北斗第八星-第54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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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天闲,你来过这里吗?”花语发觉天闲明显的不对劲,这是从来没有过的事。
“你不明白,这里是被我亲手毁灭的阿特兰提斯。”天闲的脸色煞白。
这到底是怎么回事,难怪这一切会如此的熟悉,那些人的脸上依然带着虚假的满足,这正是被阿特兰提斯统治者们所操纵的样子。
当初也正是因为阿特兰提斯统治者制造这种虚假的繁荣和完美来欺瞒天下人,才引来阿特兰提斯的毁灭。
可是当初天闲明明已经和西方的契约神一起把阿特兰提斯沉入了海底,为什么会在这么久后又再次出现呢?
“打铁的,替我把这马蹄钉好。”一个洪亮的声音,清脆中带着沙哑和不快。
“哎哟,是大姐啊,又谁招你了?”打铁匠的声音也不小。
天闲再次退后一步,险些坐倒。
“为什么,究竟为什么?”这一幕是他当初第一次来阿特兰提斯时所见到的,也是因为那女孩,他才下定决心毁灭了阿特兰提斯。
“别提了。”那女孩豪爽地拿起铁匠的酒壶,以一种只有男人才有的粗犷将酒灌了下去,因为灌的太急,小瑶鼻和丹唇之间有不少酒液渗出,流的到处都是。
“最近收获如何?”铁匠停下手头的活计,来帮这女人钉马掌。这两人的脸上都缺少阿特兰提斯人民那种特有的满足感。
“没有了,最近都怕了姑奶奶,没人敢再来了。”女人放下酒壶,粗鲁地用衣袖胡乱抹了几把。
“我说大姐,小心你真嫁不出去。”铁匠带着玩笑地口气道。
“那我不管,想做我的男人,当然要比我强才行。”女人丝毫不在乎地道。
“好了。”铁匠的手脚非常快,说话工夫已经替那女人的坐骑换上了马掌。
“谢了,给你!”女人把酒壶丢了过去。
“没了?你也太能喝了。”铁匠苦着脸道,那可是他一周的份量啊。
“呵呵。”一串银玲般的笑声伴随着蹄声消失在远处。
女人一转脸的刹那,天闲看清了,还是那个娇憨的女孩啊。当年的天闲是绝对不会被任何东西所牵伴的,但今天不同,花语的陪伴,苗秀的别样温柔,除玉蟾的深情,谢雅动人的娇躯,天闲的心不再冷漠,也终于明白那为何他在毁灭阿特兰提斯时觉得心中难受。
笑容依旧灿烂,声音依旧甜美,可是,一切真的没变吗?当年是自己毁灭了她的家乡,曾繁荣一时的阿特兰提斯啊。
“天闲,你来到这里后就不大对劲了。”花语对天闲的了解,使她很容易就发现了天闲的异常。
“语姐,问你一件事。”天闲很慎重地道。
“什么事?”天闲的态度是少有的庄重,对花语,这是从来没有过的。
“如果有一天,你发现被你亲手杀死的人再次出现,你会有什么感觉?”天闲问道。
“那要看我当年做的对不对。”花语隐约猜到天闲所指,想了想才道:“若是我做的对,而对方还不改当年的取死之道,我会再杀他一次。”
“取死之道。”天闲念了一遍,脸上的惨白褪去,“对,当年我没有做错,若阿特兰提斯的统治者还是那样,我宁可再次毁灭它,不过这次我不会再伤害她了。”
“出来。”天闲的声音忽然一顿,冲着身后喝道。
旁观者清,花语的话如暮鼓晨钟打在他的心头,将天闲从迷雾中唤醒,不管命运如何重复,只要自己没错,又有什么可畏惧的,恢复了清明的他很快就察觉身后鬼鬼祟祟的人影。
“大,大师兄,是,是我。”人群里躲躲闪闪的吕凉探出头来。既然被天闲发现,他也知道躲不下去了。
吕凉为了掩盖身份还真花了不少心思,从头到脚都裹在了头巾里,做一副阿拉伯酋长的打扮,这么热的天也委屈他了。
“你怎么来的?”星宗尤重规则,走时天闲曾交代吕凉留下的,以吕凉的性格,不该这么胡来的。
“我,我。”吕凉又说不出话来了:“我,我是躲,躲在,机,机舱里跟来的。”
吕凉的头更低了。
“算了,天闲,来都来了。”花语比天闲更细心,早就看出吕凉对唐玲的那份特殊的情感。
“吕凉,我不是不知道你对唐玲的意思,不过规矩却不能不讲,这次回去,你自己去总部请求处分。”天闲道。
“谢谢大师兄。”天闲这么说,是同意吕凉留下了。至于去总部请求处分,吕凉是个书呆子,谁都知道,也没人会难为他。
“好了,先找地方住下吧。”天闲依着自己的记忆找到一家旅馆,记得第一次来这里时,就是在这儿碰到的她吧。
“几位?”店老板是个胖胖的中年人,长着一副波斯人的相貌。鼻子很高,一双眼睛是很浓的蓝绿色,迎上来的脸上满是笑容。
“三间客房,顶楼的。”天闲道。
“客房三间,顶楼!”掌柜唱个肥喏,自然有身着诱惑纱衣的女侍来给天闲等人带路。
“天闲,你怎么找了这么个地方?”一路上所见的客人,基本个个都是满脸横肉的那种,淫亵的眼神透露出一种恨不得将花语和布蓝卡扒光的意思。
“你们会知道的。”天闲没有正面回答。
前面的女侍给人一种很妖艳的感觉,因为图拉国所处的位置是热带,比较炎热,所以图拉国的人穿的都很少,女侍身上的纱衣只够勉强遮体,特别是圈在腰上的围巾随着步履的起伏不停露出半截粉腿,充满诱惑,反正吕凉的眼睛是早就不敢朝地上看了。
很快来到顶楼,这里就清净多了,迎面走来的正是刚才在铁匠铺那举止豪放的女人,女侍很恭敬地冲着那女人行礼:“依娃小姐。”
“嗯。”依娃点点头算是打个招呼,带着好奇的目光从花语、吕凉、布蓝卡的脸上一一扫过,最后停在天闲的脸上,露出一副思索的眼神。
“你,我好像在哪见过你。”
“嗯,可能刚才在老铁匠伊万那里吧。”天闲笑道。
“不是,是更早前。伊万,你怎么知道铁匠的名字?”依娃忽然抓到了天闲的语病。
“哦,”天闲发觉说漏了嘴,忙掩饰地咳嗽一声道:“我是刚才听人叫他的。”
说着已经催着女侍快走,依娃远远看着天闲消失在拐角,眼里的迷雾更浓了。
“小姐!”把四人带到了房间,天闲叫住了女侍,一翻手变出一枚漂亮的绿宝石,“我是第一次来这里,你们这里有什么好玩的地方没有?”
“当然有啊?”女侍看着宝石的眼神明显在放光,“我们图拉国什么都有。喏,这是城里的地图。”女侍递出一张地图,“过几天的庆典皇宫也会开放,到时候那里会最热闹的。”
“谢谢你,对了,胭脂楼还在吗?”天闲把宝石递了过去,女侍的眼珠都快掉下来了。
女侍似乎害怕天闲反悔,忙将宝石捏在手心。
“当然在,怎么,其实先生不用去那里,这里就可以让你满意的。”女侍抛个眉眼。
“你先下去吧。”天闲冲花语打个眼色,女侍恍然大悟,应声退了出去。
“好啊,你那是什么意思?”天闲最后的眼神没能瞒过花语。女侍前脚刚走,花语就冲天闲问起罪来。
“嘿嘿,不是怕她怀疑嘛!”天闲打哈哈。
“你说不说?”花语赌气地道。
“别生气嘛。”天闲抱住花语。
“不要,天还没黑呢。”花语的呢喃声响起,隔壁的布蓝卡和吕凉本想出门的脚步不约而同地打住了。
第二十三章 胭脂楼
女侍摆弄着手中的绿宝石,不住转换角度反射着阳光,越看越爱,一不留神在转角处却撞上了人。
“对不起,对不起。”女侍忙低着头道歉。
“告诉我,刚才那个人问你什么?”是依娃。
“依娃小姐?嘿。”女侍听到依娃的问话,发出神秘的一笑,“还有什么,当然是胭脂楼的事啊。”
“哼!”依娃闷哼一声掉头就走。
女侍呆住了,不会吧,依娃的样子简直就是个吃醋的小媳妇。以依娃的家世,背景,样貌人品,在图拉国绝对是掰着指头数的过来的,而且依娃的心高气傲更是出了名的,怎么会为一个陌生人生气呢?
“你要带我去胭脂楼?”被天闲痴缠了一下午,天一黑天闲居然拖着花语提出这样的要求,花语怀疑自己听错了。
“对,快点,趁那两个没发觉。”天闲打开了窗户。
图拉国的夜晚很热闹,奇怪的是这里似乎用的不是通常的电灯,而是一些像宝石一样的东西。
“好吧!”花语很委屈地道。
两人的身影仿佛一缕轻烟,落在繁华的街道上,可是这些人都没事似的继续朝前走,麻木的心灵使他们不会为任何事感到吃惊。
“你来过这里吗?”看着天闲翻街过巷地穿梭在纵横交错的街道中,花语觉得很吃惊。
“我看过地图。”天闲道。
“真的?”天闲今天一直缠着自己,哪来的时间看地图?
“到了!”天闲在一处莺声燕语的地方停了下来。
门上那发光的胭脂楼三字不知是什么做成的,门前则是几个古装的美女,给人一种时空交错的感觉。
“欢迎光临。”几位小姐很热情地打着招呼,天闲微微一摆手,挽住了花语的手臂。
一进门,和外面的古色古香成一种鲜明的对比,这里绝对是最豪华的大都会赌场。
“在外面看不出里面居然这么大?”花语在天闲耳边低声道。
“还有更吃惊的,这里二楼是舞厅,三楼是歌厅,地下室的雅座有表演,根本就是变相的妓院。”天闲张望着四周,好像在找人。
“那你还来!”花语气道。
“如意楼还不是一样。放心,有了你们,庸脂俗粉我哪会看的上眼。”天闲忽然眼睛一亮,跟着前面一个女人的背影朝地下室走去。
“站住!”女人的背影已经消失了,天闲和花语却被人挡在门口,“闲杂人等不能进去。”
“是吗?”天闲一笑,也不勉强,转头去柜台换了几个筹码。
“你干什么?”花语莫名其妙。
“没办法,人家不让我进。”天闲窃笑,本来自己是不打算重复当年的戏码,不过看来不重复不行啊。
“你会吗?”花语和天闲在一起也不是一天两天了,怎么不知道天闲有这能耐?
“当然。”天闲探头张望一通,最后在一张台子前停了下来。那是一张赌色子的赌桌,宝官是个很年轻的小伙子。
“我押十八点!”天闲拉着花语挤到台前,将手中十万的筹码都下在十八点上。
说实在的,在这赌场,十万一把算不得大手笔,只不过赌色子却押独点,除了输急了孤注一掷外,那就是真是此中行家了。赌大小,那是一赔一,但赌独点那是一赔三十六的局面。
小伙子好像受过训练,一点都不觉得吃惊,点点头:“买定离手。开。”
“啊!”一片惊呼,真是十八点,摇色子的宝官也瞪大了眼睛。怎么可能?他从六岁开始接受训练,在十三岁时已经可以自如地控制六粒不同质地的色子了,这次怎么可能出这种差错?
“给他!”小伙子定了定神,对身边的侍女道。他认为刚才只是自己的疏忽而已。
十万乘三十六,那就是三百六十万,可是天闲却没有将筹码拿回来的意思。
“先生,您还是押十八点吗?”宝官有些慌张了。
“对,不行吗?”天闲笑得很邪恶。
“当然不是。”保官抹把汗水。天闲表情很轻松,可是他却轻松不起来,这把再出问题,那可就是一亿两千九百六十万了。
宝官屏住呼吸,慢慢拿起宝盒,此刻在他的耳中,只有色子撞击宝盒和他自己心跳的声音。
“好!”宝官将宝盒重重拍在桌子上,他很肯定这次摇出的是一二三,六点。
“开!”旁边的侍女揭开宝盒。
“啊!”还是一阵惊呼,三颗色子端端正正地排成一排,都是六点。
“一亿两千九百六十万。”天闲努努嘴。
一大堆筹码还是押在十八点上,这下可是胭脂楼的最大手笔了,周围的人都聚拢过来,宝官慌张起来。
“怎么了?这么早就停业了?”天闲抬起头。
“我来和你赌,不过这么小赌来得不过瘾,我们赌更大的。”胭脂楼的真正老板,阿特兰提斯的公主,人称“蛇蝎毒娘子”的兰提斯坐不住了。
自从胭脂楼开业以来,在胭脂楼倾家荡产的人太多了。兰提斯从来都不会心软,有几位赌坛的高手则是被她的美貌迷惑而甘心将绝技相授最后败在兰提斯之手,对这些曾经的床伴,兰提斯一样不会留情,所以蛇蝎毒娘子的称号也就不径而走。不过有一点,兰提斯是个讲信用的人,从来没有听说胭脂楼客人赢的太多而发生意外的。
“哦,赌多大?”为什么不是依娃,而是这个女人,这个女人不是该在最后才出场的吗?天闲觉得有些不一样了。
“赌你的命,我的人!”兰提斯的面孔被纱巾掩盖着,即使这样,露在外面的身段已经够眩目的了。
“你配吗?”天闲的话叫所有人大惊失色。在阿特兰提斯,身为公主的兰提斯拥有至高的权威,怎么会有人敢说这种话。
“你找死。”赌场的保安就想发作。
“嗯。”兰提斯抬手阻止人群,“那先生要怎么样呢?”
“我自问财富绝不比你这胭脂楼少,而且我还没看到你的样子,不知道你值不值得我赌。”天闲冷静地道。
“哦,那现在呢?”兰提斯取下面纱,周围一阵吸气声。
早知道兰提斯是尤物,但每次兰提斯出现都带着面纱,除了一些少数几个人,从来没人见过兰提斯的长相。现在一见,果然名不虚传,叫人有种心甘情愿死在她裙下的觉悟,那是将所有人类的美丽都集中到一起的美丽,有东方人的典雅,西方人的妩媚,非洲人的狂野。眼前的兰提斯像一副组合的图画,可惜却少了几分自然。
当然了,这只是天闲的评价,一般人是很容易拜倒在兰提斯石榴裙下的。
“难怪。”天闲看着兰提斯的容貌,自语道。他想到一件事,这是唯一能解释阿特兰提斯没有覆灭的理由。
“先生,现在你以为我值得吗?”兰提斯再次问道。
“不。”天闲摇摇头,把花语拉到身边,“你能和她比吗?”
“天闲,你。”花语第一次当着这么多人的面被天闲给捧出来,脸上一面火红。
花语的出现立刻将众人的注意力吸引过来,刚才花语一直刻意藏身在天闲的身后,此刻被天闲一把拉出来,清秀自然的风华和兰提斯那种冶艳的美丽成了一种截然不同的对比。
兰提斯也呆住了,一向自负容貌的她竟然会碰到对手。
“这么说先生不是为了见我来的喽?”兰提斯问道。
“当然。”天闲不在乎地道。
“那你是故意来捣乱的?”兰提斯的媚态变成了凶神恶煞的样子。
“没有,本来我只是来玩玩,可是有人说我太穷,不让我进去。”天闲这么小题大做就是想引出兰提斯,不过照当初的戏码还有个人该在兰提斯之前出来的。
“哦?”兰提斯一呆,很快就发现地下室那边的几个人表情不太正常。
“咯咯。”兰提斯的暴风雨来的快也去的快,“这倒是我的不是了,下人们招待不周,我向先生表示歉意。”
“那倒不用。”天闲站起身,那天文数字的筹码也不拿,“今天反正是没了兴趣了,改天再来吧。”
“先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