妖猎手-第5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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圈外的小猴儿们也捡起地上的枯枝碎石,不住朝他砸来,一时间烟雾隆隆,猴嘶猿啼,乱成一团。
钟道临心中这个骂呀,暗道一群傻猴,真是猴咬吕洞宾,不识好人心,却也不敢再出手,怕越弄越糟,任凭猴子将他的衣衫撕裂。
反正他只要真气聚体就不惧刀剑,只把眼耳口鼻护好,蹲下身仔细看白猿的伤势,也不管眼前群猴乱舞,爪影重重。
老白猿这时候已经疼糊涂了,浑身颤抖,气若游丝,出气多,入气少,钟道临将白猿翻身一看,大吃一惊,只见白猿背后模模糊糊烂成一团,沾满了泥土和血液的混合物,怪不得没有血流下来,右腿耷拉着,看来也断了。
钟道临摸了摸白猿的骨缝,证明了自己的猜测,老白猿右腿从中而断,裂处骨头粉碎,几根骨头犬牙交错,怪不得疼成这个德性。
他把已经被群猴撕裂的道袍扯下来一条,先把老白猿右腿上面绑紧,免得破裂的血管造成血液阻塞,然后起身朝树林走去。
这时候猴群也明白过来了,知道钟道临是为了救自己的猴王,一个个不再对他怒目而视,大眼瞪小眼,小猴瞪老猴的围成一圈看着钟道临忙乎,不知道这个“人”到底在搞什么。
钟道临将一大盆清水端了过来,放在老白猿身旁空地,把两根从林中挑选来的直木棍,照着老白猿的右腿比划了两下,然后折断成几截,伸手就开始拔老白猿右腿上的白色长毛。
“唧唧唧……呀咿咭!”
正在看着钟道临忙活的两只小猴儿,见他开始拔自己老大的猴毛,又开始暴怒的叽喳乱蹦,伸爪子就要朝钟道临脸上抓。
“别吵!”
钟道临突然暴喝一声,吓得周围一群猴“噌”的全都朝后蹦开,几只虚张声势的两只小猴儿更是连滚带爬窜出老远,浑身吓得直哆嗦。
钟道临没空搭理这群笨猴,伸手入怀取出一个白瓷瓶,颇有点儿舍不得的拔开桃木塞,朝掌心上倒出了两滴碧绿色的汁液,一股迷人的芳香传来,闻得周围猴子都是一阵心醉。
毕竟这群猴子长年在此仙山秀水处繁衍生息,多少有点灵气,知道这玩意儿不是凡品,一个母猴儿更是给了刚才两只闹事儿的猴子小脑袋上一巴掌,责怪小家伙不懂事。
两只小猴也挺机灵,知道错怪了钟道临,不好意思的嘻嘻一笑,长尾巴一卷,一屁股坐回母亲身旁,眼珠滴溜溜乱转的盯着钟道临手中的白瓷瓶,不知道打什么主意。
钟道临将掌心的碧绿色液体揉匀了,朝老白猿光秃秃的右腿膝盖涂去,手刚一触及老白猿的断骨处,就把它疼得一哆嗦。
不过老白猿似乎明白这个人类正在替自己疗伤,“哼唧”一声,也就咬牙任凭钟道临帮它上药架骨,断腿上慢慢的有一股清凉传来,老白猿好像挺享受,歪个脑袋轻柔的吐着热气,一双猴眼眯了一眯不动了。
钟道临先帮老白猿处理过断腿,用木棍架好,将断腿用布条捆好,然后又把白猿翻了个身,将后背的泥血伤口洗净,从怀中取出一小粒黄色丹丸,剥开封腊将药丸碾碎,混着清水把烂肉处涂抹好。
等忙活了半天,终于搞定后,吁了一口气,伸伸骼膊对白猿道:“老猴,在下也不管你听懂听不懂,反正伤口已经给你弄好了,别乱蹦乱跳,休息些时日就没事儿了,我走了!”说罢,抱起身旁的大木盆,就要拔寨起营回去。
“唧唧,嘎嘎!”老白猿看到这小子要走,急忙“叽叽喳喳”又叫了起来,一个翻身从地上爬了起来,来了个白猴独立,用左腿支撑着身体向钟道临比划着什么。
“呃,不送!”
钟道临以为白猿在跟他道别,也冲它友好的摆摆手,暗赞这猴儿还挺懂礼貌,突然感觉又被一群“叽叽喳喳”
乱叫的猴子给拉住了,心中不免有些生气,喝道:“你们这帮泼猴儿怎么没完没了的,把小爷惹毛了,叫你们见识下我师傅的手段!嘿嘿!”
钟道临跟醉道人学艺六载,功夫不是白学的,起码这一阵奸笑就深得真传,当下立即就想把醉道人折磨他的手法,“传授”给这一群野猴,直把猴们吓得“唧唧哇哇”
乱叫朝后躲去,知道眼前这小子不怀好意。
还是刚才那两只小猴儿聪明,明白面前这个“人类”
听不懂猴语,急急忙忙跳到钟道临前面,歪七八扭的东摇西晃,尾巴乱甩叫个不停。
钟道临看得一头雾水,这两猴跟扭秧歌似的,也不明白要干啥,咕哝道:“你们俩不是喝多了吧?”
谁知道他无意的一句自言自语,竟把周围一群猴子喜得上下乱蹦,两只小猴嘻嘻一笑,更是冲着其他猴摇头摆尾,猴模猴样,好像在说:“怎样?还是俺们俩猴聪明吧!”
这时候,老白猿看到钟道临已经“明白了”,居然会拽过来一根树枝充当拐杖,领着一群老少猴子朝树林深处进发,猴群中还不时有猴子停下来冲钟道临摆爪子,示意他跟上。
钟道临给这帮“傻”猴给弄迷糊了,心想跟过去看看它们搞什么鬼也好,于是抱着个大木盆紧跟而上。
一个拄着拐棍的老白猿领着一群老少猴,老少猴又领着一位抱木盆的人,一行人猴浩浩荡荡朝树林中进发,成为峨嵋千年未曾得睹的奇观。
钟道临尾随这群稀奇古怪的猴儿穿过密林,直到一处山岩耸立的石山才停下,老白猿一声怪叫,从石山之上又蹦下来数也数不清的猴儿。
这些生面孔猴儿看着钟道临也新鲜,钟道临看着这漫山遍野的猴也纳闷,加上跟随老白猿的猴子不住向这些猴介绍钟道临,吹嘘他那白色瓷瓶的神奇,一时间猴群喧闹着彼此追逐嬉戏,闹得石山之下鸡飞狗跳,猴儿声鼎沸。
老白猿恢复了猴王的威严,指挥着两只黑色长臂猿给钟道临带路,示意他跟上。
钟道临抱着个大木盆,稀里糊涂跟着两只黑猩猩似的长臂猿攀岩而上,来到了一处石洞。
洞口黑洞洞的,里面反而亮堂,布满了钟乳石,闪烁着五彩微光,尚未进去就闻到了一股醉人的酒香,但绝对不是他师父醉道人葫芦里的那种酒味。
醉道人的酒辛辣刺鼻,他虽然不懂品酒,也知道自己师父穷,葫芦里肯定不是什么好酒,而这股酒味浓而不烈,风吹不散,还含有水果的那种特有的香气,只是闻一闻,就让他这样不喝酒的人都忍不住兴起尝一尝的冲动。
原来老白猿为了感谢钟道临的救命之恩,特地请他来喝酒。
要知道这种“猴儿酒”乃采集灵山中百果精髓,辅以猴族秘法经年特制,人类莫说尝过,就算听说过的都寥寥无几,猴儿们可谓是够讲义气了,欠缺沟通下还差点惹翻了钟道临,险些就要以醉道人手段伺候这帮猴。
钟道临心中惭愧不已,想到嗜酒如命的师父醉道人,双目一亮,将盆中清水顺手朝地上一泼,迈大步纵身入洞。
石山下的老白猿和一众野猴,尚不明白自己这些猴儿多年呕心沥血酿造的“猴儿酒”,就要被人的巨大木盆洗劫一空,仍旧单纯的嘻嘻哈哈彼此笑闹着,“唧唧喳喳”
追逐嬉戏个不停。
给老年猴挑虱子的小猴儿,依旧专心一意的瞪着猴儿眼,翻看着面前老猴的长毛,挑出虱子就笑嘻嘻的一口吃掉,津津有味的样子,在树木间跳跃的猴们,依旧快乐的攀高跳低,玩得不亦乐乎。
只有高台之上,拄着拐棍站立的老白猿望着山上的老脸不住变阴,好似感觉出来有点不妥,突然想起了“救命恩人”身旁的那个巨大木盆,顿时神情一呆,口中猛然“唧呀”一声,比受伤时更凄惨的怪叫,拐棍也不要了,双抓捶胸朝山上洞口不住嘶吼,双目尽赤。
一众正笑闹着的猴子听到老白猿吼声,再看看猴王乱舞的动作,一下子全明白过来了,知道事态紧急,漫山遍野的猴子“唧唧呀呀”怪叫着,都拿出平生最高的麻俐速度,先后窜上石山朝藏酒的山洞疾冲。
进洞一看,猴眼全傻了,一个储酒的小潭坑空空荡荡,浅浅的还剩了一层“猴儿酒”飘着浓郁的香气,钟道临却早已不知去向。
山下的老白猿得到两只小猴儿的禀告,悔不当初,捶胸跺脚,一口气没顺过来,断腿一哆嗦,惨叫一声晕了过去。
~第六章 筑基洗髓~
醉道人正懒洋洋的躺在花圃旁的竹椅上晒太阳,哼一段小曲,喝一口红葫芦里的烈酒,显得悠闲自在。
钟道临的进境让他很满意,总算没看错眼,心想再过一段时间,等给这小子筑基完毕,就能传授他道法秘咒了。
当年不满师门孤傲自大,兴起了自立门户、结合佛魔道和三界内各家所长修炼的念头,以求突破炼神还虚的境界,上窥无上天道,勘破死结。
谁知道两百年的时光如飞燕渡涧,匆匆而逝,道法却毫无寸进,直到遇上钟道临的那天,他才从内心深处明白自己苦苦等待的那一天,终于来到。
醉道人正哼着小曲,打着自己的小算盘,忽然全身僵硬了一下,两眼爆发出从未见过的亮光,停止了所有的动作,鼻头一阵颤动,“噌”的一下从竹椅上蹦起,眼睛直盯着疾速射来的青影,发出了饿狼般的绿光。
少时,醉道人再次确定自己没有认错后,“啊呀!”
一声怪叫,腾空而起,如离弦之箭朝来人射去,速度快得不象样子,既如猛虎下山又如赶着投胎,还有点恶狗扑食的意思,只见花圃旁虚影一闪,人就在一里半开外了。
风急火燎般从猴儿山逃回的钟道临,正急速的在石道上移动,就觉得眼前一花,突然现出了师父的人形,吓得赶忙停住。
也幸亏他这几年进境颇大,这才没连盆带人一古脑撞过去,犯下“不敬尊师”的重罪,可盆中满满的“猴儿酒”却不小心溅洒出了一小股出去。
钟道临眼看这不足小半杯的“猴儿酒”就要被土地爷喝去,就见对面醉道人一脸比他还要紧张得多的神情,伸出食指朝正下落的那股酒水一点,大喝道:“定!”
空中差一尺就要落地的酒水突然凌空静止,成为了一股菱形水线。
醉道人呵呵一笑,食指一打弯,那股酒水顿时成一水线射进了他的嘴里。
“猴儿酒”刚一入嘴,就觉得一股甘甜爽津的滋味透肤入骨,鼻中充填着迷人沁香,没有过的飘飘欲仙感觉直冲脑际,他紧闭双嘴,生怕飞出去半滴,闭目享受的一哼唧,暗忖琼浆玉液也就不过如此。
猛然想起了什么,双目一睁,朝钟道临喝道:“都拿来!”说罢赶紧闭上嘴,再不愿意因为说话而张开,双手却第一次想帮自己的那个“苦命徒弟”抱起面前的巨木盆。
钟道临嘻嘻一笑,千辛万苦才抓住师父的软肋,哪能轻易放弃,身子微微一侧背对醉道人,扭过头故作可惜道:“哎,可惜了这美酒了!”
醉道人绕过钟道临的身子,却看到徒弟也跟着他转身,知道有些蹊跷,鼻子狠嗅了一下,装作若无其事道:“这酒有何可惜?”老道心叫:“臭小子找死。”
要不是看在钟道临怀抱“猴儿酒”,任谁都不怀疑,醉道人能立马赏赐钟道临个大劈雷。
钟道临看到了醉道人双目之中的浓重杀机,心中害怕,嘴上却喝道:“师父,那个……你别吓我,您老人家知道徒儿这六年是被您吓大的,大不了徒儿豁出去了,咱们玉石俱焚,同归于尽,徒儿这条小命无所谓,可这酒嘛!”说着,做了一个要举盆往外摔的动作。
“呀呀……慢!”
醉道人厉吼一声,犹如晴天打了一个霹雳,吓了钟道临一哆嗦。
醉道人老脸憋得青紫,转眼换上了笑咪咪的无比和蔼神态,冲钟道临挤了个灿烂笑容道:“怎么会嘛!俗话说,一日为师,终身为父,为师疼乖徒儿还来不及,哪里会吓你,嘿嘿,肯定是徒儿看错了,嗯,一定是看错了,来,把盆给我,你跑这么久也累了,去歇歇吧!嘿嘿!”
说着又要伸手过去抢木盆。
钟道临一背身,头摇得跟拨浪鼓似的,不满的嘀咕道:“师父,您老人家别跟徒儿来这套,不然徒儿可真的要摔落盆子啦!想要这酒嘛也容易,师父需答应徒儿三件事,不然就看看是您老人家抢得快,还是徒儿摔得快,小徒知道您老人家法术高深,不过嘛,这人有失手,马有失蹄,万一洒点出来,这个嘛!嘻嘻!”
醉道人眼看受惯自己折磨的“老实徒弟”,突然变得王八吃秤砣铁了心,知道蒙混不过去,急忙道:“三件事小意思,徒儿尽管说,绝对……我说你个臭小子拿稳点,别乱晃!”
醉道人见钟道临扭头间身体摇摆,猫烧尾巴的又是一嗓子,生怕“猴儿酒”从木盆中洒出。
钟道临看到醉道人抓耳挠腮的紧张劲儿,心叫这倒是个好办法,木盆中的“猴儿酒”随着摇摆的身体越发的左右晃荡,嘴里却连珠炮般的要求道:“首先,师父不能事后报复,而且徒儿整天爬高窜低也够些年头了,今后除了伺候您老人家饮食起居外,一切乱七八糟的杂务免除,这一条您可答应?”
醉道人看到这小子摇得越来越厉害,点头如捣蒜,忙答应道:“些许小事儿,答应,答应!”
钟道临偷偷一乐,总算是甩掉了一个大包袱,接着道:“这其次嘛,徒儿老觉得您老人家没传给徒儿真本事,简直把徒儿当丫鬟使了!”
想起这六年来挑水,砍柴,打坐的血泪历程,和浑身上下的内外伤,钟道临越想越怒,光火道:“到底这道法应该怎么练,您老人家都有什么压箱底的绝活,都跟本开山大弟子说说!”
醉道人忙连连摆手,暗中大骂,没想到这被长期压迫的人一旦得势,简直不要命了,不过美酒在前,这口气只能咽下,赔笑道:“为师今天正准备传你‘阴阳五行符咒’与‘御剑诀’,嘿嘿,这道法修炼嘛,分筑基,祭符,御物,炼器,契妖,聚灵,还虚,不灭,归仙九个层次,如今徒儿刚算勉强过了‘筑基洗髓,干鼎坤炉’的筑基一关,此九层必须循序渐进,不可躁急,为师修炼三百七十六载,也才到了‘百骸升气,合道还虚’的层次,可不是为师故意诳你!”
顿了顿,看到钟道临脸色慢慢和缓下来,心中暗松了一口气,贼笑道:“至于为师压箱底的玩意儿嘛,今后当然会慢慢传给你这个本门开山大弟子,‘御剑诀’正是为师独有,别无分号嘛,嘿嘿,慢慢来,不急不急!”
钟道临听师父说得态度诚恳,知道所言非虚,这些年练气也明白贪功冒进的凶险,暗道一声对不住,可心想如此大敲师父竹杠的机会千载难逢,错过了永不回头,就算厚脸皮也只能厚这一次,狠心道:“呵呵,师父您老人家这些年降魔除妖,四处奔波,一定搜罗了不少的宝贝,是不是那个……嘿嘿,送徒儿两件防防身?嘿嘿!”
真是近朱者赤,近墨者黑,这一老一少干脆开始不要脸对脸不要,王八瞪绿豆,针尖对麦芒的开始比着“卑鄙无耻神功”。
醉道人肺差点没给气炸了,眼前他这“傻徒弟”突然把自己的那套全搬了过来,来了个以其人之道还治其人之身,沉吟半晌,老脸哆嗦着从怀中取出一个土黄色小破布袋,朝对面斥骂道:“小兔崽子,酒给为师留下,这东西送你!”
钟道临抬眼一看,对师傅手中的这个土黄色破布袋的丑模样还不是普通的震撼,一根儿草绳就算是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