十三殇 作者:十色红血(晋江2014-10-01完结)-第7章
按键盘上方向键 ← 或 → 可快速上下翻页,按键盘上的 Enter 键可回到本书目录页,按键盘上方向键 ↑ 可回到本页顶部!
————未阅读完?加入书签已便下次继续阅读!
“月苗会如从前一般永远陪着大哥,不离开大哥。”
里面白玄没有说话,只听得一声衣帛撕裂的声音以及单月苗重重喘息声。她不用看便知里头发生了什么事。
顷刻之间,她犹如被轰去魂魄,面无表情的走出白府,跌跌撞撞的往回走、见到安以秋也是一句话不说,扑在他怀里就哭。
“六哥,你去同父亲说,我不嫁白玄了,让父亲去同皇上说。”她两只眼睛肿得如核桃一般。
“好。”安以秋什么也不说,难得的温柔了一回。
**
一个月,京里的八卦消息换了好几拨,这下又换成了安以夏找白玄退婚的事。这桩亲事是做不成的,一早便有人如此断定,道是白玄抵不住那小义妹的软磨硬泡,终于让安家小姐伤心欲绝,主动退婚。
她坐在倚歌楼里买醉;已经一个月了;以白玄清高的性子怎么会来寻她只她一直在傻傻的不肯相信。也不知为何;近日来总是喝不醉;莫非是这酒掺了水她日后定得和倚歌楼的老板说说理了。
“我以为你会来找我的,原来是我太自以为是。”白玄冰冷的声音在耳畔响起,她的身体不由得僵了僵。只听白玄叹了一声:“你是在为那天的事生气么?我和你说过,月苗只是一个小孩子……”
“白玄将军!”她打断他:“我都晓得这些道理,以夏并不是傻子,既然将军已有了心尖尖上的人又何必来缠着我呢?我知道得不到的才是最好的,但你那位义妹,你似乎很喜欢她,我看得出来。她也很喜欢你,以后你们两个倒可以凑做一堆,呵呵,以后成亲了记得请我喝酒,也不枉咱们相交一场。”
“从前我不知道,你说话这样伤人。”白玄沉声道,面无表情。
她故作潇洒,脸上犹带微笑,正襟规劝:“再有,我与将军既然已经解除婚约,将军与我还是少见面为妙,否则传些闲话也不好听。”
“你说的可是真心话?”白玄抿了抿唇,似在隐忍什么。
“真心……”她顿了一顿:“如何不是真心话?早就想告诉你了的,只你一直没来找我。”
白玄嚯的站起身,铁青着一张脸走出去。她握着酒盏的手指张开,紧紧握着脸,一抽一抽的,却未听见哭声。情这个东西,很是伤人,她如今总算体会了。
身后脚步声响起,她以为又是白玄,终于忍不住破口大骂:“你还想看我笑话么?滚,我再也不想再见你,你滚!”
“这又是什么缘故?白玄走了么?怎么他来了你反而哭了?”却原来是安以秋,对于安以夏的事情,他也不是很理解,既然喜欢,又有什么事是不可以原谅的呢?
她悠悠长叹一声:“此生我与白玄无缘,我已经不奢求了。”
“我瞧你平日多伶俐的一个人,怎么遇到白玄你总有些看不透,又有些较真。”她六哥皱起眉头“白玄亲自向皇上求了这桩婚,又着人把你请去白府小住,你以为是为什么?那天父亲在朝堂上退婚之后,你不晓得白玄那张脸变得有多难看。”
“白玄求皇上赐的婚?”
“是啊,父亲没和你说么?白玄回朝的那一天,父亲本打算为你求这桩亲的。哪知一到上书房,白玄就主动开口求皇上把你赐给他。”安以秋诧异道:“还有上月十八的时候,我找他喝酒,一直到亥时。即便他醉了,口里还叫你的名字,你说,他这不是喜欢你是什么?”
总有什么事是对不上的,她拍拍自己发涨的头脑,问:“你确定是上月十八么?”
“的确是十八,错不了的。”安以秋笃定。她笑起来,直叹自己糊涂,她怎么会这么笨,闭着眼睛都能想清楚的事情,她居然傻乎乎的入了单月苗的套。
她快速起身,安以秋问她:“你去哪里?”
“我去找白玄。”
安以秋悠然的抿了一口酒:“迟了,他昨日领了帅印,今早他来找你没同你说么?姜国军队大举入侵,此刻他已经上了战场了。”
她茫然了半刻,然后毅然决然的走了。从前她可以不远千里去追他,如今她也可以。只是在这之前么,她须得去了了一桩事。
作者有话要说:
☆、死亦相随
白府中单月苗正在给池里的鱼喂食,许久未见到这个女人,她的脸色倒红润了不少。
“月苗,近来可好?”她笑盈盈的走过去,单月苗先是一愣,随即笑开:“托安小姐的福,月苗一切都好。”
“是么?”她贴在单月苗耳边,轻声道:“但这些日子我却不是很快活,单月苗,书房中那场戏,你倒是演的不错啊!”
单月苗吓得花容失色,她强装镇定,道:“你想怎么?我告诉你,即使你把这件事告诉大哥,他也是不会信的,大哥他只喜欢我,他对我那样好你是看见了的,你休想和我抢他。”
“单月苗,你把我当猴耍么?如果不是你父亲当年在战场上为白玄挡了一刀,你会有机会住在这里?”她这些也是听安宵说的,也不知道单月苗这女人诓骗了她多少,偏她傻傻的信了。她一步步逼近单月苗,如笑春山:“你把我变得这么不快活不做点什么,我又怎么对得起我自己?”
“你要做……”单月苗一句话未说完,她便一掌将她推入水中,看单月苗在水里狼狈的挣扎,只觉得心里畅快极了。
半响,将奄奄一息的单月苗拖起来,她才将将赶出城,牵了父亲的汗血宝宝朝战场赶过去。
**
白玄手执长戟在战场上杀红了眼,耳边全是安以夏的声音。心碎,大抵就是这么个滋味儿。战场上,他受再多的伤,也都不觉得疼;但她说的那些话,直叫他疼到心里去了。
他其实一早晓得她是小夏,他不去点破,只是想看看她故作娇羞,红着一张脸同他说话的可爱模样,无端端的就让人心动。他不会忘记在千月谷的那个夜晚,她温暖的怀抱给了他生的希望,她唤他的名字一遍又一遍,直到最后她的声音沙哑不成声。
看不见却听得见,听见她说她是女儿身,是安家的幺女以夏,他便在梦里无数次梦见她穿着大红嫁衣坐在他面前的场景。
直到一日又一日的相处,他才猛然觉悟,想他白玄傲然一世,最后却栽在她的手里。他,怕是已对她深深动情了。后知后觉的想到这里,他反而卸下心头不解,越发轻松。
可是那一天她的父亲亲自退婚,他追问,安宵却说是她自己的意思。他素知她爱使些小性子,莫不是因为那天他帮着月苗的事让她生了气?可月苗还小,又是客,左右她才是他的妻才是这白府的女主人。哪有帮着自家人欺负客人的道理,于是他只当她耍了耍小性子,过些时日想通了就好。
一连多日她都没来找自己,白玄这才有些慌神。他设想了无数次的可能,也许她是又看上了倚歌楼的哪个小倌,或许她只是想让自己去找她。想到这里,他便是一阵子的窝火,她脑子里究竟想的些什么,他还想着,等见到了她,他要告诉她他爱她,是真心想要娶她。
然而真正见到她的那一刻,他比任何时候都要沮丧。她对他就相对一个陌生人,一个莫名其妙打扰她喝酒的路人。
她说要自己与她少见面。她也可以笑着,将他与另一个女人绑在一起,还可以用近乎玩笑的口吻说要吃他的喜酒。那些话,她如何说的出口?还是说从前她对他的情谊都是假的么?
他不信,他想把心里满腔爱意都说给她听,却又无从说起。最后的最后,他什么也没说就走了。事已至此,他也无话可说。他有心想和她做一对情意绵长的夫妻,想同她长长久久的在一起。奈何缘浅,他们只能错过。
白玄手起刀落,最后一个敌兵的首级被他砍落,周围的士兵高声欢呼,他恍若未闻,只觉得心中迷惘。
“白玄——”远处一声高呼,白玄身形一顿,回了头,远远看见马上的白衣姑娘朝这边过来。那声音是他日夜都想着听的,那马上的人也是他日夜所想见的。她在距他不远处的地方跃下马朝他飞奔过去。白玄只觉得一切都变得不真实起来,还是说他现在在做梦。
他伸出手去迎接她,她的脸色却骤变。
那些倒下的敌军中有一人摇摇晃晃的站起来,将自己手中的刀朝白玄掷了过去。世界瞬间静止,她几乎能听见那把利剑穿破白玄胸膛的声音。
她奔到白玄面前,只差那么一点,她便能轻而易举的握住他的手。可终究是差了那么一点,白玄倒在她面前,倒在雪泊中。
“你不要吓我”她带着哭腔把他抱在怀里“白玄,你不会死的是不是,你告诉我你不会死!”
白玄艰难的摇了摇头,他的眼睛里倒映着她的影子,他在看她。她说:“我的确,要死了。小夏,可我还不想死,我还没有娶你,没有看到……你穿着凤冠霞帔的样子。叫我……如何甘心呢?”
他叫她小夏:“你那天……说的话都是真心话么?你一点都不喜欢我?你知不知道,你那些话,叫我很难受。”
“不是的,不是真心,都是我骗你的。”她发疯的乱吼:“你起来,我们成亲,我嫁给你。我会和你生好多孩子,你要纳妾我也不拦你,只是你起来,不许死!听到没有!”
白玄的嘴角溢出血丝:“我这一生,只爱你一个人。小夏,你要记得,我即便是……死了,我也只爱你一人,不会再有别的女子了。”
“你别说这些好听的话来哄我,白玄,你若死了,我便去嫁给别人然后忘了你。”她发了急,使劲想把他扶起来,反而染了自己一身血,红艳极了。
“那样的话,最好不过了”白玄嘴角轻轻动了动“小夏,无论我去到哪里,我都想和你一起,包括死……可是我不能这样自私,你还这样年轻,你的人生还很长。小夏,说几句好听的情话,让我听听吧。”
“我爱你,我爱你,我爱你……”她泪如雨下,低头含住他的唇。
世上有无天荒,有无地老?如果有,此刻便是了。
“白玄,我带你回家……”她将脸贴在白玄冰凉的面颊上,轻声笑了。
**
很多年后,人们都在说这一段故事。白玄大丧那日,安以夏带了白玄的尸体坐在城墙上,她穿着大红嫁衣,俨然一副新嫁娘的模样,美得不可方物。
众人都当她是伤心得疯了,下一秒却见她一字一句清晰的说道:“苍天在上,我安以夏今生嫁与白玄为妻,至死不渝,忠贞不变。不求生能同襟,但愿死能同穴。”
她靠在尸首上喃喃轻语;“生生世世,我都会赖着你”话毕,抱着白玄从城墙上一跃而下。
一声落地,只见红的衣,红的地,红的雪花。
————第四殇(完)
作者有话要说:
☆、少年时
一座屹立的雪山,静静的在那儿待了万年。山顶有一女子,身穿白纱,眼神没有一丝波澜。她站在那儿一动不动,犹如和这雪山融为了一体。
外面已是六月,可是山上的雪却没有要融化的痕迹。她站在山顶看着南海上方方的天空,似乎在等待什么。直到南方天空上挂起一道彩虹,她眼神才有了一些波动。
她神色悲戚的看着天上,已经过了一万年了……
**
她是王母的第八个女儿,也是天庭最小的公主。不过才一千岁,却十分大胆淘气。每次犯了错,王母看见她那一脸无辜的样子总不忍重罚。加上她又有些鬼精灵,天上的那些大神们总是被她哄的心花怒放。
七公主与凡人董永相恋,被打入天牢。她趁着天牢守卫换班的功夫悄悄潜了进去。天牢里都是关的上仙,一间间找过去,在最里面的牢房里,看到了她和其他六位姐姐心心念念的七姐。
“七姐~”她看着里面受炼狱之火的紫玉,顿时吓呆了。她曾多次想象过这里面的场景,却没想到这么可怕。
“慕忧,你怎么来了?”紫玉面无血色的看着她。
她几乎是带着哭腔开口“七姐,你跟母后认个错吧。母后说只要你认错了就能放你出来了。”末了她又劝“七姐,凡人有什么好的,你别喜欢董永了吧!”
“不,啊——”巨大的烈焰喷在紫玉身上“慕忧,情若能自控便不是情了。你还小,根本不能明白。”
巡查的守卫走过来,她慌忙从天窗上逃了出去。
“月老,什么是爱情呢?为什么七姐宁愿受苦也不愿放弃董永?”慕忧跑到月老宫开始蹂躏月老。月老正在绑红线,还一边教训她“多大个毛孩子,就问什么爱情不爱情的。小祖宗你去别处玩吧!老头我忙着呢”月老嘟嘟囔囔的说了一大堆,并把她推了出去。
慕忧坐在天阶上,无聊的看着云。她一边数云一边把腿晃来晃去,晃去晃来,晃来晃去……
“我说八公主你别晃了。”住在天阶下的天蚁发出不满的咆哮。天蚁是一只修炼成仙的蚂蚁,虽然成了仙,但它法力微弱无法修成人形一直都是一副蚂蚁样子。它住在天阶下的一个小洞里,慕忧每晃一下腿它的家就会发生一次大地震。
慕忧把它抓到自己手上叹了口气“六个姐姐都忙得很,七姐又被关了起来,都没人陪我玩儿了。”
天蚁趴在她手上也无限感慨:“唉,还是人间好啊!想当年我还在人间修炼的时候,家里住了几万个兄弟姐妹……”
“人间是什么样子的呢?”她突然来了兴趣。天蚁说“人间很漂亮,还有很多好吃的。有糖葫芦、云片糕……不过我最爱吃迷雾森林的包子,那叫个香啊!”天蚁说完还一脸沉醉。
“能有天上的蟠桃好吃吗?”慕忧明显有些不相信。天蚁没有吃过蟠桃,但它吃过人间的桃子,它说“蟠桃有什么好吃的,你吃了人间的东西肯定就不爱吃天上的东西了!”
慕忧放走天蚁,心里打起了小算盘:“天上一天,人间一年,我就下去一小会应该不会被发现吧!”
说风就是雨,盼着仙人们吃午饭的时候,我们的慕忧公主正大光明的从南天门走了出去。见没有被发现,她有些得意的哼起了小曲。
只是她在天上虽然有一千岁,其实就相当于人间的十岁小孩。她到了凡间还特意把自己变老了几岁,咳……变大了几岁!只是变来变去,眉眼间总脱不了稚气。
慕忧学着人间女子那般,握着一柄香扇乱逛。她吃了天蚁说的糖葫芦和云片糕,果然是比天上的蟠桃还好吃一百倍,不!是一千倍!只是天蚁说的那家包子店,找来找去都没找到。
她气馁的坐在一家客栈前面发呆。抓抓脸再看看天,然后再叹气。慕忧突然眼睛一亮,一个吃包子的少年从她面前经过。她巴巴的跟了上去,口水流了一地,包子的香味快把她的魂都勾去了。
“喂!”那少年发现有人跟着他就停了下来,哪知却是个十四五岁的姑娘正垂涎他的包子。慕忧对他的叫喊恍若未闻,只是盯着他手里吃剩下的半个包子。
少年恶作剧般把包子在她眼前晃了晃,然后一口吞了。慕忧委屈的看着他,眼眶里闪着泪花可怜巴巴的样子。
“你怎么哭啊!”少年急了,赶忙从怀里拿出一个包子递给她,慕忧眼一眨就笑了。接过他手里的包子舔了一口,这样他就不会抢了吧……
慕忧见少年石化,嘿嘿笑了两声,然后一口吞了那拳头大的包子。
“你想不想每天吃呀?”少年突然很怂的笑起来。慕忧点头不迭,说“当然想啦!”
“那你回家给我当媳妇儿好不好?”少年笑道,两颗小虎牙在阳光下闪闪发亮。最近他老爹和老娘成天给他相亲,把这个小丫头带回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