伴君记.缘木求鱼+4番外 作者:绿意生凉(晋江vip2014-06-25正文完结)-第16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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月,裴嫊教导她这个妹妹倒颇为用心。
底下的妃嫔中颇有几个人等着看一场好戏,一个是弘昌帝的旧爱,一个是新欢,这样的两个女人碰到一起,会不会擦出点小火花什么的,好让她们饱饱眼福。
德妃却并没怎么为难弘昌帝这位新欢,“起来吧,过来让我瞅瞅。”
德妃将裴嬿从头到脚细细打量了一回,方笑道:“好个标致的小丫头,你是哪家的姑娘啊?”这就是明知故问了。
“妾是卫国公的嫡次女,排行第五。”
“哟,那你不就是裴才人的亲妹子吗?太后可真真是疼圣上,又送了一个侄女进来,这才是真真正正的娥皇、女英,齐人之福啊!”
这话说的就有点损了,把裴家三姐妹都暗讽了一下。如今裴嫊和裴嬿姐妹俩是娥皇、女英共侍一夫,那先头的裴婧又算什么?
底下已经有人忍不住开始偷笑,德妃的战斗力,果然是不容小觑,闭关了几个月,如今再次出山,宝刀不老,更胜从前哪!
不过,太后更是块老姜,老而弥辣。“你以为哀家乐意啊,还不是九郎在园子里无意中见了嬿儿一面,就爱的什么似的,也不跟我说一声,就先急吼吼的把人封了美人,纳入后宫,我就是想阻拦一下都来不及。”
德妃眸色一沉,正要答话,却听一个熟悉的声音轻笑道:“朕有母后说的那么猴急吗?”
原来弘昌帝不知什么时候已经走了进来,正一脸笑意地看着太后。
“九郎来了,怎么也不让宫人通报一声,倒吓了我们好大一跳。”太后抱怨道。
弘昌帝先给太后请了安,捡了张椅子坐下才道:“幸亏没让人通传,不然朕还听不到母后怎么在背地里编排儿子呢?”
说完,也不待太后说什么,又转向德妃,“珍儿今日怎么也过来了,可是大好了,朕可一直记挂着你呢!”
德妃自一见弘昌帝,眼里就蓄满了水雾,脉脉含情地看着他,此时见他一脸关切的看向自已,心头一宽,道:“珍儿已经大好了,劳圣上挂心了,珍儿也一直念着圣上。”
卢珍想起昨日母亲进宫跟她说的那番话,再看看立在一边的裴嬿那年轻美艳嫩的能滴出水来的少女容颜,心头涌起一股强烈的危机感。母亲说的对,自已再不能一味沉溺于失子之痛,而给她人以可趁之机,反倒误了大事,只要能继续拢住弘昌帝还怕怀不上第二个儿子吗?
这样一想,卢珍看向弘昌帝的眼神更多了几分柔情蜜意。
二人正在眉目传情,却听一个娇脆的嗓音道:“嬿儿给圣上请安,嬿儿早上醒来,都没看见圣上呢?”声调里自然而然带出一股年轻女孩家的撒娇来。
弘昌帝不忘旧爱,也喜欢新欢,也是一脸笑意看着她,轻刮了一下她的翘鼻,“朕一早就要上朝,见你睡得正香,便没吵你,你倒怪上朕了?”
“圣上心疼嬿儿,嬿儿自然喜欢,不过嬿儿更喜欢能亲眼目送圣上去早朝。”裴嬿继续撒娇。
“那就要看你明儿起不起得来了。”言下之意,竟是今晚还要再召裴嬿侍寝。
德妃不甘被冷落一旁,忙道:“圣上,臣妾有一事启奏,还请圣上恩准。”
“珍儿什么时候也跟朕这样客气了,说吧,什么事?”
“妾自有了身子之后,便将后宫事务交给裴昭仪代为打理,本想等诞下皇子后再行接掌,哪知,……”说到这里,声音已经哽咽难言,弘昌帝脸上也没了笑容,一时气氛沉肃。
好容易,德妃才控制住自已情绪,拿帕子拭了拭泪,继续道:“哪知后来臣妾又一病就是几个月,累得昭仪又帮臣妾代理了好几个月的宫务,现下臣妾终于大好了,岂能再继续劳烦昭仪。因此,臣妾想继续掌理六宫事务,昭仪累了这大半年,也好得些空闲好好歇歇,不知圣上意下如何?”
弘昌帝还没答话,太后已经开口了,“你身子刚好,劳累不得,倒不如再好生休养些时日,等身子骨结实了,再来理事岂不是更好?”
德妃此番是有备而来,打定了注意一定要收回掌宫之权,便道:“多谢太后美意,其实臣妾之病,在于心病,太医说臣妾的身子早无大碍,只是心伤皇子夭亡,忧思难解,这才郁郁难安。也是太医劝臣妾不如找些事来做,免得整日无所事事,只知沉溺于悼亡伤痛之中,反倒于身体不利。”
德妃话都说到这份上了,太后也不好再说什么,便看向弘昌帝,“还是看九郎的意思吧!”
德妃也有些忐忑的看着他,所有人都在等着弘昌帝做一个决断。而裴嫊心中却已经知道了弘昌帝的选择。
果然,弘昌帝执起德妃的手,柔声道:“朕劝了你好几回,要你多出来散散心,你总是不肯,只是一味躲起来伤心,如今重新掌理宫务也好,分分你的心,省的你总想那些伤心的事儿。昭仪,明日你就与德妃交接一切事宜吧。”
德妃雾蒙蒙的双眼瞬间绽放出夺目的光彩来,裴嬿那小丫头接连承宠两夜又如何,毕竟她和弘昌帝还有着三年的夫妻情份,他的心里还是有自已的,更何况,只要那丫头姓裴,弘昌帝就一定不会向着她。
裴嫊这几天一直觉得裴嬿此番如此顺利就得了弘昌帝的宠幸,实在有些太过轻而易举,让她觉得有些奇怪,总觉得是另有原因,莫非……
郑蕴秀看着裴嫊若有所思的样子,也开始有所思起来。
裴嫊却没注意到郑蕴秀看着她的目光,她脑中方才隐约闪过一个念头,她正竭力想要把它理清楚,眼见正要捕捉到它,却冷不妨被一个声音打断。
“裴才人,你今儿怎么也出来了,你的病也好了吗?”原来她是被皇帝大人点名了。
裴嫊垂首答道:“多亏太后恩典,允了嬿儿妹妹入宫陪我,有了妹妹的陪伴照料,嫔妾之病已经好的差不多了。”
“好的差不多,那就是还没全好,你本是接了你妹子来照料你的,结果却被朕将你的妹子抢了去,你可怨朕哪?”
这天底下谁敢怨您啊,皇帝大人?裴嫊在心里腹诽,口中赶紧道:“嫔妾不敢,嫔妾的妹妹能得圣上青眼,得以侍奉圣上,乃是她的福气,嫔妾为她高兴尚且不及。”
立在弘昌帝身边的裴嬿忽然娇笑道:“说起来,还多亏了姐姐接我入宫,不然,我还见不着圣上呢!”扯着弘昌帝的衣袖便开始撒娇,“圣上,你说是不是啊?”
郑蕴秀在心里冷笑,裴嫊这妹子是真天真单纯还是在这里装模作样的笑里藏刀,没见过这么快就急着过河拆桥的。弘昌帝虽说眼见得是喜欢这个新欢,但也不见得就乐意由着他一个小小的妾侍给他塞女人。
德妃却是在心里偷笑,裴家就是送进来三个女儿又怎么样,只要心不齐,还不是等着被她个个击破。
弘昌帝眼里的神色意味不明,唇角的弧度却加深了几分,“爱妃说的有理,若不是你姐姐,朕还当真不能遇见你这么个妙人儿。”
裴嬿眨眨她那双看似天真的大眼睛,“那圣上要赏什么好东西给姐姐?”
“朕就把幽篁馆赐给你姐姐,裴才人以后就住在那里吧,那里雅致清幽,地方又大,可比才人按制所居之阁院要宽敞舒服多了。”
弘昌帝说的是实话,单就房舍院落来说,幽篁馆确是一绝佳之所,只是若从它所处位置来看,实在是一个太过偏僻的所在。明面上听起来是赏赐,实质上不过是给裴嫊判了一个流刑,远远的赶到一个小角落里,眼不见心不烦。
裴嫊面上看不出任何情绪,恭敬的行礼谢恩,对这一切都安之若素。
☆、第22章 笑脱红裙裹鸭儿
德妃重新接掌宫务之后,裴嫊的待遇明显没有以前那样滋润了。德妃也不是傻子,并没有过分克扣她,只是吩咐底下人严格按照才人的俸禄等级给她提供一应所需,既不曾故意苛刻她,好让她拿这个由头去告状,但是从前裴昭仪理事时对她的所有优待却是再也没有了。
云珍和云香对此颇有些微词,裴嫊倒是没怎么放在心上,现在她虽然吃穿上差了点,可也没缺吃少穿过不下去,鸡鸭鱼肉还是吃得上的,丝绸衣服也有的穿。她千方百计的跑到宫里来,可不是为着锦衣玉食来的,会遇到此种境况也在她预料之中,在这宫里平平淡淡才是福啊!
虽然在所有人眼里,退居幽篁馆的裴嫊无疑已经是一枚弃子,但是太后对这枚弃子还是照顾有加,时不时的赏赐些东西给她。裴昭仪自从没了掌宫之权后,闲来无事,也喜欢找自已这位不得宠的堂妹一块儿聊天消遣。
这日,裴嫊给太后请完安,又被裴婧拉到了她的瑶光殿,姊妹俩还没说上几句话,便听一个娇脆的声音嚷道:“两位姐姐在这里说什么悄悄话,也不等我一等,早早的就找不见你们的人影儿。”一团火红的人影随着话音便奔了进来,不是裴嬿又是哪个。
裴婧笑道:“你如今是姑母眼前的红人儿,一见着你便有说不完的话,我们两个杵在那里怪没意思的,便先回来了。”
裴嬿走到裴婧面前福了一福,也不待裴婧招呼她,自顾自坐下,拿银签子插起水晶盘中的果子吃了一口,笑道:“哎哟,可把我的牙都酸倒了,敢情是婧姐姐吃我的醋了不成?”
这话倒是说的直白,恨的裴婧在她粉嫩嫩的小脸上掐了一把,“不吃你的醋还能吃谁的醋,如今这宫里吃你醋的人可多了去了,可不独我一个。”
裴嬿听了这话,眼睛滴溜溜一转,看向裴嫊,一脸天真无邪,“四姐姐也吃我的醋吗?”
裴嫊在她进来时就已起身立在一旁,此时终于有了说话的机会,不先给裴嬿答话,倒是先给她妹妹行了半礼。
裴嬿不乐意了,“哎呀,四姐姐,我都跟你说了多少回了,咱们姐妹之间很不用讲这些俗套的,以后你在我面前不用给我行礼的。”
“那可不成,礼不可废。”裴嫊柔柔一笑,“妹妹体贴我,我也得为妹妹着想,如今妹妹深得圣宠,不知道有多少人都在盯着妹妹看呢,我可不想让那些嘴碎的在背后嚼你我的舌头。”
“更何况,”裴嫊抿嘴笑道:“我若是见了你当真就这么大刺刺端坐不动,也被你扣上一个吃醋的名头岂不是冤也冤死了。”
言谈语气半真半假,既不像是对裴嬿得宠全然没有半点心结,又不像裴婧那样表现的那般明显。
裴嬿听了反倒觉得很是受用,她这个庶出的姐姐从小就是这样,很多时候都争不过她,明明心里也有不甘但还是知道自己的本份,最多不过半真半假的抱怨几句,过后依然是她的好姐姐。若是裴嫊当真一句儿也不埋怨,裴嬿反倒不会这么喜欢她。
“还是四姐姐疼我,圣上昨儿赏了我几匹上好的蝉翼纱,最妙的是那上面织有各色花纹,各种花样的都有,有缠枝牡丹的,也有出水芙蓉的,还有寒梅映雪的,极是漂亮。
圣上说这种纱拿来做夏裳最是轻薄凉快,本来只想给我二匹的,因为实在太过难得,要知道整个宫里也只得了五匹,但是禁不住我在圣上面前好一阵撒娇卖好,圣上磨不过我,便又多赐了我一匹。
我给姑母送了一匹缠枝牡丹花色的,横竖一匹纱能做几件衣裳,两位姐姐不妨也各挑喜欢的花样,我让人裁几尺送去给姐姐们做件夏裳穿,婧姐姐,你喜欢什么花色的?”
裴婧摇了摇手中团扇,头也跟着摇了摇,“多谢妹妹一番好意,不过,我素来不喜这个纱,太过轻薄了,做成衣裳难免有些透的慌,妹妹还是自已留着吧。”她虽然从没得过弘昌帝此等厚重的赏赐,可也有自已的傲气,不愿食嗟来之食。
裴嫊却是知道自己妹子的脾气,打小时候起便是个有了好东西就喜欢得瑟显摆,引得人羡慕嫉妒的去跟她讨要了,她才会欢心的主儿。当下也不跟她客气,直接问道,“那匹寒梅映雪花样的可是什么颜色搭配?”
听裴嬿说是白底上用墨色丝线织成的几树梅花,便要了这一匹,欢欢喜喜的跟她道谢,“若不是托了妹妹的福,我这辈子哪里能穿上这等上好的蝉翼纱做成的衫裙。”
裴嬿那一张粉脸上便愈显得色,看得裴婧越发气闷,忽然心念一动,想起自己和裴嫊在弘昌帝那儿的待遇,实在不信裴嬿竟能是个例外,这也是今日她拉了裴嫊来想要跟她好好探讨一番的话题。既然这丫头自已送上门来,索性就问她一问,看看能不能探出点什么。
裴婧既然打算套裴嬿的话,面儿上便重又换了副笑颜,故意酸溜溜的道:“我们姐妹之中,还是嬿妹妹是个有造化的,独独入了圣上的眼,这蝉翼纱往日除了太后和德妃可是再也没人能得的,如今你一入宫,大半倒被你得了去,章华宫那边还不知道怎么泛酸水呢?”
裴嬿笑的得意,“姐姐倒不用说章华宫,那位泛不泛酸水我不知道,我只知道姐姐现下可是就把醋坛子给打翻了。”
裴婧却不笑了,幽幽长叹一声,“我自入宫时起,就不曾得圣上青眼相看,小心翼翼侍奉了圣上三年,仍是圣宠希薄,这人哪,就怕攀比,和妹妹一比,我这醋坛子想不翻也不行。”
裴婧的真心剖白再度取悦了裴嬿,她很大方地道:“姐姐的好,想必圣上也是记在心里的,我回头劝圣上闲了不妨多来看看姐姐,姐姐可要怎生谢我?”
明知她不过是给自已画了一个好大的饼,裴婧仍是笑道:“若当真如此,便是把我这瑶光殿送给你也成啊!”
裴婧又奉承了几句,见火候已经差不多了,便道:“好妹妹,想当初我和你嫊姐姐也都是方一入宫便得了机会前去侍寝的,却,倒是妹妹初次侍寝过后,又接连两夜宿在甘露殿,莫非妹妹有什么独得之秘,这才使得圣上对妹妹痴迷不舍?”
裴嫊没想到一向端庄娴静的裴婧竟会突然问起了这种闺阁秘事,羞的把脸转到一边,却竖起两个耳朵继续听着,毕竟她心里也有着和裴婧同样的疑问。
若是换了旁人,裴婧这一问定然是问不出什么来的,但是偏偏她问的是裴嬿,这姑娘素来是个豪放大胆的,一点也不羞于启齿,“这我哪里知道,圣上只说他最喜欢看我穿红裙子。”
她到底也只说了一半的话,那藏在她心里没说出口的半句是“圣上更喜欢看我把红裙子一点点儿褪下来的景致。”
她又想起那夜的房中之乐来,她早听人说过弘昌帝寻花问柳的经验极为丰富,果然他于房中之乐上别有情趣,一边让自已反复唱着那句“笑脱红裙裹鸭儿”,一边将她的石榴红裙一点点扯下来,看着红裙下缓缓露出的洁白匀称的*,他眼中的神色如痴如醉,他猛的仰头灌下一杯酒,又温柔的递了一杯到自己唇边,那酒可真是好喝,但更美妙的是那之后的感觉。
她被弘昌帝轻轻的抱起放在床上,醉眼迷离间,她只看见那个高大的身影缓缓的弯下身子,朝她一点一点的俯下来,越来越近……再然后,她只记得那种如坠云雾的快感,仿如登临极乐仙境,舒服的再也不想睁开眼睛。
裴婧见她面上突然浮起一层红云,眉梢眼角一脸的□□荡漾,还有什么不明白的,一下子如被一柄利刃直直捅入心口,生疼生疼。
一个还没发育完全的小丫头都可以享受雨露天恩,自已入宫三年却还是处子之身,这当真让她情何以堪。
裴婧此时真是越看裴嬿越觉得硌应,倒是看裴嫊越看越觉得同病相怜。
裴嬿并没有多呆,炫耀完了之后便说自已要赶着去给弘昌帝送莲子汤,得意洋洋地去了。
她一走,裴婧脸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