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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57章

伴君记.缘木求鱼+4番外 作者:绿意生凉(晋江vip2014-06-25正文完结)-第57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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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其实也不用她再做什么,弘昌帝早走到她身后,一把将她抱到怀里,却不是朝床榻走去,而是把她抱到琴凳上。“咱们再弹一曲《溱洧》如何?”
  也不知是不是因为昨夜二人有了那一番亲密接触,此时他二人再弹起这首曲子来自然而然的心随意动,指下的琴音、曲调又有了些细微变化,唯一不变的却是二人依旧契合无比,如珠联璧合,配合的天衣无缝。
  许是昨夜已经经历了一回,又许是裴嫊从今晚合奏的《溱洧》中又悟出了点什么,等到弘昌帝再把她抱到床上,搂搂抱抱、亲亲啃啃的时候,觉得她的身体明显比之前一晚要放松了不少,挣扎的也不是那么厉害了,弘昌帝觉得龙心甚慰,劳心劳力了这么些天,付出总算有了点回报。
  裴嫊也觉得这种与君共枕的日子似乎也不是那么难过。这些日子,弘昌帝夜夜在床上缠着她,几乎连她身上每一寸肌肤都亲吻抚摸过了,可到底也没不顾她的不情愿强行与她行那床第之欢。而且等他胡闹完了,两人仍是一人一个被窝,各睡各的。
  但是,每天早上醒来,裴嫊却总有一种奇怪的感觉,明明夜里要比早上更冷,可为什么早上裹着这被子还不如夜里觉得暖和,又温暖又舒服。
  直到又过了几天,她才知道了到底是怎么回事?这天早上到了她平时醒来的点时,她隐约觉得有些不大对劲,怎么今天早上到了这会儿这被窝还挺暖和的,等她睁开眼睛,就见一双如墨玉般的眼睛正含笑看着她。
  今天是休沐日,弘昌帝不用去上朝,这倒也罢了,可是自已怎么会在他的怀里?
  不等她发问,弘昌帝已经凑了过来,覆上她的红唇,先给了她一个长长吻,略带几分满足地道:“往常朕起来的时候你都还睡着,难得今儿休沐,咱们倒可以再多躺一会。”
  裴嫊看都不看他一眼,索性扭过身去不理他,完全没意识到自己这是在跟弘昌帝使小性子,闹脾气。这女人使起小性子来就是喜欢什么都不说,只是摆个脸色给你看,硬是要男人去猜到底是哪里让她不高兴了。
  想那弘昌帝杨桢还是个少年郎时就已经是百花丛中过的高手,又跟裴嫊同床共枕了这么些天,哪还不知道她的那点小心思。“朕可是一诺千金,绝没有钻你的被子,是你晚上自己主动滚到我这边的,倒害朕忍的好是辛苦。”
  虽然裴嫊现在已经完全不排斥跟他卿卿我我,但是女人家的脸皮儿还是极薄的,听他话里的意思那就是自已主动投怀送抱,他倒是成了坐怀不乱的柳下惠?
  裴嫊才不信自己会做出这等不知羞的事情来,觉得一定是他动了手脚。也是弘昌帝一时大意,只顾着早上佳人在怀,暖玉温香,忘了把他昨夜作案的漏洞给先行补上,结果裴嫊一起床,看着室内那仅有的两个火盆,再看看弘昌帝不以为耻反以为荣的一脸得色,气得一句话也说不出来。
  敢情每晚临睡前摆着的那六个火盆等到自己睡着了,就给撤得只剩下两个。自已最不耐冷,睡梦之中迷迷糊糊的自然便会朝暖和的地方靠过去。偏偏自己自从到这含章殿值夜以来,每晚都睡得极沉,一夜到天亮,再不像以前极容易便会惊醒。
  裴嫊心念电转,“圣上是不是又给我用了安神助眠的东西?”她之前一直以为是侍候弘昌帝太累才会晚上倒头就睡。
  “若不是朕让橘泉在你饮食中加了安神之品,只怕先前你值夜时每晚都会夜不能寐,朕又如何舍得。”
  这等甜言蜜语,谁知非但不能博佳人一笑,佳人反倒神色黯淡,垂首走到妆台前,默默的对镜梳妆。
  弘昌帝见裴嫊神情有些不大对,忙收起先前那副戏谑的样子,走到她身后,“朕来为你梳头如何?”说着便去握裴嫊拿着梳子的手。
  裴嫊将手缩回胸前,淡淡地道:“妾身不敢。”
  这些时日,弘昌帝已经极少见到她这般既恭谨又疏离的样子了,索性一把将她抱起,坐到她刚坐过的绣墩上,将她安放在自己膝上,凝视着她的双眼,柔声道:“怎么了,可是朕哪里惹你不快了?”
  裴嫊仍是那四个字,“妾身不敢。”

  作者有话要说:话说亲们,乃们不觉得这几天的章节都很肥咩


☆、第86章 花萼相辉贺芳辰

  弘昌帝见她一张俏脸如罩了一层薄霜般;清清冷冷的;心知这时候便是再问她什么;也是破不了她这冷面功的。干脆君子动手不动口,伸手到她胳肢窝内两肋下一通乱挠;裴嫊果然触痒不禁;一张脸再也绷不住,笑得喘不过气来;手上的梳子也掉到了地上。
  杨桢也不敢太闹她;一见她笑了,便停了手;“刚才到底哪里不痛快了,跟我说说;嗯?”
  裴嫊凝目看了他半晌,看到他眼里那清清楚楚的关切和在意,心中忽然有些伤感起来。垂下眼帘,轻声道:“妾只是在想,爱之欲其生,恶之欲其死,圣上待我好时,便会命橘泉偷偷给我服些安神助眠的药。只不知,若有朝一日圣上厌了妾身,只怕橘泉姑娘也要换个主人了。”
  “朕才宠了你几日,放着好日子不过,倒操心起会不会失宠了?”弘昌帝刮了一下她的鼻子,取笑道:“朕既把橘泉给了你,便再不会将她赐给别人的。”
  其实裴嫊对于“红颜未老恩先断”这种事也就是感叹一下而已,无论是《后妃传》里所载,还是她从小在卫国公府亲眼所见。从来都是花无百日红,人无千日好。便是曾专宠于一时,后来还不是只见新人笑,哪闻旧人哭,更何况她此时也算不上专宠。
  裴嫊一向是极有自知之明的,她总觉得凡事要先想好最坏的可能,那么便是有一天当真坏事临头,也不至于倍受打击。是以她对失宠这件事是完全没什么惧怕感的,对女人来说横竖早晚都会有这一天,倒不如始终抱着一颗平常心,淡然以对。
  但是另一件事可就不是这么容易就能淡然以对的了。试想,你身边的贴身宫女全是弘昌帝的心腹,给你喂了几个月的安神药你都不知道,这种感觉谁会喜欢?便是为着她的身体着想她也不乐意。
  裴嫊只能把话再说明白一点,即使这样可能会得罪弘昌帝她也不管了,“妾可不敢再让橘泉侍奉了,不知不觉的便被喂了几个月的安神药,谁知道下一回又会偷偷给我吃些什么?”
  弘昌帝听了这话,脸色立时就变了,自已为她如此费心,她不但不领情反倒还怪上了自己,抱着裴嫊的手立刻就松开了。
  裴嫊之前整个被他抱在怀里,此时外力一去,重心不稳,立时朝后倒去。
  弘昌帝就是再恼她,心里火气再大,也做不到眼睁睁看她摔在地上,忙伸手把她接住。这才发现其实她身子抖的厉害,偏脸上还要做出一副强自镇定的模样来,不觉心中一软。
  过了半晌才道:“是朕想得不够周全,这样的事以后不会再发生了。她和瑞草因为各有所长本就是朕专门调来侍候你的,日后凡她们经手之物都让你先知道其性味药性如何,绝不会再把你蒙在鼓里。”
  见裴嫊仍是低着头不说话,搂紧了她叹道:“朕做这些都是为了你的身子,朕何曾伤过你。你仍是信不过我吗?”
  他这句话可把裴嫊惊到了,他要自己相信什么?自己又是他什么人?说好听些,自已只是他一个品级低微的小妾,往难听了说,自己就是个玩物,不过供他取乐的玩意儿罢了,他到底要自己相信什么?
  弘昌帝这些天对她的各种宠溺,她全是以一个妾室的心态来面对接受的,男人和那些宠姬们在一起时不都这样吗?搂搂抱抱,又是摸又是亲的。
  当日生母和云姨不也是这样说的吗,娶妻娶德,纳妾纳色。于男子而言除了正妻,其他的妾侍都不过是以其美色供男子享乐的玩物,是以身为宠姬妾侍只需顺着男主人的意,任他们恣意妄为,温顺乖巧,曲意承欢就是了。
  至于举案齐眉、相敬如宾、相濡以沫、白头偕老这等夫妻之情,那是只有正妻才可与夫君享有的。生母在世之时最大的心愿就是能见到她身着一身大红嫁衣,坐着八抬大轿,明媒正娶的嫁到一户好人家去做正房嫡妻。
  可惜自己不仅累得她早早去了,还不知廉耻,主动自请入宫给皇帝做妾,既然是她自甘堕落,也就怪不得现在整日被弘昌帝这般轻薄相待。可是他和郑蕴秀在一起时可不是这样的,总是对她敬重有加,亲近而不狎昵。
  他倒是要自己一个玩物相信什么呢?
  直到用膳的时候,裴嫊还在琢磨这个问题。想到郑蕴秀,她这才发觉似乎已经有好些天没见到郑蕴秀到这永安宫来了,而弘昌帝也好一阵子没去南熏殿了。
  难怪这些天弘昌帝多得是时间和自己厮混,都过了这么长时间,莫非弘昌帝还没想明她当日弹的那首琴曲的曲中之意吗?还是他二人之间又生了什么误会,起了些罅隙?
  弘昌帝见她一副若有所思,欲言又止的样子,给她夹了一筷子如意笋尖,“你想说什么就说吧。”至于什么“食不言,寝不语”的规矩早被弘昌帝自己给破了,只要是和裴嫊一道用膳,总要和她说笑几句。
  裴嫊哪敢直接问出来,想了想婉转地说了一句,“妾只是觉得好些日子没见修仪娘娘到永安宫来了。”
  弘昌帝放下筷子,直直的看着她,“你到底想说什么?”
  果然自己心中所想在弘昌帝面前完全是无所遁形,“是妾僭越了,妾是见这些日子圣上很少见修仪娘娘,不知是否是修仪娘娘无意中冒犯了圣上,有些担心她,这才……,还请圣上恕罪?”
  弘昌帝眼中神色有些复杂起来,“你和她倒是要好?”
  “妾同修仪娘娘同日入宫,当时便相谈甚欢,后来又曾得修仪娘娘数次施以援手,时时照拂。妾在幽篁馆闭门思过之时,若不是修仪娘娘冬日送炭,还将妾先前那张琴也送了进来,妾还不真知要如何熬过那个冬天呢?”
  却听弘昌帝语气阴沉地问了一句,“你一直以为那琴是郑蕴秀给你送进去的?”
  裴嫊觉得有些奇怪,“难道不是吗,不是修仪娘娘求了圣上的吗,除了她还会有谁?”
  弘昌帝被她气得够呛,抬手就在她额头上弹了一下,骂道:“若不是得了朕的允许,瑞草敢把那张琴给你送进去?便是郑蕴秀送的那些炭,若不是朕默许,能送得进去吗?”
  裴嫊揉着额头的手顿时就僵住了,她慢慢放下手,抬眼看向弘昌帝,觉得心里乱糟糟的,有无数个疑问想要问出口,但是一对上弘昌帝略带期盼又有些热切的眼眸,却又不知到底要问什么才好。
  弘昌帝也不说话,只是静静看着她,等着她的下一句话。
  却见裴嫊站起身来,恭恭敬敬地跪倒在地,给他行了个大礼,“妾身愚钝,若非圣上明示,至今还不知道原来圣上的天恩早已泽被妾身,妾再三受圣上隆恩,无以为报,只能跪拜君前,以谢皇恩。”
  耳边隐约听到一声微不可闻的叹息,裴嫊未及多想,便听弘昌帝笑道:“谁说无以为报,朕不是早说了要你以身相许吗?”
  这回再听到以身相许这四个字,裴嫊的反应总算没上回那么大,微一踌躇,轻声道:“早在妾入宫之时,此生此身就已经是圣上的了。”
  弘昌帝将她从地上拉起来,故意调笑道:“名份上倒是早归了朕,可是你这身子可至今还没真正许给朕呐!”
  裴嫊也不知道为何,就算她的身体现在已经能接受弘昌帝的抚摸拥吻,但是每当他想要再进一步时,她的身体还是会有某种莫名的恐惧害怕。明知这床第之欢总有一天是逃不掉的,却还是想要能拖一天便是一天,兴许哪天弘昌帝有了新欢将她丢到一边,她便能躲过身为女子的这一劫了。
  见弘昌帝又抱着她朝床榻走去,她赶紧转回开始的那个话题,“再过五日,便是郑修仪的芳辰,圣上可,圣上……”再后面的话全被弘昌帝给吻得干干净净,再说不出一个字来。
  眼见裴嫊的衣服就要被他扒光了,幸而此时外头传来长喜有些发抖的奏报声,“启禀圣上,兵部尚书章大人有要事求见。”
  弘昌帝不甘心地又亲了她好几口,才朝门外道:“朕知道了,让他去明德堂先候着,朕这就过去。”先帮裴嫊系好衣带,起身整理了一下衣冠,便朝门外走去,临到门口时忽然回身对裴嫊道:“郑修仪的事,朕自有主张,你就不用操心了。”
  五天后,裴嫊看着手中弘昌帝亲自递到她手中的请帖时才知道之前弘昌帝所谓的“自有主张”究竟是什么主张,原来弘昌帝自掏腰包,给郑修仪在花萼相辉楼办了一场极隆重的生辰筵席。
  “朕下午要召见几个大臣,你可要等朕和朕一起过去?”
  别说裴嫊听出了弘昌帝语气中那一丝犹疑,就是她没听出来也是打死都不想和弘昌帝一起去的,她可不想郑蕴秀误会什么。
  虽说因为弘昌帝的严密封锁,至今在永安宫也只有极少数的人知道她这些日子都是住在含章殿弘昌帝的寝阁中,每日和圣上同寝共食,至于永安宫外,就更没人知道她早已爬上龙床的消息了。
  本来对于这一点,裴嫊还是有些怀疑和担心的,毕竟宫中的消息就像纸里头的火一样是极难瞒得住的,她可不信弘昌帝真有这么大能耐就能把这桩事封锁得滴水不漏。可等到她有些心虚地提前到了花萼相辉楼,见那些已经到场的嫔妃们见到她时脸上并没有什么特殊的变化,这才在心里松了一口气,想来弘昌帝便是为了郑蕴秀也一定会将这件事瞒得水泄不通。
  今日的寿星,郑修仪自然是早早就到了的,她一见裴嫊,便笑容满面,极是高兴,跟围在她身边的几嫔御说了几句,便走上几步,亲自来迎裴嫊,不等裴嫊开口便先挽着她的手亲亲热热地道:“可算见着你了,咱们这都多久没见了,九月里,我命人给你送去的东西你可喜欢?”
  当时裴嫊已经又被叫到弘昌帝身边当值,是橘泉代她收的,她早想当面道谢,可惜一直被弘昌帝关在永安宫里,难得这回弘昌帝肯大发慈悲,终于放她出来透个气,“多谢修仪娘娘总是记着妾,那几枝翎毛可是雉鸡身上的尾羽吗,真是漂亮,我极喜欢的。”
  “你喜欢就好,也不枉我亲自猎到那只雉鸡。”
  裴嫊一脸羡慕,“修仪娘娘果然是才女,这么快就学会弯弓射箭了!”
  就见郑蕴秀粉面含羞,有些不好意思又有些炫耀地道:“都是圣上教得好,其实这只雉鸡还是圣上教我射箭时握着我的手射下来的呢,可不是我一个人的功劳。”
  “能得圣上亲自手把手的教,这宫中又有几人能有修仪娘娘这般的福气呢?”这话裴嫊说得是真心实意。“妾也没什么别的好东西,亲手绣了这件琴囊恭贺娘娘芳辰,愿娘娘芳华永驻,永享华年。”
  郑蕴秀含笑接过,递给身后立着的添香,又和裴嫊说了几句,见德妃过来了,便跟她说了声失陪,忙上前迎候德妃。
  裴嫊也赶紧跟在其他嫔御后面去给德妃行礼问安,因此时还未到开筵之时,郑蕴秀便请众人先在偏厅中落座,先用些茶水。
  裴嫊不着痕迹的扫视了一圈,既没见到裴婧也没见到裴嬿,至于她的太后姑母,她便用脚指头想也知道就算弘昌帝给她下了帖子,她也是不会来的。
  等弘昌帝一到,因说今日郑修仪乃是寿星,硬是让她坐在自己的右首,德妃坐在左首相陪。再往下左右两边几十个席位上都坐满了人,弘昌帝亲自写的帖子送到各宫妃嫔处,让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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