后宫[1-15.3] by 晓渠 (虐心+深沉)-第30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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自禁接住垂落的身体。
知秋气息逐渐微弱,眼睛里光彩越发黯淡,他伸手抓着洪煜的手,似乎用了全身上下所有的离奇,紧紧攥在手里,嘴唇翕张着,却没有发出声音,然而他的眼里,又那么平静和安详,洪煜突生冰冷可怕的预感,象缠藤般捆绕着他,心中软弱顷刻而出:〃你若想救叶家,就给朕好好活着!否则,朕让他们全部给你陪葬!〃
知秋的黑瞳掩映在泪光之后,他慢慢闭了眼,泪水蜿蜒而下。
〃来人呐!〃洪煜仓皇大喊,〃来人,传太医,快传太医来!〃
顾郴把过脉,将知秋细瘦的腕推回去,放在胸口,立刻有人过来照顾,他抽身到身前写了方子,交给等候的太监,让他们送去太医院取药煎好,再端回来。暖阁外间,洪煜正跟吴越满在一边儿悄悄说什么,见他走出来,急忙问他如何。顾郴将这几天知秋不曾进食的事与他说了,原因自不必明表,洪煜心里是有数的。
〃体质虚寒,加上急火攻心,才吐了血。〃
〃不碍事吗?〃洪煜皱着眉头追问了句。
〃这个。。。。。。臣不敢断言。〃
〃此话怎讲?〃洪煜一颗心再悬了起来。
〃叶相在世时,臣曾去相府出诊,听人说起,公子幼时患有恶疾,才送去‘云根山'静养。臣不知是否因此,公子身体才脆弱至此。〃
〃朕,朕怎么不曾听说?吴越满,你以前在‘雍华宫'当差,可有耳闻?〃
〃奴才只知道公子年幼体弱多病,其他的,娘娘不曾提过。〃
洪煜闹心地想知秋不知还隐瞒了多少事,只好征询顾郴:〃这里又不能住人,将他送走,什么时候比较好?〃
〃还是等喂了药,稳定一下再说吧!〃
入夜以后,〃东来亭〃灯火辉煌耀眼,顾郴再诊了脉,虽是不太肯定,但这里本非寝卧之处,也只好应允了。知秋仍在昏睡之中,外头奴才备了轿子,吴越满吩咐了几个太监,准备过来搬人,却给洪煜制止了。
〃朕来,你们都去外头候着吧!〃
〃使不得呀,万岁爷!〃吴越满连忙阻止,〃这等事就交给奴才们办吧!〃
〃少罗嗦!〃洪煜怒喝,众奴才再不敢吭声。
他连人带被地抱起来,知秋身轻,他又力大,不算什么,但洪煜想起知秋刚进宫那年酒醉御花园,自己背他回去,总是觉得那时候知秋比这时候反倒要沉些。可是,一年年过去了,有些陈旧往事,早就忘得差不多,即便是偶尔想起来,也朦胧隐约,大多数是自己臆想而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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唐顺儿被带到一个孤僻的院子,关在靠西的一间厢房。其他的奴才被各自领走,他跟于海呆到天黑,也不见有人来搭理。他蹲在角落里,肚子饿得咕咕响,心里担心着公子,想起他离开时,安慰地拍拍自己的肩膀,那神态举止,一辈子都难以忘怀,却不知如今还能不能再见,想着想着,就禁不住哭泣起来。于海听见他的啜泣,回头看着他,叹了口气,却一个字也没劝。饥锇过了,伤心以后,唐顺儿不知不觉地睡着了,梦里看见那端庄的笑颜。。。。。。
〃醒醒,唐顺儿!起来,起来!〃被摇醒,他睁眼看见于海离自己咫尺,〃来人了,要带我们走呢。〃
〃去哪儿啊?〃唐顺儿爬起来,〃公公,这是要送我们去哪里?〃
〃谁晓得?〃于海没再多说。
他们跟着几个掌灯的太监绕了好远的路,感觉简直象是走出了宫了,才到那地方。竟是万岁爷为公子修缮的那幢院落!这地方前几个月还在赶工呢,说是冬至以后也难完工的,结果没想到什么时候已经赶出来了。唐顺儿也摸不清万岁爷葫芦里卖的是什么药,只觉得这院子盖得格外怪异,这宫里盖房子都很讲究的,可这墙好像都格外高而厚。院子比原先的要宽敞,点缀着亭台水榭,清幽雅致,倒是很对公子脾性的,唐顺儿四处看,新奇又惴惴不安。押送他们来的太监没多说,只说以后在这里当差,没有上头的允许,不准跨出大门。
〃他们是什么意思?〃他问于海,〃可是,公子在哪里?〃
于海似乎并不为这里的:〃公子不来才好,来了也是软禁。〃
〃软禁?〃唐顺儿其实也明白,只是还侥幸着自己想得多罢了,这么大的院子,唯独他们两个奴才伺候,就知道事有蹊跷,后宫里失宠的嫔妃有冷宫,宠臣有软禁的院落,这里不过是座华丽的囚笼。
不多会儿功夫,外头一片喧闹,院子门口忽然亮了大片,轿子停下来,呼啦啦多了大群的人,有人掌灯,有人引路,簇拥着一个高大身影从外头健步走进来的,正是万岁爷,而他怀里抱的还能是谁?唐顺儿跟于海跪下接驾,洪煜从他们身边匆忙走过,是连〃起吧!〃都没说,他俩跪了会儿,见人都走了,连忙爬起来,跟着尾梢的几个奴才走到后面,那里必然是知秋的卧室。前后的灯都点亮了,后面灯火通明的一片。洪煜将知秋放在床上,太监门里出外进地拿被子枕头,乱糟糟地,看得洪煜直闹心。知秋一直也没醒,在床上翻了个身,趴在床边儿上,突然吐了出来,都是离开〃东来亭〃时灌的药汁。
〃顾郴呢?顾郴人呢?〃洪煜被过来送水擦脸的奴才搅扰得烦躁,〃你们都离远点儿,让唐顺儿跟于海过来伺候!〃
太监撤开,于海和唐顺儿走上来,接过水盆手巾,擦拭着知秋的脸,那里淤青尚在,半边都肿着,连五指的痕迹都看得清楚,唐顺儿心里一哆嗦。虽说万岁爷对公子也是动过粗,可是打在脸上倒是少有的,他假装没看见,不敢有半点反应。
听到洪煜的喊声,顾郴走进来,又重诊了脉,汇报说:〃不碍事,这就是路上颠簸到了,平躺着精养就好。〃
有人又送了新煎的药进来,唐顺儿接了,强喂了小半碗,顾郴再用银针扎过,知秋睡得似乎安稳,洪煜遣退了周遭的人,独自在他床边坐了一会儿,借着摇曳不定的烛光,他握住知秋冷冰冰的手,这人就是在夏天,也没暖和和热乎过。直到吴越满过来暗示他,天色晚了,明日还要上朝,洪煜站起来,跟吴越满交待了几句,走了。
洪煜走后,吴越满把于海叫到跟前,嘱咐他说:〃三公子这头,以后就是你和唐顺儿的差事,这院子没特殊情况,不要出去;若是在非去不可,跟外头把守的交代过,他们自会传话出去,准了,你们才能出去。这规矩,你俩,还有三公子,都得守着。三公子是明白人,他醒来,你们跟他说,他自会明白。再说,这也是为了他好,如今叶家有朝廷上。。。。。。〃吴越满说着使了个眼色,〃你也明白的,万岁爷这么做,也是保护公子。成,其它的以后再说吧!这也怪晚的了。〃
当晚发生的事情,八九不离十地,传到〃雍华宫〃叶逢春的耳朵里。在奴才跟前,叶逢春也没有说什么,只督促他们多留心外头的消息。几日之后的午夜,下着萧索的小雨,影子默默地出现在她面前。叶逢春坐在珠帘之后,女人终究是爱美,如今憔悴不堪,不愿示人,言语中,也不见往日自信的锋芒。
〃大哥到了什么地方,你可知道?〃
〃将军行踪成谜,属下不得而知。〃
〃你便是知道,也不会与我说吧?〃逢春冷哼一声,〃你如今,是完全站在大哥那头,哪里还把我放在眼里?〃
影子梗在那儿,没有为自已辩解:〃属下愿为娘娘身死!〃
因为对他性格了如指掌,此人甚讷于言,并不会巧言令色,逢春也未逼他,说道:〃我现在是自身难保的,你入宫的路线,我也不敢保证还能畅通多久,以后还是少来为妙。〃
〃皇宫深墙倒也挡不到属下。〃影子说,〃将军行踪隐蔽,皇上派了大批人马搜索,也是未果,恐人早在千里之外。〃
叶逢春这些日子都在寻思她大哥下一步的部署会是什么,可是就是想不出门道来。毕竟,叶文治在外头的底细,她知之甚少,而且事到如今,她也知道叶家大势已去,若能自保住性命已是幸运,可她叶逢春又岂是为了性命而愿苟活的?可是,不管自己下场如何,她心里对那人的仇恨,只是日日深积,尤其知道叶家大祸临头,他却高枕无忧,越发不能疏解释怀。
〃我要一个人的性命,〃叶逢春悠然对影子说,轻易得如同剥开一粒葡萄,影子定睛看着珠帘背后的身影,等待她给出答案,〃我要你去杀了知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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影子半天也没出动静,叶逢春不悦地问他:〃你不敢?〃
〃娘娘可知,如今三公子是叶家最后的王牌?〃影子向来话不多,他与逢春相交多年,对她好胜的性格了如指掌,只是没想到,她会对知秋下死令,禁不住多说了几句:〃将军能成功出逃,靠的是三公子的假传圣旨,如此大罪,皇上都不曾追究。何况叶家私养军队这等叛国之罪,皇上也一拖再拖,可见,公子对他影响甚大!娘娘,三公子是唯一能保障小皇子前途的人,若冒然杀了,岂不可惜?〃
〃你说这些,当我没有想过?〃叶逢春冷笑:〃皇上暂未对叶家动手,只是在等个好时机,将叶家赶尽杀绝,不会留下任何卷土重来的机会;洪汐这一生都摆脱不了叶家的阴影,永无继承大统的可能,这在你将毒药给了知秋,允许他以死逼迫大哥交出解药的时候,就心知肚明,少在这里跟我装糊涂!〃
私,享。 家
影子跪大地上,眉头深皱,洪煜那道让逢春陪葬的密旨,是他亲手烧毁的,并未让逢春知道此事,他承担了逢春因此对他的怨恨:〃若娘娘下定决心,属下必定竭力为娘娘达成夙愿!〃
逢春却沉默了。
知秋下场比自己好不到哪里去,她想,就算洪煜对他再有袒护,等收拾了叶家,龚放必然要将知秋和身世公之于众,到时候,没了叶氏集团,他很容易集结一些老臣,逼迫洪煜处置知秋,前朝血脉,又与企图造反的叶家有如此的联系,哪怕是洪煜想保知秋,也未必保得住。就不信他会为了知秋,得罪满朝文武,置天下不顾,逢春阴郁地琢磨。
〃你答应我一件事,〃她一字一句地对影子说,〃若我将来死了,而知秋还活着,你定要为我手刃了他,做我的陪葬!〃
影子不动声色,叩首道:〃属下定不辱使命!〃
墙外响起更声,月光洒在红墙金瓦之上,沉默而冷淡。
叶知秋昏沉地睡了几日,到第四天,才逐渐清醒。外头象是快黑了,阴蒙蒙地一片,开了半扇窗,透些空气进来,床边的帘子忽悠悠地随风而动。有那么一小挫短短的时光,不知身在何处。不一会儿,门声响了,于海蹑手蹑脚地走进来,见他醒着,眉目前露出笑意:〃公子醒了?〃
〃恩。〃知秋低低应了一声,朝四周又瞧了瞧,这地方陌生,又有些熟悉。
于海放下手里的东西,不待他问,就与他解释说:〃这就是万岁爷给您盖的那个院子,赶工赶出来的。等您身体稍好些,出去瞧瞧,可雅致呢,肯定对您的心思。〃
知秋明白了,这屋里的格局,是跟他〃云根山〃静养的地方差不多的,难怪看起来眼熟,想必外头也是,洪煜去过那里,大抵是遣人过去勘察了,回来才盖的这个院子。他双手撑着,想坐起来,于海连忙上前扶他,又端了桌上的水,喂他喝了些。
〃唐顺儿呢?〃知秋问道,既然给挪了地方,就不保谁来伺候他了。
〃给万岁爷叫去问话了,〃于海换来药碗,吹凉着,〃如今还是我跟他伺候公子,其他人都遣走了。万岁爷来看过您好几次呢,每天都过来问您怎么样的。〃
〃外面现在什么样儿?〃知秋问的自然是叶家的事,他昏睡这几天,说不定都已经满门抄斩也是难说的。
〃这个。。。。。。〃于海犹豫着,〃奴才也不清楚,没有旨意,这里是。。。。。。出不去的。〃
知秋抬眼看了看他,见于海低了头,便明了如今的处境,那以后,再也不问了,也从来不提想出去的事。
水边放的桌,摆着精致的点心茶水和几本书籍,洪煜坐在椅子上,享受着难得的秋日黄昏,再过两天,想在外头引酒作乐就嫌冷了。唐顺儿跪在几步之外,心里七上八下地没底儿,周围的奴才远远地给撤了,让他觉得万岁爷这是要盘问些怕人知道的内幕,他难免紧张,不知如何应付。洪煜似乎格外悠闲,连看都没看他一眼,过了好半天,才跟他说:〃你过来。〃
唐顺儿没敢起身,跪着爬了出去。
洪煜依旧没有让他起身的意思。
〃你家公子救人的密旨,可是你找门路传出去的?〃
唐顺儿一听,脸吓得煞白:〃奴才不敢!奴才不敢!奴才不敢!〃
洪煜冷笑:〃朕要治你的罪,你死上十次八次都不够用的!今日若要问罪于你,就直接送去敬事房大刑伺候了,还用得着朕亲自审你?〃
唐顺儿束手跪着,抖得如筛糠,半个字儿也不敢说,生怕说错话,脑袋就保不住了。
〃以后你要再敢为他跑腿儿,朕就数罪并罚,让你生不如死!〃洪煜看着他磕头谢恩,吓得魂飞魄散的模样,没有再继续威逼,缓和声色道:〃朕问你话,你要从实招来。〃
〃那是奴才的本分,万岁爷请问。〃
〃叶文治跟你家公子,怎么好到床上去的?〃
〃万岁爷误会公子了!〃唐顺儿想也不想地替知秋喊冤。
洪煜却没有听他说下去,一把摔了手里的酒杯:〃朕若没有真凭实据,也不会无赖他!〃
〃这,这。。。。。。〃唐顺儿觉得这种事,公子那种体面人,是说不出口,为自己辩解的,索性豁出去了:〃那。。。。。。那是因为,将军对公子用了强!〃
洪煜听到这儿,顿时愣了。叶文治对知秋的宠溺,只怕跟自己比起来,也是有过之而无不及,怎么可能对知秋用强?
〃你的瞎话编得是越来越顺溜了。〃
〃奴才不敢,万岁爷,奴才所言,句句是实。公子在将军府住的时候,曾重病在床,与将军起过争执。后来一天,将军喝了很多酒,醉醺醺进里公子的房间,让奴才撤了。后来奴才回去伺候的时候,公子还是昏迷的,身上。。。。。。带着那种伤。之后,军将公子送走,那个院子里的奴才都很难使唤,还在公子背后嚼舌根,可能是看病的大夫泄了秘,才传着公子跟将军然有染,其实,公子有苦难言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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于海帮知秋擦了身,衣服还没穿好,外头响起急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