也点头了。

    「很好,既然大家都同意了,那么……」杏夫人慢条斯理地环视众人。「为了咱们两家人的安全,更为了雁儿的将来,我们不仅要和恶阎罗撇清关系,更必须做一件不得不做的事……」

    众人相觑一眼。

    「什么事?」

    杏夫人突然露出一抹邪恶的笑,就像一个阴毒的女巫。

    「我们必须……」

    因为聂冬雁的娘亲,她整整有十年时间陷在痛苦、妒恨、怨怼与自我折磨的地狱中,这些,她全都要从聂冬雁身上找回来,一丝不漏,还要利上加利。

    她要那个女人在阴曹地府中也要后悔莫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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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清早起床,聂冬雁伺候李慕白穿妥衣裳后,照例先亲手替夫婿倒杯热茶,再自去梳洗更衣,之后两人才一同用早膳。

    这日,也没什么不同,李慕白端坐窗前,闲适地端着茶,吹开飘在茶面上的茶梗,一面注视着已换妥衣裳,正在梳妆台前梳理头发的妻子,一面漫不经心地徐徐进了口茶……

    霍地,甫入喉的茶水又倒喷而出,聂冬雁愕然回眸。

    「怎么?茶太烫口?」

    李慕白低眸凝视着手中的茶,表情僵硬,「这茶,谁泡的?」语声也有些闇哑。

    「一向都是秋香泡的呀!」拿一条与衣裙同色的发带将满头乌黑丰润的长发束好后,聂冬雁一边戴上一对雅致的珍珠耳坠子--李慕白送她的,一边朝他这边打量。「不够香吗?会不会是她忘了冲第二泡?你知道,这种茶一定要第二泡才会出味。」

    缓缓地,李慕白将视线拉抬上来,古怪地盯住她,盯得聂冬雁开始不安起来,戴好耳坠子后立刻起身过去。

    「真的那么难喝吗?」她拿过去茶杯,「我喝喝看。」茶沿就口欲喝。

    冷不防地,李慕白一掌拍掉茶杯,聂冬雁呆了呆,尚未反应过来,李慕白业已环住她的腰际飞身破窗而出,但方始见到灰蓝的天空,迎面三道凌厉的劲风便扑击而至,李慕白倏然侧旋而下,落地略显颠踬。

    「怎……怎么了……」

    回目急视,眼见居楼前围着十人,个个劲装打扮手持武器,各自占据了最利于出手搏杀的位置,聂冬雁心中当即有所颖悟,霎时间,她宛如掉入冰窖内,全身都冷透了,但她依然不愿相信。

    「不,不可能、不可能……」粉颊微微抽搐着,她连连摇头。

    聂文超看也不看她一眼,径自戒慎地盯住李慕白。

    「恶阎罗,不必再费事抵抗了,我想你该听过唐门的千魂绝,只一沾喉,一般人至多三个时辰便封喉毙命,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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