情似故人来+番外 作者:文安初心忆故人(磨铁vip2014-11-25完结)-第35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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孟凡苓没待我说完就打断我:“是的,我知道了。”笑着问我,“你最近怎么样?听说当老板了?”
看着她故作坚强的笑意,我止住了话:“算什么老板,和原来的老板出来单干,赚点小钱。女儿眼看着大了,我必须得给她赚够了将来的钱,上学,学特长,哪个都要钱。”
孟凡苓看着我若有所思:“有了孩子真的不容易。”
看着孟凡苓这样,我心里隐隐的不安,却也无法说什么。
很快到了月底,暖暖的治疗也结束了,最后一次带她去夏医生那里,她还懵懂不知,结束的时候对夏医生挥着小手:“叔叔再见。”
夏医生摸着暖暖的头,笑得有些失落:“以后叔叔不能每周见暖暖了。”
女儿眨眨眼,没听懂他的意思,嘿嘿笑着:“下次讲故事,小王子。”说的我心里也沉甸甸的。
夏医生想了一下,对我说着:“借一下你的手机可以吗?”我不明所以,拿出手机给他。
他把自己的号码设置成了快捷键1,对暖暖说着:“以后想听叔叔讲故事,就按着这个键,来试试。”暖暖笨拙的在夏医生的指导下学了半天,终于学会给他打电话了,开心的不得了。
我笑笑:“夏医生,以后有时间,我们可以一起再聚聚,暖暖这边的事也许还会麻烦你。”
这本来是句分别的客套话,就像中国人最常用的:“改天请你吃饭”一样,没想到他很认真的问我:“好啊,你周末一般做什么?”
我愣了一下,回着他:“在家带暖暖,偶尔会和朋友们一起打打乒乓球。”
“乒乓球?我也喜欢,有时间一起。”他笑得舒朗。
我也来了兴致,孟凡苓总嚷嚷着让我找个男伴打双打,这下得来全不费工夫,我这次说的真诚:“那下次叫你。”
我生日之后,赵以敬变得特别忙。以前至少每周还可以见次面吃个饭,那之后很少接到他约请的电话,有时我闲来给他打过去,也总是匆忙说几句就挂断了,似乎在应付着什么。我不知道他是真的忙碌,还是刻意躲着我。也许我的贪心,吓到了他。
有时我自己想想,也觉得自己那晚的话有些欠考虑,且不说金门难入,多少明星为嫁良人,又是制造舆论,又是未婚产子,都未必能如愿。何况于我。而且我与赵以敬,除了莫名的吸引,倒也难找到合拍之处,过早谈及名分更是交浅言深。但是我并不后悔说了那些话。不能长相守,不如早放手。
只是放手的过程,似乎有些艰难。我闲来会忍不住翻着他公司的网页,看他最近有什么动态新闻,也会给他打个电话,哪怕对方是清清淡淡的声音,心里都会踏实许多。
而他常会在半夜一两点的时候给我发短信,“睡了吗”“最近好吗”“注意身体”之类,我不明白他怎么会经常忙到那么晚,那个时候我早已进入了梦想,白天的劳累晚上睡得天雷滚滚都震不起来,何况是他的短信。好几次早晨看到这样的短信,便又懊恼自己怎么睡得那么沉酣。
三五次过后,我终于没能抵制住诱惑,将手机的铃声调成了一首长长高亢的曲子。于是一天半夜一点半,我被一阵“今天是个好日子”惊了醒来,心还在通通作跳。看到他的消息:“好好休息。”
我顿时又好气又好笑,半夜来信能休息的好吗,于是给他回了条:“你怎么不好好休息?”
他很快的回了过来:“怎么还不睡?”
我忍不住给他打了过去,电话立即接通了,他的声音在夜里分外的低沉磁性:“清扬。”
一声呼唤让我的心痒痒的,原本那点好气好笑早消失的无影无踪,只剩下了一肚子柔肠百转:“明知道我睡了,怎么不早点发。”
他犹豫了一下,说着:“刚忙完。”
骗小孩呢,每次都是刚忙完?我不禁说着:“你是刚忙完,还是不想面对我?”
他在电话那段浅浅的笑了,我的脑海中立马勾勒出他唇际上扬的模样:“女人太聪明了很可怕。”
我的心渐渐下沉,他的半夜来电,只是因为不想面对我,我失落的问着:“那还发短信做甚么。”
他随口应着:“如果能忍着不发就好了。”
说完后,我和他都沉默了,窗外皎洁的月华留照,一片白练似的倾泻。我和他在电话两侧感受着彼此浅浅的呼吸,颤颤的心跳。我不知道这是种什么感觉,也许“情不自禁”就是这个味道?
许久,我柔声低回:“明天要降温,别忘了穿个外套。”
他的声音也是难得的温柔:“好。”
那个夜晚,屋外初秋清寒,白露未晞,我失眠了一夜,心里只暖暖溢着一句话:“如果能忍着不发就好了。”有甜入心扉的震颤,也有患得患失的疼痛。
两个周末没有去夏医生那里,暖暖的小脾气又来了,周末拖着我问:“妈妈,去找叔叔。”
我只好好脾气的劝着她:“叔叔忙,我们以后不去找叔叔了,好不好?”
“不好!”女儿的头摇的像拨浪鼓,“叔叔讲故事,小王子。”
“妈妈讲也是一样的嘛。”我拿出书,准备给女儿绘声绘色的讲,还没开口,女儿的小手早就把我手里的书扒拉掉:“妈妈讲的不好,要叔叔讲。”
我的心里很不是滋味。其实之前我也隐约的感到,暖暖长期见不到顾钧,把对顾钧强烈的思念转到了夏医生身上,因为我们的生活圈子里,不是李姐就是幼儿园年轻的老师,能经常见到的男人,只有夏医生,他对暖暖也关心爱护。
暖暖自从生病后,话变得少了,人也没有之前那么活泼开朗,现在好容易好一些,渐渐说的多了些,却也有些小执拗,也许她一瞬间失去的太多,生怕再失去她珍视的东西。我心里酸疼,不想女儿失落,把手机递给暖暖:“叔叔教你打电话了,你想他就给他打吧。”
女儿开心的接过手机,出乎我意料的,她竟然很快的就拨通了夏医生的电话,我没想到那天他只教了暖暖那么一下,隔了这么多天,女儿还记得清晰。
夏医生还没说话,女儿已经大声喊着:“叔叔,暖暖。”
“你在做什么呢?”夏医生温和的声音响起来,带着几分爽朗,“叔叔猜猜,有没有捣乱,有没有发脾气?”
“没有。”暖暖继续叫着,“讲故事,叔叔。”
我有些不好意思,这要是讲故事得讲到猴年马月,忙从女儿手里拿过电话说着:“真抱歉,夏医生,暖暖实在很想念你,打扰你了。”
“我也很想念她。”夏医生笑着,“待会一起吃饭吧,我有两本书给你。”
我犹豫了一下,看着女儿大大的眼睛直勾勾的盯着我,我只好轻声道:“好。”
放下电话,我看着女儿郑重道:“咱们待会就去见叔叔,但是暖暖,妈妈告诉你,以后我们只能很长很长时间,才能再见叔叔,还要你表现乖。”
暖暖瞪着我问:“很长很长,是多长?”我一时语塞,现在的孩子,真让人挠头。
我带着暖暖到了约定的餐厅,之前我们也曾去过,味道很不错,暖暖见到夏医生就跑了过去,夏医生抱起暖暖,举得高高旋着,我有一刹那的失神。记得我小的时候,也被父亲那么举过。那时父亲身体还很好。
女孩子在成长的过程中,需要一双有力的男性的手,而这是母亲无论怎么努力,也弥补不了的缺憾吧。我抱歉的笑着:“夏医生,又打扰你了。”
夏医生放下暖暖看着我认真道:“我现在已经不止是医生了,暖暖都叫我叔叔,你就叫我名字吧,免得见外。”
至瑾?想想这么叫他,还真不习惯,我只好抿唇笑笑。
那餐饭与其说是我和夏医生吃,不如说是暖暖在和他吃,暖暖连甜品布丁都顾不上吃,追着夏医生问:“后面呢?”夏医生连比划带说和她聊了许久,暖暖才终于眯眯的笑了。
临分别的时候,夏医生递给我两本幼儿教育的书,是刚上市的最新版,主要是国外针对像暖暖这样的情况进行的一些语言训练,实用简单。我自然感激的收下。同夏医生客套着:“有时间再找你。”
暖暖冷不丁冒了一句:“妈妈说要很久很久。”
童言无忌,我顿时窘的脸通红,找补着:“我怕影响你工作。”
夏医生敛了笑意,第一次很认真的看着我说道:“清扬,如果拿我做朋友,就不要总是这么见外。我们的目标,是要让暖暖恢复健康,对吗?”转而说着,“在我的心里,你和暖暖,不仅是患者家属,更是我的朋友。暖暖这个时期很关键,刚断了训练,不能前功尽弃,我也希望你说的再找我,不是句客套,而是随时。”
他的诚意让我无法拒绝,我看着他点点头:“好,至瑾。”
☆、半为缘浅半情浅
一声至瑾,叫的夏医生怔了一下,随即看着我眸子清亮。秋天昼夜温差变大,吃过饭才不过9点,从餐厅出来已经全身的鸡皮疙瘩。我忙从随身带着的纸袋里拿出暖暖的厚外套,蹲下来给她裹好。
我自己出来的时候,反倒忘了带件外套,只一件薄薄的七分袖,直打哆嗦。吃饭的时候人多,夏医生把车停到了前面的巷子,现在走过去还要几分钟。
夏医生把外套脱下来递给我:“穿着吧,别感冒了。在这里等我一会,我把车开过来。”说完大步走开。
我手里拿着他的外套还没反应过来,他的身影已经远去了。我有些为难,带着他体温的衣服,上面还有着他的气息,如果不穿,真的很冷,如果穿了,心里又感觉怪怪的,总觉得穿着男人的衣服几丝暧昧。
凉风飕飕,我很快的放弃了怪怪的想法,把衣服披上了身,奇怪不重要,最要紧的是暖和。暖暖的小手伸过来要我抱,我把她抱起来,忽然感到脖子上黏黏的。忙把她放下来:“暖暖你手里是什么?”
打开她的手一看,刚才吃饭时她剩了半块草莓乳酪,走的时候又舍不得,一个没注意,她把乳酪塞到了自己兜里,这会正揉着玩呢。刚才抱她,夏医生衣服的后背上也沾了不少,我哭笑不得:“小祖宗,你这是搞什么嘛。”看她自娱自乐的美着,我也不敢说她。
夏医生很快把车开来了,送我和女儿回家,我又万分抱歉道:“暖暖太调皮了,把乳酪弄到你衣服上了。衣服先不还你,等我洗好给你送去。”
夏医生哈哈大笑:“这个小精灵,拿衣服当画板了。”他的一句话,让我的愧疚少了许多,也随着他嗤嗤笑了起来。
我把夏医生的衣服带回家,李姐有些惊讶:“这是谁的衣服?”
我同她到也没见外:“夏医生的,上次来过。被暖暖弄脏了。”我家里来过的男人,自从李姐来了后,也就是夏医生。
李姐一边接过衣服去挂起来,一边说着:“暖暖挺喜欢夏医生的吧,经常嘟囔叔叔。”
“她和夏医生蛮投缘。”说着自己也有些失落,“没办法,孩子身边都是女人,太单调了。”
过了俩天就是中秋,晚上自然要回家陪着女儿。中午犹豫着是否要给赵以敬打个电话一起吃饭。半晌还是只发了条短信:“有时间一起吃饭吗?”
他很快的回着:“晚上吧?”过了一会儿又补了一句:“你觉得怎么合适?”
我只摇摆了一下,就给他回了短信:“中午吧。”晚上是重要的团圆时刻,虽然我很希望陪在他的身边,但是我不能把小小的女儿丢在家里。而我们这样的关系,在那个阖家团圆的日子,的确很尴尬。我无法带着女儿去见他,他也没有立场见我的女儿。
过了很久,他回了一句:“我中午有安排了,再说吧。”
不知是缘浅,还是情浅,我的心一瞬间有那么一丝丝的疼痛。
晚上七点多的时候,夏医生给我打电话,说恰好路过这里,问是否方便上来。我愣了一下:“方便。”心里却有丝说不上的抵触。我隐隐觉得有丝胆怯,这个夜晚,即使我不能同自己喜欢的人度过,却也并不想和其他人一起。
夏医生拎着一个盒子进来,对我笑着:“刚从同学家回来,送了我一盒冰激凌月饼,想着小孩子应该喜欢,正好路过,就给你们带来了。”
我还没说什么,暖暖已经开心的跑过来,孩子听到冰激凌的兴趣是无穷的。我客气的道着谢:“太谢谢你了。”
夏医生爽朗的笑道:“不用客气。”又逗了一会暖暖,起身要走。
“吃了饭走吧。”我也是虚让。夏医生一挥手:“我吃过了。”转身离开。
看着夏医生远去的背影,我有丝歉疚,也许我真的想多了。
中秋过后,秋茧的收购开始了,夏天的高温少雨气候还是影响了蚕茧的产量和质量,加上夏末部分地区蚕疫病的发生,导致秋茧的质量下降了很多。收购价格降了15%。而之前丝之恒带头的询盘热情,不仅丝路跟随,还有一些中小企业跟着跳坑,甚至有不少游资也涌入了蚕丝的现货和期货交易市场,哄抬的生丝价格还上涨了一些,有些偏离正常价位。喜雅与丝路的合作价就是在基础价上调了0。7个点。
但是秋茧质量的下降,以及期货资金的缺位,导致秋茧的收购价一路跳水,而生丝的价格也随着跌到谷底。老邓拍着胸口念着阿弥陀佛幸亏早早的把囤的货出手了,要是等到现在,真是跳楼都来不及。
老邓随即给老罗打了个电话问询了情况,聊了很久,然后挂了电话对我说着:“和他散伙,真是最明智的选择。”
“怎么了?”看着老邓的一副庆幸的表情,喜雅那边应该状况不好。
“之前囤的丝不是卖了一部分抵了我的资产么,剩下的他们还怕亏不够,又补了仓。鬼迷心窍了吧。说是丝路又答应他们追单子,他们以为丝路老总的脑子被驴踢了吗?”老邓恨铁不成钢般的骂着,“老罗那个脑子,永远成不了大事,就认得眼前的那点蝇头小利,这回栽大了,价格狂跌,公司绷不住了。”
“那怎么办?”我隐隐的担心恐怕到了兑现的时候,到了有人想清仓算账的时刻了,我问着老邓:“有人是不是想出手并购喜雅了?”
老邓看向我的神色略微有丝惊讶:“没看出来你道行也不浅,丝路坏着呢,一直嚷嚷着追单子,原来真实的目的是想吞了喜雅。他们在北京一直缺个生丝经销处,自己成立一个成本多高,这下不过用了招阴的,就把喜雅给憋死了。”
商场如战场,此刻才体会的深刻。丝路存了收喜雅的心,就玩上了兵法,好一招明修栈道暗度陈仓,明着是买丝,暗地里却将卖家连锅端了,实在是高,只是阴了点。不过,阴,一直是丝路的特色,也许也是蒋家的特色。
我没有再接话,我自己都被丝路坑的要死。那几笔冤枉帐还不知道什么时候能给我洗白。只是,我不明白赵以敬在其中充当什么角色,丝之恒为什么要带动起这次询盘的热潮?
老邓也在一旁一边吸烟,一边悠悠的说着:“最奇怪的就是丝之恒,他想干什么?”我不清楚他在自言自语还是在问我,转身出去了。
虽然我也很好奇,但我不会去问赵以敬。他的谋略战术,不是我能想象的出来,而他素来保密工作也做到了绝密,我不必去讨那个嫌。
只是想到这些,忽然惊觉已经两周多没有他的消息了,不知道他在做什么。我和他,难道在比着谁能憋的过谁?犹豫了很久,我还是忍不住缴械投降,给他发了短息:“在做什么?”
很久没有等到他的回复,我下午还有个客户要见,便也匆忙出了门。