撒哈拉的雪-第1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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使人惊讶的是,无论你做什么预测,事实总是被低估了。最极端的预测都落后于现实。
…尼葛庞蒂洛
大撒哈拉沙漠,美军秘密军事基地。
迂回曲折的通道,高科技的启动门,隔分着一个个区域。在最里面的一道门上,醒目的写着:极度危险区,最高警戒。
埃圾人姆哈姆看着这道门笑了笑,这对于他来说,这警戒线是没有用的,因为这是他定的。做为考古学家和生物基因学家,他是这个基地的试验发明者和负责人。
他走到门前,把手放到指纹鉴别智能器的屏幕上,电脑开始读取,在识别系统的搜索下,姆哈姆弯下腰,将眼瞳对准了扫描镜,这二个是打开这扇门的必不可少的手续。然后,是克丽奥佩特拉系统发出指令:“你好,姆哈姆博士!”
“你好,克丽奥佩特拉。”姆哈姆说,这是最后一道,声区系统识别。然后,这道全金属合成材料的坚固的门才打开,发出轻轻的嘶嘶声,如果姆哈姆今天很不幸地感冒,那么他也许会被关在这道门外,就算动用导弹也不能使他进入。
他走进去,惊讶地发现里面除了核心研究工作人员,还有一个身穿笔挺海兰制服的军人,见了他后说:“姆哈姆博士,我是美国海军陆战队指挥官兰德斯上校,我被指派来代替你的职务,暂停所有研究,从今天起这里归我管。”
姆哈姆怔了怔,短方的脸上显出股意外的怒气,“为什么?这里是研究室,不是军事区!”
“从今天起,这儿是军事区。”兰德斯上校威严的面容上毫无表情,这也代表了不容置疑的决定。姆哈姆从这上面可以读出来自华盛顿的决心,这是个不利的信息。
“就为了一次失控?”姆哈姆收敛着怒意,试图挽回,“科学试验是这样的,没有百分百的成功,也没有绝对的安全,这试验已经为你们带来了极其重要的战备,一旦有用武之地,美国在中东就不必牺牲那么多的军人了。”
“你的研究有错误,在没有万全之前,我们不能再犯一次错误。”
“不能?不能!”姆哈姆激动起来,“我在这儿用上亿个细胞,做了上亿次试验,难道就为了一次失误,就将所有心血白白浪费?而且,美国在这儿化了钱的,不是很小的基金!”
“那次失误是用了人命的,博士!”
“没有科学是不能被失误的,人的性命是重要,但如果成功了,我们就是救世主。”姆哈姆用近乎恳求的语气说,“现在放弃,等于把到手的胜利果实抛弃!”
“没有说放弃,博士,只是暂停。”兰德斯安抚说。
姆哈姆冷冷说:“这试验不能停,一停就是回到起点!”
“记录还在。”兰德斯指出。
姆哈姆苦笑,“什么时候重启?也许到我死了也不会启用了!”他一针见血的说明后,兰德斯沉默不语了。
姆哈姆转过身,忽然之间没有了精神,疲惫不堪,他向着周围不知所措的工作人员,“冷藏X细胞,封存所有记录。”
“博士!”一个金发女研究员红了眼圈,不忍心看着日以继夜的研究成果被封冻。
姆哈姆摇了摇手,“干吧。”他最后说了一句,走出研究室。
克丽奥佩特拉系统在他身后一成不变的问候:“工作结束了,祝您今天愉快,再见。”
姆哈姆阴沉着脸,想:不!永远不可以说这句!
本书又名《脑细胞》或《神鬼撒哈拉》
1。
有时我开始述说一个故事时,就象遇到一个故障,总是不清楚在哪里出错,并在说的时候记不起许多东西,比如一些细枝未节,这方面我的头头说过我,认为我的记忆是故意出错,并忘了不想记得的东西。我想是的,并认为这是人之常情,人们总是忘了他经历中的一些事,来使自己保持快乐。
现在我要说一个故事,却不说时间,时间是人的敌人。
上海。
站在街的一角,观看不知名的人和物,我知道自己很孤独。手指,纤长而苍白,没有血的颜色,微微颤抖着,掏出衣里的一根香烟,又东摸西找,划上了一根火柴,低头,在有些淡蓝的焰中,点着香烟。
没有点着。
我笑了,好无奈的笑呀,紧接着我发现额边的一缕长发拖下,垂在了那一团渐熄的火焰间,火苗猛地一跃,变大,点着了那发。慌忙间,扔了火柴,手脚乱乱地扑着,打灭了那火。然后,在不知所措中听到谁的声音在问。“小姐,有烟么?”寻着那声,我抬头,看见了一个高个男人站在我身边,陌生而又温和。
烟,又一次点燃。在他和我之间,共用了一个打火机,银色的。我不用打火机,我喜欢火柴,这是他和我的第一个区别。
他深吸了一口,在吐出一股淡蓝中说:“去莉莉坐坐么?”莉莉是街角的一间酒巴,也是我这几个月来常去的。点点头,在寂寞内迈步,同他一起,一个不知名的男人,坐在了吧台。
“啤酒。”那个男人简单地说着,竖起了一根手指。转头看着我,他问:“你呢?”
“红葡萄。”我说。
他点点头,向服务生作了一个手势,便不再说话。
酒,在玻璃内轻轻碰响,有一种清脆。耳边,则响起了淡淡的音乐声。我看着幽暗的舞沲,那里空无一人,显得很无聊。
“跳么?”那男人问。
“跳吧。”我机械地站起身,随着那鼓点,随着那恰恰,随着那萨斯,慢慢地,慢慢地,踩着舞步,将身体靠近了他宽阔的胸膛。我的姿态优雅,我的姿态娇柔,我的姿态妖异,吸引着他看我。我知道我跳的很好,可以让他心动。
他看了,眼睛闪现了一下亮光,说:“小姐做什么的?”
我说:“特工。”
他微笑了一下,说:“很好。”
“好什么?”
“有前途。”
然后,我们停了下来,回到了吧台。他拿出一张卡,沿着桌边推过来,让我看。我看了,上面写着:英国,伊拉克玩具公司。乔/温斯特。然后他说:“右手,楼梯,三层,有你的东西。”我听着,却好象在一个梦里,这个梦我常常做,在不知名的时间不知名的地点,重复同一件事。
我眯起了眼,血液在冷却,无表情的说:“我不做了。”
那个男人一下子变了面目,阴森森的说:“为什么不?来吧!”我转过头,却看见吧台的服务生瞪着一双血红的眼看我。我又转回头,那男人猛地拔出了一枝枪,指着自己的头尖声大叫:“为什么不?为什么?你不想做么?做!”枪声爆响,鲜红色在我眼前一片,蒙住了所有的景物。
我闭上眼,在一片黑暗中想:这不是真的!然后我睁开眼,发现自己好好地站着,那男人一脸奇怪的看着我,问:“你睡着了?”
我说:“是啊。”
那男人说:“我第一次知道有人会在跳舞时睡觉。”
“是啊。”然后,我离开他,走向吧台。在无声的行进中,听某人浑厚的声音说:“小姐,有烟么?”这声音极为熟悉,我转着头,是谁?在三百六十度的搜索中,所有的角落都没有他,没有哪个我想象的男人,我梦中的男人。我摇晃着身体,满脸的迷惘,也许是我的错觉,我太累了的关系,让我产生了耳朵的幻音。这城市满腔的风情,但是不适合我,叫我失落。我坐下来,又一次让嘴唇同冰冷的酒接吻,在缓缓的流线下咽中,使自己沉沉下坠,在一种无所谓里。
那男人在一边,他的脸他的身体都没入在一个黑暗阴影内。这使我看不清他,不过看清了又怎样?今晚的我不想弄清什么,今晚的我决定不思考,今晚的我要让脑细胞睡着,今晚,就在今晚!我已伤心了很久,已经够久了。在以往的岁月折磨我这么多时间后,我不想再让自己沉没。
“喝了这最后的一杯吗?”我问。
“是的。”那男人说,把手中的酒饮尽,然后他放下酒杯,站起来,向外走去。我跟着他,来到了外面。
外面不知什么时候下起了小雨,一丝一丝的,带来了一阵清亮。回过头,莉莉酒巴在身后闪烁着霓虹。那男人看了看我,说:“你家?我家?”他的眼睛是如此的直接坦白,有一种成熟的可爱。
“不问我的名字?”我说。
“不问。”那男人说着,灰色的眼睛等待着我的回答。我沉默了,没有说话。而在我们身旁,有几个酒醉的男人开始纠缠一个路过的少女。我看了看他们,那少女已在哭泣,我又看了看他,那男人却望也不望他们一眼,自顾招手:“太士!”一辆车停在了路旁。他向我说:“上车?”我走前几步,停下,掏出手机,开始拨打电话。他摇了摇头,不在说什么,弯腰钻进了车里,我随手替他关了车门,向他打了个再见的手势,他看了看我,眼中闪过一种惊奇,没有回应,而是转过了头,便在这时,车子启动,轻缓的划过我的身侧,带起几滴水露,向着远方驶去。我目送那车消失在雨雾里,呼出了一口气,站在凉爽的风内,觉得很适宜。
那几个醉鬼还在哪儿戏笑,伴着那少女哭叫,我回过头,迈步走向他们,露着笑容。我不生气,我只觉得好笑。在微笑里我说:“男人们,放手吧!”
那几个男人停下手来,惊奇地看着我,有一个道:“呵,这是谁?神奇女侠么!”另几个一阵哄笑。
我等他们笑完了,说:“再过五分钟,警察就来了。”
他们听了,沉下脸来,有一个怒气冲冲的说:“她报了警!”接着这几人骂着粗话,喷着酒气,向我逼近。其中的一个抢前一步,一拳打在了我的腹部。在少女的尖叫声内,我弯了腰,整个人蜷缩了起来,在疼痛中刷白了脸,慢慢地我跪在了地上。这时,有个男人喊:“别打她脸,这妞不错,在警察没来前,让我摸摸波大不!”说着,那男人伸手过来,放肆地托起了我的脸,我冲他笑了笑,张口喷了他一身酒水,那男人啊哟了一下,抹着脸,咒骂着将我一把推开。我滚跌着倒在雨水里,冰冷湿度中,我清新了。手撑着地,腰一用力,在那几个男人扑过来前跳起,身体在腾空中打着旋转,天与地在刹那颠倒反覆,在落下时脚尖踩着一个男人的头部,再次跃起,并飘一样的挪移,有一种飞翔的感觉,这感觉很好,好久没有这样做了。而那几个男人目瞪口呆地望着我翻过他们的头顶,在另一边稳稳立定,雨水在我的高跟鞋下溅起一蓬水汽。停滞了片刻后,在远处警笛响亮中,那几个男人怆惶离去,满脸的不可思义。他们走后,我用手理了理长发,向着惊呆的少女微微一笑,转身横穿街道,没入了夜幕的雨雾。
就这样吗?就这样吧!今晚,跳舞结束。
2。
早安,上海。
清晨,对着升起的太阳,我站在X大厦的电梯里,身体随着那阳光下降,旁边一个小伙子的随身听内传来播音员清朗的话音。
早安,上海!我在心里说,并闭上眼睛,深呼吸着早晨的清新。这时,袋内的手机,用铃声打断了我的享受。我伸手掏出,接听。
“嗨。”
“嗨。昨晚没喝酒吧,心情怎样啊?”是我的好友简。
“喝了。不过又吐了。”
“天,都调到中国三个月了,还没恢复啊!上海怎么样啊?你上班没?”简一连串的说着,我不由微笑了,而旁边那个小伙子也开始注意我。我侧了一下头,说:“还没上班,起早了,在大厦闲逛。”
“上海是你的故乡啊,回到老家感觉还不好,领事馆那老叉烧烦你没有?”
“什么?叉烧?我还没吃早点。”
“天哪,我不是说这个,算了啦……”
这时旁边那小伙子靠近了些,干咳了一声,说:“小姐,没吃早点么?我可以请你,一起去梨园?”
我看了看他,说:“不用,谢谢。”
“什么啊?”简在那边嚷着,我解释:“一个旁人,请我喝早茶呢。”
“噢,帅不帅?”简立刻兴奋了起来,这八卦婆!我笑了笑,说:“好了,我收线了。改天聊。”说着不管她在那头呼天喊地,啪地合上了盖。随着这一声,电梯一顿,停止在了低层,接着是叮的一下门打开。我迈步走出,那个小伙子跟着出来,又说:“小姐,一起喝茶啦。地方你选,怎么样?”
我看了看他,说:“谢谢,不过我不适合你,去找别的女孩吧。”一边说我一边快步走到大厦的台阶,伸手刚要叫车,那小伙子抢前一步,拦了一部车子,拉开车门说:“请上车。”我说:“谢谢!”坐进车内,司机问:“哪里?”我说:“英国领事馆。”那小伙怔了一怔,在惊诧中车子开出。
街市的情景在车窗外一闪一闪向后退去,上演着又一个繁华都市的早晨,行色匆匆的人们擦肩而过,彼此不望一眼,冷漠的脸对着冷漠的风。我坐在车内,不想再看,就关上窗,闭上眼睛,静静的感觉着时间流逝。不一会儿,车子一停,到了目的地。
走进大厅门口,远远地我看见一个女人的背影,好象在哪见过,就在我疑惑时,女人转过身,脸对着我,我一下认出,这是父亲的工作人员米丽雅。米丽雅三十二岁,高高的个子,金色的头发,海蓝的眼睛,典型的欧洲妇女,穿一身红色的西服,看见我后,挥手致意。
我走过去,问她:“你怎么来了?”米丽雅说:“你父亲也来了。”我怔了一怔,说:“他来上海干吗?”说着向楼梯走去。米丽雅跟着我,边走边说:“查理当然有事才来,怎么?听你口气似乎不太欢迎啊。”
我笑了一笑,说:“什么事要劳动他?看来事情不小么。”
米丽雅瞅了瞅我后,伸出一只纤指点着我说:“鬼丫头,别僻而不答,你到底要让你父亲怎么才好?”
我淡淡说:“他不用顾虑我,做他的事就好。”
米丽雅摇了摇头,说:“在上海待了这么多天,你心情还是很糟。”
我嗯哼了一声,就走到了领事办公室门外,推开门我走了进去,米丽雅则停步站在门外,没有跟进来。然后我就看见了他,那个我最亲的男人,那个我做梦也不会忘记的家里人,那个把我从小养到大的父亲。他一头银白的发,阔阔的肩膀,高高的个子,带有凌角的方方下巴托着一张威严的脸,浓浓的眉毛在看见我后一扬,深蓝的眼睛中露出一股笑意。“洛丽!”他叫着我的呢称,“你看看你,真是漂亮啊,好久不见,你越来越让我超乎想象了。”说着他背着的双手伸了出来,等着我的拥抱。我嘴角边一扯,向上弯了弯,露了一个笑意,走过去,同他轻轻抱了抱。放开手后,我后退了一步,背着双手说:“爹地,你飞这儿干吗来了?”
我父亲人们都叫他查理的人,耸着眉儿看着我说:“怎么,还是这样啊,从你刚才的举动,我感觉出了一种不受欢迎的冷漠,这很不好啊,很伤你老爸的心呢。”
我哦了一声,说:“你大老远来,不会就是专为了一个拥抱吧?”
查理端详着我,慢慢地收起了笑意,目光中带着不悦说:“嗯,你在上海待得不好嘛,这可是你的老家呢,是你母亲的出生地。”
听他提起了母亲,我沉下了脸,说:“那又怎么样?把我调到上海做一个无所事事的翻译,是你的主意吧?”
查理严肃地说:“考虑问题要全面,小孩,你到上海是因为这儿需要你。另外,做为你的父亲,我没有被授权随意调动任何人的工作。”
我点了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