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种人-第7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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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想到了这一点,可是却已经没有能力使自己的右脚离开油门。她的这点愿望,在
她的潜意识中,化为要踩下一个掣的愿望,她尽一切可能,用力踩下去。
她右脚根本没有离开油门,就踩了下去,结果是怎样,当然可想而知。
当白素再清醒过来的时候,四周围充满了各种各样的人声,和一种异常尖锐的噪音
。
白素睁开眼来,看到了强光,也看到了许多人,她的车子,撞在路边的山石上,整
个车头已完全毁坏,车身还扭曲起来,以致车门完全无法打开。
在她的车旁,聚集了不少警方人员。而她听到的噪音,就是消防人员用电动工具在
锯开车门,想将她拖出车来的声音。
白素第一件想到的事是:撞车了,受伤了?
她立即肯定一点伤也没有,因为她感不到任何疼痛,而当她深深地吸了一口气之后
,也没有任何不舒服。
接下来极短的时间中,白素想起了白辽士,想起了黄堂所讲的话,想起了遇见白辽
士之后的一切经过,心中想:白辽士一定受伤了。
可是她才转过头去,便呆住了。在她旁边,根本就没有人。
车门无法打开,救护人员动用电动工具将门弄开。白辽士怎么离开车子呢?
白素未能深一层去想这个问题。因为她一转头,就听到车外有人叫了起来:“她在
动,她没有死。”
接著,一声巨响,电锯切开车门,向外倒下。白素拉著一只伸进来的手,向车外钻
了出去。她出了车子,站在车旁,所有的警方人员和救护人员,都怔怔地望著她。
因为白素一点也没有受伤,车子损毁得如此严重,她竟然一点没有受伤,实在是奇
迹。
在现场的警方人员,有的认识白素。她本来想问他们,是不是看到白辽士,但是她
看出,所有的人,显然都不知道车中原来有两个人。就算问了,也不会有答案,说不定
以为她在胡说八道。
她只是问了问时间,发觉自己昏迷不醒了大约八小时左右。
救护人员问她,是不是要到医院去检查一下,白素当然拒绝。不但拒绝,而且反问
警方人员借了一辆车子,说是要尽快回去。
警方人员答应了,借了一辆车给她。白素驾著车,看来是想驶向市区,但是在第一
个转弯处便转了弯,又向著原来驶出的方向驶去。
她望向白辽士,产生了好像受催眠一样的反应而撞车,在车子撞毁前的一刹那,白
辽士在车中,车子被撞到人完全被困在车厢中,而白辽士却不见了。
单是这样的事,已经要使白素追查下去,何况这个白辽士还有那么多的古怪行为,
白素自然非彻查下去不可。她记得白辽士提及过一个地名,是海边,清沙滩。
白辽士本来是要由素到清沙滩去的,后来不知为了甚么原因,他忽然改变了主意,
说了一句“不该和白素相见”,就不见了。
清沙滩,一定要到那地方去看一看!
到清沙滩的路,十分荒凉,当她看到了路尽头处的大海,海面上,已经闪起金光,
天已亮了。
白素将车子一直驶到海边,然后下了车,攀上了海边的一块大石,站在大石上,四
面看看。
清沙滩十分荒僻,风浪险恶,海边全是大大小小的岩石。白素站在大石上,视线所
及,可以看清楚四周围两百公尺以内的情形。除了海浪之外,海面上也没有船只。她只
看到,在离她不远处,有一个人,双足浸在水中,正在岩石上,采集著紫菜。
当海浪拍打上来之际,那人全身都被浪花淹没,等到浪退了下去,那人才摇摇晃晃
地站定身子。
白素在一块又一块的岩石上移动,不一会,她就来到可以居高临下的地方,看清楚
那人了。那人皮肤粗糙黝黑,约莫有五十上下年纪。一看便知道,是生活在海边,生活
极不如意的那类人。
白素向他大声叫了几下,那人抬头向上看来,白素作了一个手势,示意他上来。那
人犹豫了一下,向上攀了上来:“小姐,可要新鲜的紫菜?煮汤,清火去痰。”
白素点头道:“可以,我买你采到的紫菜。”
那人立时显出十分高兴的神色来。白素又道:“你在这里多久了?”
那人道:“天没亮就来了。”
白素问道:“你可曾见到一个外国人,西方人,穿著浅灰色的西装?”
那人摇头:“没有,这里很少人来。”
白素又问道:“不一定是今天,前几天,你有没有看见甚么陌生人?”
那人只是不断摇头,白素又向海边望了一下,四周围实在没有甚么值得注意。白素
知道自己不能在这里发现甚么,只好给了那人钱,换来了一竹篮湿淋淋的新鲜紫菜,回
到了车中。
当她在车中坐定之后,她将头伏在驾驶盘之上,又将发生的事,从头到尾,想了一
遍。
白辽士神秘消失了。假定他是在撞车的一刹那之前离开车子的,那么,他上哪里去
了呢?
何以一个白辽士在北欧接听长途电话,另一个白辽士,却会在这里拦截她的车子?
白辽士提到,要她到清沙滩来,有甚么特别的意义?
白素的脑中,充满了各种各样的疑问,无法获得任何答案。
这时候,她想起来了,应该立刻回家,和我商量一下。由于一连串的事,来得实在
太突然,以致她根本没有想及这一点,直到这时候才想了起来。
她陡地抬起头来,一抬起头来,她又不禁吓了老大一跳,她看到有一个人,正自车
窗外,向她望著。白素吸了一口气,看到那人就是那个采集紫菜的人,那人已经道:“
小姐,你问这几天,这里是不是有陌生人?”
白素忙道:“是啊,有没有?”
那人指著海面:“人,我倒没有看见,但是前几天,我看见一艘船。”
白素不禁十分失望,在海面上看到一艘船,那寻常之极。
白素当时的反应,只是苦笑了一下,并没有再问下去。那人像是感到了白素一点不
感兴趣,现出了不好意思的神情来。白素也在那时,发动了车子。那人又道:“这只船
,很怪。”
白素心中一动,向那人望去:“很怪?怪成甚么样子?”
那人有点忸怩,道:“我看到那艘船,很大,白色的,很大……”
他一再强调那船“很大”,白素耐心地听著,只是道:“大船有甚么怪?”
那人搔著头:“我明明看到那艘船的,很大,就在那海面上,我要是游水过去,可
以游得到。可是,我一弯腰,采了两片紫菜,再抬起头来,那只大船,已经不见了。”
白素一怔:“采两片紫菜,要多少时间?”
那人弯下腰去,做了两下动作,又直起身子来,用动作回答了白素的问题。
那两下动作,至多不过十秒钟。
十秒钟之内,一艘很大很大的白色的船,会突然消失了踪影,这事情,的确很怪。
白素望著那人,那人道:“或许……或许……根本是我眼花了。”
白素深深吸了一口气:“那船是甚么样子的,你能形容得出来?”
那人显然不明白甚么叫“形容”,迟疑著不知如何回答才好,白素又道:“你将那
船的样子说一说!”
那人双手比著:“那是洋船,两头全是尖的,颜色很白,白得耀眼,比我们的渔船
要大得多。”
白素皱著眉,想了一想,那人的形容词不算好,可是也可以知道那是一艘形状很奇
特的船。
世界上有甚么船可以“一下子就不见”的呢?除非那是一艘具有超级性能的潜艇。
白素想将那船和神奇的白辽士联系在一起,可是除了白辽士要她到这里,而这艘船
又曾在这里附近的海面出现以外,看不出两者之间可以联得起来。
她转进了一条小路,下车走到海边,沿著海边步行了相当的路程。
她这样做毫无目的,只不过想偶然有发现。
偶然的机会毕竟不大:所以白素一点也没有发现,反倒耽搁了不少时间。如果她在
这样做之后,立即回家去,那么她一定可以发现我留下的录音,在我到达了北欧之后和
她联络时,就可以联络得上。
可是白素却仍然没有立即回家,她离开海边,回到市区,已近黄昏,她驱车直到那
间航空公司的办公室。
第五部:站在那里像一株树
航空公司的本地负责人,曾在那次两天的冗长会议中和我们见过面,自然认得白素
。白素见到了负责人,就向他提出了一个要求:“请你向总公司要副驾驶员白辽士的档
案,全部资料,我等著要。”
白素的要求,令得公司的负贲人大吃一惊:“女士,别说我不会答应你的要求,就
算我答应了,总公司不会答应,人事资料,一向是一间公司的最高机密。”
白素皱著眉:“如果我通过警方的力量要求?”
负责人摇著头:“警方也无权这样做。除非是北欧方面的法庭下命令。”负责人的
神情充满了好奇:“你要这种资料干甚么?”
白素苦笑了一下:“我想了解这个人,想知道他是怎么来的?”
负责人自以为十分幽默,哈哈笑著:“他?当然是他的母亲在医院的产房中生他下
来的。”
白素乾笑著:“很有趣。”
白素的要求无法达到,只好转身出去,她才离开办公室,就有一个身形高大的北欧
人,跟了出来。白素刚才没有注意这个人,只知道他刚才在负责人的办公室中,看来好
像正和负责人在交谈甚么。
白素走出来,那人跟了出来,来到白素的身边:“小姐,你想知道白辽士的一切?
”
白素怔了一怔,向那人打量了一下。从那人的神情看来,他也像是一个航空公司的
飞行人员,可能是白辽士的同事。
那人如果是白辽士的同事,当然可以提供一定的资料。所以,白素点了点头:“是
。”
那人笑道:“为了私人的原因?我知道白辽士有很多女朋友,可是不知道他女朋友
之中,有一个美丽到这种程度。”
白素哼了一声,对于这种恭维,她显然不很欣赏:“不管是甚么原因,如果你能提
供他的资料,我欢迎,如果不能,我另外再去想办法。”
那身形高大的北欧人眨著眼,像是想不到像白素那样的东方女子,会有那么大的脾
气,他耸耸肩:“我和白辽士是同事,知道他不少事,我自己介绍自己,我是欧文机械
士。”
白素的态度温和了许多,和欧文握了手,他们一面向外走去,欧文就一面讲著白辽
士的事。
白素从欧文口中得到的白辽士的资料,其实并不是很多,只知道白辽士单身,一个
人住一幢相当舒适的小房子,平时很少和人来往,有时喜欢喝点酒,有许多女朋友,如
此而已。
白素驾车回家,在归途中,心中仍是充满了疑惑,因为她不明白白辽士究竟想向她
说明甚么,也不知道发生在白辽士身上的怪事是怎么一回事。
等她到家之后,她才知道我已经启程去看马基机长,她立时赶来,与我相会。而当
我和她见面时,我的行动已经受到限制,因为该死的祁士域,已经将马基机长自拘留所
中“弄”了出来。
我们在酒店中见面,白素将她的经历详细说给我听,我也将会见马基的经过告诉她
。
白素深深吸了一口气:“我一直在想白辽士这个人和发生在他身上的怪异现象,但
是却一点结果也没有。他是一个甚么样的人?化身人?”
我的思绪也极其混乱,但是早在听白素叙述她的经历到一半之际,我已经有了主意
,所以白素这样一说,我立时说道:“我们在这里猜测他是怎样一个人,那没有用,反
正他住在附近,我们去看他。”
白素望了我一下:“你现在的处境 ”
我道:“不错,当地警方人员在监视我,但是我想这点行动自由,还是有的。”
白素来回走了几步:“我提议我们不必先打电话通知他 ”
我道:“当然,那会给他有准备,如果他真有甚么古怪的话。”
我说著,来到房门口,打开门,请两位监视我行动的便衣人员进来,告诉他们,我
和白素,要去探访一个朋友。那两个便衣人员立即紧张起来,一个盯著我,另一个打电
话,向他上司请示。
便衣人员讲了好一会,才走回来:“好,你可以去,不过别忘了你受监视。牵涉在
一件案情重大的事件中。”
我摊了摊手,向酒店方面,洽定了一辆车子,和白素一起,离开酒店。当我驾著车
,驶向白辽士的住所之际,那两个便衣人员,也驾车在跟踪监视。
白辽士的住址,从航空公司方面获得,在郊外,离酒店大约三十分钟车程。车子在
出了市区之后,沿途的风景,极其美丽怡人,如果不是心中充满了疑惑,应该是极快乐
的旅程。
在将到白辽士住所的时候,沿途全是一幢幢小房子,外观不相同,各有独特的风格
,我放慢了驾驶的速度,寻找著号码。
不一会,车就在一幢纯白色的小房子前停下。那房子和其他的房子一样,前面有著
整理得极整齐的草地,种著一族一族的花,十分幽静。
我将车停在路边,和白素互望了一眼。
这时,我和白素的心中都十分紧张,我们快见到白辽士了,在见到他之后,哑谜是
不是可以解开呢?
我先下车,去按门铃,不多久,就听到一个嘹亮而愉快的声音:“来了。”
声音从屋子旁边传来的,我后退一步,向屋旁看去,看到一个相当大的温室,白辽
士满面红光,穿著随便,正从温室中出来,手中还拿著整理土壤的小工具。
他一看到了我,旋地呆了一某,然后张开双手,一副竭诚欢迎的样子:“看,看!
是谁来了?”他大踏步来到我身前,拍著我的背,忽然又向我笑了笑:“卫先生,你太
太曾打过一个怪电话给我,她说 ”
白辽士讲到这里,显出极其尴尬的神情来。我完全可以知道他的神情为甚么如此古
怪,因为他一见我,就提到白素打给他的“怪电话”,而当他讲到一半时,他已经看到
白素下了车,向他走过来。
我拍了拍他的肩头:“我们有一件十分不可解的事,要和你商讨,希望不会打扰你
。”
白辽士向白素打了一个招呼:“不要紧,我正在休假,是不是要参观一下我的温室
。”
我目的是和他谈话,甚么地方都一样。所以我点了点头。白辽士在前面带路,转过
了屋角,我看到了他温室的全部。
当时,我怔了一怔,因为温室十分大,比他的屋子还要大,透过玻璃向内望去,里
面一片绿色,甚至给人以一种郁郁苍苍的感觉。
一个这样有两百平方公尺大的温室,需要一个人全心全意的照料,白辽士是一个飞
行员,在世界各地飞行,在家的时间也不会太多,我真不明白他如何照料那些植物。
我疑惑的神情相当显著,白辽士觉察到了,当他推开门,带著我们走进温室之际,
他道:“这里有自动定时喷水设备,就算我离开三个月,植物也不会缺水。”
进了温室之后,我更加吃惊,和白素互望了一眼。在温室中,有著各种各样的植物
,一眼看去,从最简单的孢子植物,到高级的乔木,几乎有好几百种之多。
白辽士进了温室之后,在一只大盆前,蹲下身来,用手中的小铲,弄松盆土,注入
液体肥料,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