情色北京-第26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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肤和体香,就想这样睡去。杜若叹口气,说傻孩子,真是个可怜的的孩子。我无声地轻笑,感觉温暖异常。
第二天睡到日上三竿我才去公司,两个小姑娘说老谋打过电话,问我在不在。
我打电话问他怎么没去上班,老谋在电话那头犹豫了半天说我休息的那一周他已经找了个图书销售的工作,月薪4000,干的好的话年底还可以有好几万的奖金,那8万的事让他一直耿耿于怀,无法在公司里继续干下去。而且他想有一份稳定的工作,不想再折腾了,最后他祝我的公司蒸蒸日上。我几乎是机械地听着他说完这些话,一个字都没说。
我隐约觉得这里面可能有一些古怪,老谋应该没有钱租房子,他女朋友还没从学校毕业,也不会有很多钱的。我决定查查公司的账,这一块一直都是老谋负责的,我上周查还有两万多块呢。打通银行的电话,我听到一个声音很好听的女声告诉我……“现在账上余额4412块……”没等她说完我就挂了电话,突然发成一声凄厉的长笑,如同一匹受伤的孤狼,吓得那两个小姑娘以为我疯了。
原来这一切早就蓄谋已久。老谋为了他女朋友极力的促成我去做那个图书项目,在看到我大势已去的时候已经为自己找好退路,在我为了公司的发展不顾嘴巴上火陪客户吃火锅喝酒的时候,我最亲爱的朋友已经在算计着从公司提走可以算做他工资的那部分钱了。当然,他也没有多提,还犹存善心的给我留了四千多块钱。老天跟我开了一个如此有趣的玩笑,真相大白的刹那,我蓦然发现我和老谋的7年之谊如同校园里曾经的爱情,如同狗屎,或者,连狗屎都不如,在白花花的两万块钱面前,可笑而苍白,脆弱的不堪一击。
我仰天大笑,笑的喘不过气来的时候还在笑,笑声震的自己心痛,心痛得已经泪流满面,泣不成声。
想起了四郎这孙子的话,他引用了一句伟人说的话:“世上没有永恒的朋友,只有永恒的利益。”我当时反驳说我跟你的友谊看来也不长久?四郎大笑,将啤酒喝的满脸都是,不做回答。“那君子之交淡如水呢?”记得那次我还问他。
“那简直狗ú皇恰保睦啥哉庵指星楸梢耐蚍帧K的阆胂氚桑阆衷谟信笥盐奘且蛭闶乱荡悍绲靡猓率澄抻牵笥延星笥谀闶笨梢愿锩Γ偕栌幸惶炷闱罾Я实梗踔炼忌娌幌氯サ氖焙颍峙露阅惚苤┛植患澳兀降木又荒芨闶裁矗看馐俏娜嗣窃谝庖澜纭按丝涛液鋈痪醯谜馑镒铀档恼嬗械览怼?/p》
在沉默了片刻之后,我决定一句话都再不说,然后从记忆中抹去老谋这个名字。《圣经》上说,原谅他们吧,他们不知道自己在做什么。那两万块钱是老谋应得的工资,他没有问我要,在暗地里提走也不错,甚至还给我留了几千块钱,这就是我的朋友,真他妈的不错。
朋友算什么?我终于明白,所谓朋友的真正意义就在于互相利用,利用的最高境界是双方都心安理得,不知羞耻,就像我跟老谋。我利用老谋创立了自己的公司,他利用我在北京站稳脚跟。我们各取所需,从此互不亏欠。
那两个小姑娘问我老谋怎么不干了的时候,我无法回答。公司一片死气沉沉。昨天我还慷慨激昂的鼓动大家,今天却已经是暮色迟迟。我极力的平静着自己的情绪,给那俩小姑娘说该干吗还干吗吧。她们如同得到赦令,像鸟一样飞出公司。资本家的魅力永远无可阻挡,4000块钱再加上看不见影的几万块钱奖金,老谋就如同蝇咀,趋之若骛。其实很多人不就过着这样的生活吗,我有什么理由去要求人家呢?老谋的选择本来无可厚非,可是他不该在我最艰难的时候,背后再捅一刀。我的伤口已经鲜血淋漓,老谋一刀刺中,只留下还剩几口气的我苟延残喘,不知道又有谁来完成那最后致命的一击,我将七窍归一,魂飞魄散。
我看着这家倾注了自己无数心血,为此还丢掉原来工作的公司,有一种说不出的心酸和难受。四台PC,外加一个笔记本电脑,桌椅、打印机、电话、报架、花盆甚至小到文件夹,都是我和老谋亲自去买来的。北京最热的那个夏天,我们吭哧吭哧跟着一个板车后面跑,上面放着买来的办公设备。老谋怕花钱,坚决不打车。我们跑得满头大汗,但面对着明天信心十足。而现在我突然开始怀疑,在那些个充满信心的昨天里,我想到了面目全非的这一天吗?
是什么不经意间让乾坤倒转?是什么让我和老谋七年的友谊付之东流,永不复返?又是什么,让我一次次地陷于生活的旋涡中,摔的血肉模糊,支离破碎?
四郎这次并没有告诉我答案。那个信誓旦旦的朋友不过耍了个花枪,四郎不仅损失了五百万的货款,而且被处以巨额罚款,勒令停业。四郎哭丧着脸说恐怕卖了公司所有值钱的东西,卖了他的房子和汽车,也还不清。那500万里面还有四郎借一些客户的资金,这一阵四郎已经连门都不敢出来,到处都是讨债的人,有客户甚至扬言,如果四郎不还,会请一些江湖朋友出面,灭了这孙子。
四郎的城池四处失火,焦头烂额,而我在对老谋彻底绝望之后,并不甘心失败。接二连三的打击之后,我忽然间不再像以前那样患得患失。将以往的种种失误做了一番沉痛的反思之后,我再次将那两个小姑娘叫到一起,直截了当的问她们还愿不愿意跟着我干。一个说,王总这么好,只要公司不关门,我就一直在这里;另一个说,我对王总有信心,我相信我们一定会走出难关的。我说好,手一挥又发表了一通激情洋溢的演说,说只要我们同心同德,一定会走出目前的难关的。
说这些的时候,我的心里有一种深深的悲凉,为老谋,也为自己。如果有一天我终于可以赚到如四郎一样的百万身价,可是却以失去曾经最亲爱的朋友为代价,我会快乐吗,这是我所一直期望着的生活吗?老谋在暗中提那两万块钱的时候,心里究竟在想什么,会有一丝犹豫吗?
晚上在杜若那里,我几乎发疯一般地跟她做爱,杜若承受着我狂风暴雨般的袭击,战栗完后,我伏在她身上无声哭泣。我告诉了杜若关于老谋的事情,几次她欲言又止,似乎想说点什么,可是在我的侵扰下都来不及说话。当一个男人还能勃起而且一夜达到数次高潮的时候,就说明他还没有被打倒。我试图从杜若的身上来证明我的雄风,可是无法掩饰我内心深处的悲凉。
放了那张许巍的CD,我搂着杜若斜靠在床上,聪明的杜若没有说什么,只是在我的身上轻轻揉捏,静静地陪着我。
总在每个深夜
叫你别在哭泣
你幻想的美丽
我总没能给你
带着我的歌声
是我心碎的幻想
你用你的眼泪
抚摩我的寂寞
李辉和老安从南方回来,带来了一个令人振奋的消息,和那家厂商已经草签合作意向,如果没有什么大的意外,过年之后合作将正式全面展开。那家厂商对新感觉的流媒体播放软件大为赞赏,表示不仅仅要在他们的电脑上捆绑,甚至可以利用他们遍布全国的销售网点去宣传我们的产品,那家公司甚至有意投资控股新感觉公司,李辉他们做不了主,说要回来商量。
这个消息让处在低谷中的我欣喜若狂却又有点悲哀。老谋如果知道,我当初投资的那头“小猪”,已经长成为一头大猪时,又会怎么想,他会后悔那一念之差吗?我们的生命轨迹就此拐了弯,哲人说,生命的关键就在于几个弯。我们都已经偏离了最初的航向,而未可知的前方,是我所一直期望着的将来吗。我不知道。
有了南方那家公司的介入,新感觉的流媒体软件的年销售收入将达到数百万,由于我们的产品启动非常早,目前国内的同类软件基本没有,将具备非常广阔的发展空间。背靠大树好乘凉,攀上了南方那家大公司,新感觉的软件将有可能打入各个行业市场,从而获得长足的进步。
整个新感觉公司在李辉他们出差回来后,一下信心爆涨,这几天所有的人每天都在加班加点,这让我欣慰。我想自己可以失败无数次,但成功,只要有一次就够了。我在黑夜中静静期待,充满幻想。成功的曙光如同一场美丽的烟花,即将在黎明时分点燃。
月底该发工资了,优策公司的账面上那点钱还不够给那俩小姑娘开工资。我把以前工资积累的一部分取出来,给那两小姑娘发了工资,一个小姑娘说,王总,现在公司是非常时期,你……我笑了笑,平静地说,这是你们该得的工资,我不会欠你们的。看得出她们都很感动。我轻轻摇了摇头,又想起了老谋。要是老谋也这么想,就好了。
这些天虽然有一些好消息,但我依然上火,牙疼的无法吃饭,加上失眠,痛苦不堪。一周有几天是在杜若那里,也有几天就在我自己的宿舍,一个人静静地躺在床上发呆,想不清楚这一切是怎么发生的。这个时候我很想丫头能在我身边,在网上碰到的时候她淡淡地关心我一下,在电话中也冷言冷语的,说不是我不要她嘛。我说那是我的气话,丫头说她很伤心。偶尔我去聊天室,丫头依然在里面呼风唤雨,我说话的语气要是稍有不妥,她马上就不理我了,这让我更加心痛。
走在人群中,我忽然觉得孤独,有一句歌词说,情到深处人孤独。一位诗人朋友更是做了自恋无比的诠释:我的忧郁与生俱来,我的孤独卓绝千古。没有丫头的日子我的内心苦闷,漂浮不定,感到无助,就像飘在北京街头的一粒尘埃。每一天夜里都是一种煎熬,思念像野草一样疯长,四处蔓延。我想如果这种状况持续下去,有一天我会发疯的。我开始考虑什么时候亲自去一趟长沙,把我们之间的误会解释清楚,然后带她回北京,一起开创我们的将来。
北京今年春天的天气出奇的好,居然一点点都没有沙尘暴的迹象。我记得每年的这个时候都是沙尘暴肆虐的时候,风里夹杂着尘土,总是大的出奇。去年的一场沙尘暴号称百年未遇,我记得那天自己站在窗口,让丫头在手机里听外面呼啸的风,丫头后来总问我北京的风大吗,我说大,一如既往的大。她说好可怕呀。我当即赋诗一首:
大风起兮云飞扬
赚得MONEY兮归故乡
安得美女兮在身旁
丫头呸一声,问美女是谁呀。我说当然就是我最爱的丫头了,修改一下这句话,安得丫头兮在身旁。丫头说那还差不多,在电话里发送给我幸福的一啵。
四十二
白露发来了一封邮件,说刘越争取到了那个德国分公司的经理职位,结果就在去德国上任的途中,飞机失事,机上无一人生还。
我不知道该哭还是该笑。刘越费尽心计,把我挤出了公司,顶替了我的职位;假装好人的诱使我以为是被白露出卖;然后又挤掉了白露,为他谋了那个据说是肥差的德国分公司经理。可是当他的魂魄在天空中烟消云散的时候,是不是会突然意识到所有的这一切都已经毫
无意义,对于逝者而言。
也或者,他仍然在想,要是不坐那个航班就好了?而这些将永远没有答案。
这个世界一如既往地忙忙碌碌,没有人能停下脚步。悲欢离合仍在上演,勾心斗角依然继续。我又一次想到了死亡这个话题,想到了冷须拂然的爷爷,在他参透生死的瞬间,他一定发出了一声关于生命的沉重叹息,只是懵懂的我们,一直都没听到罢了。
在这一刻我忽然有一种心痛,不禁想,对于活着的人而言,还有什么是不可原谅的?我忽然想如果我再次见到曾经和我有过节的人,我一定要和他们微笑着握手,所有的新伤旧恨都不复再提,这样,这个世界也许将更多一些美好。
仓皇而混乱的三月份一如既往。我一路跌跌撞撞地走着,在事业与爱情的交替出现中生活,磕碰磕碰,上蹿下跳,永无宁日。我想生命就在于折腾吧,什么时候折腾不动了,闭上眼睛的时候想想,这一生就这么被折腾完了,也许会有一些人会说起过他们的生活中有这么一个人,也或许很快我将被所有的人忘却,但那都已经不再重要。折腾了,觉得值,那就够了。
老谋的离开无疑对我是当头一棒,但我什么都没有说。那位前辈的话言犹在耳,如同一杯尚有微温的隔夜茶。茶还未凉,喝茶的人却已经早早离开,只有手边残存的温热提醒着你,昨夜你还有一个同伴,你们曾在一切谈论青春和理想,你们曾经写下年轻的诗篇,你们,还曾天真地想着为了一个梦而追逐一生……
但这一切都已经轰然改变,想像着老谋在出门一刹那的犹豫,我在对青春的怀念中黯然神伤。“命运将它装订得极为拙劣/含着泪/我一读再读/却不得不承认/青春是一本太仓促的书……”是的,我们的青春已经远去,我们的路从此殊途,但永远无法同归。
那两个小姑娘说一天她们去万通买衣服,碰见老谋和另外一个女孩了,好像是老谋的女朋友阿文,说他们正在买衣服,据说在筹划结婚。一个小姑娘很夸张地说,也忒快了吧。我笑了笑,心里明白是怎么回事。阿文今年毕业,尽管他们在北京一无所有,甚至连方向都搞不清楚,但他们现在结婚,到时候可以在找工作及进京的户口问题上带来一些便利。
很多事情不能看得太清楚,如果你懵懂无知,也许会有一些简单的快乐,可是如果你看清楚了,就永远也无法快乐。“眼睛长在我巍峨的头颅上,竟是我美的惟一缺憾。”拨开云雾,我忽然间觉得这个世界是如此的陌生,曾经你所熟悉的人和事,在一夕之间荡然无存。伸出手去不知道还有什么可以抓在手里,还有什么会让你怦然心动,热泪盈眶?
但我什么也没说,我笑着对那俩小姑娘说是吗,心里已经想好了,在他们结婚的时候如果通知我,我会微笑着盛装出席,敬上1000块钱的大礼,然后说一些诸如白头偕老之类祝福的话语。所谓酒肉朋友的意义也许就在于此。透过想像看本质,看清楚了就该笑着举杯,就该祝福他们,并将酒喝的一干二净。你们的友谊就像杯中酒,只存在于觥筹交错的那一瞬间,酒喝完了便如同狗屎,什么也不是。是的,什么也不是。什么有酒同喝,有肉同吃的梁山革命感情,都他妈的是青春时代拉的一泡屎,早已经被岁月风干,只有一些可笑的回忆还残存于心头,让人一想起来欲哭无泪。
老谋的离去让我再一次觉得自己一无所有,除了爱情。但爱情似乎也并没有给我一种安全感,我情不自禁地想到,自己对杜若的背弃,会不会有一天将同样降临到我的头上?那俩小姑娘有天吃饭的时候,跟我开玩笑地说,王总啊,你可要小心了,情场得意职场也会得意,但如果职场失意,情场通常会失意。并说这是无数前辈的经验之谈。
她们叫我赶紧把丫头带到北京来,说小女孩容易变。我嘿嘿笑着,说你们的爱情经验还很丰富啊,一个说那是,我都谈过18次恋爱了,号称恋爱专家,王总以后有什么恋爱方面的问题,我免费为你咨询。我大笑着说一定,心里想谈这么多恋爱,不知道让多少男人睡过了。忍不住看了看那个小姑娘的脸,依然是那么楚楚动人,细嫩可鉴。
俩小姑娘的话让我心神不宁,总有一种预感,似乎丫头有一天会离开我。有时候一想到这个问题的时候我马上焦灼不安,无法安心工作,忍不住会给丫头打电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