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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8章

夜照青衫冷-第8章

小说: 夜照青衫冷 字数: 每页3500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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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张臂握住了晏青衫左手,十指紧扣身体贴和,呼吸在他耳际,慢慢捂化了他身体里那根冰凉的刺,教他双肩打开明白到什么是欢爱。
渐渐滴汗的不再只是萧骋一人,两人通身濡湿彼此浸润,真正合为一体。
晏青衫体尝到快感,虽然些微短暂,但那样波浪卷来的战栗颤动了他心房,许久都不曾退却。
却原来爱里不是只有苦痛,所以才叫做欢爱。
他仰首,感觉到萧骋的欢奔腾到顶点又急速坠落,滚烫身躯覆在他背,虽然疲累至极;但手不曾松开。

就这么十指紧扣萧骋最终睡着了,埋首在他发间;连呼吸也分外温柔。
晏青衫起了身,半坐在床;看着萧骋鬓角白发。
这是个得到他几百个日夜后才第一次要他的男人,这是个被欲念炙烤失去理智时仍能顾惜他感受的男人。
被爱,原来是这种滋味。
晏青衫叹了口气,只觉得心乱如麻;要口水来压服燥意。
茶水就在丈外桌上,他下了地,抚住肿胀膝盖往前,三步路却足足走了盏茶功夫。
挨到桌边时有人伸出手来,将茶水倒了递到他手边。
“渴了你可以唤醒我。”萧骋开口,手间那盏茶被拂晓晨光映的分外澄碧:“从此咱们前事不究,我决计不会再让你吃这等苦楚。”
晏青衫不语,接过杯盏一饮而尽。

――“记住,良心是这世上最大而无当的东西。”
他想起了素心这句,觉得想起的真是适时,于是便就着晨光又牢牢念了数遍。

 
梨花雪

早起时晏青衫就被明晃晃的阳光耀了眼,锦瑟端着漱口茶盅立在床前,那眉眼绝对可以用开了花来形容。
“今儿个天可真好。”她道,服侍完晏青衫漱口又端来洗脸水盆:“满院的梨花也跟约好了似的,这会子一起全开了。”
晏青衫闲闲应了声哦,不过是一抬眼,锦瑟立马盯过来捉住他目光。
“七爷五更不到走的。”她不怀好意的一路痴笑:“说是退了朝会来宫里用膳。”
晏青衫又应了声哦,冷漠至极的语调,抬手便要她拿壶酒来。
锦瑟有些讪讪,撅着嘴去了,回转时提了只壶,里面却是三滴酒对着大半壶温水。
晏青衫尝后拿眼横她,她也回横,拿手叉腰:“大清早的喝个什么酒,你现在酒瘾是越来越大,我可不能再由着你糟蹋身子。”
晏青衫无法,只得将酒壶还她,乖乖喝了药喝汤羹,喝的肚皮溜圆,连个饱嗝也还没曾来得及打,就被她连人带被抱出了门,强按在院内一张石椅上。
石椅有些凉,锦瑟拿被角帮他垫好,接着又回身把原先酒壶拿了来。
壶还是那只高脚青白瓷壶,不过多添了些酒,现如今是二分酒八分水,能尝出些酒味了。
锦瑟抬手,给晏青衫和自己各斟了一杯,做大发慈悲状,说是赏花时可以喝些酒应景。
喝完一杯后她斜眼看枝头梨花,神情有些迷醉。
“果然是美呢。”她感慨:“七爷早起时说了,他就是看这满院的梨花像你,所以才安排的你住在乾靖宫。” 
这时恰巧有朵梨花落下,还沾着早起时露水,落在晏青衫手边,果然和他肌肤一般颜色,一般的剔透里隐隐流光。
晏青衫伸手将它拈起,看一眼后捻碎,毫不怜惜。
“可惜我不喜欢。”他低头,杯酒落肚后很快又是一杯:“不喜欢它这般干净,而且我也决计不像它,什么梨花带雨直堪怜,好笑。”
锦瑟闻言一怔,很是难得的主动沉默了,也学晏青衫一杯杯往肚里灌酒。
到第三杯时她眼神已经开始发飘,第五杯时干脆连人影子也瞧不清了,从晏青衫怀里一把抢过酒壶抱着痛喝。
“干什么不许我喝。”她大着舌头歪了头:“这酒掺了水又喝不醉,还有你为什么总是对七爷这样冷言冷语,他这样重情重义又有本事的男人,世上能有几个?”
说完趴在石桌上嚎啕大哭,无端无由的,哭了眼泪鼻涕一脸。
“你喜欢他?”晏青衫凑近,帮她将眼泪擦干,而后问了这么一句,小心翼翼不肯置信。
“不行吗?”锦瑟抬头,这会换副傻笑:“我偷偷喜欢,谁也不告诉。”
紧接着便开始打起呼噜,和她家族所有人一样,沾酒就醉醉完就睡。

“不行。”
许久过后晏青衫才回神说了这一句,在石椅上坐的久了,通身冰凉却心如火烫,烧的他连指尖也开始颤抖。
“拿琴来!”他厉声,失却一贯冷静。
宫人依言拿来长琴,顺便将睡死了的锦瑟抱回房内,晏青衫将手搁上那落满灰尘的琴弦,想弹首清平调,哪知第一个音铮铮离弦,却是个满怀怨叹的高音,如他心般滚烫翻覆,哪里有半点清平。
他怔了怔,想起个调重新来过,斜里却伸出一只手来,比他掌略微宽阔的一只温暖手掌,覆在他冰凉掌背。
“还是等你手好了再弹曲子吧,到时候我洗耳恭听。”
来人低声,嗓音宽厚温淳,正是萧骋。
晏青衫闻言将手从琴上缓缓放落,萧骋掠起衣襟,在离他一肩开外坐了,侧头看他和满院梨花。
“你知不知道梨花其实带淡淡青绿色?”萧骋开口:“落时一地雪,很美,有些象你。”
“是美。”晏青衫回话,接着就冷寂无语。
从始至终,他都学不会逢迎,仿似那比痛比死更难。
场面有些冷清,萧骋将手搁上长琴没话找话:“你居然能一只手奏曲,这等本事是什么时候学的?”
“我本来就通些音律。”晏青衫回应:“在沧州一年,闲来无事,我就试试少了只手还能不能奏曲,后来便学会了。”
言下淡淡,那平常人一生也学不会的,他一年学会了,好像是半点也不稀奇。
萧骋侧头,瞧他眼光也凝重了几分。
“看来是我太不了解你。”他感叹:“你倒说说,你还有什么技艺是我不知道的。”
“技艺?”晏青衫沉吟,头微抬有些迷茫酸怆。
就才情大过天去那又如何,他最后的凭靠却不过是一张色相。

“我会做烧饼,芝麻烧饼。不知道这算不算。”
最终他道,言语间一阵风起,满枝梨花飘摇,色衰的坠落,端的是纷纷扬扬象落下一场香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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锦瑟起床时闻到股香气,很好闻的芝麻香味,勾的她肠胃咕咕叫饿。
“怎么吃饭也不叫我。”她站起身,一路骂骂咧咧:“还有我脑壳子怎么这么疼,啊呀他奶奶的疼死了。”
骂进大厅时看见萧骋正笑盈盈望她。
“烧饼吃不吃。”他递过只手来,掌心一只黄澄澄的烧饼:“刚出炉的,又脆又香。”
锦瑟接过咬了一口,果然是酥香筋道好吃的紧。
“怎么今天厨房送烧饼来?真是不错,还有吗?”她三两下把烧饼吞了,接着又趴到桌边探头打量有没有剩。
“没了。”萧骋拍拍手间饼屑:“方才一炉子十二个都被我吃了,你想吃的话等下拨,我分两个给你,不过你现在要帮我和面。”
“和面?”锦瑟睁眼,完全的不知所谓,那厢晏青衫却已从炉子后探出头来,一迭声十万个不行。
“千万别让她和。”他摇头:“一来圣上内力充沛,和的面肯定比她有筋道,二来她有脚气,搓完脚丫子从来不洗手,活的面难免的会有股脚丫子味。”
“人家夏天才长脚气。”锦瑟叉了腰瞪眼:“再说我都是隔着袜子搓脚,哪有什么脚丫子味!”
话不曾说完萧骋已笑弯了腰,栽倒在桌边满头沾了面粉。
“那就是有股臭袜子味。”他上气不接下气,太久不曾如此快活:“的确是比脚丫子味好些。”
锦瑟气闷,撅着嘴拿眼直叉晏青衫:“你什么时候居然学会了烤烧饼,我怎么一点也不知道?”
晏青衫本来正边笑边打量炉火,闻言却一下静了。

学会做烧饼时他九岁,而那时的锦儿连路还不曾学会走,当然是不会记得。
但是他记得自己是如何蹲在路边向师傅讨教,如何在寻常炉子上开孔使炉火更均匀更旺,如何踮了脚在大灶上偷偷翻炒芝麻。
原因无他,只是因为贺兰珏总是怀念李记铺子的烧饼,而那家的大师傅却已经过世。
为他,记不清曾经多少次,那时自己的梦想就是终生立在他身后,看着他傲啸九天。
所以他去偷窥别人武功秘笈,回转时强背,因心力损伤八岁便少年吐血,原因是贺兰珏拜师不得却仰慕人家枪法。
所以他彻夜修习兵法,几乎不曾有过少年人该有的轻快时光,原因是贺兰珏曾说过,他不缺关羽却缺个诸葛亮。
所以他学会了做烧饼,芝麻烧饼,虽然学会后时局大乱,贺兰珏最终并没机会尝过。

那就当今时今日这炉火是为他而燃的吧。
晏青衫心想,在面团上刷上清油,接着又沾上芝麻将面团送了入炉,脸凑在炉口观望,被火烤的微微泛红,神态专注而满足。
萧骋在他身侧站着,只当他这一心一意都是为了自己,刹那间只觉云开雪霁,人生自此再没什么缺憾。
他上前拥住他,和他在炉前比肩,看着那炉火将面团一分分烤黄,恨不能就这么看到地老天荒去。

“我明日启程去兖州督造工事,听说兖州风景甚是秀美,你若不嫌劳顿,就和我一起吧。”
他开口,右手将晏青衫单削肩头紧扣,再不要一时一刻离分。
晏青衫还不及回应,那厢锦大嘴巴早将头凑了过来:“工事?什么工事?兖州在哪?冷不冷,我要不要带我的狐裘?”
萧骋莞尔:“工事是要在兖州建个城关,这些年我赤国内战国力耗损,总要防着邻国一些。至于狐裘嘛,我看不用带了,那边湿热的很。咱们就多做些烧饼带着,免得路上挂记却又吃不着。”
锦瑟闻言高跳八丈,赶忙扯住晏青衫衣袖央他应了。
晏青衫伸手拍她脸颊,轻轻点了点头。
“去吧。”他道:“不过我看你要学点规矩,这殿里是不是新来个宫女叫素心,我看她挺懂礼数,就把她带上,好看着管着你这野毛子。”


“我肯定见过你!”
马车上锦瑟第八百遍宣称,而且这次是在梦里,边睡边喃喃自语,确认自己肯定在哪见过素心。
萧骋出身军戎,一般远行都是骑马,这会也不例外,所以马车上清醒着的便只有晏青衫和素心。
“那日宫里教锦瑟前去求情的是你吧?”晏青衫开口,顺势喝尽了壶中最后一滴酒:“你倒也真是尽责,连句情话也探听的这般分明。”
素心垂首并不回应,只是反复打量睡梦里忽颦忽笑的锦瑟。
“公子是不是应该将事情来由告诉她。”许久后她道:“以她身份地位,也该担当些责任,总不能一直这么没心没肺吧。”
“不需要。”晏青衫回应,斩钉截铁目露寒芒:“该担当的我自会担当,一切于她无关,她只管没心没肺去,能多久便多久。谁人要擅自作主将这秘密捅破,可莫怪晏某无情。”
这话掷地有声,字句如有千斤,素心听了却只是一笑,将头高抬仍是那个莫测表情。

“她已然爱上她的七爷,怎么公子以为最终事成,她还能全身而退吗?”
她轻声,但那句反问却如芒刺贯入晏青衫胸膛,叫他几乎无力反唇。
真是宿命如此吗?他极力保全的世上最后一块清明,却原来也最终逃不过风雨敲打。
“添酒吧。”他吸口气靠上车厢,如此希望这壶中之酒真能借他一醉。
素心接过酒壶,却不曾代他添酒,而是从怀里掏出只小小瓷瓶来。
“公子嗜酒,怕是因旧创难忍和心绪难平吧。”她将瓷瓶递入晏青衫手心:“那么服这个,或者能更快奏效。”
晏青衫将那瓷瓶接过,搁在袖拢不多问一句,转头望向车外,一路端详风景后退。
很快萧骋勒住马绳,放缓速度在车外探头。
“前面就是赤隍。”他高声:“昔日燕都,风景人文都是一等的好,咱们进城后停留几日,也歇个脚赏赏风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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进入赤隍后晏青衫腿脚差不多恢复了,萧骋每日带他去个新去处,水畔竹林茶楼街角,总之是出尽百宝要他欢喜。
可以说晏青衫是一路带笑的,唇角上勾告诉众人他的确是欢喜。
第一次他颜面上现了冷色是在块开阔地前,那处空旷无垠,有小孩正乘着春风放纸鸢。
春光灿烂天明媚,可他唇角再挂不住那个弧度。
“这里是燕国旧日皇宫所在。”身侧萧骋伸手指点:“我记得这里原先飞檐层层遍镀琉璃,是个极辉煌的所在,可惜的是被静王当日一把火烧了个精光。”
“是吗?”晏青衫眯眼,也似乎在远眺那旧日容光。
“是。”萧骋感慨:“可惜的是繁华如今变了焦土。我到今天也记得它储云殿前墨色长阶,还记得我在那殿内被个白衫少年赢过,到如今也心服口服。”
“是吗?”晏青衫应,春风吹的他衣角激荡,似有无数声喟叹在其间吞吐。
“是呀。”萧骋还是感慨:“可叹我当日年少轻狂,出使时居然讥他燕国无人,结果人家一个九岁少年文采谋略就远在我之上,三局之争,我居然要他存心相让一局,才勉强保住颜面。”
晏青衫不语了,不自觉里已将身后退两步。
“后来燕国兵败后我还寻过这少年。”萧骋长叹口气:“可惜没寻到,一个大好人才,就这样白白埋没了。”
言毕他静默,静默后又详细描述那少年样貌,说是他人生的清俊,更难得是并不恃才傲物,眉眼投足里都透着和善,瞧着只觉如沐春风。
“虽说十数年过去了,可我如果再见着他,也定能一眼认出他来。”他道,自信满满,因那记忆是如此鲜明。

“回去吧,这里风大。”
片刻后他身侧晏青衫开口转身,左手抱肩似是不胜寒凉。
“天色还早呢。”萧骋抬头望天:“我们再去个地方,是处墓地。墓主便是那少年父亲,曾官拜户部尚书,是介文官,到头来竟也举剑守城,和这赤隍城一起亡了。我敬他为人,便在这处城郊代他修了墓,那地方清雅的很,也算是配的起他为人。”
“走吧。”他拢住晏青衫肩头:“那地方我记得也是遍植梨树,这会子应该是花开了,我们就权当是去赏景。”
晏青衫在他怀间静默,一路再没有任何表情。
到城郊落轿,晏青衫抬头望去,果然是梨花繁盛碧水幽幽,那座孤坟在湖岸尽头,哀哀青草上遍洒了坠枝梨花。
“雪祭亡魂。”他幽幽长叹:“果然是够清雅,不枉他一世孤高淡泊。”
叹声甚轻,除却他自己怕只有地下亡魂能够听见。
天际这刻飘来层云,日头顿时暗了,那林间缓缓渗出冷色。
“你们去吧。”晏青衫回身又入了轿:“看着要起风,我还是不去了,也免得污脏了这干净地方。”


入夜时萧骋赴宴去了,晏青衫在桌前把杯,已不知多少烧酒落了肚。
周遭静的很,锦瑟很是奇怪的早早睡了,随行负责城关工事的静王也去赴了宴,诺大的宅院里只有下人谨慎轻微的脚步声。
门角闪出个人影来,是素心挽着一只竹篮。z
“公子若想去就乘现在去吧。”她挑拣着篮中事物,里面纸烛俱全:“记住莫要流连,早去早回。”
晏青衫望旁侧锦瑟房门一眼,缓步上前将竹篮接了,眼角闪过一丝清凌的讥诮。
素心象是读懂了他那即刻闪没的眼神,猛抬头竟是有些乱了分寸。
“你……”她张嘴,第二个字出口前晏青衫早已步出房门。
他走偏门,门外果然有软轿守候,抬轿之人健步如飞,不消片刻就已到了那片梨树林。
林外月色如洗,满枝的繁花都在坟前静默。
晏青衫抬起衣袖,将碑上刻字细细擦了。
苏轻涯之墓,碑上淡淡五字,却足够他气血翻涌。
“纸钱我不烧了,怕是如今这只手不配。”他在碑前长跪:“来日我挫骨扬灰,若能将肮脏洗净,到时候再来与您长伴。”
坟前青草拂动, 一只寒鸦掠过,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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