妖猎手-第25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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四位阎王见钟道临慢慢消失在了门后,交换了一个彼此了然的眼神,其中的六城王眉头一皱,疑惑道:“大哥,老弟的情劫呢?”
“算了!”
阎罗王轻轻摆手道:“命里有时终须有,命里无时莫强求,业有二求七难十魔,最难渡的一劫却是情关,爱恨滔滔,情欲心魔,一切随缘吧!”
平等王微微一笑,叹道:“此子天赋异秉,悟性之高恐怕是正道千年不世出的绝代奇才,否则不足以勘破魔界‘黑龙绞魔图’顿悟神功,如今魔界蠢蠢欲动,四方妖邪魔焰高涨,随着《炼妖秘录》的出世,眼看就是一场浩劫。”
“正道有此子踏尘,也算得上应劫而生,老六传他兵令应该也是想到此层!”
六城王闻言皱眉不语,脸色凝重,可看着门外的一双巨眼却爆发出了满含希望的异芒。
利州城内,午时。
艳阳当空,天气燥热,湛蓝的晴空万里无云,风声不起,街上寥寥的行人商贩被高挂中天的火球烤得晕晕沉沉,不停的被火球挤出体内最后一滴水分,浑身浮了一层油腻汗渍,踏着脚下灼热的土地,越发倍感燥热,嘴唇干渴下不停的干舔着。
空气被高温蒸的似乎有些扭曲,连远处的房檐屋顶在行人的眼里都变得朦朦胧胧起来。
裁缝铺后庭院。
三日以来,老掌柜一家人和一众伙计丫鬟就龟缩在一个不足三丈方圆的木屋内,吃喝拉撒都不敢闹出太大的动静,只能在一间屋子里解决,到了第二天只得在中间用床单扯了一道帘子,算是和女眷隔离开了,屋内摆放的点心早就被分光了,幸亏屋角的那口水缸里的大半缸水,才没把众人给活活饿死渴死,可到了此时这些人都已经饿得全身乏力,神志不清了。
不是他们不想出去,而是外面那匹虎视眈眈的双头银狼,一刻也不放松的围着钟道临的肉身打转,不管是谁只要是一出门就会被银狼一爪子扫回屋内,男女老幼不论。
到第二天几个急躁的伙计要合伙冲出的时候,那头银狼也不阻拦,只是用森寒阴狠的目光瞧了瞧他们,在几人冲出的同时仰首朝院内花圃喷了一口烈焰,绿焰紧跟着腾腾而起,转眼间将花圃连花草带周围土石烧成了炭灰。
几个伙计当时就吓得尿了裤子,顺着裤腿流了一地,连滚带爬得哭喊着跌回屋内,从这时候起再也没人有胆量冲出来试一试,只得饿着肚子在房内干等,苦盼着两个入了地的道长赶紧回来。
此时,屋内的老掌柜正在儿媳妇的搀扶下喝着清水,饿了这么长时间,脸色越发的苍白,喘气都变得粗重起来,旁人更是歪歪扭扭的或坐或卧,软倒在一旁,尽量少走动,以免越来越饿,整个屋内除了老掌柜嘴唇喝水发出的“唏流”声,一切都静悄悄的。
突然,一声清脆的鹰鸣传来,屋内众人都不约而同凝神倾听,细闻之下果然是鹰鸣,而且显得欢快兴奋,众人听明白了这正是三天前腾空而起,就再也没见过的那头金色大鹰发出的鸣叫,精神大振下,一个个爬起身子小跑到窗前。
果然发觉那匹这两天越来越不耐烦的银狼,也兴冲冲的围着钟道临的肉身走来走去,两个脑袋还不时伸出红舌头舔着钟道临的耳颈。
本是平静的庭院中忽然异风陡起,飞沙走石,空气中电光烁烁,隐隐风雷震动,“呲呲”作响,外边晴空万里,艳阳高照,花圃周围却忽然黯淡了下来,笼罩上了一层层青色幽光,来回穿梭盘旋,空气扭曲下,连众人眼中的银狼都弯弯扭扭变了形。
蓦地,大地震动,在众人惊骇的目光中,层层土石滚动翻卷,两只狰狞的怪兽驮着两个二人多高的巨大怪物猛地破土而出。
二个怪物刚一冒出土层就哈哈大笑,翻身跳下怪兽坐骑立马就朝木屋迈步而去,那个背上背了两把车轮战斧的牛头怪兽还朝屋内大喝道:“娃娃们,你们家那个病公子在何处?快快带到本将面前!”
“哎哟,我的娘啊!”
屋内一个正在朝外观望、叫做小六的伙计,看到煞神一般的妖怪夹杂着阵阵阴风冲了过来,一颗牛脑袋顶得上六颗人脑袋堆一起那么大,狰狞的黑脸上铜铃巨眼凶光闪闪,吓得口吐白沫就昏了过去,众人也都被这个怪物吓得浑身颤抖,说不出话来。
“嘎嘎!”
天上神鹰欢快的扇动着金翅,从云层之上滑翔而下,尚未落地就慢慢化为普通小鸟的大小,稳稳落到钟道临肉身肩头,兴奋得用小鹰嘴不住摩擦着钟道临的脖颈,双头银狼也吐出两条红舌头,用两颗大脑袋不停往钟道临怀内拱着。
两只神兽不约而同感觉到了钟道临身上渐渐聚集的生气,兴奋得手舞足蹈。
三天来好似一尊石像般动也不动的钟道临眉心之中,慢慢闪出一个星图般的黄印,旋转稍许又隐没不见,钟道临突然全身一震,终于醒来。
“嗷!”
刚驮着玄机子从地底跃上地面的“啸岳地虎”摇头摆尾,昂首发出一声虎啸,身旁刚站起来的钟道临抖了抖身上的灰尘,伸手就给了黑虎一巴掌,没好气道:“这处不是你那山林,叫什么叫,把街坊都吓跑道爷就穿帮了!”
说罢,摸了摸肩头小雷脑袋上的五彩长翎,让“啸岳地虎”和“疾风月狼”化为小兽,笑呵呵的边朝屋内走,边抱拳向屋内众人道歉道:“牛大哥跟马兄惊扰了各位,对不起,赶快让小子看看那孩子!”
老掌柜儿子见钟道临“鬼魂”回来了,心下暗定,赶忙让众人从门旁让开,好让那两个凶神恶煞的怪物跟这个能遁地的道长进来。
“咔嚓!”
牛头将早就有点不耐烦,只是碍于身旁啰嗦的马脸将不住阻挠才没冲进去,见钟道临解释完毕,伸手扯掉了两扇木门,为防虫蛀的坚硬樟木门在牛头将的手里就跟纸糊的一般轰然碎裂,粉碎成一截截小块散落地上,牛头将毫不在意的弯腰钻进了小屋,让身后的马脸将直呼,“蛮牛不懂礼数,可悲可叹!”
虽是这么说,还是跟着身旁走来的钟道临一同步入屋内,朝床边走去。
那病恹恹叫做“春儿”的小童这时候已经被牛头将一把抓在巨掌中,就跟提溜个小耗子差不多,看得一旁孩子的家人都心中惊惧,中年人的夫人更是泣不成声,唯恐孩子遭了牛头怪物的毒手。
“你这小女孩,哭个鸟!”
牛头将不耐烦地扭头大喝出声,妇女哭哭啼啼的把他弄得心烦意乱,大怒道:“这娃娃虽然魂魄入府,减寿一半,命不过四十,可也不算夭折了,阳间就这么好,等你们时辰一到,落到本将手里,谁再敢哭看老子不灭了他,妈的,别哭了!”
老掌柜赶忙躬身施礼,颤颤巍巍的向牛头将拜倒:“大神息怒,儿媳不懂事,惊扰了大神法驾,老朽替她赔罪了!”说罢连连叩拜,惶恐不安。
刚进屋的马脸将看这老头很懂规矩,甚是欣喜,走上前来晒到:“你别理那头蛮牛,咱们也快相见了,日后有不才关照,你也不用怕那蛮牛!”
老掌柜闻言两眼一翻,朝后便倒,吓得身后中年人赶紧接住老人家身体,缓缓放到屋内藤椅上,前有玄机子批命,后有马脸将见面之下就是“咱们快相见了”,老掌柜看自己果然大限将到,忍不住心中悲意,加上饿了三天身体虚弱,没挺过去还是昏了过去。
牛头将冷哼一声,不管马脸将在后边冷嘲热讽,抓着孩子的巨掌慢慢透出白光,渐渐把孩子周身的黑气给完全化掉,等小童身上再也没有黑气透出,顺手把掌中孩子往后一扔,朝马脸将招呼道:“走吧,妈的,到了这里俺就心烦!”
他这一阵心烦,灌注于手上的真元不免强上了几分,种下了日后他手中此子力大无穷的因果,造就了一个万人军中纵横睥睨的绝代豪雄,这是后话。
跟马脸将一同进屋的钟道临看孩子朝自己飞了过来,吓得赶忙轻轻接住,暗查体脉,果然那股死气无影无踪,大喜下伸出右手食指朝怀内孩子眉心一点,光芒闪烁下从他的体内不停跃出光珠隐没在孩子的身体中,小童苍白呆滞的脸庞慢慢红润起来,一双乌黑的小眼渐渐蒙上了亮光,生气回转。
“哇!”的一声响亮的啼哭。
钟道临怀中小孩突然哭了出声,四肢不断的踢蹬,一双胖乎乎的小手直往钟道临脸上抓,惊得一旁中年人夫妇喜极而泣,这可是一年来孩子的首次啼哭,再看孩子的小脸红扑扑的,病态一扫而光,哪还有半分呆滞的生病模样。
妇女激动地哭喊着跑了过来,一把从钟道临怀中抢过孩子,又哭又笑,不停吻着孩子的小脸,一行行清泪遮盖的脸庞闪烁着母性的光辉。
中年人含泪忍住了抱起孩子的冲动,翻身跪倒,“砰砰砰”的朝钟道临和争吵不休的牛头马面将转圈磕着响头,把青砖地面都磕出了点点红印。
钟道临安心受了中年人几拜,省得这重情义的汉子今后心存遗憾,可看到中年人磕头起来没完了,赶忙过去一把拉了起来,劝道:“算了,举手之劳罢了!还是快去看看你孩子吧!”
中年人抬起头来,泪眼含满了感激,沙哑道:“仙长大恩大德,常家没齿不忘,大恩不言谢,仙长有什么吩咐尽管直言,有常某可以效劳的地方,虽肝脑涂地万死不辞!”
钟道临看到一旁牛头马面两个战将骂骂咧咧,推搡着走入院中,估计又是一言不合准备对砍,吓得不敢再和中年人耽误工夫,急匆匆道:“此地阴气太重,不宜停留,你还是携家眷迁往别处,你儿子虽然魂魄归窍,怎奈已拖得太久,恐怕今生无缘高寿,这里诸事已了,我等就告辞了!”
说罢,不等中年人回话,赶忙跃入庭院之中,伸开双臂将已经从背后拽出大板斧的牛头将给拦开,劝架道:“两位大哥,有话好好说,这里不比阴界,二位要是在这里打起来,恐怕半个利州城都要鸡飞狗跳了,忍一忍,看在小弟的面子上彼此忍让些可好?”
“呸!”
牛头将先朝马脸将唾了一口,才缓和怒脸对钟道临道:“都是那头蠢驴无事生非,X的,要不是看在临王爷的份上,俺今天就在阳间劈碎了他,让他这头毛驴重新投胎!”
因为钟道临和阎罗王结交的事情,牛头将早都把他当成了阴界王爷,有钟道临劝架不敢太放肆,只是对马脸将怒目而视,恨不得一斧头劈死那头啰嗦驴。
钟道临闻声赶忙连连点头,低声赔笑道:“就是就是,牛大哥心胸宽广,自然不会轻易动怒,二位大哥都相处千年了,能有什么解不开的仇怨,算啦!”
马脸将听钟道临这么一说,摇头晃脑的大叹道:“非也非也,理不辩不明,奈何万乘之主而以身轻天下,轻则失根,躁则失君,蛮牛火性既不能成此万乘之君,亦不可成君子之君,乃小人也,弟一片良言被当成放屁,呜呼哀哉!”
只见两个阴将的坐骑“踏阴兽”苦着脸卧在一旁,无奈的听着两人对骂,显得无精打采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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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章 雨夜车队~
玄机子没空搭理这两个缺根筋的阴将,忽然想起了还没有收银子,赶忙笑嘻嘻的跑到中年人身旁,谄媚道:“恭喜这位大哥了,令郎业已回天,可喜可贺!”
说着,扯了扯自己身上画着八卦的破道袍,尴尬的朝中年人笑了笑,有意提醒对方注意到自己的窘迫。
中年人本来听到自己的儿子活不过四十岁,钟道临又叫他搬家,心中正感到悲凉,听到玄机子前来道贺,勉强打起精神还礼道:“多谢二位仙长巧施妙手救回劣子,常某铭感五内!”
说着,看了看玄机子的表情,心中一动,借机恭敬道:“刚才那位仙长提醒小人要迁居他处,道长法眼如炬,不知可否指点小人全家老小一条明路?常某必有薄礼奉上,还请二位仙长笑纳!”
玄机子听中年人没忘了银子的事儿,双眼笑成了一条缝,左手在在袍袖里略一掐算,大乐道:“旭日东升,北藏蛟龙,东北方正是六秀大吉之地,如果大哥不嫌麻烦,可携家眷远迁,如果北方有亲戚更好,可投奔前去,自有机缘!”
中年人大喜道:“不瞒仙长,我祖上正是怀远人,老父多日来也颇想落叶归根,我们明日一早就走,多谢道长指点!”
说罢,亲自到帐房取了银两,又到前店拿了几件裁好的衣裤交给玄机子,乐得他眉开眼笑,直夸中年人爽快。
就在玄机子和中年人说话的时候,突然背后传来一声暴吼。
原来是牛头将再也受不了马脸将不停的啰嗦,一屁股猛坐到了踏阴兽背上,踏阴兽被他压得痛呼一声,四蹄下阴风顿起,牛头将夹杂着来回翻滚旋转的黑气,转眼间从庭院中消失不见。
钟道临无奈的看着马脸将骑兽紧追而上,一边还滔滔不绝的嘀咕着什么,和身后扫来目光的玄机子对望了一眼,叹道:“咱们该走了!”
二人辞别了裁缝铺老掌柜一家,带领着已经化为普通家畜的三小,飘然离去。
利州城外的小路上,正是夜晚时分。
密布的乌云自低空压下,浓黑的云层之中,隐隐现出了电光。
雨雾伴随着瑟瑟夜风,显得越发凄迷,蒙蒙如丝的牛毛细雨被风一吹,兜头盖脸的打在两个垂头丧气的青年身上,把一身刚换上的干净长衫浸湿了一片,走起路来有点沉沉的。
一只大黑猫领着一条双头小狗,大摇大摆地跟着二人摇晃。
它们毫不理会这漫天的风雨和前边两人的郁闷心情,依旧神采飞扬的迈着大步前进。
那个瘦小的道士索然无味地用手中桃木剑,扫着路边含珠的野草,粘在草茎上的露珠顿时四散飞溅,草断枝折,忍不住朝身旁肩膀上停着金鸟的同伴埋怨道:“临哥,小弟都说了你那个大招牌不能打,你偏不信,现在怎么样?整个利州城都知道来了两个骗财的妖道,我龙虎山的名号算是彻底毁了,哎!”
说罢,大叹了一口怨气,伸腿踢飞了一块小石头,小石头被他一踢,远远的朝路旁的密林飞了出去,“啪!”
的传来一声轻响,可能是撞到树干上了。
被叫做临哥的那个道士也是垂头丧气,苦着一张大脸回应道:“还不是我师父非要打什么名号出来,说是把招牌弄得醒目点,才有客人上门,我哪知道百姓把咱们当成妖道了,连我师父精心制作的大旗子都被官兵给没收了,倒楣!”
这二人正是钟道临和玄机子。
他们两人从裁缝店出来,就兴高采烈的跑到街市口摆摊算命,准备给人看相算卦测风水赚银子。
钟道临记得醉道人的嘱咐,刚一到此地,就竖起了那面迎风招展的三丈大旗子呼呼乱甩,这一亮招牌不当紧,本就不多的行人更是像见了鬼似得逃离二人站立的范围,唯恐给两个嬉皮笑脸的道士盯上。
玄机子愕然地看到钟道临祭出了“乾坤尽于吾手,日月略藏心中”十个金字的大招牌,当时就觉得不妥,而旁边比脑袋瓜还大的“批卦、解命、看相、寻龙风水,三界皆至尊,妙法冲灵霄”几行字,更是把他吓了一大跳,赶紧劝钟道临把这玩意儿给收起来。
这么大的口气不说是旷绝宇内,也算得上称雄四海了,可是跟二人的年龄却不配,连道袍都在黑风洞窟内搞丢了,有谁会相信啊!
钟道临却不以为然,认为既然是师父精心制作完成的作品,肯定能发挥异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