混元仙王第06集-第1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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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者：乌星
第六集
第一章 胜利阴影
头顶是辽阔无垠的碧蓝天空，脚下却是仍能感到炙人的熊熊战火，斯林细细咀嚼天王离去之时的话语，不觉重重地叹了口气。
元始天王的话虽然遮遮掩掩，斯林却也模模糊糊明白了五六成。不外乎是天王从木公老头那里知道他惫懒无赖的座右铭“鹰飞再高，影子也会落到地上，躲在树后乘凉，别人却连你的影子也找不到”，要他放弃对凡事由心、自由自在生活的追求，一力承担起振兴人族的责任罢了。
可是斯林也只猜对了一半，实情远远不止他想象的这般简单。
在听到万兽王国攻陷风神要塞的消息后，聪明的阿鲁芸立刻直觉这是刺杀傲世，为死在傲世手下的族人报仇的最好机会。不过，也不知是傲世的幸运，还是天森帝国的不幸，阿鲁芸布置好刺杀行动后，犹豫再三，还是在行动的最后时刻交出了指挥权，并命令阿罗杰不得杀害傲世，自己匆匆赶往蒙田暗中帮助斯林抵抗兽族大军。
就这样，在阴差阳错之下，少了领军人物的刺杀行动以失败告终。得到斯林前往风神军营拯救人质的阿鲁芸又不顾生死地赶在骑兵大队之前，用灵狐族代代相传的瞬移术偷进雄鹰军团总部，成功地在正在用仙力搜寻黑风山脉上空异情况的玉皇胸口上印了一记灵狐拳。
为了害怕玉皇感应到能量磁场异动，阿鲁芸偷袭之时几乎隐蔽了所有仙力，本身的天狐气劲也只发挥出五六成，当然不可能让玉皇受到重创。她自己反而被玉皇反击的刑天法劲击中胸口，骨折筋断，奄奄一息。
如果不是玉皇恰好从仙界踏破虚空赶到风神要塞，第一时间将她从灵觉还在风神山脉上空，还未完全收回的玉皇掌中救出，迅速脱身以混沌元气救治，胸骨粉碎、五脏破裂的阿鲁芸早已香消玉陨。
玉皇被袭是何等大事，军团总部的地仙一时慌了手脚，不顾违反玉皇的命令，慌忙向看守人质营的同伴紧呼救。就这样，斯林得到一个一举消灭仙族叛党的大好机会，玉皇以人质要挟他的计划也无疾而终。
当斯林从思索元始天王的话里回过头来，询问阿鲁芸为何在风神军营出现时，阿鲁芸害怕斯林责骂甚至再一次“抛弃”她的严重后果，抱着能拖一天是一天的原则，她下意识地将她命令灵狐勇士揭穿雷暴的身世，与雷暴联手刺杀傲世的消息隐藏了起来。只是简单地交待了一下前往风神要塞的初衷，与元始天王碰面的经过。
阿鲁芸毕竟还是十几岁的少女，继任灵狐族族长之职也不过一个月左右，简单的脑子并未想到她所隐瞒的事情对斯林、对天森帝国有多么重大的影响。
因为阿鲁芸的隐瞒，斯林失去了第一时间解决天森帝国内部重大危机的最好时机。不久之后，阿鲁芸就知道她这个决定是多么错误……
听完阿鲁芸的讲述，斯林再一次将她紧紧地抱在怀里，喃喃道：“傻瓜，傻瓜，专做傻事的傻瓜。没有你的帮助，斯林大哥也能击败玉皇和那些叛徒，可是，如果你……你叫我怎么办？你叫斯林大哥怎么办？阿结……”
听着这深情的告白，听着天塌下来也满不在乎，从来都是嬉皮笑脸的斯林大哥的哽咽，阿鲁芸只觉得一切都值了……慢着，怎么背上庠庠的，有什么东西正悄悄地往下移动，竟然……竟然摸到……摸到那里去了。
“啪！”
“死色狼！大坏蛋！！我不理你了！！！”
“哎哟哟……哟，阿结，对不起对不起！要不……我让你摸回来？”
“摸你个头！大流氓，吃我一脚。”
“我闪，我再闪……喂，你怎么老往我那里踢呀？小狐狸精你也太狠毒了吧？我可是谷里家唯一的希望，金玉她们还指望我传宗接代哩。”
碧蓝的天空上，一点黑影左闪右躲，“狼狈”地躲避着翠绿身影的“追杀”。在黑影的有意引导下，两人从风神平原上空渐去渐远，消失在前往万兽王国都城——不日落城的方向……
天森历906年14日上午，蒙田前线的最新战报终于传回天森，报告蒙田保卫战大捷！
初步统计，预备役军团、铁骑军团、雄鹰军团、卫戍军团联军在风神平原毙敌七十余万，俘虏兽人二十余万。
紧接着，铁骑军团、黑狱军营送来飞天王国、万兽王国从天堑峡、黑狱堡垒退兵的消息。
由大议会紧急动议，各大报馆蒙田大捷的号外允许动用参谋总部的情报传送系统，以最快的速度迅速向外发送，传到一亿多心悬人族生死之战，夜不成寐的天森帝国民众耳中。
世界沸腾了！从死亡的阴影里一步踏上和平云端的人民疯狂了！
全国上下，每一座城市，每一个小镇，每一个村庄，人们纷纷涌出家门，发疯一样包围了当地的政府部门、警卫营地。官方的礼炮、军方的胜利军号、民间的鞭炮烟火一齐鸣响。无论是贵族乞丐、高官平民、男女老少，人们热烈地和身边的每一个人拥抱，激动地向同胞宣泄胜利的喜悦……
随着一级战备警报的解除，官办、民办的各级新闻机构好象闻到鱼腥的猫一样，不惜一切代价地从军方租赁最好的魔法传送车，好象一群蝗虫一样飞往蒙田，采写第一手资料。
当蒙田前线指挥部请求嘉奖有功人员的名单还未整理出来，各大报纸的号外就一个接着一个的飞遍了整个天森帝国。
无一例外，这些号外的头版都是一个笑嘻嘻地微眯着双眼，身穿黑色军服，佩着帝国三星将军星徽，尽管经过这些报纸的艺术加工，看起来仍然有几分“哈皮”样的少年军人。
“人族的救星”，“人类历史上最伟大的将军”，“以少胜多，创造了有史前以来最辉煌战绩的军人”，“国王陛下最明智的选择，雷龙皇族最强的未来佳婿”……
“复仇的魔火——斯林将军怒火焚成‘血色赤地’，六十万兽人魂归风神平原大纪实。”
“骑兵小队长的亲口讲述——斯林将军解救人质、袭击兽人大后方的前前后后。”
“金玉妈妈的骄傲——英雄将军母亲的回忆。”
“他是谷里家族的骄傲，他是我们学习的楷模——谷里家族五朵名花对英雄弟弟的评价。”
……
天森帝国所有民众都牢牢记住了这个名字——斯林•；谷里。
没有人注意到，几份报纸在不显眼的角落里刊登的消息：
“国王陛下忧心前线战事，积劳成疾，一切战后事宜均委托由大议会、军方三总部、政务院、卫戍军团组成的联合反应总部全权处理。”
“联合总部紧急命令命令，门别•；谷里元帅暂代雄鹰军团军团长职务，原雄鹰军团军团长云无影返回帝都接收联合反应总部质询。”
“雷暴王子以身体不适为由请求休假，纳南大议长暂时署理卫戍军团军团长职务。”
在全国上下都沉浸在欢乐的海洋之时，对政坛每一个微小变化均极其敏感的各个知名家族、政坛高官已经敏锐地嗅到不和谐的味道，开始在暗地里频繁地加强联系，都想知道隐藏在联合总部这几道命令后的猫腻。
令家人也大惑不解的是，在巴林卡和战事进行到一半的时候赶到蒙田前线的门别鬼鬼祟祟地秘议之后，乌丹匆匆带领服食了不死丹，还未完全从与仙族叛党大战中复原，包括红雨、云清、方木林、普西四人在内的十五位斯林的近卫从军中消失，悄悄返回天森。
在巴林卡严厉的封口命令下，本来就没有几个知道的斯林的神仙身份，与仙族的大战，还有这些功力急速提高的近卫的身份被严密的保护下来，没有被无孔不入的记者侦探到。
当然，那一万匹神彩翌翌，在拯救人质行动中立下大功的翼马，还有蒙田前线的所有将士、城中百姓都曾经看到的斯林在城墙上空使用人类无法想像的强大“魔法”，使几十万兽人被他发出的魔火吞噬的惊天新闻已经足以令记者们热血沸腾，牵扯住了他们所有的精力。
令所有记者头疼不已的是，蒙田战役当之不让的头号功臣自从战役初期在蒙田城头发出那记“复仇魔火”之后就不见踪影，整个蒙田前线的将士都不知道这位顶头上司的行踪。不管几百名记者对前线指挥部上至巴林卡元帅，下至端茶送水的后勤兵如何利诱、威胁、死缠烂打，大家一概以“无可奉告”相告。
这些平时也是名星大腕的记者老爷恨不得跺脚就走，象以前一样笔头一摇就将采访对象恨恨地踏上一脚。可是，面对如日中天的民族英雄，面对象火箭一样迅速飚升，已经稳稳取代雄鹰家族地位的谷里家族，这些记者老爷们只有自认倒霉，使出浑身解数从侧面收集资料，报道“伟大的斯林将军”的丰功伟绩。
14日深夜，当几十万由预备役军团、铁骑军团、雄鹰军团、卫戍军团组成的联军正在漏夜紧急抢修风神要塞，清理战场的时候，巴林卡突然接到纳南从帝都传来的秘信。巴林卡看完信后，匆匆将前线指挥大权转交给贾胡与纳西，和清雅公主带着谷里家的五位大小姐悄悄登上魔法传送车，直飞帝都天森。
平康里谷里大宅。
先期回到帝都的乌丹以私人住宅拒绝采访，一切关于蒙田战役的采访均由联合反应总部、蒙田前线指挥部安排为由，安排一个中队的近卫将谷里大宅周围围得铁桶也似。普西、方木林等十五个功力提升的近卫亲自轮班带领四个方位的巡逻队伍，保证连一只苍蝇也飞不进谷里家的院子。
墨一样浓黑的后半夜，欢庆了一天的帝都市民喊哑了嗓子，将全身的精力尽情释放，此时都已甜笑着进入梦乡，帝国的心脏比任何时候都显得静谧安祥。
忽然，一阵几不可闻的“嗒嗒”声在平康里上空响起，略一盘旋后，低沉的轰鸣声从谷里大宅的后院消失。
如果你是帝国的高层官员，就会知道，这正是科学院的最新研究成果，以噪音低、飞行速度快见长，专门为了应付突发事件，运送指挥员和专家迅速赶往事发地点的超音速小型魔法传送车。
魔法传送车在谷里家后院的草坪上停下来后，一个班的近卫兵立刻赶到车边，也不点燃魔石晶灯，迅速带领车上鱼贯而下的十来个人影低一脚、浅一脚地走进门别夫妇居住的小楼。
在小楼的门口，带队的近卫头领普西紧走两步赶上巴林卡，附耳轻声道：“元帅大人，丝丽姗将军交待，您和清雅公主一回来就请您们马上到地下室会合，五位小姐和公主殿下的亲卫就不必下去了。”
巴林卡点点头，回头对清雅道：“公主殿下，请您的近卫先和小女到她们住的小楼休息，咱们俩进去就行了。”
清雅按巴林卡的要求只带了雪燕和白翎两名近卫赶回天森，这已经不合皇室护卫规矩，现在一听巴林卡竟然要求公主不带近卫进入不熟悉的地方，白翎立刻紧张起来：“巴林卡元帅，这绝对不行，我们职责所在……”
一路之上虽然巴林卡什么也没说，但是清雅也隐隐猜到一定是帝都形势有了非常之变。听到白翎无礼，她连忙阻止道：“白翎，不得胡说，这里是我……我将来的家，有什么危险。”
“可是公主……”白翎还想努力。
“听话。你和雪燕也两晚没合眼了，赶快和妲菲尔姐姐她们去抓紧休息。”
“是，公主。”
赶走了几个丫头，巴林卡和清雅匆匆进入客厅，巴林卡有节奏地敲响地下室隐秘的板壁。
“吱嘎”，就着地下室昏暗的灯光，清雅发现，前来开门的竟是本应在黑狱堡垒整顿防务的门别。巴林卡却并不吃惊，和门别交换了一下眼色，两人闪开身子，为清雅让出路来。
掀开厚厚的门帏，雪亮的灯光立刻射到清雅身上，刺得她双眼茫然。眯着双眼迷迷糊糊走到室中的清雅听到室内一阵衣衫乱响，小小的地下室里竟好象挤满了人。
唏唏嗦嗦的衣衫声响过之后，又响起“咚咚”的地板撞击声，竟象是这些人都跪了下来。
“臣等恭迎女王陛下凯旋，女王陛下夜安！”
“什么？！”清雅的身子突然僵直不动，双眼猛地睁开。
灿烂的灯光下，屋子里跪了一地的人：巴林卡、门别、纳南、乌丹、丝丽姗。这些人掌握了大议会、卫戍军团、铁骑军团、雄鹰军团、军需总部，加上斯林的预备役军团，除了门别暂代的雄鹰军团还存在着很大的不稳定因素外，他们几乎控制了大半个天森帝国。
看这些人一脸凝重的表情又不象是疯了，清雅一下子蒙了：“舅舅，巴林卡元帅，乌丹阿姨……您……您们干什么？女王？什么女王？舅舅，您……您们快起来呀！”
大家好象没有听到清雅的话，仍然纹丝不动地跪在地上。几日之间又瘦了几斤，瘦弱的身子更显单薄憔瘁的纳南抖抖索索地将几页纸双手递到清雅手中。
清雅接过这几页纸，在纳南的示意下茫然地展开。
一份是雷暴写给纳南的私人信件，信中详细记叙了他十年前被傲世“幸运”地选中，如何以他双亲为人质，要挟他担任傲世私生子，代替傲世控制卫戍军团的经过。信的末尾写道：
“……大议长大人，雷暴决意放弃这个所谓的‘王子’身份，陪伴双亲远走天涯，为不孝子雷暴带给他们的十年悲惨遭遇赎罪。
“不过，这绝不意味着雷暴原谅了傲世这个卑鄙无耻的小人。暴已经做了最坏的打算和准备，如果大议会不在一月之内弹劾傲世老贼，并让他受到应有的惩罚，暴将立刻向各大报社透露这桩天森帝国历史上最大的丑闻，让雷龙皇族名誉扫地，让帝国亿万人民的唾液和鄙视替雷家复仇！”
另一份是军部总长星浪•；花让、参谋总部总长费哈杜•；山上、前军军需总部总长、现任大议会议员洪生联合三十五位大议员、数十位天森帝国各部、各城主要官员联名上书，请求国王陛下和大议会立即下令抓捕公然行凶杀死雄鹰家族二百三十二名成员的暴民，严厉惩处屠杀帝国高官家族乱员凶手的请愿书。
请愿书上还口气强硬地指出，所有签名的人员强烈抗议纳南•；红风利用联合反应总部总指挥的权力，一意孤行解除云无影元帅雄鹰军团军团长职务的决定。
请愿书指出，从黑狱军营义务反顾地增援蒙田，为蒙田战役立正汗马功劳来看，对雄鹰军团反叛人族的传言完全是子虚乌有的卑鄙污蔑，国王陛下应该立即下令解除对云无影元帅和雄鹰家族的通缉令。
至于雄鹰军团从风神要塞撤军，那完全是风神军营和黑狱军营的正常换防，只不过“巧好”遇上万兽王国进攻，纯粹是“技术失误”罢了。相信云无影元帅在接受大议会质询时会提供有利的证据，证明他的清白。
对雷暴的那封信，对父亲的所作所为，由于清雅在潜意识里已经有所猜测，所以并不如何震惊。尽管这样，当猜测变成事实的时候，清雅还是觉得心脏一阵阵地绞痛。
失望、愤怒、羞愧、茫然……清雅也不知如何形容自己此时的心态。只觉脑中轰轰乱响，根本就不知道如何面对这一屋子的眼光。
当看到这封指鹿为马，强词夺理的请愿书时，清雅终于找到转移思想和视线的目标，想也不想地挣红了脸愤然斥骂道：“这……这些混……他们怎么能这样？风神要塞的四十万具尸体是假的吗？他们就不怕那些枉死的冤魂来找他们算帐吗？混蛋！无赖！！无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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