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是贾政-第15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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却说今年里贾母八旬大庆,宴席自七月二十八摆到八月初五,二十八日里请的是皇亲王公等身份贵重之人,南北王妃等都来了。因太妃问及宝玉及众小姐,贾母便笑道:“宝玉如今成了亲,已不好叫他见女客了,故未命他来见。他们姐妹们性情腼腆,上不得大台面,倒叫你们笑话,就让在里头看戏呢。”
南安太妃便请贾府的姑娘来见,又问宝玉娶的谁家姑娘,贾母道:“是我亲外孙女儿林氏。”便命黛玉上前拜见,众人夸赞一番不提。
却说贾玮贾瑗等出来拜见后,别人还尚可,冯唐之母冯夫人却动了些心思。原来她孙子冯紫英新丧了妻,正待续娶,因她前个孙媳性子太刚强,冯紫英便不喜欢,整日里在外头胡闹,这次便欲寻个性情柔和些的,她早也见过贾玮,素喜她言语安静,性情柔顺,便起了心要说这门亲事。
回去便遣人来说亲,贾母本不肯依,嫌冯紫英年纪大了些,又死了老婆的,谁知另有一个孙家的来求,贾母听人道他性情凶恶,好打骂下人,自然更是不肯,听得贾赦有许他之意,忙打发人去说要定给冯家。贾赦得了贾母的话,自然不敢不从,打发了孙家下人走,又去找贾政借了两千两银,补上孙家的亏空。原来当日里贾赦相中了一篇颜真卿真迹,一时手头不趁,短了两千两银,又等不及打发人回来取,正巧见着这孙绍祖,便问他借了,原贾赦见他来求娶迎春,便想借此勾了这笔账,偏贾母已先许了冯家,只得再拿出银两,还了他账。
发嫁
因甄家在金陵,薛姨妈替柳湘莲操持了婚事,便欲回金陵发嫁薛宝钗。这日里便来贾府辞行,贾母因不见宝钗,便问道:“怎么宝姑娘没来?方才黛玉儿还念叨她呢,虽说是定了亲的人,可咱们自家亲戚,也不该避讳才是。后头的姐姐妹妹,都极是挂念她。”
薛姨妈忙道:“原不是为了避讳这个。是她这几日身上不好,正吃着药呢。只是这婚期是早定下的,再拖不得了,也只好这时候上路。给姐妹们的礼,可也是她亲手打点的。”
贾母点头道:“她素来是个有心的。我们家这些姐妹,连黛玉儿,也是及不上她的。生的样子又好、性情又好,最难得是还读书识字,我原就说她是个有造化的,可不是?若我还有个差不多的孙儿,早就抢着定下了!白白便宜了他们甄家!”
众人都笑了,凤姐因道:“别说老祖宗了,就是我,若有个那么大的儿子,也要抢了薛姑娘家来呢!”
薛姨妈便道:“这话可是不敢当,不说别人,只黛玉儿,就不比她差的。如今跟了宝玉,真是亲上做亲,不能再好了。”又对黛玉道:“你薛姐姐去了金陵,旁的不论,心上最记挂就是你了。你也好歹体谅她的心,常有书信来往才是。”黛玉听了,眼中含泪,道:“我原当宝姐姐亲姐姐一般亲近,当您亲妈一般孝顺的。”
薛姨妈揽住她,搂在怀里,道:“好孩子。”
这边凤姐忙去拉了黛玉,对薛姨妈道:“好啦,好啦,谁不知道咱们家宝二奶奶性子最真,你说的两句,就能把她惹哭啦?待会儿宝玉回来,见二奶奶这样,只当是姨妈欺负了她,可不要杀上门去!”一席话说的众人都笑了,黛玉羞窘,帕子一挥,道:“琏二嫂子也别说旁人,我瞧琏二哥哥,才是第一等的会疼人!只别惹恼了我,不然说出来,教你个凤辣子也羞一羞!”
凤姐听这话似有公案,忙遮掩了过去,贾母又问薛姨妈走什么路,路上行几日,嫁妆也打点好了没,等等。又给了些首饰与宝钗添妆,她们姐妹也都送了些玩意,独黛玉给的是金累丝攒珠的一套首饰,华贵非常,薛姨妈见了,又搂着黛玉说了几句,才罢。
送走了薛家,贾府也送了贾玮出阁,冯家原是世交,两家素有来往,冯紫英也跟贾府众人熟的,故没什么话说。却说二人成亲之后,贾玮是个最随遇而安的,仍是安分温柔,每日里除掉侍奉婆母,就是在自己屋里看书打谱,万事不出头,倒得了一片赞誉,她婆婆镇日里把她带在身边,教给她家务事,她虽性子绵软,诸事却也还学过的,只狠不下心来,于内宅妇人,这也算不得什么毛病,她婆婆反倒更疼爱她了。
宝玉自成婚后,便不去家学,只自己在家随着黛玉读书写诗,贾政也不管他,只把林家的家财交给了黛玉,又同贾珠的分例一般,把宝玉该得的铺子给了他,原贾母还要拦着,要亲自给他料理,贾政便道:“难不成老太太还能替他看管一辈子不成?不如趁着这会儿,教着他上了手,往后也算有靠了。”
贾母便道:“大家公子,原就不该摆弄这些的。不懂也没什么!”然自想了一会子,到底还是命人唤了宝玉来,交代妥帖。
贾政见贾母与宝玉还有半天话说,便告退出来,去王夫人处坐坐。然行至廊下,听得里头静悄悄的,似是有些不对,便放轻了脚步,不许丫鬟通报,悄悄的走进去,见王夫人坐在正首,绷着一张脸,几子上摆着什么东西,下头立着两个女人,屏气凝神,无人作响。
贾政这才咳嗽一声,吓了众人一跳,王夫人这时才瞧见贾政,忙迎上前来道:“老爷怎么这会子来了?”
贾政冷眼瞧过去,见一个媳妇子欲上前笼了那个玩意,便“哼”了一声,那媳妇子便停住不敢动了,贾政也不理会王夫人,径直上前坐下,对那两个女人道:“出去!”那二人行了礼便悄悄退下。王夫人见瞒不过去,拿起那个玩意递给贾政,贾政接过来一瞧,是个什锦春意香囊,上头绣着些不堪入目的图像,看了一看,便丢在一边,问道:“是哪里来的?”
王夫人眼中含泪,道:“大太太的人,在咱们这边儿拾到的,谴了人送来。”
贾政便道:“这样粗糙玩意,必不是主子们的。或许就是这院子里走动的媳妇子什么丢下的,或是大了的丫鬟跟外头私相授受得了来的,也未可知。我原就说,丫鬟们大了就该放出去,白留在家里做什么?她们到了年纪,心思也浮动,一时不防,倒教她们带坏了小姐!”
王夫人便道:“先头她们还说,趁着晚上,老太太歇了,又锁了内宅,抄拣一番,横竖有这个的,必不止这一个。”
贾政怒道:“你怎么这样糊涂?这样吵吵嚷嚷一件事,难道瞒得住?婆子们出去外头嚼舌,外人听了,还当咱们内帷不禁,坏了姑娘们的名头!你先把府里年纪大了的丫鬟安置好了,先头二姑娘出阁,不是还有丫鬟没跟了去的?二姑娘养在老太太跟前,她身边的人,大太太要打发,也不好开口,你去老太太面前递个话儿,她自然承你的情。你又不管家,大太太送了这东西来,你只说任凭她做主,不就完了?强要出头,你能得什么好?”
王夫人呐呐不敢言,贾政又问她谁出的主意要抄家,王夫人忙推到那些媳妇子身上,贾政又说她:“你就是耳根子软!听了那些小人挑唆,就生出些事来。你还不知道她们?得了什么事,恨不得闹大了,好教她出头长脸!往后你也多存个心眼,别老教她们牵着鼻子走,若有什么,还是多问问凤姐,她虽是你侄女,却比你明白多了!”
二人这边正说着话,忽然外头有人来回说:“十五爷府里打发人来报信儿,咱们家大姑奶奶早产,得了个哥儿!”王夫人听的此话,一下子站起来,问道:“可听真切了?”
那小丫鬟道:“不敢糊弄太太。外头人还等着老爷回话呢。”王夫人忙命看赏,贾政便换了衣裳出来见人。原来还是上回那个高太监,他一见贾政出来,忙笑容满面的迎上来,打千儿道:“恭喜老世翁,贺喜老世翁!”贾政忙亲扶起他,满口道:“不敢,不敢!”
又请他坐下喝茶,问些贾琦的近况,那高太监是知无不答,答无不尽,贾政自此忖度着贾琦当还算得宠,又命人封了一千两银来,这高太监忙忙推拒了,直道:“若教我们爷知道了,可不打折了我的腿!”又见贾政盛情,便从中取了一锭银子,道:“这便算是老世翁的心意了!”又辞去,贾政直送出了大门,才回。
悍妇
没几日,王夫人去了皇子府为亲外孙上洗三,回来便对贾政道:“可怜我的琦儿,竟遇上那么个夜叉!”
贾政奇道:“这可怎么说?”
王夫人哭诉了半日,贾政方明白,原来这十五王妃,竟是个醋坛子!自她进门后,便守着十五皇子不许进别人的房,对着已有一女的贾琦更是横挑眉毛竖挑眼,从没好脸色的。十五皇子虽不喜她,无奈她出身高贵,岳家势大,十五皇子母家卑微,又跟五皇子亲,涉及朝堂之事,只好忍耐些。故她嫁进来数年,肚皮不见动静,贾琦却又怀上了一个,更是嫉恨,这才闹的贾琦早产。
贾政听明白此事后,掐指一算,今上千秋已有六十好几,便低声道:“安心罢,你也教姑娘安安心,只熬过这两年就好了。”
王夫人只不住的抹泪,道:“也不知这哥儿养不养的大!谁知她还有什么下作手段来!”
贾政便说:“我听你说那人,倒是个好对付的,事事都在面上,这次她做出这样事来,谁不知道呢?若哥儿有了什么不好,第一个就要疑她!她难不成还敢担上谋害皇家子嗣的名声不成?那便是十五爷容得下她,宫里也容不下她!”
王夫人这才渐渐停了,又急急忙忙要去找些好药材给贾琦送去,贾政也就由着她,复又叮嘱她,不许在外人面前露了口风,议论王妃的不是,连娘家人面前也不许说,王夫人应了。又给了她一包宫燕,命一起送了去。
打点完给贾琦的东西,贾政瞧着天色也不早了,便说在王夫人处用饭,不多时,又有人来送来几道菜,道是宝二奶奶亲自下厨做了孝敬老太太、太太的,王夫人先尝了,神色淡淡的,道:“难为她了。二奶奶身子弱,你们也该拦着些才是。”
那丫头是个机灵的,忙跪下说:“我们原拦了的,只是二奶奶一片孝心,倒还说我们的不是。”
王夫人还欲问,贾政却尝了一口黛玉送来的鱼,道:“果然鲜美。黛玉就是孝顺,又乖巧,强出宝玉许多。虽是咱们跟前儿长大的,也不肯缺了礼数。”
王夫人忙道:“原是老太太教的好。”
贾政点头道:“很是。”又对那小丫鬟说:“你回去给二奶奶说,既她身子不好,这些虚礼也就别讲究了,若她欢喜的时候做两道菜,只当闲暇时打发光阴,舅舅舅妈怎么都喜欢,若是为了这些有的没的,折腾自个儿,再好的东西我们也吃不下。”那小丫鬟复命去了。贾政又对王夫人道:“黛玉就是心思重了,才身子不好。”
王夫人笑道:“如今瞧着,倒比先前好了。”
贾政点头,又低声道:“她爹妈都不在,也就咱们了,你就多想想琦儿,也多疼她些。从前那些,忘了就忘了罢。”
王夫人听了,又要拿帕子抹泪,又见伺候的人多,到底还是逼回去了,贾政又给她夹了一筷子鱼,她低头吃了,趁机把眼给擦了擦。
闲来光阴易过,看看又是数月,贾政这日正领着贾兰贾芝看宝玉的画儿,忽听的有人来回:“后头二太太请老爷。”贾政也不知何事,就命先将贾兰贾芝送回,自领着宝玉去了王夫人处。宝玉上前请了安,见王夫人神色不好,也不敢胡闹,悄悄立在一边,贾政接了王夫人手中信件,打发了下人出去,才道:“送信的人哪?”
王夫人道:“在外头候着呢。我妹子也慌了,没个主意。”
贾政道:“这事我原也恍惚听着了些风声,为了江南贪污案,上头谴了两个皇子去苏杭一带办差。我原说跟咱们不相干的,怎的就到了他们家头上呢?可怜宝姑娘,才进门几日,就遇着这样事!”
王夫人垂泪道:“真是前世做的孽!只怕过几日甄家还有人来呢!”
贾政道:“有薛姨妈一家在,若有什么东西要藏,也不该送了咱们这儿来。若她们家有人来,你只大大方方在外头接见了,便也没什么事。咱们从前是旧交,若这时候断的干净了,竟叫人寒心。他们家甄宝玉身上有功名,年纪又还小,不会有什么所碍的。”
王夫人道:“也该跟老太太说一声。”
贾政道:“老太太年轻时候跟甄家老太太还常来常往,如今上了年纪,心里更念旧情,她又素来爱宝姑娘,你一时去说了,恐她心里不自在。你先去给凤姐、黛玉儿说,教她们小心些慢慢儿的透给老太太知道。”王夫人应了,贾政又见宝玉在旁呆呆的,因道:“傻了不成!”
宝玉先头听见抄家,就已是傻了,这时候贾政喝醒他,便忙问道:“缘何抄了家哪?上回来,还跟咱们家一般光景。”
贾政冷笑道:“所以人都说你傻。你只看着现下光景好,就以为日子能长远了?甄家当日富贵,靠的是圣眷,如今上头不喜欢了,君要臣死,甄家又能如何?”
又道:“你今日里瞧着甄家,未知不是咱们家的将来呢!他们家做过的,咱们家未尝不曾做过,当时不过小事,如今对起景儿来,就都是大罪过!你当你哥哥们累死累活在朝里是为了什么哪?荣华富贵?可笑!若能像你这个废物点心一般天天在家吃喝玩乐,悲春伤秋,谁不喜欢!可若都跟你一般,咱们家,早该败了!你还每日里鱼翅燕窝,到时只怕一碗白粥你都要分三顿!”
王夫人见贾政越说越气,忙打圆场道:“宝玉如今也出息许多,来年再下场,中了也未可知。”
贾政冷哼一声,道:“还是别中了的好!如今在家混着,也就在亲戚间丢丢人,若教他中了,不是要天下人都来瞧瞧,咱们家养的好混账!”
宝玉一动也不敢动,忽听的外头有人回说:“老太太打发了人来请二爷,有要紧的事儿说!”偷偷抬眼望了一眼贾政,见他挥手,如蒙大赦,一溜烟儿的跑了。
贾政见了,又气又笑,道:“真是!正紧说上他两句,就成了这个怪模样!”王夫人忙上来奉茶,道:“老爷每每教训他,他虽顽劣,倒也还听得进去。”贾政道:“我也知他如今肯听些话,可实在太不成器!我瞧着就心头火气!”王夫人又抚慰他一番不提。
次日里收到贾珠来信,道李纨有孕,贾政王夫人俱十分欣喜,去了一封长信叮嘱各色事项,又送了许多药材衣料等去。
宝钗
却说押解甄家罪犯的队伍尚未进京,他家先遣来的家仆便已入京,到各家亲朋投贴拜访,偏贾府里贾政领着宝玉等奉贾母出京游园去了,贾赦中秋那日伤了腿,在床上躺着,不见外客,贾琳又因公务繁忙,留宿官中,贾府阖府竟只有些妇孺,甄府来人见过几位夫人,便还往他们姑爷们府上去了。
贾政等在外头住了半月余,甄府的处置已然定了,才回京。甄府家财抄没充公,男人们又都革了职,好在早年置了些祭祀产业,便回乡去靠田地过活了。只甄宝玉因身上有功名,圣上又怜他年幼尚不知事,轻轻放过,不曾革去他的功名,甄家众人与薛姨妈薛蟠等商量后,命他与宝钗留在京中,跟着薛姨妈过活,待风头略过去些,再谋职。薛姨妈薛蟠等,便又回了京中。
薛姨妈安置停当,见过兄嫂,便往贾府拜访王夫人。因贾母身上不好,便不欲见了,薛姨妈与王夫人自有姐妹私房话讲,便请了黛玉等陪宝钗说话,那厢薛蟠又领着甄宝玉拜访贾赦贾政贾琏等。
却说这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