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是贾政-第12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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生气伤心,还要有些才情,能陪着林姑娘吟诗作对。这还只是些紧要的,还有许多不紧要的条件呢!”
宝玉听了,在心里想了一遍,倒把脸涨红了。
贾政见了,冷笑道:“快止了你那些无法无天的想头罢!我来问你,你自己挣下了几个钱呢?这阖府都是大老爷的,将来哪日里分了家咱们也得不来一半儿,再你上头还有珠儿呢,这么盘算下来,你得几个钱?你每天吃穿用度要多少银子,只怕你还不知道罢?就算不分家,你如今也不过是仗着老太太疼你,才这样快活,哪日里上头没人宠着你了,你才知道好呢!你去问问你屋里的丫鬟一个月拿几个钱?你去看看你用的糊窗户的纱外头又卖多少价?再看看你那小铺子一日里进账多少?离了我们,只怕你一日也活不下去!”
宝玉听了呆住,道:“哪里会短了我们用的?”
贾政被他气的就要发作,好容易忍下来,道:“你是天王老子呢?个个都要供着你!这家里吃闲饭的不就你了?你琳大哥哥每月里有俸禄,铺子庄子里每年也有些收益,你琏二哥哥也不必说,你珠大哥哥如今虽还未入仕,可每月里也还能领些钱米,又于你琏二哥哥处有些分红。人家各个都能养活自己这一家子人,你呢?难不成还要老太太养你一辈子不成?你又不是屋里的猫儿狗儿的,全靠了人喂,你知不知羞?”
又见他转不过弯来,只好说道:“你先回罢。自个儿好好想想。”
这里教训了宝玉,那边贾琏又来求见,贾政奇了,问道:“这早晚了,还过来做什么?”忙命进来,贾琏上前请了安,又问:“宝兄弟呢?”
贾政道:“今日里同林姑娘伴了嘴,心里不痛快,我见了也烦,打发他回去歇着了。”
贾琏笑道:“就是牙齿也有碰着嘴巴的时候呢,老爷不必忧心,过两日必就自己好了。”
贾政道:“谁说不是呢,依着我也不理他的,只是连累了老太太忧心,我才说他两句。”又见贾琏似是有什么话不好说,便问:“你这是有什么事?”
贾琏上前两步道:“原我不该来说的,只是凤哥儿呆在家里实在烦闷,求了我半天,我也没法子,这才来请老爷拿个主意。”又停了一停,才道:“因我是个男人,总掺和胭脂香粉生意也不像什么样子,凤哥儿老爷也知道的,说她精明强干也不为过,再她在家整日里闲着也闲出事来,我便想——”
贾政摆手道:“我知你的意思。这没什么,只她安安分分做生意,不弄些有的没的,我也没什么好说。”
贾琏忙跪下磕了几个头,道:“她必是改了的。”又同贾政说了些话,这才辞去。
自此,林家出人,宝玉出点子,王熙凤管人情来往约束下人,这门女人生意竟教他们做的蒸蒸日上,不在话下。
这些年贾琳圣恩颇重,如今已是天子近臣,为南书房翰林,然贾府上下如今也就他还算得官场中人,到底人丁单薄了些。贾珠连下了两次场都没中,贾政便命他这次恩科再不中便不许考,家里给他谋个缺。偏这次贾珠就中了,虽是末流,到底也是个进士了,自然喜不自胜,又正好工部出缺,贾府上下活动了一番,把贾珠安置进去做了个九品主事,命他好生习学,只等将来贾政乞休,再谋升迁。
这日里贾政正同贾珠说话,叮嘱他各色事项,忽听人来报说“忠顺亲王府来人。”惊了一惊,这位亲王行事嚣张无忌,贾政向来见了他也要绕道走的,如何寻上门来?
忙请了进来一问,竟然是宝玉的首尾!打发人叫了宝玉来,料理完此事,又命贾珠好生给他讲了一番官场中话,吓唬了他一阵,才放他走。又正好有一户人家败落,他们家女孩儿都拉了在外头发卖,贾政忙命贾珠带了宝玉去看,又赚了他一包眼泪回来。
宝玉在女人事体上真正精通,如今铺子里竟有了十几种色的胭脂,也有粉状也有膏状,还有染指甲的浆液、洗头膏、头油香脂之类,俱是旁人没有的新鲜玩意,又做的精致漂亮,京里的夫人小姐没有不爱的。凤姐就起了心思要进上,做内务府的生意,差了贾琏来与贾政一说,贾政便道:“进上不如卖到别处去呢,横竖用的都是家生子儿,再不就是签了死契的,走不到哪里去。内务府的水深着呢,如今咱们家好着自然是好,哪天圣眷不在,这就也是个事儿了。”
贾琏也说:“原是她们王家做惯了上头的生意,她才生出这个想法儿来。我也觉着不好,万一有个什么疏失,就是抄家杀头的大罪。”
贾政便说:“你能这么想,自是更好。凤姐这想头原也没错,只是咱们这时候还是小心些好,你也把外头事说给她听听,教她明白些形势,自然就好了。她就吃亏在不读书上头了,你们家大姐儿也要发蒙了,你要教她跟着学学。”
贾琏忙道:“这可不成,她不识字还这样儿呢,若在懂得多些,我越发不知该往哪儿去了!”
贾政笑骂道:“你倒还好意思!这事就这么定了,你先去罢。”
忠仆
林家有个媳妇子,因她嫁了夏贵,人都叫她夏家的,她老子男人都是林府的管事,俱是忠厚之人,故她们一大家子都随了林黛玉上京,她自己在林家时伺候过黛玉,如今妹子也是黛玉身边得力的大丫鬟,故也常来拜见。这日里她见天气好,又有多日不曾进去给黛玉请安,便把先前做好的一双鞋包好,往黛玉处来。
行到院子里,见许多个小丫鬟混在一起踢毽子,便问:“姑娘在么?”
有个认得她的小丫鬟便迎上了,行了礼,道:“夏嫂子好,姑娘去了三姑娘那儿,青萝姐姐在里头呢!”又引着她进屋。
掀了帘子进屋,见她妹子青萝正守着个银吊子,便笑问:“这是在熬什么哪?”
青萝起来给她见了礼,笑说:“是舅老爷给的燕窝,教姑娘每日里吃上一盅,养身的。”
夏家因问道:“怎的还要劳动你们?教厨子做好了送来不就完了?”
青萝冷笑一声道:“快别提了,就这还嫌咱们劳烦了她们呢!因姑娘身子不好,每日早晨额外要一盅酸奶子,午时一盅汤,前些个日子因她们送的晚了,雪雁去厨下催了催,就是一场口角。她又不是个晓事的,回来又在姑娘面前说了些胡话,倒惹得姑娘伤心了半日,还是宝二爷来了才好的。偏又没有为着这些小事惊动舅老爷的道理!也只白忍着罢了。”又指着燕窝道,“再者,这样精贵玩意,白白教她们墨了去,不是可惜?且做的淡了姑娘又不爱吃,甜了又嫌腻,她们厨子哪里有我们经心?”
夏家的笑道:“我当什么大事!厨下的婆子们本来就是嘴碎,唠叨两句也就完了,哪里就真的敢慢待咱们姑娘了?也就雪雁——她就是个一点就着的炮仗,才跟她们闹了起来。你看罢,回头必是要来赔礼的。”又拿出那双鞋,道:“我素日里闲着无事,也给姑娘做了双鞋,你瞧瞧好不好。”
青萝接过去一看,笑道:“怪道姑娘爱用姐姐的活计,绣活鲜亮不说,配色也雅致,咱俩一个妈生的,怎么我就没有这样一双巧手?”说着又去扯她姐姐的手来瞧,夏家的笑着拍了她两下:“扯你娘的臊!教人听了,当咱们多猖狂呢!”二人正说笑着,听得外头说:“姑娘回来啦!”忙立起身来,迎上去伺候黛玉。
黛玉见了夏家的,含笑问道:“夏嫂子今日怎么得空往里头来?”
夏家的忙上去行礼问安,道:“也有日子没见着姑娘了,给姑娘做了双鞋,才偷空给姑娘送来。不知这些日子姑娘吃的可好?睡的可好?我们阖家都记挂着姑娘,只他们不能来给姑娘请安,就我替他们一并磕了头了。”又说:“姑娘这季的新衣裳也该做了,就不知姑娘喜欢什么料子什么花样儿,我原估摸着选了几样,又怕姑娘不喜欢,还请姑娘示下。”
黛玉道:“一切都好,也问林管事好。你们打量着做几件罢,我也不怎么见外客,也不紧衣裳穿。”又问些外头的杂事,二人正说话间,又听得外头报:“宝二爷来了!”
夏家的忙起身立在一边,宝玉大跨步进来,扫了她一眼,问道:“这又是哪里的?”
她忙上来请安,青萝又回了话,夏家的又寻了个由头辞了去。黛玉打发青萝去倒茶,这才问宝玉:“你这又是跟哪里的闲人生了气,到我这儿来了?”
原来如今宝玉正学着做文章,昨日里做了一篇,学里的盛先生看了,说他不肯用心,打了几下手心,他皮肉娇嫩,回来时便肿的老高,又在众人面前失了脸面,心里便有些郁结,偏小厮又笨手笨脚,药也上不好,气的他笼了药来寻袭人晴雯,好容易上好了药,晴雯伺候他换衣裳,又把扇子给跌了,宝玉气大,说了她两句,谁知她竟顶上嘴了,两人吵了几句,那边袭人来劝架,晴雯也连袭人一并骂上了,宝玉烦极了,便弃了她们,往黛玉这儿来。偏听黛玉这一问,又想,若教林妹妹知道我挨了打,又要伤心落泪,更不好了。便欲拿话支吾过去,道:“快别提了!晴雯这个丫头,原我瞧着也还好,如今越发牙尖嘴利起来,一句重话儿也说不得,倒要造我的反了!袭人跟她又不对付,两个人整日里斗得乌鸡眼似的,好没意思!”
黛玉听了,抿嘴一笑,道:“她们口角,又干你什么事儿呢?过一会子就好了!”又说:“今日我们姐妹们商量着,要起个诗社玩呢!”又把贾瑗写的帖子给宝玉瞧。
宝玉看完,笑道:“三妹妹真正高雅!”又问:“可商定了什么日子?也好算上我一个!”
黛玉道:“放心罢,宝姐姐一早惦记着你呢,一来便说定在初一十五,只若大家兴头起了,也就兴一社,便不算上你了。”
因宝玉进学,一月歇两日,就在初一十五,故他听了,知是黛玉促狭,拿眼睛看着她,也不言语,直瞧着黛玉红了脸,才说:“既是起社,那必要取些银两给厨下置办些吃的喝的,又有别的零零总总的花费,是从宫中出呢,还是各自做东道?”
黛玉道:“我们今日也算是一社了,也没费什么。明日里史大妹妹做东,吃蟹赏花,又算一社。”
宝玉叹道:“这期我又凑不上了。今晚上还要做文章,真真烦人!”二人又说了会子话,又陪着黛玉吃了些汤,才去寻程日兴。
没几日,刘姥姥因上回贾府助了些银两,她心里感念恩情,这时候收了些新鲜瓜果,送了来贾府,贾母听说了,便说要留她说话儿。这刘姥姥又知情识趣,口齿伶俐,倒投了贾母的缘,便留了她住,又请她一同游园赏景。这贾府的园子虽不比郊外那个庄园大,却也有些好景致,众人乐了一日,又留着刘姥姥住了一日,才打发她走。
贾母因玩起了性子,刘姥姥走后没几日,又要带着姑娘们去庄子上,又命贾璐宝玉二人协作,画个游园图来。贾宝玉自然无什么不可,他那儿颜料画笔又都是齐全的,便先命人照着盖园子的图样把稿子立好再论。
这日里凤姐生日,贾母起头,众人凑了份子给她做生日,凤姐多吃了两盅,便要家去歇歇,平儿留心见她下了席,便也忙跟了上去服侍。因凤姐不见紫灵,便问她:“紫灵那个小贱蹄子呢?”
平儿道:“她这几日身上不好,出了份子,人却没来。”
王熙凤冷哼一声,道:“不来我也舒心,我瞧着她那浪样儿倒闹心!”平儿笑笑,不肯言语。
妻妾
二人行来,才至廊上,凤姐眼尖,瞧见个丫鬟鬼鬼祟祟的,喝住了拷问一番,才知贾琏十有八九正与紫灵鬼混,气的半死,骂平儿道:“蠢的没边儿了!”再往家走,院子门又有个望风的丫鬟,教凤姐逮住甩了一巴掌,再行至窗前,听得里头紫灵道:“二爷快起身收拾罢,回头教二奶奶瞧着,又是我们的不是了。”
贾琏道:“怕他做什么?待我性子起来,把那醋坛子砸个稀巴烂才好呢!从没见她这样爱醋的,别说你,就是平儿,我一年里也难碰着一两回!平儿心里都一肚子委屈不敢说。”
紫灵便道:“平姐姐性子真是温柔和平,比二奶奶都强上几分。”
那边凤姐听了,气的半死,又酒意上涌,先把平儿打了几下,又一脚踢开门进去,拿住紫灵便扇了两巴掌,道:“你个下作娼妇,好好的爷们儿都教你勾坏了!”紫灵唬的浑身发软,忙跪下磕头,道:“奶奶饶了我,饶了我罢!”平儿也扑上去打她:“平白儿又牵扯上我做什么!”紫灵惧凤姐,却不惧平儿的,二人厮打扭扯起来。
贾琏见闹做一团,大喝道:“打什么闹什么!一个个街上泼妇似的,像什么样子!”
凤姐一头撞到他怀里,哭道:“你们做这样下作事体,也就蒙我罢了,真是一点脸面不要,不如撕掳开来,死了干净!”
贾琏听了,酒意上头,狠狠推她一把道:“闹罢,闹罢,闹起来谁脸上好看!”凤姐先是酒意上头,不管不顾闹了一场,如今已是有些悔了,坐在地上,不住的抹眼泪,贾琏见她这样柔弱,又心疼起来,狠狠瞪紫灵一眼,道:“还不快滚起来服侍你奶奶?”
紫灵忙爬起来要去扶凤姐,凤姐一掌拍开,贾琏脸上下不来,又要发作,平儿赶紧的扯着紫灵出去,贾琏见人都走干净了,这才蹲□,低声下气道:“凤儿,这还不起了来呢?等会子人都来了,多不好看。”
凤姐越发拿起乔来,扭身一动,道:“横竖我是不要脸的了,老太太给我做脸,这样热热闹闹请了人来,谁知我却连自己家都没料理明白!你也要脸不成?白日里就拉着通房进屋,这满府里,除了我这个傻的痴的,哪个还不晓得呢?”又低低的哭。
凤姐素来强硬惯了,今日里一哭,眼睛红红,倒还添了几分可爱,贾琏见了,心越发软了,哄了半日,又立誓今后如何如何,凤姐见好就收,二人复又好了。外头杜萱等又来了,要请凤姐回去坐席,贾琏忙忙的帮着凤姐净了脸,上了脂粉描了眉,又因杜萱是瞒不过的,又求着杜萱帮着遮掩一番,杜萱因笑道:“我哪里是胡说的人?只是二爷也太胡闹,这样的好日子,还要惹了凤姐儿不高兴,娶了这样好媳妇,模样儿好性子又爽利,哪里辱没了你不成?教老爷知道,不上板子打你?”
贾琏赔笑作揖,道:“嫂子说的很是,我已知道错了。不过今日里吃多了些,这才昏了头,跟她伴了几句嘴,嫂子千万替我遮掩几句!”
杜萱这才罢了,又替凤姐理了理头发,温言道:“好啦,这样好日子,天大的事儿也不该闹出来,不然惹了老太太不高兴,不是我们不孝?琏哥儿也是个好的了,素日里你说什么他不依呢?两口子和和乐乐过日子,不比什么都强?”凤姐不肯言语,杜萱见她面上的神情带出了些不好意思,也就不说下去,扶她起来,又理了理衣裳,二人手扶着手出来,又见平儿形容狼狈,便骂身边的大丫头秋桐:“还不快去服侍平姑娘?”便携了凤姐回席。
秋桐忙拉了平儿去整理,秋桐见平儿哭的哽咽难言,又不知首尾,也只好胡乱劝道:“快别哭了罢,二奶奶二爷素日里如何待你,你心里还不明白?二奶奶心里委屈,不过拿你出口子气,又算得什么?她心里这时候未尝不是悔的,只是她是奶奶,哪里拉的下脸来问你?你这时候只哭哭啼啼,蓬头垢面的,她回来瞧见,只当你认真跟她生气,不是又没意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